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二十四、早已傾心

弦英回來後得知咎付之曾來過又驚又怒,幸好她早有準備,逃過一劫,咎付之是小諾的弟子,平時尊稱她師娘,但她到底是個女人,咎付之也隻是表麵恭維而已。

現在細想起來,弦絮應該是有意將她引走,讓咎付之來搜屋,弦英又是一陣心痛,無奈長歎一聲。

入夜,鬼牙月去另一間屋子休息,弦英接替鬼牙月照顧炎狛,這次燒退的很快,看起來傷勢已經有些好轉。

“你什麽不學好,學他生病不吃藥。”弦英聽鬼牙月說了喝藥的事情後,又氣又笑。

炎狛不以為然,反而道:“烏玄隻有你在的時候才會老實喝藥。”

弦英沉默不語,炎狛又問:“但是最後那段時間,你卻一次也沒有來看過他。”

“不是我不想去。”弦英否定,腦中閃過當年自己被拒之門外,難過又無奈,她說:“是他不想見我,他讓人轉告我說,他需要一段時間來接受我與小諾在一起這件事,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了他。”

“瞞得了一時瞞得了一世嗎?”炎狛苦笑,反問。

弦英點頭,回道:“你說的沒錯,從一開始我就不該隱瞞他,他的死,我也有責任。”

炎狛沉默,良久,問:“你為什麽選擇了小諾?烏玄說,你當年說過,隻會嫁給盤羊族最強的人。”

弦英一個失笑,認真地看著炎狛,說:“兒時戲言,不過那時候,我也真的以為長大後會嫁給最強的人,隻是那個時候……嗬嗬……他還記得……”

“你說過的話他都記得,他還說他隻會娶你一人。”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弦英打斷炎狛的話,說:“論妖力小諾不如烏玄,論樣貌烏玄似乎更受女孩子喜歡,論地位小諾更遠遠不及,而我,為什麽沒有選一心一意對我的烏玄卻選擇了小諾?”

“為什麽?”炎狛反問。

弦英笑問:“你覺得執燈女如何?你與她一同長大,她性格倔強心地善良,如果烏玄還活著,你們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你喜歡過她嗎?”

“沒有。”炎狛不帶絲毫猶豫,幹脆回答。

弦英又問:“她呢?有沒有喜歡過你?”

“我們很少說話。”炎狛臉色不好。

“你喜歡鬼牙月嗎?”弦英突然跳過執燈女轉向鬼牙月,炎狛愣了一下,一語不發,弦英又問:“喜歡還是不喜歡?如果不喜歡,你當她是什麽?”

“這和鬼牙月更沒有關係。”炎狛神色陰冷,弦英正色,冷笑,道:“怎麽沒有關係?你喜不喜歡她?為什麽喜歡她?難道你都沒有想過嗎?”

“我喜歡她,沒有什麽原因,隻是想和她在一起而已。”炎狛平靜回道。

弦英忍不住笑道:“比她優秀的女子還有很多,難道就非她不可嗎?”

炎狛聽懂她的意思,嚴肅地回道:“這與你和烏玄、小諾不同。”

“無論相同還是不同,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自己的心最清楚,所以我選擇了小諾,就這麽簡單。”弦英低頭幽幽地說,笑得很無力,無論過去多久,她始終記得曾經存在的點點滴滴,然而記憶越深刻,她越無法掙脫。

“他們都死了,也沒什麽好說的。”弦英深吸一口氣笑著搖頭,轉向炎狛,問:“你身上的黑鱗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炎狛回道,想起失憶的鬼牙月,問道:“鬼牙月怎麽會在女罰之禁?”

“這……”弦英張口舌結,炎狛看她神色有異,眯了眯眼,問:“難道也是弦絮?”

