朱嘯道:"是的,就是這個人,你見過沒有。"

胡老三沉吟著道:"我聽說過,好像聽說過,但是我也記不太清楚了,何況無名島上那麽多的人,我怎麽能一一記住呢?"

朱嘯道:"無名島上有多少人?"

胡老三想了想道:"少則七八千,多則萬餘人。"

朱嘯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島上的人也不太多,他接著問道:"那無名島大不大?"

胡老三道:"不太大,你繞著島走上三五個小時,差不多就能將島走上一圈了。"

朱嘯又點了點頭,那看來這個無名島人不多,島也不大,若是真如胡老三所說,還春陽就在無名島上的話,就算是挨家挨戶地找,不出半個月,他們也能找到還春陽的了。現在朱嘯唯一希望的就是還春陽一定要在這個島上。

朱嘯抬起頭,剛想問"這海上還有沒有其他可以住人的島嶼?"的時候,胡老三已經找機會溜掉了。

朱嘯知道這個老狐狸是個拿錢不辦事的主,就隻好大聲喊道:"老狐狸,你這船什麽時候走啊,走到無名島要多久?"

老狐狸舉起五根手指,道:"晚上吃過晚飯起航,不出什麽意外的話,五天就能到了。"

五天加上已經消耗的三天,就是八天,再加上找人的十五天,就是二十六天。那麽距離一個月隻剩下四五天了,若是能找到還春陽的話,那四五天返回,也是綽綽有餘的。

想到這,朱嘯的心中也不由地精神大振。在碼頭上,因為很多人要坐船,也有很多人要出貨,就形成了一種很畸形的繁榮,很多的客棧、商店、妓院在這裏你都能找到,甚至還有賭場,這裏隻有一家賭場。

賭場並不大,可以說很小,也很簡陋,不過對於賭徒們來說,那已經足夠了。朱嘯身上的錢雖然都被胡老三這條老狐狸給刮走了,但是風清身上還有點錢。

本來朱嘯是不想去賭錢的,可是現在不賭錢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幹,胡老三是絕對不會提前為了自己而開船的,而且若是賭錢能贏,那表示自己的運氣不錯,也許找到還春陽就不是問題了。這雖然有點迷信的成分,可是人在逆境中的時候,也不得不相信這些事情了。

朱嘯跟風清來到了賭場,朱嘯剛想跟風清說幾句話,風清已經跑過去押注了,風清一看到"賭",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命一樣,兩隻眼睛都變成血紅色的了。

朱嘯隻好跟過去。賭錢的大多數都是男人,因為男人都喜歡這種大去大來的刺激。可是在這張賭桌上,居然還有一個女人的身影。

這個女人身材很高挑,身穿一件紫色的緊身綢袍,頭發半挽半散,臉上雖然脂粉不施,但魅力自現,她站在那裏,所有的男人都離她遠遠的。按說這麽漂亮的一個女孩子,男人應該都像蒼蠅一樣圍上去才對,為什麽會敬而遠之呢?

這個女人居然跟思雲是如此的相像,難道說這個夢是讓朱嘯將自己遇到的女人都從頭到尾的在腦海中過一遍嗎?

朱嘯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些男人肯定都已經在這個女人麵前吃過苦頭,這個女人肯定是一個冰山美人,想爬冰山的人,最後的結局往往是摔下來,不是摔斷手就是摔斷腿。

朱嘯雖不是個登徒子,可是看見這樣一個出眾的美人,也不禁走了過去。他站在這個女人的身後,看了看賭桌,道:"這把應該押小。"冰山美人看了他一眼,將本來準備押在"小"的上的籌碼,押到了"大"上,木盅裏的骰子搖啊搖啊,最後打開。

雙二一個一,小。

冰山美人將所有的籌碼都押了出去,這把輸完,已經無錢可輸了,轉過臉來恨恨地瞪了朱嘯一眼,轉身就走了出去。

相似,何其的相似,這夢境與他剛剛經曆過的事情的竟然是如此的相似,驚人的吻合。

朱嘯歎了口氣,用手摸了摸鼻子,也跟著這個女人走了出去。走出一段路之後,冰山美人忽然停住了腳步,道:"你跟著我?"

朱嘯聳了聳肩,作出一個無奈的姿勢,道:"沒有。"

冰山美女道:"那你為什麽跟在我後麵?"

朱嘯到處看看,道:"這兒是碼頭,碼頭的意思就是說,誰都可以走,難道隻允許你一個人走嗎?"

