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二十一、鬼化成妖

又過了三天,期間隻有弦雯每天夜裏都會送吃的過來,鬼牙月吃了些她送來的東西,聽弦雯說外麵的的事情,奇怪的是她一句也聽不懂。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鬼牙月扶著牆緩緩起身,外麵弦雯聽到說話聲,小聲安慰道:“你、你別心急,弦絮姐姐已經再想辦法了,很快、很快她就會救你出去。”

“弦絮……”鬼牙月努力回想這個名字,又問:“你是誰?”

“我?我是弦雯啊。”弦雯回道,又說:“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明天……”

鬼牙月坐在地上,仰頭看著頭頂垂下來的銀條,好像某種植物的根須,滴答的水聲,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弦雯鬼鬼祟祟天天跑到這裏做什麽?”外麵傳來一個少年的說話聲,似乎就在附近,鬼牙月扶著牆壁,下意識問:“外麵是誰?”

“嗯?有人?”弦正大叫,慌忙四顧。

“你是誰?”鬼牙月又開口問道。

弦正這才發現聲音來源,跑到石門前蹲下,打開下麵的窗口,問:“你是鬼牙月?你怎麽跑進去了?”

“你認識我?”鬼牙月反問,眼前一花,下意識坐下。

弦正奇怪的問:“我們還打了一架,你忘了?我是弦正啊。”

“那你放我出去。”鬼牙月迷迷糊糊回道。

弦正想也不想,點頭道:“好,你等下,我試試能不能打開封印。”

朦朧中,鬼牙月聽到外麵一陣響動,弦正凝聚妖力,一掌擊向石門,門上光華爆漲,妖光閃爍,弦正眼前一花,反而被門上的封印之力震退數步,石門完好無損,弦正怒不可遏,他本性非常好強,猛提妖力再強行破除封印。

嘭嘭嘭。

洞內顫抖,搖的石屑紛紛落下,鬼牙月眼皮微動,忽然睜眼,大喝:“外麵是誰?”

“別吵,我馬上把這破封印打開。”弦正怒喝。

鬼牙月聽出聲音,忙道:“你是弦正?等等,先住手。”

弦正充耳不聞,凝聚渾身妖力,一拳砸向石門,轟的一聲巨響,鬼牙月感覺石門微顫,濃煙滾滾,弦正累得氣喘籲籲,對著石門又砸又踹,氣得臉色通紅。

“你妖力淺薄,就不要在這裏白費力氣。”鬼牙月說道。

弦正聽聞,更怒,氣地說:“是你讓我放你出來,現在又指責我,我不管你了。”

“我、我隻想讓你去找人幫忙,並沒有指責你啊。”鬼牙月怕弦正一氣之下離開急忙喊道。

弦正背靠著門坐下,休息片刻,說:“是誰把你關在這裏的啊?這裏是女罰之禁,為了處罰擅自修習妖術的女人,你又不是我們盤羊族的人,怎麽也被關在了裏麵?”

“我……”鬼牙月張口舌結,仔細回想,她到底是怎麽被關在這裏?

“是誰在那裏?”遠處一聲輕喝,弦正一個骨碌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迎著來人望去,眉頭一皺,說:“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弦英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見弦正臉上又變,問:“那你又在這裏做什麽?”

“這裏清靜,我在這裏修習妖術,你快走,別打擾我。”弦正理直氣壯的說。

弦英“哦”了一聲,目光移向弦正身後,弦正挪了挪身子,擋住她的目光,弦英反而更加疑惑,問:“最近這裏有些熱鬧啊?”

“你煩不煩,我要修習妖術,難道你還想偷學,然後再被關在這裏?”弦正煩躁地回道。

弦英臉色刹變,一聲不吭地走了。

“是咎付之。”鬼牙月突然開口。

弦正一愣,立馬回頭,蹲在石門下,問:“是咎付之?”

“我不知道……”鬼牙月喃喃。

“啊?”弦正聽得不大明白,又問:“到底是不是咎付之?他把你關在這裏做什麽?”