弦英沉默良久,道:“無論是誰,你二人都已脫離危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們去做你們想做的事,不要再回來。”

炎狛沒有說話,眼底閃過一抹殺意,門後的另一間屋內,鬼牙月躺在**緩緩睜眼,細碎的說話聲時不時傳入耳邊,她聽得模模糊糊,隱約聽到女罰之禁和弦絮二字。

弦絮?

鬼牙月翻了個身,手握紫藤銀須,剛才一瞬間她好像想起這把刀的事情,是她偶爾所得的淨靈之物。

咚咚咚!

“弦英、出來!”

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弦英騰地站了起來,鬼牙月跑進隔間,弦英朝兩人點了點頭,悄悄關上門,理了理頭發大步走出。

“弦英、弦英--”

外麵吵鬧不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弦英打開大門,一群人順勢衝入院中,將她圍住,弦英心底咯噔一聲,正聲問:“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羊首讓你暫領盤羊族族首之位是不是真的?”一個皮膚黝黑的青年高聲問道。

弦英心下了然,笑道:“沒錯,羊首近日身體不好,弦正行蹤不明,我隻是暫領。”

“即便暫領怎麽會輪到你,咎付之難道不可以?”又有人發問。

弦絮按耐不住,擠出人群喝道:“這是羊首的意思,你要有問題盡管去問羊首。”

“羊首糊塗,我們也跟著胡鬧?曆來哪有女人做族首,即便是暫領族首也沒有這個先例。”男子聲音洪亮,高聲大喝,跟在他身後的十幾名青年同聲附議,七嘴八舌地說。

“我們怎麽可能聽命於一個女人?”

“女人能做什麽?羊首到底在想什麽?”

“為什麽不是咎付之?他是小諾的弟子,如今又學了天靈地訣,他做族首,我們沒人有意見。”

“羊首死後,肯定是咎付之,何必再來一個什麽暫領族首。”

“說得對,說得對,咎付之,我們推薦讓咎付之暫領族首之位。”

“對,咎付之、咎付之--”

弦絮氣的麵紅耳赤,弦英拉住她,忽然間,又有一群人湧進院中,推推搡搡撥開眾人,擠到前麵,喝道:“吵什麽吵,羊首還沒死,你們就急著立新族首,咎付之人都還在羊丘嶺,他怎麽回來暫領族首,你們不各自守好自己的位置,如果被敵人乘虛潛入,後果誰來承擔?”

說話人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年,眉宇間與弦英有幾分相似,身材瘦小,中氣十足,他一席話後,幾個人麵麵相視,赧顏低頭,少年又指著剛才吼聲最大的男子,說:“暴銳哥,我喊你一聲哥,是因為你比我年長,難道見識還不如我?盤羊族危在旦夕,羊首讓你帶領大家守護族人,你卻在這裏爭什麽族首?”

暴銳不屑冷哼,掃了眼才到他肩膀的瘦弱少年,道:“你有見識,這責任交給你如何?弦坤。”

弦坤不動聲色,笑著說:“好啊,暴銳哥說到做到,肯定不是言而無信的小人,我接受,現在就命令你離開這裏,咎付之不在,弦正哥哥也不在,你們既然不願意聽弦英姐姐的話,那我弦坤就做暫領族首,你們誰還有意見就找暴銳哥。”

暴銳怒視弦坤,良久咬牙點頭笑道:“好,嗬嗬。”說著,轉身對其餘人吼道:“走。”

弦坤笑著目送眾人離開,抬頭就見弦英與弦絮表情凝重地盯著他,弦坤收斂笑容,不高興的問:“你們為什麽這麽看我,我又沒做壞事。”

“族首的事情我會再和爹商量。”弦英沉默良久開口道,弦絮聞言立馬補充道:“我們也是擔心你的身體,你無法修習妖術,最好不要招惹暴銳那種人,萬一他--”

弦坤低頭,輕咬嘴唇,不等弦絮說完,一聲不吭地掉頭就走,弦英見狀瞪了眼弦絮,弦絮急忙去追弦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