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做出選擇
“我要做什麽？去太樞族？”炎狛打斷孤今厲的話，說：“這樣也好，去太樞族我記得要路過萬斷炎。”
鬼牙月稍稍鬆了口氣，孤今厲詫異的看著兩人，既難過又感動，他深吸一口氣，別過頭去，悄悄抹了抹眼睛，平靜了一會兒，說：“你、你們真的要去？太樞族與我族一直維持著表麵和平，實則兩族關係非常緊張。”
“嗯，需要我怎麽做？”炎狛又問了一遍。
孤今厲猶豫了一下，這才說：“第一，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尤其是你身上的王印，千萬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這關乎你的性命。”說著，孤今厲頓了頓，解釋道：“太樞族與上龍族是世仇，當年上龍族一統西海時，差點滅了太樞族，所以他們對上龍族恨之入骨，王印便是上龍族的身份象征。”
“這麽說來，他們與孤今族不和，也是這個原因？”鬼牙月插嘴道。
孤今厲點頭，含糊回道：“大概有些關係吧。”
炎狛陷入沉思，沒有作答，孤今厲沉默片刻，又道：“第二，我聽太樞歲說有見過你二人，兩日後，你們就跟他去太樞族，此人陰險狡詐，心機深沉，雖說是讓你們協助他調查艾兒的下落，但他未必會讓你們活著見到太樞翁，必要時候，你們可以搶先下手。”
“殺了他？”炎狛眼神微變。
“我當然不希望發生這種事，他若死，兩族必會開戰，不過他如果對你們有什麽不利的舉動，你們一定要先保證自己的性命，他死後，你們就火速離開西海，剩下的事，交給我。”孤今厲神色平靜，目光堅定沉穩。
“就是說，我們隻要找到孤今艾，把她帶到太樞翁麵前，這件事就辦妥了，我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鬼牙月分析道。
孤今厲讚許的看著她，點頭道：“對。”
“並且，炎狛的身份不能暴露。”鬼牙月補充道。
孤今厲目光黯淡，歎道：“對……這也是為了他的安全，欣兒的孩子……我……唉……”
“你不必自責。”炎狛突然開口。
“我身為長兄，沒能保護好她，如今連她的孩子也……”孤今厲滿麵愧疚，甚至不敢抬頭，低聲道：“還有你的傷勢。”
“我的傷已無大礙。”炎狛回道。
孤今厲擺了擺手，抬頭道：“不……幾日前鳳師在古籍中查到一味藥可以治療你的傷勢，叫替死蛫。”
“替死鬼？”鬼牙月反問。
孤今厲隨手一揮，水中浮現三字：“替死蛫。”
“這是一種半妖草，相傳在陰冷的深海，古籍中隻有記載它的功效，甚至連樣子都沒有，我已派人多方查找，一有消息，你們無論在做什麽，都要第一時間趕回來，聽到了沒有。”
兩人各懷心思，孤今厲又叮嚀了幾句，屋外庭院中守著的侍從焦急的站在原地，一副想進又不敢進的模樣，正在此時，比人還高的雜草叢中傳來沙沙聲響，侍從愣了愣，緊緊盯著院子後麵的草叢，兩個神色狼狽的蝦兵氣喘籲籲跑了出來，看到侍從眼前驀地一涼，脫口道：“妖主在這裏？”
“在裏麵。”侍從指了指屋內，兩個蝦兵作勢要衝，侍從慌忙攔住，問：“大膽！”
“走開！”
“哎呀！”
噔噔噔——
孤今厲像是察覺什麽，霍然起身，兩個蝦兵慌裏慌張闖入，看到孤今厲撲通一聲跪下，正要開口，抬眼看到鬼牙月和炎狛又硬生生把話咽了下去。
“出了什麽事？說。”
孤今厲神色嚴峻，冷聲質問。
蝦兵唯唯諾諾，小聲道：“啟稟妖主，大皇子、大皇子深陷俸樹，已經與我們失去聯係，生死不明……”
“混賬！”孤今厲臉色刹變，不等蝦兵說完，奪門而出。
孤今厲急匆匆趕往正殿，想找鳳斂翼商量對策，身後跟著十幾名侍從和蝦兵，個個看起來神色慌張不知所以，才到中途，啟王嬈不知為何，也慌張的朝他跑來，孤今厲驀地止步，對身後蝦兵說：“這件事，王後可知曉？”
“這……”蝦兵的話還沒說完，啟王嬈一個箭步衝上前，蝦兵嚇得立馬往後一縮，啟王嬈氣喘籲籲的問：“我剛聽聞……有斛兒的消息、萬斷炎、發生了什麽事？”
“沒事，你多心了。”孤今厲笑了笑。
啟王嬈緊張的雙手發抖，又重新問了一遍：“斛兒真的沒事？那、那你什麽時候讓他回來？”
孤今厲沉吟片刻，輕歎一聲，道：“我何曾讓他去那種地方，是他自己執意要去，前因後果你比我更清楚……唉……放心吧，我會盡快讓他回來，不惜一切手段。”
“多謝妖主、多謝妖主……”啟王嬈說著說著，眼淚止不住往下流，孤今厲輕輕幫她拭掉臉上的淚痕，柔聲安慰道：“斛兒是我們的兒子，孤今族未來的妖主，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一絲閃失。”
“嗯。”啟王嬈微微點了點頭。
孤今厲給站在啟王嬈身後的孤今衷使了個眼色，孤今衷慌忙回神，忙扶著啟王嬈，說：“奶奶，我扶您回去休息。”
“去吧，斛兒如果回來，我會立刻通知你們。”孤今厲說道。
啟王嬈再不好說什麽，由著孤今衷扶走，孤今厲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對身後蝦兵咬牙說道：“吩咐下去，誰再在王城內議論此事，格殺勿論。”
“是。”蝦兵悄然退下。
孤今厲先趕往王殿後的密室中，鳳斂翼早已在那恭候多時，但見神色不悅，像還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氣，孤今厲無暇顧及，直切重點，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斛兒為何要去俸樹？”
“因為俸樹反了。”鳳斂翼淡然回道：“妖主可知，那些從太樞族逃來的饅頭妖依靠腐汝而生，當年我們殺盡腐汝才允許他們在俸樹生活，如今不知他們又從哪裏引來腐汝，俸樹、傘刹、呰泰三地恐怕早被他們占領，那裏的族人……”
鳳斂翼沒有再說下去，腐汝靠吸食妖的妖力為生，身上會長出饅頭一樣的東西，饅頭妖因此得名，被腐汝吞食的妖，即便不死，也會麵目全非筋骨全無。
“腐汝……那到底是個什麽怪物？”孤今厲恨得咬牙。
鳳斂翼點頭，說：“太樞那邊急不可耐的想看我們出兵剿滅腐汝，這已經不是四公主能解決的問題。”
“鳳師有什麽辦法？”孤今厲慌張的問。
鳳斂翼抿唇，眼角掃到桌上攤開的古籍上，涼涼地說：“這個問題，您何不去問太樞歲，身為太樞族長子，又是妖主至交，理應為您分憂解難。”
“唉……鳳師啊鳳師，我的一片苦心你怎麽就不明白呢？”孤今厲被氣的無可奈何。
鳳斂翼輕笑，雙手摩挲著蝸牛拐杖，回身道：“臣，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