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坐夜車回家。

淩晨,我回到了寂靜的公寓,家,從來沒有這麽安靜過,整個世界,隻剩下我獨自一人。

客廳的行李已經搬走,道森把備用鑰匙放在了茶幾上。

我收起鑰匙,來到二樓羽田的房間,倒在和她那張在曼徹斯特一模一樣的**,沉沉睡去。

9月末的英超熱點不多,阿奎羅又進了一個,5球領跑射手榜,桑卡瑪和我也各進了一個,4球緊跟。南美雙雄加中國小子,射手榜開始成為人們的話題。

切爾西買下桑卡瑪的1500萬英鎊開始被斯坦福橋的球迷們稱為超值,而狼隊免簽下我,則被伍爾弗漢普頓認為將成為一個傳奇。

阿奎羅雖然領跑,可畢竟他當年花了曼城3800萬英鎊,是那一年的標王。

周末我們又是一場德比,客場挑戰斯托克城。在此之前,足總的判罰下來了,狼隊被停一場主場資格,約翰遜被罰款10萬英鎊,停賽7場。西布朗維奇的沙恩.朗當然也被打了50大板,罰款,停6場。

約翰遜的缺陣,對狼隊還是造成了影響,狼隊客場在1比0領先的情況下防守不穩,被斯托克城扳成1:1,我雖然沒能進球,但仍然得到了7.5分的賽後評價。

球評家約翰這麽說我:“吳不再僅僅是一個進球機器,他主導著狼隊的進攻。”

射手榜上,桑卡瑪卻沒有停下腳步,他打入本賽季第5球,一時間,5球的球員多達4名,我落到了第5位,這反而使我鬆了口氣,一直在聚光燈下可不是件妙事。

麥克夫妻終於回來了,帶著滿滿的愜意和一堆挪威特產。

晚餐桌上,珍妮比劃著雙手,給我不停地講述著挪威的風情:“挪威的森林太美麗了,就像童話故事一樣,有著魔力,”珍妮的兩眼放光,“我在那裏,靈感源源而來,我想了一個新的童話故事,你要聽嗎?”

我看珍妮姐那憧憬地勁頭,哪敢說不,連忙點頭:“當然,當然,你慢慢講。”

珍妮清了清嗓子,放下餐具,講述起來:“從前在森林邊緣的王國裏,有一位公主,這位公主在一次私自出宮遊玩途中,闖進了一片禁忌森林,她不小心觸碰到魔法,失去了記憶,被封禁在這片禁忌森林中。”

“過了一段悠長的歲月,公主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是誰,隻以為自己是一個被禁錮住的森林妖精。終於,有一天,一個騎士來到這裏,他撞破了禁忌魔法,救出了公主,雖然因此,騎士失去了無敵的右手。”

“騎士和公主相愛了,他們來到海邊,一起生活。公主看著海邊,心想,這真是個美麗的世界。可沒多久,冬天到了,公主的衣衫單薄,她嬌貴的皮膚穿上粗麻會過敏,於是騎士偷偷賣掉了自己的盔甲,為公主買來優質的棉衣,公主看著棉衣,心想,我們真是有神明保佑啊。”

“春天來了,悶了一冬的公主想出門遊玩,可她騎馬會暈吐,騎士隻好再賣掉自己的駿馬,為公主買來易乘的馬車,自己拉著。公主看著沿途的風光,覺得生活真是新奇而有趣。”

“旅途的奔波讓公主生病了,可公主無法服用粗糙的草藥,騎士略一猶豫,賣掉了自己最後的寶劍,為公主買來藥劑。公主喝了藥,康複了,她摘下脖子上的項鏈,告訴騎士賣掉它,換些錢。公主看著騎士離去身影,心想,這下騎士就不用再挨餓了。”

“黃昏,騎士給公主帶回了食物,公主飽餐一頓以後香甜入睡,這一夜,她做了無數好夢,夢見了自己美好的未來。天亮了,昨夜下了場雪,公主在馬車旁找到了騎士,可騎士已經因為饑寒交迫,凍死了。”

“公主看著騎士手上的銅錢,哭喊著,你這個笨蛋,有錢怎麽還會餓死呀,我有給你項鏈賣掉呀。然而騎士已經無法回答,他死去臉上,還露著一絲微笑,因為,他手裏握著公主回去的路費。”

珍妮說到這裏,兩眼含淚,起身奔入房間:“不行,我要馬上寫下來!”

麥克和我一臉黑線,麥克不好意思地碰了碰我,“這個,你也知道,她們搞文學就是苦情,酸,酸死了。”

我想了想,正經地回答麥克道:“這也許跟我們聽歌曲一樣吧,以前我總覺得那些情歌很矯情,可當我真正傷心的時候,一些傷感的歌曲反而能安慰我。”

我看了看珍妮房間的方向,對麥克說:“也許她是在拯救每一顆受傷的心呢?”

