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結結巴巴的問:“他,他死了?!怎麽可能!昨天下午他還好好的在街上偷我的錢包!”

江刑jing道:“那昨天你見到他時,是幾點,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或事嗎?”

我搖頭,道:“應該是下午兩三點鍾的樣子,至於其它什麽事,我就不知道了。昨天最讓我記得的就是我的錢包丟了。再說了,當時我也隻是隨便看了他一眼,樣子都沒記清楚,怎麽可能還注意到其它的事情。”

江刑jing皺著眉頭,我趕緊問道:“那個人是怎麽死的?”

他盯了我一眼,說:“今天早上,服務員在他的房裏發現了他的屍體,你的錢包就在淩亂的被子裏藏著,櫃台小姐一看到你的身份證就想起你昨晚來還過他的客房鑰匙。”

所以jing察以為我跟這個男人有非一般的關係。我暗叫,怎麽這麽倒黴呀!雖然我昨天是詛咒了他,可是也沒想過要讓他死吧!

歎了口氣,我道:“那人怎麽可能突然就死了呢?難道被人謀殺?!”

江刑jing疑惑的搖搖頭,看他的表情好象對這個趙成功的死滿腹疑團,見我一臉好奇的看著他,便把錢包交到我手上,說:“看看丟什麽沒有?”

我打開,看到自己的卡、身份證,一應俱全,可就是現金沒了,那人還用得挺快!

我道:“卡都在,就是現金沒了,不過那人都死了,我也不好跟他計較了吧。”然後,還是不放棄,厚臉皮的問:“他到底是怎麽死的?死時有什麽症狀?”

江刑jing失笑道:“現在我們還在做進一步的調查,不排除謀殺的可能xing。”

說完,伸出手來與我相握,道:“你要是想起什麽,請一定跟我們聯係。”

擺明了是要送客。

我點頭與他握了握手,走出jing察局,想到自己無意攪進了一個謀殺案裏,真是不可思義。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同事唐寧來的,剛一接,裏麵就傳來她雞貓子鬼叫的聲音,“小喻!你還不回旅行社!老大要抓狂了!”

我跳起來,開始在街上狂奔,我怎麽忘了今天是老大要我報道的ri子!偏偏我的qq送修理廠還沒回來,媽呀!總之一句話,人倒黴起來,喝水都塞牙!

擁上公共汽車,到達旅行社已經是四十分鍾後的事情了,我推開玻璃門走進去,唐寧用手指了指裏麵經理室,道:“老大說了,你來了就馬上進去見他。”

我深吸了口氣,要來的躲不了,這就叫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推開經理室的門,我臉上馬上掛出奉承拍馬的笑容,叫到:“老大!你找我?”

老大叫唐先仁,是外麵那個唐寧的親叔叔,四十歲,身材屬於那種看得到肚子,看不到腳尖的類型,他一雙被肉擠成的眯眯眼上下看了看我,我道:“哇噻!老大,幾天沒見真是越來越帥了!是不是有什麽好事發生,看你最近很旺耶!”

他“嘭!”的一聲,放下手裏厚厚的旅遊大全,道:“歐陽喻!你無故請假數天,知道浪費了多少寶貴的時間嗎?!你知道時間對於我們這一行來說是多麽的重要嗎?!居然今天又遲到!如果有顧客上門,就因為沒人在,白白丟了生意,難道不可惜嗎?!”

我差點被他的唾沫星子給淹死,陪笑道:“老大說得對,生為一名稱職的旅行社員工,我還做得不是很好,我一定改正,為了我們的錢途努力奮鬥!”

他好象等的就是我的這句話,清了清喉嚨道:“最近有一批去雲南迪慶,香格裏拉的隊,你準備一下吧。”

我叫:“可是老大!我才回來耶!”

他yin險的盯著我,道:“剛才是你自己說的,為了我們的前途會努力奮鬥的,當然,是哪個錢字我就不追究了。”

我咬牙切齒的怒視他,實在是太,太yin險了,居然在這兒等著我呢!

