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二十二、拚死一救

弦英沉默不語,炎狛試圖支起身子,卻疼得渾身冷汗直冒,現在的他,連抬一下胳膊都做不到,他沉思片刻,問:“我睡了多久。”

“今天是第七天。”弦英心不在焉地回道。

炎狛又問:“鬼牙月在哪裏?”

一提到鬼牙月,弦英臉色微變,緊抿嘴唇一語不發。

“她在哪裏?”炎狛再度追問。

“咯咯咯咯咯……”

一陣古怪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屋內,弦英騰地站了起來,炎狛到處找尋聲音來源,問:“骷髏果,這是骷髏果的聲音,你把我的骷髏果放在了哪裏?”

“骷髏果?”弦英大步走到右側的案幾旁,從一個匣子裏拿出紅色骷髏果,問:“你說的是這個?”

隻聽骷髏果“咯咯咯咯”叫個不停,弦英把它攥在手中,它還在叫,弦英皺眉道:“這是個什麽東西?幾天前就開始叫個不停。”

“鬼牙月有危險。”炎狛神色一凜,盯著骷髏果問:“她人現在在哪裏?”

“她……”弦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炎狛追問,又重複了一遍,“她在哪裏?”

“她在女罰之禁。”

鬼牙月又想不起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白天的時候還有鳥叫,一到夜晚,這些垂釣下來的樹根就會發出銀光,四周靜得隻剩自己的呼吸聲。

石門下的小窗口準時打開,弦雯小心翼翼地把裝著食物的盤子遞進來,鬼牙月奇怪地盯著她的手,弦雯在門外說:“你吃點東西吧……還有五天就可以出來了……”

“五天?”鬼牙月反問。

弦雯不敢逗留,匆忙應了聲轉身跑了。

鬼牙月拿起盤子裏的金酥餅,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她嚐了一口,味道不錯,可是為什麽她的力量越來越弱,她放下手中的食物,輕輕撫摸凹凸不平的牆壁,偶爾滲出水珠,滴答滴答。

她在裏麵呆了多久連自己都記不得,好像一覺醒來就到了這裏。

門外冷風呼嘯,一陣沙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鬼牙月。”

“誰?”鬼牙月脫口回道。

門外的人鬆了口氣,喘著粗氣,笑道:“你真的在這裏。”

“你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緊跟著一聲巨響,石門崩碎,炸出一片絢麗華光,塵煙滾滾,石屑紛飛,鬼牙月擋住麵門感受一股從未有過的強悍妖力席卷撲來,冰冷的妖氣激得她冷汗直冒,過了半響,都沒有聽到動靜,鬼牙月眯眼朝外望去。

炎狛渾身是血地靠在門口,臉色蒼白如紙,他扶著牆看著愣在原地的鬼牙月,皺眉道:“還不快走。”

“炎、炎狛?”鬼牙月驚呼,慌忙跑上前,扶著他,問:“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炎狛一個苦笑,似乎是嫌她明知故問,微咳幾聲,說:“先離開這裏再說。”

“去哪裏?”鬼牙月問,神色有些奇怪。

炎狛沒想那麽多,抓住她,勉強撐著一口氣與她悄悄回到弦英的住處。

剛一進屋,弦英早已等在裏麵,看到兩人又驚又怒,炎狛幾乎變成血人,脖子後再度生出黑鱗,劇痛難忍,很快支撐不住,昏了過去,弦英與鬼牙月費力地把他抬到**,之後又讓鬼牙月先幫他上藥止血,自己出門掩蓋血跡。

鬼牙月茫然不知所措,手不自覺地的顫抖,好不容易替他換了藥包紮好傷口,誰知根本無法止血,脖子後的黑鱗由黑變紅,炎狛痛不欲生,幾度昏厥又被劇痛折磨蘇醒,掙紮著去抓脖子上的黑鱗,鬼牙月怕他傷口迸裂,慌忙按住他的手,炎狛半睜著眼,鬼牙月仿佛從他的眼中看到自己,心不由自主地撲通撲通直跳,臉頰微微發紅。

“他怎麽樣了?”弦英推門進來脫口問道。

鬼牙月立刻鬆手,炎狛早已昏死過去,弦英試了試炎狛額頭,皺眉道:“高燒不退,怎麽辦?”

“你是……這裏是什麽地方?”鬼牙月茫然地問。

弦英古怪地盯著她,說:“你不記得我是誰?”

鬼牙月搖了搖頭,弦英看她不像在說謊,回道:“我叫弦英,這裏是盤羊族。”

“盤羊族?”鬼牙月努力搜索關於這個名字的一切信息,盤羊族是什麽地方?她怎麽會在這裏?還有炎狛,為什麽也在這裏,還受了這麽重的傷。

弦英見她神色有異,不再多說,看著炎狛,道:“你守著他,我去打水。”

鬼牙月目送弦英離開,又仔細看炎狛的臉,好像和以前是有些不一樣,以前的炎狛要年輕些,可是他們分開也才不過才幾年而已,為什麽她感覺好像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炎狛不應該在狐山嗎?

弦英打水回來後與鬼牙月兩人輪番給炎狛降溫,直到第二天,他的燒才退了下去,連同脖子上的黑鱗也消失無影,鬼牙月問:“他脖子上是什麽東西?中毒了嗎?”

“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弦英沒好氣地反問。

她後悔把鬼牙月的事情告訴炎狛,他的傷勢初見好轉,這下又回到之前。早告訴他再過兩天去救鬼牙月,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誰知他嘴上答應得好,她一轉身人就跑去了女罰之禁,弦英越想越生氣,這種不顧別人感受任性又衝動的行為果真是烏玄教出來的徒弟。

“為什麽我會知道?”鬼牙月一時搞不明白,弦英輕歎一聲,問:“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他不要命地跑去女罰之禁救你,你之前明明也到處在找他,怎麽突然會被關到了那個地方?”

“請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好麽?”鬼牙月正色道

弦英頓了頓,給炎狛換了條毛巾,開始從把兩人如何騙到肉籠時說起,鬼牙月邊聽邊皺眉,這些事情的確好像發生過,她掀起袖子,胳膊上還留著被肉籠打傷時留下的疤痕,這是新傷,她盯著疤痕發了一會兒呆,又轉向炎狛。

第二天天黑後不久,炎狛終於轉醒,睜眼就看到守在床邊的鬼牙月,目光清澈如水。炎狛皺了皺眉頭,鬼牙月問:“我們來這裏做什麽?你現在行動不便,我幫你。”

“你說什麽?”炎狛不確定的問,鬼牙月搖頭,說:“我好像忘了一點東西,不過應該不要緊,還是可以幫你。”

“你忘了什麽?”炎狛問,鬼牙月張口,正要回答,誰知炎狛突然打斷她的話,又問:“你還記得五方州嗎?”

“五方州?那是什麽地方?”鬼牙月反問。

炎狛長長歎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失落,閉上雙眼,說:“我知道了。”

“這裏對你太危險了,等我傷勢好轉先送你離開。”炎狛緩緩說道。

鬼牙月抿唇,過了片刻,說:“我感覺到失去了部分鬼力,也許就是我失去的那部分記憶,我想把它找回來。”

炎狛苦笑,目光移向別處,說:“也許不找回來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