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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子彈擊在擂台的玻璃圍牆上發出清晰的回響,我將白『色』長劍橫於胸前,俯身如同影魅般快速衝至會場的前排,沿著通路一直向前奔去。手中的白『色』長劍隨著我手臂的揮動不斷四方『射』出千百條幾乎細不可見的長絲,這些絲如同把把鋒利的刀刃一般,凡是撞到這些長絲的人毫無例外的身上出現或深或淺的割傷,更有人在奔命的推搡下瞬間被交錯的長絲肢解。

整個會場頃刻間呈現出一片修羅地獄般的景象,四方映入眼簾的都是慘淡的血『色』,斷裂的肢體,傷者無助的哀嚎… …四散的人群互相踐踏著,爭先恐後的向賽場的各出口處湧去,再也沒有人向我開槍,或許這時比起打倒我,還是保全他們自己的生命更為重要。

慌『亂』的人群中,我看到了接近緊急出口的位置,一群天龍會的人正保護著一個老者,推開擁擠的眾人,艱難緩慢的向出口處移動著。那個老者正是當初當初聶雲虎給我指過的天龍會的首領,也是這次比賽的主辦者,一切事件的策劃者。

瞬間所有的長絲重新集中在我的手中化成白『色』長劍,借著一束向上拋出的長絲,我一躍『蕩』到了那名老者的麵前,劍光一閃,他身前的幾名保鏢瞬間倒了下去。

其他幾名保鏢如同見到鬼了一般,再也顧不上那名老者的呼喊,一連開槍擊倒攔路的人,各自爭相逃命去了。

“等… …等等,你姐姐的死完全是個意外,殺你姐姐的人還殺了我們的人呢!所以說我們的敵人是一樣的… …我們可以合作,我們天龍會會幫你找出那個凶手,交給你處置,除此之外,你提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怎麽樣?”

老者滿是皺紋的臉因恐懼而扭曲著,泛著青白『色』,渾濁的眼球不住的向四周遊離,似乎在尋找著逃跑的機會。忽然他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然間推倒身邊的一人,連滾帶爬的向緊急出口處奔去,並不住的將身旁之人拽倒企圖阻止我的追趕。

忽然他似乎被什麽力量拉住了,幾圈幾乎細不可見的白『色』長絲緊緊的纏繞住了他的脖子,深深的嵌入了他的皮肉,阻斷了他的呼吸。他猛然跪在了地上,臉『色』漲得青紫,雙手手指艱難的摳住脖子上的長絲做著徒勞的掙紮。

“血煉我自然會找,但你也不會放過,帶著你的那些手下去黃泉路上跟風葉道歉吧… …”

帶著血滴的幾道長絲猛然收回,天龍會首領老者的屍體筆直的倒了下去,再也沒有了動靜。

我以為殺掉這些人會讓我的心裏好受一些,但我發現殺掉的人越多,反而越是無法消散我對風葉死亡的那種深深的愧疚和遺憾,沒有任何的變化,哪怕是一點點。

能逃的人都已經逃走了,隻剩下了遍地的屍體。看著如同煉獄一般的賽場,我忽然感到瞬間的眩暈,借著白『色』長劍的支撐勉強維持住了這個搖搖欲墜的身體,一陣空虛無助的情緒充斥了我的心頭。

不知何時趕來的葉舞嵐走到了我的身後,輕輕的從一旁扶住了我,安慰道:“主人,已經夠了,幾乎半個天龍會都被你毀了,現在你即使殺再多的人,風葉姐姐也不可能活過來的。”

我垂下頭,任憑葉舞嵐攙扶著我向前走著,默然不語。此刻的我什麽也不想說,隻想讓自己忘記曾經的一切。

乘電梯重新返回地麵,原本整潔的大廳在人們的爭相奔逃下變得淩『亂』不堪,四處可見被撞翻的花盆之類擺設。快到門口的時候,隱約聽到外麵傳來許多汽車的引擎聲響,窗口處還能看到紅藍兩『色』的燈光閃爍,似乎在慌『亂』中有人報了警。

葉舞嵐放下我,貼著牆壁小心的向窗外看了一眼,問道:“主人,外麵大約有三十多名警察和十幾輛警車,剛才似乎還有兩隊防暴部隊的車輛開了過來。目前他們似乎還沒有要衝進來的舉動,大概擔心裏麵有人質吧… …”

我向外看了一眼,無力的擺擺手道:“小嵐,你出去吧,即便你現在的樣子比實際年齡大些,但始終還是個女孩子,隻要你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出去吧!”

葉舞嵐對我一向惟命是從,將隨身的小太刀藏好後,慢慢向出口走去。

快到走廊拐角的時候,忽然轉身停住,手很不自然的拽著衣角,雙目微垂低聲問道:“主人,嵐知道現在跟在你身邊隻會成為你的累贅,可… …主人你以後會去哪?會回家嗎?”

“家?”我忽然張大了眼睛,腦海中瞬間閃過風葉倒在我麵前的景象,沉沉的低下了頭,雙手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道:“以前,我從來就沒有過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直到風葉的出現,我才算有了真正的家人,可現在風葉死了,我還有什麽家可回嗎?剩下的不過隻是一間充滿著悲傷回憶的空房子… …”

“嵐雖然小,但也能理解主人你現在的感覺,即便相處時間不長,但嵐一直覺得主人是個很好的人,就像嵐的哥哥一樣,嵐其實已經將主人你當成嵐唯一的親人了… …所以,不管怎樣,嵐還是會在家裏等著主人你回來的。”

我早已麻木的臉上艱難的『露』出了一點點笑容,望著窗外道:“或許吧,我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而且我還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等一切都解決了我會回去的… …”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說,此刻的我心『亂』如麻,連自己都不清楚下麵到底要做什麽,所以也隻能給葉舞嵐這樣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葉舞嵐停留片刻,向我深深鞠了一躬後離開了。

冷靜下來想想,我剛才真的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即便我殺掉的都是天龍會一方的人,但當時會場上還有服務生和會場向導之類無辜的人,雖然我沒有親手殺他們,但慌『亂』中被誤傷或踩踏而死的也不占少數,對於這些人我忽然有種深深的愧疚感。即便我有著合法的殺人許可權,但這次殺掉的也未免太多了,而且我也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我想這次就算是國防部出麵也無法壓下我這屠城一般的行徑了。

我還有很多不解的事情等著我去確認,所以我並不想此刻和下麵的警察再發生衝突,於是沿著樓梯走到頂層的天台,迅速擊倒了剛剛爬上樓頂的幾名警察後,借著白『色』長劍『射』出的長絲,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附近的樓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