鬼牙月搖了搖頭,努力回想這個名字到底是誰?他記得咎付之,可是咎付之為什麽要把她關在這裏?咎付之是誰?

弦正在外麵又問了幾句,鬼牙月再沒有出聲,不知道過了多久,洞內光華漸褪,鬼牙月靠著石門,隻覺得體內鬼力慢慢消失,鬼妖是妖但也不是妖,等到失去鬼力的那一天,也就是她徹底消失的一日。

盤牙族內,羊首不知道從哪裏得到沙蹄族族首已經到了三族境地的消息,聯合三權和另外兩族大力搜查,再加上獨鶴一族莫名其妙地失蹤,整整一族人,好似憑空蒸發,都算在了沙蹄族的頭上。

弦英在弦正走後偷偷去了峽口一趟,又悄悄返回,族中大小事務全都交給了咎付之處理,羊首身體不適一直在休息,弦英看望了羊首後返回家中,已經是下午。

自從小諾死後,她一直獨自居住,她性格古怪,平日待人雖好,但又與眾人保持距離,除了自家姐妹,她很少與別人交往。

屋內,燭火搖曳,門窗緊閉,弦英打開門上的鎖,進屋後又將門從內反鎖,把手中裝滿水果的籃子放下,取出水果,從下麵拿出兩個紅色瓶子的藥,還有一些幹淨的紗布。

**,炎狛還有沒醒來的動向,從救他出來後已經過了六天,他渾身是傷,奄奄一息,如果不是她偷偷聽到了弦絮和咎付之的對話,根本想不到炎狛會在那種地方,她救他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裏麵呆了兩夜一天。

好在雖然傷重,還剩下一口氣,她趁夜把他搬回屋,替他上藥包紮了傷口,弦英拿著剛從藥方偷出來的藥,對著炎狛又是輕歎一聲,說:“你失蹤了這麽久,為什麽又要回來……”

炎狛眼皮動了動,似乎是弦英換藥時牽動了傷口,他眉頭微皺,一聲低吟,額上冷汗津津,突然一把抓住弦英的手,弦英嚇了一跳,胳膊和胸前的傷口再度迸裂,染紅一大片鮮血,弦英輕輕握著他的手,慢慢讓他鬆開,臉上神色慌張。

不知為何,從炎狛被救出來的那天起,他脖子後麵到胸前生出古怪的黑鱗,滾燙灼熱,無法觸碰,並且一直高燒不退,弦英用盡各種辦法,好不容易使他退燒,但過了兩天,黑鱗又莫名其妙生了出來,並且又開始發燒,反複幾次,使得他的傷勢時好時壞。

如今,弦英也是束手無策,炎狛安靜後,她又幫他重新包紮了傷口,感覺他高燒漸退,不禁鬆了口氣,又喂他吃了藥,這才回到桌邊稍作休息。

“嗯……”

炎狛迷迷糊糊睜眼,渾身疼如火燒,動彈不得,弦英冗自出神盯著牆上的掛著的長刀,像是聽到聲音,扭頭看他蘇醒,放心道:“你終於醒了。”

“我……”

他記得當日弦絮慌慌張張地跑來告訴他,鬼牙月被羊首關進了肉籠,說是觸犯了族規,他當時又驚又怒,根本沒思考真假,直接跟她去了肉籠,隨後……

“你放心,沒人知道你在我這裏,傷養好就走吧。”弦英頭也不回的說,悵然的看著牆上的刀,又說:“你是不是以為我救你是因為愧對烏玄?嗬嗬……其實還真是如此,我知道你幫戲殺生殺人是為了分擔他的壓力,畫雲飛到處找尋靈丹妙藥是為了治好他的傷勢,我什麽都沒有做,做了反而會傷他更深。”

“烏玄沒有恨過你,到死都是,所以我沒有理由恨你。”

“你真的這麽想?”弦英苦笑,搖了搖頭。

“沉迷於過去,對誰也沒有好處。”炎狛盯著牆上的刀,喘了口氣,又說:“何況你沉迷在兩個人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