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衛衣鉛筆褲

“既然考慮好了,就別後悔!”

葉白勾唇一笑,看似玩世不恭,眸底卻是閃著堅定的光,“沒啥可後悔的,人這一生,總要為自己而活。無論老頭子對我期望有多大,終究,我活不出他想要的人生!

我喜歡像聶大師那樣,帶著一身絕妙醫術,揣著幾根銀針,一個人行走江湖,治病隨緣,過灑脫的人生。”葉白桃花眼微眯著,臉上的神情充滿了對自由的向往。

秦鋒深邃的眸子微微波動,輕聲呢喃,“灑脫的人生……”

葉白聽著秦鋒的呢喃,眼神複雜的看著他,試圖開導他,“木頭,其實,我覺得,你這個人吧,就是過得太壓抑了,身上背負的太多。

雖然從小缺愛,但咱長大不能缺鈣啊。該怎麽過怎麽過,不要讓那些不重要的人,影響你的生活。”

他想說,讓木頭學學他……

秦鋒神色一凜,看了眼腕表,冷漠出聲,“行了,你該回去了。”

葉白驚覺自己口無遮攔,說了不該說的話。

以前這木頭總是他說十句未必能搭理一句,難得今天如此主動與他一起當吃瓜群眾,他一時忘形,聊過了頭。

葉白一看時間不早了,又該上山被蚊子咬了,一臉不情願的站起身。

“對了,下次如果去磐石鎮考察,記得帶上我,我還想去會會那個小辣椒。”

秦鋒一萬個不同意,“你少招惹他,以後沒事別老從山上往下跑。做好你的本職工作,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別忘了你是幹什麽的!”

……

夜裏,等熄了燈,秦鋒雙臂枕在腦後,黑夜中,因為今天和葉白的談話,冷硬的俊臉,不自覺的再次變的柔軟。

意識到自己內心出現的奇怪又複雜的情緒。秦鋒翻了個身,強迫自己斂去心底某些奇怪的想法。

他閉上眼,迫使自己進入夢鄉。

隻是,碾轉反側,卻根本無法入眠。

一閉眼,某個明媚俏麗的身影,便會出現在他腦海裏。

……

最終,張檸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讓王蘭香心甘情願的同意給張莉用她的縫紉機。

張檸畫了兩張衛衣和鉛筆褲的圖。

快到秋季了,衛衣,黑色鉛筆褲,穿著簡單又時尚。

衣服做好,正好趕上開學不用再買新衣服。

張莉不知費了多少舊布料,用了好幾天時間,總算剪裁方麵有了大進步。

張檸這才敢把那些新布頭拿出來,讓她裁剪成她圖紙上的樣式。

張莉練習剪裁的同時,王蘭香則是用張莉剪廢的布做枕頭套,鞋墊。

總之,一點沒舍得浪費。

“我畫畫水平實在有限,你湊合著看吧,反正大概就是這種款式,穿起來一定好看。”張檸將畫好的圖給張莉。

張莉一看,神色怪異,“這褲子,會不會太窄了?褲管這麽細,穿著多勒的慌。”

關鍵是,這麽緊,曲線一覽無餘,穿出去不得讓人笑話。

張檸給她科普,“這是鉛筆褲,這個穿起來總比健美褲好看。”

時下最流行的踩腳健美褲,各種五彩繽紛的顏色,不管身材好不好,能不能駕馭不得了。總之,女人們能擁有一條健美褲,就是時尚的象征。

“你從哪看到的這種褲子?叫它鉛筆褲,還怪形象的。”張莉拿著圖紙,看著上麵褲管窄小的圖,實在好奇張檸的腦瓜子,她怎麽就啥奇奇怪怪的東西都見過呢?

張檸眼眸閃爍著隨口胡謅,“無意間在電視上看到的,聽說國外可流行呢。”

張莉盯著圖紙看了一會,“那我先用舊布料剪裁試試,你要穿給你做吧,我可穿不出去。”

九十年代,喇叭褲和直筒褲當道,大家穿衣服都比較寬鬆。尤其保守的農村,女性也不好意思露曲線,再窈窕的身姿,被肥大的衣褲遮擋,也看不出美感。

張檸畫的這個圖,做出來的褲子,穿出去真需要勇氣。

張莉和王蘭香做衣服的時候,張檸在旁邊看著指導,生怕剪裁錯誤,做不出她想要的效果。

張檸對這些針線活和縫縫補補的活計沒興趣,所以也沒打算上手,反正她媽和她姐手巧能幹,不愁沒新衣服穿。

張檸最後用那兩塊紅色和黑色的條絨布讓母女倆拚接做成了一件連帽衛衣。

正身是紅色,兩根袖子是黑色。

衣服做成之後,王蘭香看著張檸手上衣服,實在心疼,“檸檸,你這帽子太多餘了,白白浪費一塊布,這塊布我都能做雙鞋麵了。”

“媽,你不懂,這叫時尚。”

張檸將衣服往身上一套,轉了個身,“怎麽樣?帥嗎?”

