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措手不及
次日，夜幕初降，街上零星幾人，也都像末日降臨，急匆匆地趕往自己要去的地方，兩旁店鋪茶館大多也關了門，冷冷清清，唯有冷風呼嘯，日落西沉。
炎狛抬頭看了眼上空，兩隻白鴿振翅高飛，一下子消失無影。
“你在看什麽？”鬼牙月打斷他的思緒，炎狛搖頭，見遠處一輛妖車疾馳而來，駕車的果紅在兩人麵前停了下來，車上坐著金戈玉軒，果紅問：“準備好了麽，我們這就衝出去。”
說完，鬼牙月與炎狛分別跳上車，果紅鼓足了勁兒，大喊：“駕！”
那妖獸立刻雙目橙紅，箭一般衝了出去。
“那是什麽？”
門口一個守衛遠遠看著飛馳而來的妖車喝道：“什麽人？”
“不好，戒備。”城牆上有人大喊，十幾名守衛拉弓搭箭對準妖車，果紅抬頭看了眼，霎時箭如雨下，嗖嗖嗖地朝他們飛來，果紅利索地拔出短刀奮力一揮，唰的一聲，仿佛兩股旋風猛地將羽箭寸寸折斷。
門口的守衛大驚，五名妖奴從天而降，為首一個一刀劈向他們的妖車，果紅身子一縮滾下車去，就聽當的一聲，鬼牙月凝聚妖力，邪氣衝天，嘭地將對方長刀震退，炎狛與金戈玉軒同時跳下妖車，被擊中的妖獸慘叫一聲沒命地朝門衝去。
嘭的一聲巨響。
黃煙滾滾，頃刻間彌漫散開，下麵的守衛猝不及防隻覺眼前一花，什麽也看不見，而上麵的守衛拉弓搭箭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射、快射。”
不知是誰喊了聲，其中一個守衛手一抖一箭射出，就聽下麵“啊”的一聲慘叫，其餘人麵麵相視，喃喃道：“好像是自己人。”
“快射！”
嗖嗖嗖！
黃煙彌漫，鬼牙月一邊擋住飛來羽箭，一邊招呼金戈玉軒與果紅跟上，炎狛早已打開大門，四人依次脫身。
“不好，他們跑了！”
城牆上有人看到遠走的四人大驚失色。
出了煙華，四人一路南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聽不見後麵的聲音，四人在一個小山坡上停下腳步，前麵一片樹林，坡上雜草叢生茂密繁盛，鬼牙月與炎狛走在後麵，殺了幾個追著緊的妖奴，果紅笑彎了腰，對金戈玉軒說：“怎麽樣，我說我一個也可以保護你出來。”
金戈玉軒笑著擺手，累得氣喘籲籲，“運氣好，累死我了。”
“那我背你。”果紅立馬接道。
金戈玉軒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還沒到那種地步，留著力氣對付敵人吧。”
“那有什麽，我是妖，比你厲害。”果紅笑眯眯地說。
金戈玉軒回頭看了眼煙華，忽然惆悵道：“可惜鵡娘還是死了。”
果紅聞言臉色微沉，但很快就恢複如初，勉強笑道：“你放心，我會帶著鵡娘那一份永遠守護你。”
“走吧！”金戈玉軒回身，忽見鬼牙月與炎狛出現在他們前麵，相距一丈有餘，兩人身後，一條黑色的人影緩緩走了出來，緊跟著，四麵八方湧出煙華守衛，各自手持長槍劍戟，將他們團團圍住。
“白夫人？”果紅大驚失色。
金戈玉軒微頓，再看炎狛與鬼牙月身後，除了白夫人還有符妖狨、白刃、老糊塗和老不修，以及若幹守衛和妖奴，約麽二十多人。
“原來如此。”金戈玉軒緩緩開口，冷笑道：“我看錯了你們。”
白夫人伸手取出紫藤銀須朝炎狛扔了過去，炎狛頭也沒回就將刀接住，鬼牙月如夢初醒，炎狛將刀給她，白夫人在身後說：“我答應幫你拿回這把刀，如今給你。”
“我也答應幫你找出殺害上代靈子的凶手，就在眼前。”炎狛冷聲回道。
“你們什麽時候……”果紅擋在金戈玉軒身前，不敢相信。
白夫人莞爾，說：“就在我搬到萬壽藥樓的時候，我已經知道萬壽藥樓下隱藏的秘密，這也要多虧了你們，頻繁從那裏出入。”
“你們是不是瘋了！”果紅大吼，炎狛不動聲色，鬼牙月清楚，隻要與他無關的事，無論多麽天理難容，他都不會插手，所以五方州發生的一切他都不會理會，卻千方百計為她拿回紫藤銀須。
鬼牙月緊握著刀，隨之另一把刀也變成了白色，金戈玉軒見兩人沒有出手的意思，輕聲對果紅說：“你先走，我斷後。”
“胡說八道什麽？你走，我斷後。”果紅一口拒絕。
就聽白刃一聲令下，圍著兩人的守衛爭先撲殺，刀光更迭，劍影如電，果紅推開金戈玉軒一馬當先殺出一條血路，卻在此時，白夫人揮手，四名妖奴及時出現，轟隆一聲巨響，果紅眼前一花，濃煙滾滾，她感覺身子一輕，一下子跌出數步。
“他竟然懂得禦妖術？”白刃大驚。
四名妖奴的動作突然停止，金戈玉軒站在四名妖奴中央手一揮，四名妖奴神色古怪，身形一閃忽然揚刀殺向守衛，另外兩個轉而刺向白夫人，白夫人冷冷看著，身後狨一刀揮出，金戈玉軒微退一步，頭也不回地說：“果紅，你放心，我是你的主人，你先走，我隨後就趕到。”
“不行，要死一起死。”果紅搖頭，金戈玉軒立馬將她的聲音打斷，怒喝道：“要死你去死，我還不想死，別忘了你是我的妖奴，難道連主人的命令你也敢違背？”
頸側的符印閃著紅光，果紅下意識伸手撫摸，兩名妖奴被狨利索斬殺，剩下兩名與守衛纏鬥，但狨已經朝他這邊殺了，狨不似尋常妖奴，他是塵仙老祖的符妖，金戈玉軒又退一步，大喝道：“還不快走，我如果死了你也會死，所以快走。”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
“快走！”
狨怒目圓睜，雙手握刀奮力朝金戈玉軒劈下，塵煙滾滾，金戈玉軒狼狽躲開，拔出長劍，霎時渾身靈力變作妖力，腳尖輕點，一劍刺向狨的麵門。狨見狀猛提妖力，迎著金戈玉軒的長劍一聲怒喝。
霎時，刀光劍影厲風橫掃，塵土飛揚中，隻見金戈玉軒一腳將狨踢開，眼尾一掃，果紅渾身一顫，掉頭就跑。
狨狠狠地摔在地上，正要起身，金戈玉軒哪裏會給他機會，一劍刺穿他的後頸，白夫人等人大駭，轉向炎狛與鬼牙月，兩人無動於衷。
金戈玉軒冷笑，輕咳一聲，白刃喝道：“老不修、老糊塗，所有人給我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