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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見到這麽傷心的風----長,顯然已經熟睡了過去。

不是我自吹自擂,盡管我在情感問題上處理的是一塌糊塗,但在對付小孩子方麵,我可是比很多專業學校畢業的幼師還要專業,這大概都得歸功於當年照顧芳芳所得到的寶貴經驗。

說到芳芳,因為這段時間的事情太多,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去看她了,真的希望她能夠早日醒來,司徒梟已經被我殺了,再也不會有人讓她想起那段傷痛的回憶了。

不知是我太勞累還是什麽別的原因,忽然間我覺得眼皮出奇的重,昏昏沉沉的便在葉舞嵐的病**睡了過去。

我再次做了一個古怪的夢,夢中的場景似乎在哪裏見過,我忽然記起,這個似乎就是我以前夢到芳芳的那間大屋。我在大屋內緩緩的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口,不知為什麽,我忽然有一種芳芳就在裏麵的直覺,下意識的伸手推開了門。

門開啟的瞬間,空間瞬間倒退,周圍隻有一片空『蕩』『蕩』的白『色』。

一個烏黑長發白『色』睡裙的女孩在遠處背對著我坐在地上,從背影看去好像真的是芳芳,此刻她正在那裏擺弄著幾塊水晶般的東西,光澤的表麵時而有人影浮動。

我慢慢的走進,女孩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但卻沒有回頭,一個讓我懷念的熟悉聲音從她口中傳出:“小忍哥哥,是你來了吧?我知道在這裏肯定能等到你的… …”

“芳芳?”盡管我的語氣充滿了疑問,但我的心中卻已經徹底肯定,這個女孩一定就是芳芳,我對她的熟悉就如同熟悉我自己一般,絕對不可能認錯。

芳芳回過頭對我笑了笑,笑容燦爛如同曾經開過滿山的杜鵑,那久違了的笑容。

我也走過去蹲了下來,好奇的問道:“芳芳,你在這裏做什麽?”

“這裏是你的心,”芳芳隨即指了指麵前浮動著的幾塊水晶般的晶狀體,“我在看停留在你心中的人… …”

我很是不解她的話,詫異的向她手所指的晶狀體看去,這是三塊很大的水晶,光滑的表麵如鏡子一般映『射』著人影,但不是我和芳芳,最大的一塊上麵的人是雪櫻,其次的一塊是梁雪冰,三塊中最小的一塊居然是風葉。

但這三塊水晶的狀態卻各不相同,雪櫻的那一塊出現了少許的裂痕,梁雪冰那塊似乎被一層薄薄的霧所包圍,而風葉的那一塊居然是黑『色』的,還有不斷增大的趨勢。

這就是我的內心嗎?那麽這帶著人影的水晶代表著什麽呢?

芳芳盯著風葉的那塊看了好半天,指著她問我:“小忍哥哥,這個女孩子是誰?”

“她叫風葉,是我的姐姐。”我記憶裏芳芳似乎沒有見過風葉,所以特地解釋了一下。

“有點印象,似乎趙楠那家夥說過的… …”

芳芳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揮揮手,三塊水晶漸漸消失於周圍無邊的白『色』當中。

“怎麽不看了?”我有些奇怪的問道,畢竟我還沒有搞懂其中的含義。

芳芳站起身,搖搖頭,淡淡道:“有什麽可看的,又沒有我… …”她的表情有些冷,似乎在生氣,大概在氣我這麽久都沒有想過她吧?

見她背對著我緩緩離去,我急忙問道:“芳芳,你要去哪?好不容易見麵,你這麽快就要走嗎?”

