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百仁的背影,李茂眼中露出了敬畏之色。

敬畏天地、敬畏雷電、敬畏日月,乃是人之本能。敬畏強者,也是留在基因中的一種。

強者開創了人族的未來,強者披荊斬棘,鎮壓妖獸,自莽荒之中為人類開辟出了一線生機。

直接汲取太陽之力,貌似唯有植物才能做到的吧?

張百仁與納蘭靜對麵而坐,身前擺放著準備好的各種糕點。

“不知先生修煉了何種神通正法,居然有如此異象,可以直接汲取天地太陽之力,簡直是驚人至極,小女子心中駭然!”納蘭靜一雙大眼睛靜靜的看著張百仁。

“異象驚人,唬人的玩意,不過花架子罷了!”張百仁嗤笑一聲。

確實是唬人的玩意,朝陽之力為人增加生機,修複破損、流逝的生命力,正陽之力浩**,才有那麽一點點可以傷人的力量。唯有到了夕陽之境,可以操控人的壽命,此境界方才可得見太陽之力的恐怖。

眼下張百仁才剛剛邁步正陽之境,玩的當然都是花架子。

瞧著張百仁,納蘭靜掰開一塊糕點,不急不忙的塞入嘴中,喝了一杯清水後才道:“小先生太謙虛了。”

張百仁抬起頭看了納蘭靜一眼:“我這個人隻會說實話,從來都不知道謙虛為何物。”

說到這裏頓了頓:“糕點很好吃。”

納蘭靜失笑,明白張百仁不想繼續在這個事情上糾纏下去,不緊不慢的繞開了話題:“小先生此去敦煌,所為何事?”

“寶藏!樓蘭古國的寶藏。”張百仁毫不避諱,這件事不是秘密,天下各大勢力都已經差不多知道了。

“樓蘭古國?樓蘭古國虛無縹緲,距離今朝已經過去了五百多載,即便小先生進入樓蘭古國,裏麵的東西也都腐爛了,靈藥早就化為灰灰,至於說普通金銀,小先生缺錢嗎?”納蘭靜笑著道。

“說得倒有些道理,但關於錢財沒有人會嫌棄多,錢財之物多多益善。”張百仁與納蘭靜正在吃飯,忽然聽得一陣吵鬧,隻聽到一聲驚呼:“劉京、劉京,你跑哪去了?”

聲音張百仁聽著耳熟,是後上船的六個人之一。

一陣呼喊,驚動了船艙裏麵的人,五個人紛紛跑出來開始在大船上喊叫,可是遲遲沒有劉京的生息。

“劉京哪去了?”

“不知道啊,一大早起來就不見了。”

“這小子跑哪去了?”

五個人議論紛紛,然後腳步聲向著納蘭靜房間方向移動。

“管事,劉京不見了!”一個中年道人開口,道人留著兩行胡須,整個人仙風道骨,不過蠟黃的麵孔、肌膚卻出賣了他。

道人得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

“你家兄弟又不是小孩子,怎麽會胡亂走動?沒準你家兄弟中途跳船走了,你問我我問誰啊……”說著話劉茂對遠處的小管事招招手:“來,帶領幾位大爺去搜查一番,看看他們的人還在不在船上。”

張百仁在屋子裏聽的一清二楚,此時隔著一層牆壁開口道:“估計是自己不小心落入江中早已經喂了魚蝦,這年頭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守規矩,唯有守規矩的人才能活得久遠。”

張百仁的話叫外麵五人麵色一變,一個露著橫肉的漢子怒氣勃發,猛然推開了管事,推開門走入了船艙,看著端坐吃飯的張百仁與納蘭靜,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小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若不守規矩,下一個被丟入河中喂魚的就是你!這便是我的意思,你聽懂了嗎?”張百仁冷冷一笑,轉過頭不緊不慢繼續吃著糕點。