冰山美人冷哼了哼,又走出幾步,發現朱嘯還在跟著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轉過身,人縱身而起,居然一下子使出了"回旋踢",但是在朱嘯的麵前,這一招並不算什麽。朱嘯很快就抓住了她的腳,她的腳上居然香氣宜人,沁人心脾。

冰山美人大聲道:"放開我。"

朱嘯隻好放下她,他並不是個真的色狼。他剛將她的腳放下來,她就以最快的速度衝上來,正正反反給了朱嘯十幾個耳刮子,把朱嘯打的怔住了。

朱嘯也許並不是真的躲不開她的出手,隻是不願意躲而已,而至於他為什麽不願意躲開,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現在被這個美女打了,他除了認命之外,還能有什麽辦法,而且現在他也不好意思跟上去了。可是這個女人也奇怪的很,打了他之後,走出幾步,又折了回來。

朱嘯愣在當下,不知所以。

冰山美人忽然道:"你叫什麽名字?"

朱嘯隻有回答:"我叫朱嘯。"

冰山美人道:"看你這個人傻傻的,也不算太壞,這樣吧,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表現一下。"

朱嘯摸了摸臉,道:"怎麽表現?"

冰山美人沒有回答他,隻是反問道:"你好好的為什麽要跟著我啊?"

朱嘯想了想,道:"我害你輸了錢,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

冰山美人接著他的話,道:"所以你想來陪個不是,對不對?"

朱嘯隻有點頭。

冰山美人道:"你身上還有沒有錢?"

朱嘯遲疑著,道:"有。"其實他現在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找不出來了,不過在這樣的一個女人麵前,若是說沒錢,那豈不是太掃興了。

冰山美人點著頭,道:"不錯,那你就跟我進去再賭一把,怎麽樣?"

朱嘯"啊"了一聲,道:"你肯給我這樣一個立功的機會,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冰山美人好像沒有聽出這句話裏的諷刺意味,隻道:"看你人還不錯,本姑娘就賜你一個本姑娘的大名好了。"

朱嘯道:"洗耳恭聽。"

冰山美人道:"我叫柳若雪。"

朱嘯跟柳若雪說著話,就又走回了剛才的那個賭場裏,朱嘯身上已經沒有錢了,可是風清卻有錢,而且現在的錢比來的時候要多的多,因為風清已經贏了,贏了很多,他覺得自己今天手氣實在是不錯,他恨不得將這裏的人所有的錢都贏光。

看到風清贏錢了,朱嘯也覺得很高興,因為他自己已經沒有錢了。他衝著柳若雪道:"你在這等我,我去換籌碼。"

柳若雪點了點頭,道:"快點,馬上要開局了。"

朱嘯想不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麽愛賭,但是愛賭的女人豈非更有魅力。朱嘯走到風清的後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今天的手氣可真不賴,以後一定會發大財的。"

風清的眼睛還在賭桌上,嘴裏說著道:"那是必須的,你是不是輸了?"

朱嘯正愁不好意思開口,風清既然自己說出來了,那就沒事了,於是朱嘯就嘟噥著道:"錢就那麽多,你贏了,我當然就輸了。"

風清二話沒說,就從自己的手裏拿出一大疊的籌碼丟到朱嘯的手裏,道:"現在我正在興頭上,我這個門子興,你要不要押一點。"

朱嘯道:"那倒不用,我還有其他的用處。"

風清也不看他,隻道:"那你趕快去別處賭去,千萬不能將我們的好運衝黴了。"

朱嘯笑笑,就走到了在那等得有點不耐煩的柳若雪,柳若雪輕蹙秀眉,道:"你怎麽到現在才來,剛才你若是早點來,那我就贏錢了。"

朱嘯道:"你怎麽知道你會贏錢?"

柳若雪道:"因為我剛才已經在心裏下注,賭大,剛才真的是開大。"

朱嘯歎了口氣,道:"你若是真的押大了,那它就開小了。"

柳若雪又皺了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個骰子有問題,裏麵灌鉛了?"

朱嘯微微指了指那個搖色子的人的手,道:"問題不在骰子上,而在他的手上,專業的賭徒,手裏都會有兩手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柳若雪道:"我不相信,你有本事就拆穿讓我看看。"

朱嘯用手摸著下頜,道:"還是不看為好。"

柳若雪道:"可是我硬是要看呢?"

朱嘯做出一個無奈的姿勢,道:"那我就隻好去拆穿給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