芳芳停住了腳步,回頭淡淡道:“小忍哥哥,不要著急,我已經沉睡夠了,我想我應該醒了… …連同另外一個我… …”

芳芳的眼睛向無邊的白『色』中看去,美麗的瞳孔閃動著無限的詭異。我也驚異的向四周看去,卻什麽也看不到,再回頭,芳芳已經不見了。

眼前驟然間什麽景『色』都消失了,漆黑一團,耳中隱約聽到窗外似乎傳來幾聲貓叫,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周圍一片寂靜… …應該還是晚上吧?真不知怎麽會做這麽奇怪的一個夢。

隱約感到我的身邊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動,好像還有一團輕軟的東西甩到了我的臉上,我『迷』『迷』糊糊抓起來便扔了出去。隨即我翻了個身,繼續昏昏沉沉的接著睡。

… …

第二天清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我從睡夢中吵醒,我懊惱的『揉』『揉』眼睛,翻身坐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這麽一大早的來砸房門,還砸得跟敲鑼似的,我忽然很有一種想抓起拖鞋扔過去的衝動,但因為沒有找到拖鞋而導致計劃無限期擱淺了。

大概是太久沒人開門的緣故,房門被人一腳踹開,趙楠背著一個大包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進門後先看了看因為吵醒美夢而一臉殺氣盯著他看的風葉,假裝沒看見過去了;接著一眼看到了同樣表情的我,滿臉堆笑的跑了過來。

“小忍,我回來了,你開心不?我跟你說啊,我這次可是帶了很多土特產回來哦,還有… …”趙楠在我麵前眉飛『色』舞的說著,忽然間無意向我的身後瞄了一眼,頓時嘴巴張成了一個o型,一臉驚喜、驚訝加驚恐的混合型複雜表情,已經不是用見鬼可以形容了。

“怎麽了?”我奇怪的皺了皺眉,伸出五根手指在他瞪得如燈泡一般的眼前晃了晃。

“你… …你這個禽獸… …趁我不在的時候你還是做了… …太不公平了… …”趙楠淚流滿麵的咬著自己的衣角,一臉怨念的蹲到旁邊的牆角用手指在地上畫著圈圈。

“你…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我有點哭笑不得,也不知趙楠為什麽會這樣神經兮兮的,於是下床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趙楠故作惶恐的向旁邊一躲,一手立掌放在嘴邊,一手不知從那裏抽出一個小浮塵在我麵前揮舞著,口中念叨著“禽獸退散… …禽獸退散… …”。

我無語了,也不知趙楠到底在搞什麽鬼,於是轉頭向趙楠剛才盯著的方向看去。目光落下的那一刹那間我驚呆了,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許久動彈不得。

昨夜躺過的病床之上,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安詳的躺在病**,披散的長發下『露』出一張清純可愛的麵孔,微微褶皺的被子下麵『露』出一條修長白皙的腿,『裸』『露』在外的肩頭和一條玉臂異常的晃眼,毫無防備的睡姿更是惹人遐想。

更為誇張的是,我無意中看到床邊的地上有一團淡青『色』的東西,如果我的視覺沒出現錯誤的話,那應該是女人的胸罩… …似乎就是我昨天睡夢中扔掉的那團柔軟的東西。

我… …我不會真的做了什麽吧?我頓時一頭冷汗,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身上。

還好,衣褲均還健在,盡管有些淩『亂』,但紐扣拉鏈完好無損,應該是沒有被脫下過… …我頓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用手擦著滿頭的冷汗。

排除了自己的嫌疑後,我立刻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的這個女孩到底是誰啊?

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問題的話,昨天晚上在病**的還是那個小小的葉舞嵐,如果中途房間中進來其他的人,即便是我不曾察覺,一向敏感的風葉也不可能察覺不到啊?難道… …

我向前湊了兩步,趴在床邊仔細端詳了一下**那個神秘女孩的相貌,果然發覺和葉舞嵐出奇的相似,盡管看起來長大了不少,但神態間那種可愛的感覺卻是一點也沒有變。

我頓時明白了,一定是昨天使用雙生回魂陣被兩塊石頭造成的反噬,如同當初的蘇丁那樣被消耗了部分生命力,唯一的區別隻是消耗得比較少而已。

犧牲了葉舞嵐四五年的生命力,而換來了梁雪冰存活下去的希望,單單從數字角度上去看,似乎還賺了不少,幾乎換了十倍以上的年頭。可是,人的生命真的可以這樣去算嗎?即便是為了救梁雪冰,這種犧牲對於葉舞嵐來說也是不公平的。

我忽然心中對葉舞嵐產生一股愧疚感,幽幽的長歎了一口氣。

哪知這一聲長歎似乎吵醒了葉舞嵐,她猛然間睜開了眼睛,好奇的向周圍看了看,接著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來回搖擺了一下,頓時開心的從**翻身坐了起來,興奮的大叫著:“主人,你看,嵐已經完全好了,你答應過嵐今天回家吃燒魚的!”

