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三十九、所為為何

“那又怎麽樣?”弦絮脫口道,情緒有些失控。見鬼牙月露出異色,她輕咳兩聲,心平氣和地解釋道:“我、姐姐、烏玄、小諾,我們四個從小就是很要好的朋友,烏玄和小諾的死,我和姐姐都很難過。”

“難過的應該隻有弦英吧。”鬼牙月滿條斯文的說道。

弦絮臉色一沉,厲聲道:“鬼牙月,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這麽緊張做什麽?”鬼牙月含笑問道。

弦絮大步上前,準備離開,鬼牙月抬手擋住她的去路,弦絮怒道:“你想怎麽樣?這裏是盤羊族。”

“我隻是突然想到,你與小諾在三枯洞做那些苟且之事時,有沒有想過弦英的感受?”鬼牙月抬頭盯著弦絮,弦絮瞳孔驟縮,微退一步,驚訝的問:“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哦……”鬼牙月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學著小諾的口氣對弦絮說:“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貪心,可惜,無論是我還是烏玄,你都隻是阿英的附屬品。”

“你--”弦絮一個趔趄跌倒在地,驚恐萬分地盯著鬼牙月,鬼牙月俯身臉上笑意漸濃,輕聲問:“想起來了麽?”

“不、不、我不知道。”弦絮大吼,爬起來推開鬼牙月衝了出去。

屋外,不知何時已經聚了一大群人,包括弦英、咎付之、執燈女和鶴守玉,執燈女看起來狀況良好,咎付之陰沉著臉,弦絮看到弦英時渾身一顫,繼而看向咎付之,咎付之咬牙,惡狠狠地說:“沒想到是你。”

“你說什麽?你們怎麽了?”弦絮臉色煞白,回身望向鬼牙月,鬼牙月示意人群右側,弦正擠了出來,興高采烈地抱著一堆瓶瓶罐罐說:“我在弦絮的屋裏找到了這麽多藥,不知道是哪個,就全帶來了。”

“你去我家!”弦絮大驚失色,盯著鬼牙月咬牙道:“你拖住我就是為了讓他去我家?”

鬼牙月擺出一個無辜的表情,慈盧從弦正懷中的瓶瓶罐罐找了找,眼前一亮,拿出一個瓶子搖了搖,說:“沒錯,就是這個,腐筋的汁液。”

“那又怎麽樣?執燈女不是好好的嗎?我哪裏有害她?”弦絮看著執燈女脫口說道。

她話音剛落,場內所有人臉色一變,弦絮自知失言,急忙否認道:“你們這麽看我做什麽?我聽說執燈女病重來藥房取藥,沒想到她現在好好地,我做錯了什麽?”

“你取的藥呢?敢不敢給大家看看?”鬼牙月在她身後追問。

弦絮下意識抱緊懷裏的藥瓶,淚眼漣漣地看著弦英,哭著說:“阿姐,你也不相信我?”

弦英抿唇不語,就在剛才,慈盧打算查看執燈女的傷勢之時,執燈女忽然好了,她解下身上的帶血的繃帶,對弦雯道了聲歉,然後讓眾人去藥房看看凶手到底是誰。所有人都糊塗了,就聽執燈女說,就在前天,她用藥後就發現異常,支走弦雯後讓鶴守玉暗中調查這些藥,直到今天弦雯又多帶了一味藥,鶴守玉查到些眉目,她就將計就計,假死一回看看是誰在搞鬼。

“那你怎麽知道凶手在藥房?”咎付之懷疑道,似乎很是惱怒。弦雯一直躲在弦英身後,渾身發抖,任憑咎付之說什麽都不肯出來。

“我不知道,鬼牙月告訴我她或許猜到凶手是誰,至於為什麽在藥房,也都是她的猜測。”執燈女回道。

慈盧看著咎付之,又看向弦絮,一時不知該怎麽好,弦絮抱著藥瓶,咎付之不發話,還是執燈女開口道:“你不敢麽?”

