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突生變數
自從鬼牙月病倒後，炎狛一門心思都在她的身上，也無心王印塔的事情。鳳斂翼在卷諦殿的古籍中也隻查到了些隻言片語，鬼妖世所罕見，記載非常少，鳳斂翼隨手取下一冊鱗卷，借著燈籠魚的亮光，細細找尋。
金蹄白馬踢踏著步子，慢悠悠走到他的身後，鳳斂翼微微抬頭，目光注視一點，“是誰？”
“妖主有命，請鳳師速往密室。”鳳斂翼的身後悄無聲息的走近一人，水波漾出一道冰冷的鱗光，來人停下腳步。
“什麽要事？竟然讓他派你出來給我傳話，影貝兒。”
“我不知道。”
鳳斂翼回身，水波蕩漾並無一人，隻餘一卷卷泛著鱗光的古籍。
密室在一處偏殿之下，就在王宮西側，殿外因為施加結界，所以鮮少人知，密室上是座荒廢的高塔，尋常人不會來這裏，但為了掩人耳目，孤今厲還是在塔下修了一條暗道。
“你是懷疑有人發現了這裏？”
“從未見過的一男一女，他們是什麽人？與你有什麽關係？”
密室內出來孤今厲和太樞歲的對話，鳳斂翼下意識放慢腳步，就聽孤今回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一男一女容貌陌生，他們是我那寶貝女兒在海上救了的兩個人。”
“難道就是兩崖峰上和冰公主一起的那兩個生人？”
太樞歲反問，孤今厲正要點頭，眼角一瞥，見鳳斂翼神色古怪的出現在身後，忙笑道：“鳳師終於來了，嗬嗬……”
鳳斂翼恭恭敬敬的作了個揖，生硬的回道：“不知妖主所喚何事？”
孤今厲神色微僵，勉強揮手笑了笑說：“這裏又沒有外人，何須多禮。”
太樞歲冷冷一笑，並不多言，目光移向別處。
鳳斂翼更是看也不看他，繼續對孤今厲說道：“太樞殿下位高權重，豈是我等可以比肩，若無要事，臣懇請先行告退。”
孤今厲聞聲變色，臉色陡然一沉，嚴肅的說：“既然如此，關於炎狛和鬼牙月的事情，我已決定讓他們和太樞歲走一趟太樞族，協助調查孤今艾的下落。”
“什麽？”鳳斂翼不可置信，脫口道：“可是，妖主……”
“嗯？”孤今厲目光一冷，繼續道：“鳳師事物繁忙，稍後我們再談，你先退下。”
“是。”
鳳斂翼臉色鐵青的應了聲，大步離開。
“對於當年之事，他還在耿耿於懷，是因為上龍玉嗎？”太樞歲苦笑道。
“他自稱早已脫離上龍一族，骨子裏還是記恨於你，這也無可奈何，更名易姓、脫胎換骨，你們誰也無法磨滅曾經存在的事實。”
“這些話，以後不要再我麵前提起。”
太樞歲愀然不悅，孤今厲笑著擺了擺手，示意跳過這個話題，道：“浮元貘、陰冰，你可曾聽聞？”
“霸川無人不知。”
“那個青年，也就是炎狛，他身上那柄霽骨，就是陰冰所孵化的異獸，王魂地角。”
太樞歲目光一冷，問：“你想說什麽？”
“啟王族一直在找尋那枚陰冰的下落，如果你能殺了炎狛，王魂地角就歸你所有。”孤今厲不緊不慢的說道，太樞歲恍然，問：“你的目的是讓我殺了他。”
“或者他們……他們原本不屬於西海任何妖族，死了也無人追究，當然，更重要的是可以送你一份大禮，何樂而不為呢。”孤今厲笑道，太樞歲陷入沉思，約麽半響，問：“王魂地角該如何馴服？”
“我從鳳斂翼那裏得知，王魂地角隻跟隨強者，所以，你若能殺了炎狛，王魂地角自然會跟隨你，它可以自由變化成劍，對於愛劍如癡的你來說，倒可以試試，上古異獸與名劍無上誰更厲害。“
“無上隻是凡鐵，怎能和上古異獸相提並論。“太樞歲想也不想回道。
孤今厲搖頭，道：“這可未必，你為無上耗盡半生心血，它不愧為霸川第一名劍。”
“好，我答應你。”太樞歲坦然回道：“不過這件事之後，你必須告訴我欣兒和她的孩子在哪裏。”
“這你大可放心，我一定會讓你見到她們。”孤今厲滿意的笑了笑，說：“既然如此，等我安排妥當，五日後就讓他隨你們回太樞族，也正好給太樞翁一個交代。”
“一舉兩得。”
“哈哈哈……”
兩人相視一眼，開懷大笑。
休息了兩日，鬼牙月的情況時好時壞，時而渾身冰冷陷入昏迷，按照龍須的說法，帶她回出生地或者找一片荒塚野墳休息一段時日自然就會恢複，但被鬼牙月斷然拒絕。
“既然被那妖獸奪走鬼氣，我就去再給它奪回來，順便去一趟太樞族，你覺得如何？”
“不好。”
兩人在屋內對峙了一個上午，炎狛無法說服鬼牙月，鬼牙月也不能動搖炎狛，兩人就這麽彼此守著自己的固執僵持到底。
“先離開西海，這裏的事不急於一時。”
“你隻要一口氣把你的藥全喝了，做到藥到病除我就走！”
“你先擔心擔心你自己。”
“原話奉還！”
叮叮咚、叮咚一一
兩人正在爭執，忽聽屏風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似乎不小心撞到了掛在屋簷上的風鈴，鬧出響動。
“我來的不是時候啊。”
孤今厲一襲素淨常服緩緩自屏風後步入，目光沉穩柔和。說話聲戛然而止，鬼牙月顯得渾身不自在，正想起身回避一下，孤今厲苦笑道：“我一來你反而要走，倒似我不該來這裏。”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鬼牙月忙解釋。
孤今厲示意她回來，目光移向牆上閃閃發光的珠子，笑意漸濃。
“我今日來是有件事情要與你們商量。”
鬼牙月與炎狛麵麵相視，沒有開口，孤今厲接著說：“我聽冰兒說，你們在來的路上見過我的四女兒孤今艾，算起來，她也是你的妹妹，炎狛。”
“嗯。”炎狛淡淡的應了聲。
孤今厲滿意的笑了，幽幽歎了口氣無奈的說：“想必你們也已聽聞，艾兒在太樞族失蹤的消息，有人在兩崖峰發現你們，懷疑是我孤今族搞的鬼，故意劫走艾兒，太樞族現任妖主太樞翁派人來王城拿人，說什麽也要讓你們前去當麵對質，我深知此事與你們毫無關係，但是如果讓他們帶走冰兒和衷兒，我恐怕他們再難活著回來，所以……”
孤今厲神色窘迫，難以啟齒，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那種無能為力的深深自責，讓炎狛神色微變，沉默了一會兒，炎狛開口道：“你的意思是讓我跟他們去一趟太樞族？”
“既然如此，我也一同前往。”鬼牙月脫口而出，炎狛眼角微掃，鬼牙月目光炯炯，勢在必行，這樣一來正好合了她的意，炎狛嘴角動了動，孤今厲疲憊的扶著額頭，說：“我實在不該將你們卷入這件事，炎狛，孤今族欠你太多，多到我已不知如何償還，如今……唉……我不能讓你再陷入危險，你們……離開西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