一直掛在她身上的被子就在她翻身的瞬間脫落到腰部,一絲不掛的少女**上半身帶著幽幽的體香毫無保留的呈現在我們眼前,我和趙楠頓時驚呆當場,眼前晃動著一片誘人的波濤。

“奇怪,好像還有哪裏不對勁… …”葉舞嵐皺起了眉頭,很認真的低頭檢查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很嚴肅的捏了捏自己胸前的兩團凸起物,抬頭疑『惑』道:“好像重了不少… …有點累。”

我一頭栽倒,趙楠僵直的將小浮塵掉在地上,捂著鼻孔血流不止。

一旁的風葉再也看不下去了,走過來一手一個將我們丟出了房間,讓我們兩人在外麵喝了半天的西北風後,才很客氣的請我們兩個進去。

此刻的葉舞嵐已經是衣著整齊了,超常成長後的葉舞嵐看起來也隻有一米六左右的高度,盡管身材很是嬌小,但很明顯以前的衣服卻是不能再穿了,所以現在穿的似乎都是風葉的衣服,不過看起來不是很合身,有點大。

“這… …這算什麽,慶祝我回來而變的戲法嗎?”鼻孔堵著兩團紙的趙楠撓了半天的頭也沒有搞懂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還沒等說話,葉舞嵐卻搶先一步,手指頂著下巴一臉憧憬的說道:“我想肯定是天上的神聽到了嵐想長大的祈禱,就讓嵐一夜之間長大了… …”

趙楠立刻對葉舞嵐的說法嗤之以鼻,表示決不相信。

我皺了皺眉頭,看著葉舞嵐一臉虔誠的樣子,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將事實的真相說出來,或許是不忍心打破她的美麗幻想吧?畢竟有些事情或許不知道比知道了更好。

出於謹慎考慮,我叫來了醫生對葉舞嵐的身體狀況進行了一次全麵的檢查,得出的結果讓我放心了不少,她體內的一切機能均已經正常,隻是停留在了十五六歲大小的水平上。

既然葉舞嵐已經沒有事情了,也就沒有必要再住在醫院裏了,風葉下樓去為葉舞嵐辦理出院手續,留下我和葉舞嵐在屋子裏收拾我們的東西,趙楠則在一旁的窗口拿著數碼相機拍著過往的美女。

大概是因為終於可以回家的關係,葉舞嵐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好,話也比已往多了很多。盡管她說話的那種故作成熟的幼稚還和已往沒什麽兩樣,但我卻總覺得異常的別扭,可能是我還無法從容的去麵對她那沒有任何過程突然長大的身體。

就在我們兩個將隨身物品快整理完的時候,蹲在窗台上的趙楠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咦,轉過頭來說道:“小忍,我剛才好像看到了你一個老熟人… …”

“什麽老熟人?”我皺起眉頭,沒好氣道:“麻煩你說清楚點,你口中的老熟人這三個字的含義太過廣泛了,我怎麽知道你指的是誰?”

趙楠眨眨眼睛,噗哧一聲笑道:“就是那個大夏天也要穿著西裝皮鞋充場麵的那個瘋子… …”

我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誰,說道:“你說的是聶雲虎嗎?”

趙楠從窗台上跳了下來,將數碼相機裝在了口袋裏,笑嘻嘻道:“好像是這個名字吧,我也不是很在意他叫什麽,不過我對他這個人的個『性』倒是很欣賞,至少… …很搞笑… …”

“那種個『性』如果可以稱之為正常的話,我相信普天之下也隻有你才會欣賞了,反正你們是同一類人… …”

我不以為然的回應著,心中卻暗自疑『惑』,聶雲虎在這個時候來醫院來做什麽?