“為什麽不敢?我隻是不甘心被人這麽懷疑。”弦絮正色,絕望地看向弦英,細聲說:“姐姐,你是我唯一的親人,為什麽連你也質疑我?假如我懷裏的這些藥都是救命的良藥,你們要怎麽補償我?”

“你要腐筋汁液做什麽?”弦正沒頭沒尾的插了一句。

“我有我的用處,與你何幹?”弦絮狠狠瞪了眼弦正。

“其實我懷疑你當初送給烏玄的藥中也加入了腐筋的汁液,正好執燈女還封存了剩下的藥,我們要不要去驗證一下?”鬼牙月隨口問道。

弦絮回頭,怒目圓睜,弦英渾身一顫,驚訝不已,鬼牙月接著說:“對了,還有小諾,你給他下了什麽毒,發作得很快,你和--”

“慈盧,去看看她懷裏的藥是不是毒藥。”咎付之忽然打斷鬼牙月的話,弦絮微退一步,大喝:“咎付之,你--”

咎付之斂容正色,手輕輕按在弦英肩上,弦絮當即閉嘴,慢慢向後退,慈盧一瘸一拐走上前,小聲道:“別怕、給我看看、別怕。”

眼看著慈盧越走越近,弦絮瞪大雙眼,圍觀眾人都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慈盧的手,眼看就要碰到弦絮懷中的藥瓶,誰知弦絮猛地向地一擲,劈裏啪啦,所有藥瓶應聲破碎,弦絮緊張的大口喘息,掃視眾人,最後目光落到弦英身上。

“姐姐,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弦絮……”

弦英下意識走上前,抱住弦絮,弦絮渾身發抖,慈盧蹲在地上還在研究滿地的藥,最後扭頭朝眾人靜靜地點了點頭。

“弦絮,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咎付之怒問。

弦絮冷哼,並不搭理,隻是緊緊抱著弦英的脖子,在她耳邊悄聲說:“姐姐,你相信鬼牙月的話嗎?”

“不信。”弦英堅定回道。

弦絮又說:“但是她們說我要加害執燈女,你信麽?”

“……”弦英猶豫片刻,還是搖了搖頭,說:“你沒有理由加害她。”

“但是除了你,沒有人相信我怎麽辦?”弦絮又問。

“別怕、我會幫你查明真相,我會幫你……”弦英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

弦絮冷笑,小聲說:“幫我?真相?姐姐,烏玄是我殺的,小諾也是我殺的,你還會幫我脫罪嗎?”

弦英一個冷戰,嘴角發顫,低聲說:“你在說什麽?”

弦絮把她抱得更緊,附在她耳邊又說道:“還有一件事,你應該早就知道了,我不是羊首的女兒,當年盤羊族被外族攻擊,娘被人強暴生下了我,羊首為了麵子,勉強認我做了他的女兒,可是你看看,我和你、和弦雯都不像,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來了,你知道他們在背後怎麽說我嗎?”

“一派胡言,你是羊首的女兒,是我的妹妹,誰敢說閑話,你不像爹,但像娘啊,全是胡言,你怎麽能信這些?”弦英激動地說。

弦絮反而平靜的安撫她,笑著回道:“是羊首親口告訴我的,所以沒人敢娶我,一個身份不明不白的人。不過他們背地裏怎麽說我我都不在乎,從小隻有你們對我好,我有你一個姐姐,有烏玄和小諾兩個哥哥,隻要你們在我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弦絮,你在那裏嘀嘀咕咕說什麽?”咎付之吼道,對弦英說:“師娘,別信她的話,她一直在騙你。”

“對,我是在騙你們。”弦絮看著咎付之高聲道:“你們滿意了嗎?我戰戰兢兢活在你們厭惡的目光中,維持著虛假的溫柔和謙和,隻為得到你們認可,嗬嗬……”弦絮笑了,對咎付之說:“你放心,咎付之,好好做你的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