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肯達爾球場能容納28000人,洛辛堡每一個歐洲比賽,對特隆赫姆這座寂寞的北歐城市來說,都是節日。

球場被裝的滿滿當當,球迷們為他們的主隊呼喊著,這是他們這個賽季的歐洲戰事開頭炮,也是狼隊三十幾年以來的第一場歐洲賽事。

球員們似乎沒有想太多,今天很多首次先發的狼隊球員都躍躍欲試。麥卡錫顯然比我更了解狼隊,我想,我很快就能在場上體會到他的用意。

萊肯達爾的看台是兩層的,其中兩頭略高,全是座席,兩側的看台中,有一側全部是紅色座位,此刻滿滿的球迷們用挪威語高呼著什麽。

開賽不久,我就知道洛辛堡為什麽難打了,他們在主場球風凶悍,而且有著挪威人特殊的哲學邏輯,任何人到了他們的地頭,就得按照他們的來。

另一個讓我驚訝地,是他們沒有先發主力中後衛拉戈,而是用年輕後衛霍夫曼頂替了他,霍夫曼顯然能跑而且快很多,洛辛堡顯然也對狼隊做了研究,上場比賽,我多次甩開轉身慢的奧爾森,把西布朗維奇的後防線攪得一塌糊塗。

主場作戰的洛辛堡在球迷們的呐喊聲中,踢了20分鍾好球,一度打得狼隊非常狼狽,可20分鍾以後,局麵改變了。

我一直在腦海中想象著洛辛堡的陣型,尋找他們的弱點,其實他們中後場破綻不大,跑動能力又強,球風粗礦,想在運動戰中占到他們便宜,是很難的事。

不如試試定位球?我這麽想著。

誰知狼隊20分鍾獲得的第一個角球,洛辛堡就出了問題,我故意跑位稍微靠外,因此前來盯防我的,是一個年輕的中場球員,他顯然比賽經驗不足,格曼角球踢出來後,他被我迅速甩開,我甚至沒有起跳,就在前點頂到了球,無人盯防,讓我頂的極有力量,球從站近點堵門的洛辛堡球員和守門員四條腿間衝進球門。

上賽季,我一共隻打進過2個頭球,這賽季,在三個右腳射門後,我終用頭破門。

幸福來得很突然。

之後的比賽,我這才體會到麥卡錫的用意,洛辛堡年輕球員居多,朝氣蓬勃,因此,他們一定非常能跑,狼隊的主力年齡開始偏大,未必能跑的過他們,不如用一些憋了一股勁想表現地替補球員上來跟他們跑。

年輕,總要付出代價,之後的比賽,洛辛堡的少年們在挨了一記悶棍後,愣是沒醒過神來。

格曼在40分鍾用右腳又罰進一個直接任意球,他已經讓狼隊完全忘記了奧哈拉,格曼的任意球如此的出神入化,連我都沒想到過。

落後的洛辛堡少年們似乎越來越亂,下半場狼隊替補出場的馬修斯把比分改寫為3比0。

這場比賽簡直與狼隊與西布朗維奇的比賽如出一轍,對手實力不弱,卻自亂陣腳,比賽就要臨近結束時,我在大禁區外30米一記隨意的遠射,居然都讓失了神的洛辛堡門將補救不及。

又一個4比0,挪超主場王就這麽載了。

此刻連我都開始動搖了,赫普斯和麥卡錫的賽季前預測是不是太過悲觀了,狼隊簡直勢如破竹。

回到英國,我們這才知道這輪希臘豪門帕納辛納科斯隊也在客場挑落薩格勒布迪納摩,比分是2比1,一時間,看似很難預測的小組出線形勢似乎有點明朗。

狼隊的球迷當然為歐戰的大勝狂喜不已,甚至伍爾弗漢普頓的街頭開始出現佩戴我和格曼麵具的球迷。

郵報封麵寫著:“狼隊雙星升起,照亮伍爾夫。”