想想似乎也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性』是來看病,而另一種可能『性』就是為了我曾經答應過他的那件事情了。

沒過多久,外麵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聽起來大概有十幾個人向這邊走了過來。腳步聲最終停在了門口,門響了幾聲,許久不見的聶雲虎獨自從外麵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我看了他一眼,繼續收拾著我的東西,隨口問道:“聶大幫主,來這裏做什麽啊?病了?或是得知我今天出院,來替我接風嗎?”

“嘿嘿,路過,一時『尿』急,來醫院借個廁所,順便來看看你… …”

我頓時為之氣絕,這麽怪異的理由也隻有他才說得出了,而且還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

對他這種人我實在是沒什麽脾氣了,無奈的指指一邊的衛生間,說道:“廁所在那裏,趕快去吧,別影響了你某個部位的正常功能… …”

“承蒙您惦記著,我去去就來… …”聶雲虎訕笑著倒退進了衛生間,裏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排水聲。

不一會兒,聶雲虎帶著滿足的表情一臉舒暢的走了出來,一屁股坐在我對麵的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接著點燃了一顆煙什麽也不說的看著我。

我知道他是肯定有話要對我說,但既然他不肯先開口,我也懶得問他,於是扭過臉去假裝沒看見。

“大哥,給顆煙頂一下。”

趙楠居然嬉皮笑臉的蹲在一旁跟聶雲虎低聲下氣的要起了煙,我差點氣得吐血,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窮瘋了。

聶雲虎笑著將整包煙都扔給了趙楠,看著趙楠蹲到一邊吞雲吐霧,聶雲虎對我笑道:“你這個小兄弟挺有趣的,很有個『性』,我喜歡。”

“你們兩個還真是一種人啊,連說辭都好像剛串過供一樣… …”我臉上皮笑肉不笑的抖了幾下,一攤手道:“你喜歡就把他帶走好了,這家夥很好養,隻需要美女和雞肉燉土豆就能拉攏住他,不過提醒你一下,別給他吃蘑菇,不然他會掀桌子的… …”

“別把我說得那麽不堪… …”趙楠蹲在一旁不服的叫喚著。

“說笑了,你們這樣的奇人異士是尊大佛,豈是我們黑虎幫這樣的小廟能供得起的?能臨時抱一抱佛腳,沾一些佛蔭我就燒高香了… …”聶雲虎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頗有深意的笑道。

我也隨之一笑,淡淡道:“話倒是很含蓄,不過這就是你來的目的吧?”

“嗬嗬,風兄弟還真是快人快語,我當著明人不說暗話,這次我來就是為了我們那一紙合約的事情,我想風忍兄弟應該不會不記得了吧?”聶雲虎的笑容看起來很壞。

其實他就是不說我也猜到了,於是點頭道:“你放心,即使那隻是在你威脅下簽的不平等條約,我也不會失信的,不過隻是個地下擂台而已,我還不至於膽怯… …”

聶雲虎幹笑了幾聲,擺擺手道:“哪裏的話,怎麽能是不平等條約?我這可完全是等價交換,隻不過實際利益要在一切結束後才能得到… …”

鬼才會相信聶雲虎那沒有邊際的話,我不屑的笑笑。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麽利益會讓我動心了,所以能不能得到什麽也是無所謂的事情,我並不在意。

門口一陣『騷』動,似乎有慘叫聲傳出,片刻後門響了一下,風葉拿著辦好的出院手續走了進來。

“門口那群笨蛋是誰帶來的?”風葉皺著眉頭虎著臉問道,看樣子外麵的人已經凶多吉少了。

“不才那是小弟的手下… …這位大姐如何稱呼啊?”可能是懾於風葉的魄力,聶雲虎一臉謙卑的擅自改了稱呼。

風葉徑直走了過去,將聶雲虎撂在一邊,我急忙出來打圓場道:“這位是我姐姐風葉,不是外人… …”

“小忍,一切都準備好了,可以回家了。”風葉見我還在和聶雲虎說話,站在一旁提醒道。

我點點頭,轉頭向聶雲虎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們要出院回家了… …既然難得遇到,就麻煩你用車載我們一程吧,我們這麽多人,車子可能坐不下… …”

“好說,好說,正好我們的事情可以去你家裏談。”

聶雲虎急忙點頭應承著,手腳麻利的幫我們提著大包小包,跟著我們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