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仁聞言依舊是默不作聲的趕路,經過半個月的走走停停,遙遙可見一座城郭雛形,涿郡已經遙遙可見。

張百仁背負雙手,一邊的張麗華跟在身邊,白雲道士細心的安撫著馬兒,口中嘀咕道:“我說小先生,你不會騎馬就直說得了,何必這般遮遮掩掩,咱們知道後又不會取笑你。”

“這裏便是涿郡?”張百仁遙遙看著遠處的城池,這裏是靠近契丹比較近的一個城池,稱得上是邊關重地,商旅往來都要通過涿郡,然後才能出關。

“走吧。”白雲道士趕著馬匹:“到了城中好生的休息一番。”

張百仁如今麵色依舊蒼白,隻是好看了許多。

跟在白雲身後,走了小半日才來到了車門前。看著飽經風雨、刀瘡箭傷的城牆,張百仁輕輕一歎,白雲道士嘿嘿一笑,瞧著城門前檢查的士兵,牽著馬匹走了過去。

馬匹在這個時代是什麽?

相當於二十一世界的保時捷、寶馬之類的轎車,能開這種車的人,肯定不會太窮,最少也是小康之家。

瞧著白雲道妝,守城的士兵不敢得罪,檢查了路引之後放行。

張百仁與張麗華正要跟著白雲走,卻聽守城的士兵喊了一聲:“哎哎哎,停住!哪個叫你走了!你給我站住!”

一杆長槍擋在了張百仁身前,仿佛是小將一般的士兵上下一雙眼睛打量著張麗華,雖然粗布麻衣,麵紗遮麵,但卻難掩其天生麗質本質,一雙滴溜溜的眼睛似乎會說話,隻看了那雙眼睛一眼便會知道,這個姑娘肯定不會太醜。

“軍爺有什麽事嗎?”張麗華懷抱長劍,不過長劍被布匹纏了起來,外人看起來隻以為是棍子。

“前日州府下發通緝令,說是有女囚逃竄,盜取了白銀幾十兩,我看姑娘身上鼓囊,欲要搜身!”小軍官放下手中的長槍,眼中滿是調笑,一邊的眾位士兵也是紛紛起哄湊熱鬧。

遠處百姓見此,紛紛停住腳步,繞道而行。

一邊說著,士兵伸出手就要向著張麗華摸去,張麗華眼睛眨也不眨,一副順來逆受的樣子,隻是雙睛瞪著那小將。

眼見著小將的手掌已經觸及張麗華的衣衫,卻聽得“哐”的一聲,一道白光閃爍,血液瞬間噴濺,張百仁大袖一浮,血水飛了出去。

一雙手掌落地,小將呆愣愣的看著地上的手掌,愣了幾個呼息,劍光太快,快到這小將還沒反應過來,快到小將的疼痛還沒有彌散。

“啊!”接著一陣驚天動地的哀嚎聲傳來,叫周邊的眾人霎時間變了顏色。

“大膽,你敢襲擊官府!”周邊看熱鬧的士兵醒悟過來,紛紛舉起長槍將張百仁與張麗華圍住。

“小爺不膽敢襲擊官府,我還敢殺人。”張百仁麵容白皙,蒼白的有些令人擔憂,小臉上滿是病怏怏的樣子,時不時的咳嗽一聲,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其吹倒。

但偏偏這病怏怏,看起來要早夭的小子,說的話令眾人心中發冷,一股寒意自尾骨上竄,瞬間頭皮發麻。

“今日斬了你狗爪,已做懲戒,要是在被我看到,定要取你狗命。”張百仁冷冷的看著哀嚎的軍官,與其說小懲戒,倒不如說說是張百仁故意在折磨此人,一雙手臂被砍下,日後如何生存?吃飯?

而且醫學落後的年代,稍有不注意就會感染,此人必然不得好死。

要麽被餓死,要麽就是活活疼死,周身腐爛發膿而死。

“唰!”