我和格曼的粉絲群暴增著。

麥克夫妻去渡假,家裏隻剩下我和阿雅兒,因此格曼非常不放心的每天來逗留到晚上10多才走。

“你幹脆住過來吧。”我看著格曼,歎口氣。

格曼不好意思地撓撓鼻子,“那不行,我不是不放心你,隻是太早回去睡不著。”

我搖了搖頭,對格曼招招手:“還是準備下比賽吧,還有兩頭就要打客場了。”

周四打完洛辛堡,周日下午,我們就將到倫敦挑戰女王公園巡遊者。

“倫敦?”阿雅兒眨著她長長的睫毛:“我正好去倫敦一所大學看看,他們的藝術係很出名,我想去問問報考的事。”

“那正好,我們踢完球,周一放一天假,我陪你去。”格曼連忙說。

我看了看家裏,周日沒人,這裏終於要清靜兩天了。

誰知在周六晚上,我接到了淺井愛的電話,她表示周日來我這裏拿羽田的東西。我想了想,幹脆去把別墅的備用鑰匙給了道森,請他幫忙周日跟淺井做個交接,接著把羽田的兩個大箱子放到客廳。

羽田終於要徹底離開我的世界了,此後,在我的房間,除了一些她的衣服,我們之間似乎什麽都沒有留下。

我其實很想見淺井愛一麵,心裏有很多關於羽田的問題想問,很多話想說,可我又能問出些什麽呢?

帶著沉沉的心情,我去了倫敦。

女王公園巡遊者的主場洛夫圖斯球場在富勒姆區,能容納下兩萬人。

可就這兩萬人,見證了狼隊本賽季的第一場敗仗。

麵臨英足總處罰的約翰遜顯然有點魂不守舍,他在上半場開始後不久被女王公園巡遊者的前鋒在自己頭上頂/進一球。

麥卡錫仍然排出了大破西布朗維奇的4-4-1-1陣型,弗萊徹繼續在右前衛和前鋒間遊弋。

不過這次效果沒有上次那麽好,下半場60分鍾,我千辛萬苦找到個機會反越位成功,幫狼隊扳平比分,誰知才過5分鍾,女王公園巡遊者角球罰出,中後衛一頭把比分又反超了。

至此,狼隊再沒有辦法,格曼連續幾個任意球質量都很高,可就是差了那麽一點點。

2比1的比分保持到終場,我們吃到敗仗。

狼隊的風光路程開始出現陰影,下周二,足總的裁決就會下來,狼隊在主場和西布朗維奇鬥毆,肯定會受到處罰,約翰遜這名狼隊中堅肯定會停賽,隻是要看停多久的問題。

女王公園巡遊者的球迷們在洛夫圖斯球場外歡呼著勝利,我陪格曼一起向球隊請了假,麥卡錫首嚐敗績,臉色嚴肅。

格曼一出球場,立即拿電話跟阿雅兒聯係,我拍拍他的肩:“你們倆二人世界去吧,我有事走了。”

格曼奇怪了看了我一眼,“有事?你去哪。”

我撐出一個笑容,告訴他:“秘密,不過我辦完事,就自己回伍爾弗漢普頓了,你們明天自己玩去。”

明天,格曼就可以和阿雅兒雙雙對對,一同遊覽這座美麗的文化名城,如同我當初和羽田一樣。

我站在遠處,看著一頭金發的格曼和一頭飄逸黑發的阿雅兒在倫敦街頭相遇,牽手,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

俊男美女,他們太相配了,這又是一段美麗的愛情。

我漫無目的地在倫敦街頭遊走,在今天上半年開春前,我牽著自己女朋友的手,在這四處都是雕塑、廣場的城市逛得是多麽得意,而現在,看著街頭三三兩兩牽手而行的情侶,我隻能在心裏默默祝福他們。

最終,我乘公車去了格林威治。

柔軟的月光,散在寧靜的山坡上,格林威治的夜晚靜寂無聲。

我走到那條劃分地球的黃色子午線前,彎起右腿,跳了過去。

眼前,仿若還可以看到當初那美麗的伊人,也是這麽跳過這根線。

當初,她笑著回頭對我說:“我在西半球,你在東半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