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鮮血濺飛,花斑蛇固然被抓得皮破血流,頸部更是多了一個巨大的創口,深深可見白骨,但雪白怪獸的一條小短腿也被咬折了。

更關鍵的是,花斑蛇可是劇毒之物!

雪白怪獸藍寶石般的眼睛漸漸失去了生氣,肥胖的身體突然一頭栽倒下來,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的子息,似乎無法瞑目一般。

“嘶——”那條花斑蛇一口便將那雪白怪獸吞了下去,然後將陰森森的目光看向那毫無防備的小獸。

“哼!”任懷宇飛射而出,烏金尾高高翹起,向著那花斑蛇疾刺而去。

花斑蛇立刻盤卷而回,它對於魂晶的氣息極為敏感,任懷宇的身上有著能夠讓它變得強大的血肉,隻是比不過那頭雪白怪獸。

烏金尾刺到!

噗,在任懷宇的意念控製之下,烏金尾的已經漲大如手指粗細。雖然花斑蛇的蟒皮相當地堅硬,可之前已經被雪白怪獸抓破了頭頸處的外皮,尾尖刺到,直接穿透了蛇頸,從另一頭鑽了出來!

劇痛讓這條花斑蛇大怒,蛇軀一卷便向著任懷宇纏了過去,這種龐然大物除了擁有劇毒外,本身更是力大無窮,絞殺之下便是黑熊猛虎都能生生勒斷了全身的骨頭!

打蛇打七寸,這個道理任懷宇知道,可對上這麽長的大蛇,卻又叫他上哪去找七寸?

噗!噗!

任懷宇心念動處,烏金尾再刺,這神物無影無形,速度又快得離譜,根本不是花斑蛇可以避讓的,隻見兩道血箭飆起,這條巨蛇的雙眼已是被生生刺破!

驀然失明,花斑蛇更是發狂了一般,卷動著身體發起更加猛烈的攻擊。

任懷宇身形縱躍,而烏金尾則是不斷地激射而出,噗噗噗,花斑蛇頓時身血花飛濺,遇到無堅不摧的烏金尾它也隻有自認倒黴的份。

隻是幾十刺之後,花斑蛇的整個腦袋便被烏金尾刺了個稀爛,雖然蛇性氣長,但腦袋總是致命要害,在地上**滾翻了近一柱香的時間後,終是停了下來,再也動彈不得。

任懷宇停下身形,隻覺心髒跳動快得如同擂鼓一般。

剛才的戰鬥雖然沒有持續多久,卻是異常地凶險,他隻要反應慢上那麽一點便會被蛇軀纏上,而以那龐物大物的巨力,一絞之下便能將他全身骨頭都碾碎!

他呼呼地喘了很久的粗氣之後,這才走到了花斑蛇的屍體邊,拔出鐵劍便要將蛇軀破開。

這巨蛇體型如此之大,他根本不可能搬到山外去,而且腦袋都被他刺了個稀爛,隻能挖取出魂晶來作為他的戰利品了。

隻是這蛇皮無比得堅韌,鐵劍刺下去根本劃不破,任懷宇隻好再祭出烏金尾,將花斑蛇從頭到尾剖開,終是在大蛇靠尾端三分之一的地方挖到了一根隻有手指粗細的透明晶體,上麵纏繞著一層乳白色的氣體。

這便是魂晶了。

卡哧!

異響聲傳來,任懷宇扭頭一看,隻見那頭小獸不知什麽時候居然趴到了花斑蛇的身體上狂嚼了起來,隻是它才剛剛長出牙齒又豈能撕開花斑蛇粗厚的肉質,讓它不斷地發出怪叫。

這麽小的東西,便是將它殺了也增加不了什麽戰績,任懷宇看它明明咬不動卻還在拚命努力的樣子,不由地心中一動,以鐵劍切割了一塊蛇肉下來,送到了小獸的跟前。

那小獸大概是餓壞了,也顧不得對於任懷宇的畏懼,兩隻小爪子往前一探便將蛇肉接住,然後吱吱吱地咀嚼起來。

切小的蛇肉便要好咀嚼多了,小獸三兩下便將蛇肉啃了個精光,然後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任懷宇,嘴角口水嘩啦啦地流。

這小東西居然還挺有靈性的!

任懷宇不由地一笑,他有了這條花斑蛇的魂晶已經基本可以保證這次狩獵大賽的第一,倒也不在乎浪費一點時間,當即又割了一塊蛇肉下來喂給了小獸。

那小獸接過蛇肉後,立刻哧啦哧啦地咀嚼了起來,三兩下又吃了個精光,繼續用巨萌的眼神看向任懷宇。

任懷宇繼續喂,小獸繼續吃,別看這小家夥個頭不大,可食量卻是大得驚人,任懷宇總算是明白為什麽這種野獸會有如此滾圓肥大的肚皮了。

直到這小家夥吃得四腳朝天滾在地上起不來的時候,這場另類進餐才算結束,任懷宇剛要邁步離開,這小獸卻是骨碌一下爬了起來,用小嘴咬住了他的褲角。

嘖,這小東西確實靈性十足,居然知道任懷宇要走了。

任懷宇不由地起了幾分興趣,將手掌攤開,笑道:“小家夥,你是要跟著我嗎?”