周邊人群瞬間退開,遠遠的與張百仁拉開距離,生怕被張百仁牽連到,在這個時代,敢殺官的都已經被砍了腦袋。

聽到長劍出鞘之聲,前麵的白雲道士已經感覺到不妙,可惜張百仁的劍太快,快到白雲道士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小先生……你怎的這麽凶戾!”看著地上一雙手掌,白雲有些目瞪口呆。

張百仁彈了彈衣袖:“一個敗類罷了,殺之毫不手軟!若是真個有良家婦女被搜身,豈不是名節敗壞,哪裏還有臉活下去!這等人渣壞人名節,死不足惜。”

“我……”縱使是白雲滿肚子的話,此時也被張百仁說的啞口無言,明明知道張百仁是歪理邪說,但自己偏偏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要麽讓路要麽死,咳咳!”張百仁一陣劇烈咳嗽,似乎將肺都要咳嗽了出來。

“上,都給我上!給我殺了他!”小將眼睛充血,怒斥著周邊的士兵。

可惜了,有膽子的人從來不多,尤其是這個時代,俠以武犯禁,麵對著張百仁這等狠人,普通的士兵隻能認慫了。

看著退開的士兵,張百仁點點頭:“算你們有眼光,不然隻能留下一片屍體。”

說到這裏,張百仁帶著張麗華從容離去,似乎之前並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待到張百仁走遠,城門前瞬間炸開了鍋,看著不斷哀嚎的校尉,有群眾咬牙切齒,暗中拊掌稱讚:“這劉扒皮,可終究是栽了,就因為這廝,王二的老婆上吊自盡了,一屍兩命啊!”

“豈止啊!麻子的老婆不也是喝藥死了嗎?”

“這混賬終於遭了報應。”

眾人拍掌稱讚,隻見校尉怒斥著一邊士兵:“還不速去通報,全城緝拿此人,在這裏瞪著做什麽?快送我去醫曙啊。”

“小先生,你到底修煉的是什麽法門啊,劍仙之道貧道也曾見過,可沒有你這般戾氣!你這樣下去可不行,早晚要成為劊子手,走入歧途的!”白雲跟在張百仁身邊,苦口婆心道。

“去買酒漿,先將飛天蜈蚣泡上再說。”對於白雲的囉嗦,張百仁充耳不聞。

“我說小先生,你這樣下去可不行!你現在惹上麻煩了!涿郡會通拿你的。”白雲道長苦笑。

“魚俱羅大將軍在此,再加上郡侯請我來,此事自然有他們擺平。這裏是他們的地盤,不就是廢了一個校尉嗎?還沒死呢!”張百仁輕描淡寫。

“小先生,你如今可真不像是道家高真。”白雲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別囉嗦了,我自己心中有數。”張百仁穿梭在鬧市人群中,左右打量著兩側的樓閣,酒樓林立,熱鬧非凡,大街上賣各種零食的可真不少。

“這裏有賣酒的。”張百仁看著眼前的酒樓,上書“醉鄉樓”三個字,一股濃鬱的酒香傳來。

張百仁手中吃著糖炒栗子,邁著細步來到酒樓,看著夥計道:“給我來兩壇最好、年歲最久的酒漿。”

瞧見張百仁人不大,身後的道士牽著馬,跟在張百仁身後,小夥一笑:“小爺,這陳釀酒漿可不便宜。”

“啪!”

張麗華聞言不樂意了,雖然自家粗布麻衣,但你不能這般瞧不起人啊。

看著在桌子上翻滾的兩塊銀子,夥計一愣,然後點點頭:“好好好,幾位等著,酒漿這就上來,八十年的陳釀了。”

不多時,夥計提著兩個嬰孩腦袋大小的酒壇走了出來:“兩壇。”

張百仁上前打開酒壇,酒香撲鼻而來,點點頭:“確實是純釀,可惜濃度不夠,不過沒關係,經過我處理一番就好了。”

說到這裏,張百仁蓋上酒壇,張麗華將其掛在馬上。

“夥計,郡侯府怎麽走?”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看著張百仁一襲怪異的造型,身後背著比自己還高一點的劍囊,夥計暗中偷笑,麵色卻恭敬道:“小爺要往大裏麵走,順著南建路,走三刻鍾便是了。”

“謝了。”說完後張百仁扔掉手中的栗子殼,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