然而密集賽季讓我無法去傷感,我們很快在主場迎來了歐戰聯賽小組賽第二場球,經過90分鍾熬戰,狼隊終於憑借我的一粒進球,1比0擊退薩格勒布迪納摩,同組的另一場比賽,年輕的洛辛堡顯然不是老辣的帕納辛納科斯的對手,帕納辛納科斯同樣拿下兩連勝。

格曼和阿雅兒的戀情已經公開化,格曼開始正大光明地過來等著阿雅兒,然後和她一起牽手逛公園,我每次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班托克的樹林中,都麵帶微笑,而在心裏對自己失落的愛情輕歎一聲。

由於主場被禁止比賽一場,原本主場對曼聯的比賽,我們隻好租用到伯明翰的球場,比賽前,好不容易打上主力的弗萊徹又因為訓練過度,大腿肌肉拉傷打不了。麥卡錫幹脆排出了5-4-1的陣型,以彌補約翰遜缺陣帶來的防守不足,誰知替代防守核心約翰遜的中後衛祖巴在這場比賽中失誤不斷,成為漏勺,曼聯在我們的“主場”以一個4比0為去年的兩敗雪恥。

真是十月債,還的快。

狼隊在這場比賽後,聯賽排名已經滑落到第十。

而射手榜上,群雄們和我一起停滯了,最高進球,還是5個。

祖巴開始成為狼隊球迷的眼中釘。

道森來我這裏越來越少,幾乎都是我和格曼去他店裏找他,道森說他在閉關,他現在一心把心思放到蛋糕上,準備參加倫敦舉行的全英蛋糕大賽,自從在修行地得了工藝秘籍,道森的蛋糕除了口味更上一層樓,他還研究起蛋糕微雕來。

他最新的作品,是一個空中花園。

“下場球你們贏了,就吃掉他。”道森得意地說。

也許道森是想故意送蛋糕給我們吃吧,我們下一個對手,是已經降級到英冠的斯旺西,而要比的賽事,是去年我們第一輪就出局的足總杯。

麵對不強的對手,我奉獻出兩個進球,帶領狼隊2比0輕鬆晉級。

“到我家切蛋糕如何?”我試探性地問著道森,沒想到道森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沒問題,晚上我開車帶著蛋糕來。”道森一臉輕鬆。

道森終於買了輛“小”車,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個1米88的壯漢開著一輛小甲殼蟲的場景,偏偏道森還就這麽幹了。

道森在晚餐後準時到達,他把車直接開進我的小院,一下車就大喊:“阿雅兒,來幫忙搬蛋糕!”

我看著道森,此刻他的臉上平靜,輕鬆,沒有一點芥蒂,我不禁有點佩服他,他的康複能力比我強多了。

當然,最後出來幫忙的是格曼。

餐桌上,阿雅兒和珍妮驚歎著道森的空中花園。

“這絕對可以拿冠軍!”珍妮讚歎著:“太有藝術感了。”

“很好吃的樣子!”阿雅兒舔了舔舌頭,有點迫不及待。

“放心吃,不會長胖,裏麵水果居多。”道森看著阿雅兒,眼神裏已經平淡如水。

真不愧是情場高手,拿的起,放得下,比我強多了,我心裏讚歎著。忽然麥克在我背後拍拍我。

“走,出去說。”麥克對我使了個眼色。

小院中。

“你不能再每場這樣拚下去了,”麥克嚴肅地看著我,“賽事太密集,你的肌肉消耗已經很大。”

我看了看麥克,知道自己的事,昨天打敗斯旺西的比賽中,弗裏斯作為先發門將輪換出場,讓我名副其實地成為了自賽季初以來,狼隊先發最多,打比賽時間最長的人,麥卡錫輪換誰也不敢下我,畢竟這支狼隊的攻擊力幾乎是抗在我一人肩膀上。

去年同一時期,我們隻用專注打好英超,可現在,晉級足協杯後,狼隊開始三線作戰,而我,必需全勤。

“你之後的比賽,每場最多隻能用60%、70%的力氣,不然你連聖誕節都撐不到。”麥克認真地神情說明,他絕非開玩笑。

每場比賽用六、七成力氣?可狼隊的危機已經出現,我們在聯賽中已經3場不勝,僅拿了1分,約翰遜還要停好幾場,弗萊徹又傷了,我怎麽能在這種時候保留?

我看著不遠處的班托克公園,忍不住緊鎖起眉頭,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