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真戲假做
“太樞歲當年是如何害死我娘和我妹妹，這點你比誰都清楚，我又怎麽會信任他，雖說他後來追悔莫及，念著欣兒的好屢次助我，但殺親之仇不共戴天，我怎麽會放過他。”孤今厲目光一冷，恨得咬牙切齒。
鳳斂翼神色微緩，又問：“那炎狛的事怎麽說？孤今艾的事情又怎麽說？王杖還未到手，他所剩時日不多，你竟讓他去協助調查四公主下落，四公主難道不是你讓太樞歲——”
“艾兒失蹤與我毫無幹係！”孤今厲厲聲打斷他的話，說：“我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是叮嚀太樞歲保護艾兒，但她是在兩崖峰附近失蹤，太樞歲的人根本沒有接應到她。”
鳳斂翼沉吟不語，孤今厲見狀，冷笑一聲，說：“至於炎狛，他身帶王印又是欣兒的孩子，對上龍族來說意味著什麽不用我再說明，你還覺得我能留他嗎？“
“我已交代好炎狛，必要時候除掉太樞歲，也算是為他娘報仇，至於你說的王杖，百年王杖，我隻能擁有它百年，所以，我們一定要珍惜這個機會啊。”
“你還是想用孤今冰？”鳳斂翼疑問。
孤今厲默不作聲，答案顯而易見，鳳斂翼嘴角浮起一絲苦笑，說：“對，孤今冰正是為此活到現在，其實你早就打算好了，隻是沒料到會冒出一個炎狛，父子相殘，你真是狠毒到出乎我的意料。”
“我也是迫不得已。”孤今厲無奈長歎。
鳳斂翼隨手翻了翻桌上的古籍，隨口道：“當年的那個人也是迫不得已。”
“不要拿我與他相提並論。”孤今厲臉色一變。
“我並沒有提，你卻已經想到，難道不是也覺得自己與他越來越相像，畢竟是父子，我隻希望孤今族，再也不要出現第二個孤今欣。”
“不會再有第二個孤今欣。”孤今厲目光沉穩堅定，鳳斂翼不屑一笑，轉而問：“既然如此，何不讓他們順路走一趟俸樹？”
見孤今厲沒有吭聲，鳳斂翼接著說：“大皇子智勇雙全，可能隻是暫時無法與我們聯係，就讓太樞歲及炎狛等人解決這樁事，我們在外接應，小小的腐汝，難成大器。”
“也好。”孤今厲點頭，自語道：“先瞞著啟王嬈，以免壞事。”
“還有一事。”鳳斂翼指著書中一頁，問：“你讓我查替死蛫的事情，這種半妖草已絕跡千年。”
“傳言替死蛫有起死回生之效……嗬嗬，無論真假，我都是給他指了一條活路。”
短短兩日已過，炎狛與鬼牙月整裝待發隨時準備啟程，聽聞消息的孤今冰吵鬧不休，硬是纏著孤今厲也要去幫忙找尋，另一邊孤今衷也有些不太安分，時時往王殿跑。孤今厲忙的焦頭爛額，索性不理二人，督促太樞歲盡快啟程。
當日趁這夜深，孤今厲便派人把太樞歲等人送出了王城，之後也沒回王後所在的嬈宮，直接前往關押裳妃的冷泉齋。
冷泉齋外荊棘林立，野草瘋長，幽暗陰冷的海水深處，孤獨的聳立著一座宮樓，除了最外圍有蝦兵把手，裏麵隻有幾個年邁的侍女，見孤今厲親自到來，反而驚慌的不知所措。
生鏽的鐵窗內，裳妃蓬頭垢麵的坐在地上當當當的敲打著什麽，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嘴裏碎碎念，絲毫沒有察覺來人。
“裳——”話才開口，又戛然而止，孤今厲站在牆外眼圈微紅。
“最近有什麽人來過？”孤今厲半扭頭，問身後的年邁侍女，侍女上前一步，回道：“昨天王後來過。”
孤今厲深吸一口氣，示意她退後，侍女又恭恭敬敬的退了回去。院中裳妃突然坐直身子，一動不動，孤今厲嘴角動了動，“裳……”