王蘭香笑罵道,“你這丫頭,姑娘家哪能用帥來形容?不過這衣服看著是比街上裁縫做的翻領外套看著洋氣哈,就是太費布了。”

張檸站在王蘭香身邊,比她高了大半個頭,她摟著王蘭香的脖子,親昵的安慰她,“媽,你別老這麽省,等下次我和我姐再去布料批發市場給你買點布頭回來,保準夠你做鞋。”

“下次去帶上我,我這一年四季在家給你們當保姆,都沒機會進城轉轉。”

上次去縣城,還是去年臘月,她和張德勝去置辦年貨。

張檸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滿口答應,“好,帶上你,等你閨女我有出息了,以後帶你遊遍全世界。”

王蘭香的要求相當低,“全世界我不指望,能帶我去縣城買布我就知足了。”

張莉本來還在猶豫,畢竟張檸畫出來的圖實在看著不怎麽樣,沒想到這衣服做出來,上身效果這麽好。

張莉沒了顧慮,從一堆布頭裏找啊找,無奈適合做上衣的隻剩一塊深藍色條絨。

這種衛衣其實很挑布料,像那種薄薄的的確良,滌綸布就不適合做。

張莉狠了狠心,拆了一件她半新不舊的黃色條絨外套,改做成了衛衣。

張檸又磨著給自己做了條黑色鉛筆褲。

剩下那些的確良布,給王蘭香拚接做了件襯衣。

還有塊白色的確良,和一塊藍色棉布,比劃著,“這兩塊布,給你哥拚湊著做件襯衣。”

張檸瞅了眼王蘭香手上的布“媽,這兩塊布不是同種麵料,拚一起不好看,穿著別扭。”

“別扭啥?涼快就行了。”

王蘭香如此隨意的態度,讓張檸實在無語,“我哥是小夥,穿衣服得稍微講究點,用棉布和的確良拚著做襯衣,穿出去讓人笑話。”

“誰會笑話?大家都穿著打補丁的衣服出去都沒人笑話,咱農村人還那麽講究?”王蘭香不以為意的說道。

“那是兩回事,以後得給我哥拾掇的講究些。人靠衣裝,他還沒成親呢,不收拾的幹淨利落一點,誰家姑娘能看上他?”

張莉也跟著吐槽,“就是,媽,我哥自己不知道收拾自己,咱得上點心啊,一個沒結婚的年輕小夥,整天穿的破破爛爛,不是在地裏幹活,就是在家裏廚房給你燒火,也不知道去村裏找一起的小夥子轉轉。

你看前幾天,咱村王小林他們晚上過來找我哥看電視,我哥對人家愛搭不理,自己悄悄回屋睡覺去了,哪有一點年輕人的樣子?”

對於張順不合群的性子,張莉都有些頭疼。

王蘭香白了她一眼,語氣幽幽,“你這丫頭,懂個啥?你以為村裏那幾個小子是來找你哥的?”

“不然呢?難不成人家來咱家串門是找我爸的?”

王蘭香瞅了瞅一直擺弄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臭美的張檸,意味深長的說道,“那幾個混小子,心眼子多著呢。”

他們不就是看到她家檸檸突然變的如此漂亮,因此都都巴巴的湊了上來。

張檸每天吃完晚飯,就鑽進西屋複習功課,根本不去堂屋看電視。

幾個小子旁敲側擊的慫恿張順將張檸叫過來,張順氣的不想理他們,所以早早回屋睡了覺。

張莉長相頂多算清秀,況且她是當老師的,沒人敢在她麵前造次,張檸不一樣,如今大變樣後,那模樣,李二楞看了都往她身邊跑。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和她沒有其他可能性,多看兩眼,人都心情愉悅。

單純的張莉壓根沒明白王蘭香的意思,“都在一個村住著,人家能有什麽心眼子?”

“總之以後你們倆,跟村裏的年輕小夥少搭話。以後就算給你們物色對象,也得往鎮子上找。”

張德勝和王蘭香本不是勢利之人,但從張莉民辦教師被趙大國拿下這件事上,他們深深感到了作為沒靠山的農民的那種無力感。

張德勝又想起了之前孫媒婆的話,他家兩個姑娘長的好看,有文化,找個鎮上開店或有公幹的對象不在話下。

因此,兩口子這幾天晚上一直在考慮這件事,孩子們能找個好親事,以後過日子,才不會像他們這樣,被人隨意欺負。

教師是神聖而高人一等的職業,和務農的姑娘們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所以附近的年輕小夥沒人敢把主意打到她頭上。

如今,張莉民辦教師被拿下的事,一旦在村裏傳來,在大家眼中,她便和村裏其他待字閨中的姑娘們沒啥區別,肯定會有人家托媒婆上門說親。

一聽王蘭香說以後要給她往鎮子上物色對象,張莉激動的急忙拒絕,“要找給檸檸往鎮子上找,別給我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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