他裝做沒有看見我的表情,低頭翻他的書,我看他眼珠子都快掉到書裏了,便走到他的桌子前,湊近了瞪他,他抱著書問:“你——要幹嘛?”

我叫:“老大!你太過份了!!”

他眼珠子左轉,右轉,就是不看我,然後見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放軟聲音:“小喻呀,我知道你辛苦了,可是你也知道,我們人手緊缺,就辛苦一下了,給點麵子嘛,等你回來給請你吃飯。”

每次都這麽講,但是沒有哪次請過!不過他連麵子這麽大的事都講出來了,我還能怎麽樣呢。唉!我頓時氣餒,這一局我又輸了,這個卑鄙的眯眯眼,做事軟硬皆施,我就是拿他沒轍,歎道:“你說什麽就什麽吧,誰叫你才是老大呢。”

他滿意的一笑,更是不見眼睛隻見牙。

沮喪的出了門,唐寧迎上來:“怎麽樣?”

我有氣無力道:“過幾天就去雲南。”

她替我不平起來,:“要不我跟叔叔說說吧。”

我搖頭,已經答應了,就這麽著吧,反正他說得也沒錯,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對她講:“我到計調經理處領取接團計劃書。”

剛走了兩步,手機響了,是吳嘉嘉。

她說:“小喻,明晚我們高中同學要開同學會,你還記得吧?”

對喔,想起來了,這是一個月前就說好的,我有氣無力的答道:“記得,在那什麽奇怪酒吧,對吧?”

她叫:“什麽奇怪呀!是奇幻啦!小姐你jing神不太好喲。”

莫名其妙的進了趟jing察局,又被老大抓壯丁,jing神會好才怪。

我嗬嗬幹笑幾聲,掛了電話。

第二天晚上,我如約來到奇幻酒吧,昏黃的燈光讓我有點頭昏,按吳嘉嘉的說法,是我小小年紀得了老人病,我一向對這種昏暗的光線過敏,誰叫我有夜盲症,在這裏看東西都花花的一片。

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瞪大了眼睛向酒吧深處望,吳嘉嘉正向我招手,我趕過去,發現已經坐了一大桌子人,他們見我來晚了,開始起哄,嚷著要罰酒,我馬上被灌了好幾杯。喝完之後,立刻頭暈暈。

學生時代真的是最讓人難忘的,就算很久不見麵,可朋友間的友情,還是溫馨又快樂,等到出社會以後,難得會有讓人這麽放鬆的朋友們了。吳嘉嘉告訴我,:“這個酒吧是我們班一個同學開的,你還記得那個有點自閉的周默嗎?”

我驚訝道:“是他開的!怎麽可能,他看起來不是個會開酒吧的人啊。”

吳嘉嘉點頭道:“還有更奇怪的。”她用手一指吧台邊坐著的一個人:“看他是誰?”

我一看笑道:“那不是王子桑嗎?我高中時的最佳同桌。”

她點頭,道:“你還不知道喔,他現在可是某著名雜誌社的編輯。”

這一下真的讓我跳起來了,大叫道:“什麽?!他居然是編輯!他讀書時成績那麽差,怎麽混成編輯了。”

吳嘉嘉歎了口氣道:“還不是為了那個誰。”

坐在旁邊的小李接口道:“為博紅顏一笑,從此奮發圖強!”

我眨眨眼,他們說的是安圓,當年王子桑跟她從托兒所就是同班小朋友,然後共同經曆小學、初中、高中。他可能從懂事開始就暗戀她,這已經是同學間公開的秘密了。

我向四周望了望,問:“圓圓怎麽沒來?”

吳喜嘉小心的看了王子桑的方向一眼,才道:“你還不知道,安圓已經結婚了,今天正好出去度蜜月。”

我心一動,難怪王子桑一個人落寞的坐在吧台,原來正在傷感他逝去的初戀喔,不管怎麽說,身為最佳同桌的我,應該好好的陪陪他吧。

我走過去,一拍他的肩膀,:“王子,還認得我嗎?!”