“好!好!好!天高水長,來日方長,日後定有計較!”說完後漢子轉身就走了出去。

清晨看到張百仁吞吐日光的那一幕,眾人心中已經升起了濃濃忌憚,若無必要誰都不想這個時候與張百仁動手。

張百仁冷冷一笑:“不知好歹,不過是幾個小雜魚罷了,懶得和他們計較。”

“劉京是你殺的?”納蘭靜一愣。

“不是我殺的,難道他還會自己躲起來不成?”張百仁沒好氣的放下糕點:“算了,我還是努力去修煉吧,這世道沒實力不行!到了張掖在叫我。”

說完話不給納蘭靜開口機會,轉身走入了自家船艙,此時法明和尚喝著米粥,笑嘻嘻的看著張百仁:“唉,和尚真羨慕小先生,小小年紀本事了得,豔福不淺,和尚我白活了二十多年。”

“我現在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和尚……出家人不能吃肉,你吃了。出家人不許喝酒,你喝了。莫非你還要犯色戒不成?”張百仁看著法明和尚無語,盤坐在窗前,感受著和煦的眼光照射下來,微微眯起眼睛,掐了印訣。

下一刻丹田中的三陽火符散發出一股強悍無匹的吸力,天空中光線扭曲,滾滾的太陽真火垂落,被張百仁丹田內正陽胚胎吸收。

隨著三陽火符的刺激,張百仁丹田中的大海居然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仿佛陰柔共濟一般,太陽的強大刺激了“海水”的強大。

神胎懸浮在張百仁丹田中,陷入了沉睡狀態,等待著最後的蛻變。

這一路上再無任何意外,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張掖。

此時張百仁猶若是沐浴神光,靜靜的站在那裏似乎成為了活著的神佛,周身散發肉眼可見的毫光。

這一路上五個人見識到了張百仁的厲害,當然不敢隨便動手。

納蘭靜站在張百仁身前,恬靜的臉上滿是笑容:“小先生是隨我一路行走,還是自己前往大漠?”

“當然隨你一路行走,大漠渺無人跡,若是迷失其中,必然死得不能再死!而且這一路上沙匪橫行,能跟著大商隊總歸少些麻煩。”不等張百仁開口,法明和尚已經忝著臉湊了過來,替張百仁拿了主意。

納蘭靜看著張百仁:“小女子好奇,小先生怎麽會和番僧攪合在一起。”

“女施主,和尚不是番僧,而是中原的和尚。”法明笑了笑。

“自然要隨你一路行走,我對這一片地人生地不熟,亂走隻怕會有危險!隻是……我如今的情況你應該知道,樓蘭古國地圖就在我身上,就怕會給商隊帶來麻煩。”

張百仁略作遲疑道。

沙漠荒無人煙,能隨著商隊走可以享受一番,省去了自己孤苦的跋涉。

“無妨!納蘭家族能立足與中原,可從來都不是怕事的人!”納蘭靜笑了笑道。

正說著,隻見五個探子走來,路過眾人,一雙眼睛狠狠的盯著張百仁,轉身走下了船。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人果不欺我。”瞧著那遠去的五人,張百仁歎了一口氣。

“小先生莫要多想,咱們準備一番就上路吧。”納蘭靜把玩著手串。

納蘭家族行商一趟可不是兒戲,一次足足有十幾船的東西,若換算成馬車,要有上百輛馬車,這可絕對不是小數目,一眼望去仿佛是一條長龍。

再加上一路上眾人的口糧,馬匹、駱駝的草料,不知道要裝多少車。

裝車就裝了三個時辰,納蘭靜招呼一聲,眾人才開始上路。

坐在馬車上,納蘭靜與張百仁同坐一輛馬車,柔軟的黃沙如履平地,沒有絲毫的顛簸,確實是一種享受。

“猜測這一路我們會遭遇什麽?”張百仁看著納蘭靜。

納蘭靜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遭遇什麽都不可怕,小女子覺得小先生需要一個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