他本是隨口問了一句,沒料到那小獸居然鬆開了嘴巴,用兩隻短小的前肢對著他連連擺動,好像在做著揖似的。

任懷宇不由地大笑起來,如此有靈性的小獸倒是從來沒有見過,他伸手將小獸抓了起來,放到了肩上,這小家夥倒也乖巧,肥圓的身體斜靠著任懷宇坐了下來,很快就呼嚕嚕地睡了起來。

“給你起個名字!”任懷宇想了想,原本想直接叫小白,但想想這名字也太普通了,便又絞盡腦汁一番苦思,才拍板決定,“這麽懶,又愛睡,就叫小白豬!”

可憐的小家夥又沒有抗議的能力、更加沒有這個覺悟,在呼呼大睡之際便被任懷宇胡亂取了個名字。

任懷宇徹底剖開了整條花斑蛇,不過這大蛇不但奇毒,而且胃液也具有可怕的腐蝕能力,就那麽點的時間便已經將小白豬的母親消化得隻剩下一副骨架子!

挖了個坑將這頭為了保護自己子息而死的妖獸埋了,任懷宇並沒有取走它的魂晶,而是一起葬在了泥土中。

他不詡自己為好人,但他有自己做人的原則、底限。

割下了一些蛇肉,任懷宇繼續前進,但有了一條花斑蛇打底,他已經有了十足的底氣,這次的頭名是十拿九穩了。畢竟妖獸在清平山也是屬於極罕見的存在,他是運氣爆棚了才會一次碰到了倆!

整個白天都是毫無收獲,晚上任懷宇依然選了個山洞休息,取出蛇肉烤熟,一股股異香發出,讓小白豬在他身邊不斷地上躥下跳,若不是畏火這小家夥肯定直接撲到烤架上去了。

若真是如此的話,任懷宇晚上還能加餐吃個烤乳豬什麽的了。

這小家夥就是個吃貨,別看個頭那麽小,可食量卻是絲毫不在任懷宇之下,直吃得小肚子滾圓這才停下,還非常人性化地用兩隻短爪子拍了拍肚子,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然後鑽到了任懷宇的懷裏,尋個最舒服的地方躺了下來,完全把任懷宇當成了自己的母親。

這讓任懷宇有些哭笑不得,但他再少年老成也是十六歲的少年,天性中不乏好玩的一麵,況且從小也沒有什麽玩伴,這小家夥倒是給他帶去了一絲溫暖。

一晚上就這麽稀裏糊塗地過去,第二天醒來,這一大一小一人一獸將昨天吃剩下的蛇肉一掃而空後,任懷宇並沒有繼續前進,而是開始往回折返。

青平山不大,半天時間足夠他離山,但總可能發生些特殊的情況,因此他提早了些。

“呼嚕嚕嚕!”小白豬在他的肩上睡得正香,這吃貨果然也會睡,明明任懷宇奔得如同飛馬一般,可小家夥卻愣是沒有半點醒過來的跡象,反而還非常有平衡性地用兩隻小爪子趴著他的肩,絲毫沒有被拋飛出去的跡像。

任懷宇不由地莞爾,一個多時辰後,前方出現了一座峽穀,這是離山的必經之路,否則便要繞一個很大的圈子,增加至少三個時辰的路程。

“嗯?”任懷宇突然停了下來,在穀口赫然有一具橫臥的人體,胸口一片殷紅,血跡已經凝幹,八成已經死了。

但就在這時,烏金尾卻是突然傳一陣悸動,警告之意十足。

假的!

任懷宇目光一凝,那地上的“屍體”是一個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衣,身材偏瘦,容貌更是普通得毫無特色,屬於看過一眼就會忘記的類型。

任季昆派出了李仲和來暗殺他,應該不會多此一舉再遣來一個,因此,此人八成是陳家的殺手!

不同於李仲和這種“業餘”級別,這黑衣男子居然還給任懷宇下了個套,若是他全無防備走過去探看,對方卻暴起發動偷襲,那即使有烏金尾之助恐怕也要遭殃!

任懷宇心中風起雲湧,這相當於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任他再如何少年老成、冷靜沉著,可經驗上的不足是硬傷!

他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語道:“怎麽會有人倒在這裏?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揀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他對準那黑衣男子就是丟了過去。

啪!

石頭砸在那黑衣人的身上,因為用力頗重,甚至還反彈了起來,滾到了一邊。

那黑衣人正是奉陳家家主之命來收割任懷宇性命的殺手,其實他雖然還沒有達到凝氣巔峰,可也有凝氣八層的修為,實力比之任懷宇可是強大了許多!

原本正麵搏殺他完全可以殺掉任懷宇——當然得是任懷宇沒有烏金尾的前提下——可他卻是非常享受獵物被偷襲刺殺時那完全不知所措的驚愕表情,因此寧可費點手腳來裝死人,以殺任懷宇個出奇不意。

於是,他就倒黴了。

感謝魔道VS騎士、惡魔小騎士昨天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