他瞄了我一眼,沒好氣的道:“歐陽喻,你去整容了。”

我一愣,沒有哇,心裏一喜,難道最近長漂亮了。

他看了下我白癡的笑容,道:“既然沒整容,那我當然認得你。”

我氣結!好心好意想過來安慰一下他,居然不給我好臉sè看。

我坐到他旁邊,道:“王子桑,我今天看到你,正巧是要找你算帳的!”

他無jing打采的看著我,:“算什麽帳,我欠你錢了?!”

我清了下喉嚨,坐直了麵對他說:“比欠錢嚴重多了,是有關我的終生幸福。就因為你!我到現在還沒嫁出去!”

他瞪大了眼看我,好象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哈哈大笑,然後看我哀怨的看著他,嚇得收起了笑容,結巴的問“因,因為我?你才沒有嫁出去?”

我點頭,努力讓自己的眼睛星光閃閃。他身體往後一仰,努力的想了想,抓緊自己的衣領,小心的問:“該不會是我在畢業聚會那天喝多了,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了吧。”

我再點頭,他霍的站起來,向四周看了看,一副想找出路落跑的樣子,我心裏好笑,但表麵故意裝出生氣的樣子,一拍桌子,他嚇得立馬坐下,一副怕怕的表情。

我歎氣道:“不管怎麽說,你是要負責的。”

他當場趴到了桌子上,隻差沒捶胸頓足了。

看他一副趕鴨子上架的表情,我不禁又好氣又好笑,說:“你想什麽呢?!你以為我跟你做什麽了!”

他抬起頭,可憐兮兮的道:“我就是想不起我跟你做什麽了?”

我吸了口氣道:“你當時拍著我的肩膀,說了一句話,你還記得嗎?”

他茫然道:“我說什麽了?!”

我學著他當時的樣子,拍著他的肩膀說:“歐陽喻,你放心,不管你遇到什麽危險,你的王子一定會騎著一隻白sè的豬來救你的。”

他道:“我講過這麽白癡的話嗎?”

吧台裏傳來周默的聲音:“你講過,當時我也在場。”

王子桑鬆了口氣,笑道:“原來就為這事,我講了這句話,怎麽就害你嫁不出去了?!”

我假裝歎了口氣,:“就因為你這句話,我半輩子都在等騎豬來救我的男人,怎麽還嫁得出去!”

他又緊張道:“你該不是想讓我為這句話負責,要嫁給我吧?!”

我白了他一眼,切!真是想得美!!

他道:“隻要你不想嫁給我,,要我負什麽責都行!”

我淡淡的說:“那個人真的出現了。”

王子桑和周默一起望著我:“你是說那個騎豬救你的人真的出現了?!”

我點頭,王子桑一拍腦門,:“這麽說,我有預知能力!那他是做什麽的?你們怎麽認識的?”

我把跟尉遲影相遇的經過和陳家大宅的事給他們講了一遍,王子桑聽得嘖嘖有聲,一副悔恨自己不在場的樣子。

周默沉默一陣說:“世界上真的有好多事情讓人無法解釋,反正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吳嘉嘉這時也走過來坐到我旁邊,問到:“有什麽事無奇不有哇?”

周默把手裏調好的酒擺到我麵前,道:“我女朋友前天就遇到一件怪事。”

我們三人都看著他,我著急的問:“什麽事,說來聽聽。”

周默道:“我女朋友叫陳莉,是一間旅館的服務員,昨天她在工作的那個旅館裏出了一起人命案!”