“妖主……”裳妃回頭，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一個箭步衝上前，抓著鐵窗，強忍著的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妖主、真的是你、阿厲、我終於等到了你、阿厲……”
“別哭，別哭。”孤今厲慢慢伸出手，顫抖的幫她試掉臉上的淚，低聲說：“我來就是想告訴你，艾兒在上龍觀那裏，她很好，我們的計劃很成功，她是我最愛的女人生的孩子，我不會讓她有任何閃失，你放心，等這件事情過去，我就把你們母女接回來。”
“嗯、嗯。”裳妃使勁點頭，咬唇輕聲道：“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我信你，你做什麽我都信你，王後那裏我什麽都沒有說，隻要艾兒平安，我就算死也值得了。”
“住口！”孤今厲低吼，激動地抓著她的手，說，“我不會讓你死。”
裳妃溫柔的笑了，眼淚撲簌簌的流，目光中滿是幸福。
“我隻是玉王妃身邊一個小小的侍女，何德何能成為如今的裳妃，隻要你和我們的孩子平安，我什麽都可以不要。”
“你不要、我要，我要你活著，我承諾過要讓你做我的王後，這句話，我一直銘記於心， 當年是誰冒著性命危險保護我，是誰不離不棄跟隨我左右，你以為我都忘了嗎？”
裳妃緩緩低下頭，安靜的笑了，良久，說：“我這一生擁有了太多不該擁有的幸福，阿厲，我會好好活下去，等你救我。”
“不會太久，不會太久……”
正在此時，守在外麵的一名侍從急匆匆的朝這邊跑來，脫口說道：“妖主，啟稟妖主，王後、王後來了……”
“王後？”孤今厲臉色陡然一沉，暗自咬牙，問：“她來做什麽？”
裳妃渾身一顫，淚眼婆娑看著孤今厲，孤今厲緊抓她的手，喝道：“讓她滾，告訴她我在這裏。”
“妖、妖主……”
“還不快滾！”
侍從見孤今厲震怒，一個字我不敢說，飛快退離。
“你這樣做，她會更加恨我。”裳妃悄悄抹淚，孤今厲唇角微顫，強忍著心中怒火，勉強平靜道：“如果我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還做什麽妖主，沒有了你，我這妖主又有什麽意義？”
裳妃微微一笑，孤今厲轉身示意老侍女上前，說：“從今往後，除非有我手令，誰也不準私審裳妃，若裳妃有一絲閃失，我就先要了你們的命！”
“是、是！”老侍女慌忙應聲答道。
孤今厲依依不舍的握著裳妃傷痕累累的手，心疼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兩人隔著鐵窗相視許久，孤今厲慢慢鬆開她的手，裳妃輕輕點頭，說：“妾恭送妖主。”
“我會再來看你。”
剛走出冷泉齋的孤今厲並沒有在外麵看到啟王嬈，反而是鳳斂翼早早等在那裏，孤今厲頗為意外，左右四顧，問：“王後人呢？”
“妖主若想見王後，臣這便派人把她們追回。”
“不用。”
孤今厲一口回絕，稍稍鬆了口氣，鳳斂翼氣定神閑的打發了幾個侍從侍女，道：“剛從萬斷炎傳回密報，太樞歲他們已經到了俸樹。”
“就這件事？”孤今厲疑問。
鳳斂翼回道：“當日炎狛在王城後的萬斷炎與飱禽泰鬥交手，不小心動用王印之力，除了已死的蝦兵，還有五個饅頭妖，四個已殺，一個下落不明，聽說……回去了。”
“我本不願對他們趕盡殺絕，隻怪他們太不安分，你怎麽做的回複？”孤今厲不確定的問。
鳳斂翼微笑，回道：“我說，無論他們是戰是降，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