我當即叫出來:“你說的是‘客似雲來’”

周默道:“原來你知道。”

我點頭,:“你先說怎麽奇怪法。”

周默開始回憶,前天晚上,十一點多鍾,周默到‘客似雲來’去找陳莉,接她下班,進了旅館門口,卻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他擠進去一看,陳莉正在哭,他大為詫異,便問出了什麽事,陳莉的同事告訴他,陳莉是受了住房客人的氣。

原來當時陳莉才給二樓一位住客送毛巾,剛回到走廊,就聽到從一間房裏傳出一聲尖叫,陳莉以為客人出了什麽事,連忙趕過去,發現門沒有鎖,就小心的推開一看,隻見這個客房的男住客,在房裏拿著一個枕頭用力的向空中不停拍打,好象有一個看不見的東西正在向他撲來,他的一雙眼睛驚恐的瞪著空氣,雙眼通紅。邊拍邊叫:“走開!——你,你不要過來!——那個東西我沒有拿!不要來找我!——”整個房間被弄得亂七八糟,連床墊都翻起來了。

當時陳莉雖然害怕,但出於職責上前詢問,哪知她剛走進門,那個房客就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花瓶向她砸過來。叫道:“滾!——”

她一閃身也沒避得過,還好隻是被砸中肩膀,不過這也夠受了,當場就嚇哭了。

旅館的其它服務員聽到聲音趕緊跑過去,那位住客指著他們,喘著粗氣,瞪著血紅的眼睛叫道:“你們!你們都去死吧!都去死!——”

眾人慌忙退了出來,那住客還在上麵罵罵洌洌,過了一會安靜了,陳莉好象受了驚嚇,一直哭。周默當時聽到這裏,也很是生氣,自己女朋友無故受氣自然心升不平,想要上去找那個房客理論,正在這時,整個旅館的燈暗了暗,熄了!眾人看到旅館外還燈火輝煌,難道是保險絲燒了?

這時,周默感到有一股涼風從身邊刮過,讓他打了個寒戰。有服務員跑去檢查了一下保險絲,並沒有燒,也沒有跳閘,大家正感奇怪,燈卻亮了。

陳莉也停止了哭聲,拉著周默要回家,周默也就帶他離開了旅館,一路上,陳莉不停的向後望,唯恐有什麽東西追上來一樣。

周默心裏奇怪,平時的陳莉並不是這麽弱不禁風的呀,便問道:“你今天是怎麽了?我知道你是受了氣,要不我請你吃點東西好好慰勞你一下。”陳莉搖頭,好象沒什麽味口,

周默見她還沒從剛才的事中恢複jing神,便安慰道:“知道你在工作中受了氣,不好受,要不我明天找那個房客,一定讓他給你道歉!”

哪知陳莉聽到這裏,渾向發起抖來,嘴唇顫動,久久發不出聲來,看她的樣子,周默嚇了一跳,忙問道:“你怎麽了?”

陳莉抓住他的手,叫道:“不要!不要去找他!我怕!——”

周默聽她這樣講,更是奇怪,拉著她的手,發現她雙手冰涼,便大聲道:“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告訴我!”

陳莉雙眼看著他,卻是無焦距的,隻聽她迷茫的說:“那個人,那個人有兩張臉!”

周默聽得完全不明所以,什麽叫有兩張臉?!

陳莉又要哭出來了,全身抖得更是厲害,結巴道:“那個人真的,真的有兩張臉,我看到了,當他用瓶子砸我的時候,他的頭往上仰,另一張臉,另一張臉從它脖子處轉了出來,真的!就象他的頭是放在脖子上的一樣,可以任意上下翻轉,當他一仰頭,另一張臉就從脖子處露出來了!”

周默聽得暗暗心驚,抱著她道:“也許,你看錯了。哪有這樣的人!”

陳莉搖頭道:“我知道說出來也沒人信。”停了下又說:“可是我是真的看到的。”

周默沉默了陣,安慰道:“別想了,也許是幻覺,明天我們就去看清楚,讓你安心。”

陳莉趕緊道:“不要!我不要再見他了,他太可怕了!——”

周默隻好象哄小孩子一樣哄她,把她帶回家,本想第二天去看看那個男人,怎麽知道當他第二天到‘客似雲來’時,卻有很多jing察在,一打聽,原來昨天那個房客,一大早就被發現死在了客房裏,他聽到這消息自然嚇了一跳。就打電話告訴了陳莉,陳莉聽到這消息,也是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直到屍體被jing察帶走了,周默都沒有見到那個男人長什麽樣子,更別說是不是有兩張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