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賢從剛才兩人的對話中,知道兩人肯定是親兄弟,原本按照他所想的那樣,如此之下,哥哥肯定會就範,誰知……

“那你殺了他吧。不過之後,我一定會殺了你,即便最後被你所殺。”霍雷說著,一挺手中的長劍,眼神中說不出的堅定。

“喂,你們是不是親兄弟啊,竟然這麽絕情?”這下輪到曾子賢愣住了,用巨劍跳開腳下那弟弟的麵巾,看清其容貌。

“不會是你們倆不是一個親爹,或者親媽生的吧。”

“你胡說,我們自然是親兄弟,而且是孿生兄弟。”霍雷大怒,一把扯下自己的麵巾,兩人的容貌完全一模一樣。

“哦,那你弟弟搶了你女人,或者給你帶綠帽子了,讓你如此恨他,恨不得他在你麵前死去。”不得不說曾子賢的嘴當真是惡毒之極。

霍雷氣極反笑,“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為何不顧弟弟的性命麽?告訴你也無妨,我們兄弟二人,打小就失去了父母,相依為命,乞討為生,後來承蒙宗門看中,位列門牆。今天我們兄弟奉命殺你,既然無能反被你製,我無話可說,可要讓我說出背後之人,卻是萬萬不能。我兄弟二人還不是那種背信棄義之輩,廢話少說,要殺要寡,悉聽尊便。”

“好一個識大義的哥哥,卻是愚笨之極。聽你的意思,好像你背後之人,對你們二人很是賞識了,卻不知為何要讓你們二人來此送死。”曾子賢嘴角輕撇。

“那是我們中了你的詭計。”霍雷臉色鐵青道。

“是麽?你依然覺得我是用的卑鄙手段?”曾子賢說著,語氣突然鋒銳,“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身上是什麽虛衣,聖君階的。而剛才那個黑水空間,正是我虛種的天賦技能,如果說使用天賦技能也是卑鄙的話,那你們為何還要穿戴虛衣,傳承虛種。”

“什麽?”霍雷大駭,驚懼之下,不由的後退了數步,再次仔細看向曾子賢,隻見他墨黑色的虛衣上麵,竟然隱隱的流動著五彩的流光,這不正是聖君階虛衣的特征麽。

“這怎麽可能,你隻不過是宗門的一個新弟子,為何會傳承到聖君階的虛種?這怎麽可能。”霍雷不敢相信,不能相信。

“嗬嗬,你背後的主子連這都沒有告訴你們,就讓你們來送死,還真是賞識你們啊。估計他現在正在宗門因為借我之手斬除了兩大禍端,而舉杯慶祝吧。”曾子賢邪笑連連。

“不可能,堂主他肯定也是被你所欺騙的。”霍雷還是不敢相信,一直以來,自己兄弟二人為他兢兢業業,忠心不二,他不相信那個人會害自己。

“哦,那讓我猜猜看,指使你們之人,是不是天織堂的堂主趙之敬呢?”曾子賢突然說道,其實這貨哪裏能夠猜的到,隻不過剛才一瞥眼間,正好看到腳下那人被自己一劍挑落麵巾後,一個不小心,竟然將領口的黑衣挑破正好**出了裏麵那鑲有天織堂標誌的內衣衣領。

霍雷驚的眼神一陣淩亂,更加映襯了曾子賢的猜測,這才回想起,跟趙之敬之間的仇怨。

“這小肚雞腸,因為那點小事,竟然就對自己動了殺心,切,當真是狗肉上不得台麵。”心中,曾子賢對趙之敬更加的不屑一顧。

知道了背後主使,曾子賢原本應該就解決了麵前兩人,不過,他現在卻對兩人產生了興趣。

兩人的年齡都不大,卻都有了妄虛境巔峰的修為,更為難得的是,兩人竟然是孿生兄弟,同巧合的傳承了孿生虛種,日後等他們成長起來,說不得對自己還真是一大助力,最主要的是,兩人的忠心,即便不要性命,也不供出趙之敬,如果能夠收為己用,那當真是再好不過了。

“好了,現在我也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了。看來,留著你這弟弟也沒什麽用了,不如就成全了他。”曾子賢說著,作勢舉劍下劈。

“不要。”就在此時,剛剛表現的還很強硬的霍雷,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求求你,放了我弟弟好麽,一命換一命,殺我吧。”霍雷說著,已經潸然淚下。

“從小,我們兄弟二人就相依為命,我這個做哥哥的,從來沒有給過弟弟什麽,反而是他。記得小時候,我們二人乞討時,淋了場大雨,我病倒了。反而是弟弟,將好不容易討來的一碗餿飯送到了我的嘴邊,而他卻整整三天沒有吃飯,最後餓的昏死過去。求你了,放我弟弟一命。”霍雷說著,揮手間,已經散去了虛衣,拜倒在地,如果此時曾子賢想殺他的話,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我要你的命有什麽用。不過嘛,其實這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放了你們如何?”曾子賢也是心有感觸,自己年少之時,何曾沒有過那種精力,從望天涯逃出來後,不正是一路乞討,才走到了月華郡,進入虛皇學院的麽?

“你說,隻要能放了我弟弟,我什麽都答應。”霍雷此時猶如看到一片曙光一般,急不可待的答應道。

“不要答應的這麽爽快,如果我是要你們從此拋棄救主,追隨我呢?”曾子賢笑道。

聽到這個條件,霍雷不由一滯,久久沒有說話。

看到霍達那優柔寡斷的樣子,曾子賢不由一怒。

“別跟我說什麽忠孝禮悌。趙之敬的為人如何,我想你們比我更清楚。我來宗門才多長時間,就聽到了許多關於他的傳言。一個依仗著內堂長輩的護佑,自命不凡、虛偽狡詐,而且還是小肚雞腸的人,還有什麽能讓你們留戀的。或許他真的看重你們,可那也隻不過是利用罷了。想來你們為他做了很多事,這些應該已經能夠償還他對你們的那些許恩賜了。話已至此,我也不強求,你自己考慮吧。”曾子賢說著,收起巨劍,一腳將弟弟踢到了霍雷的麵前,竟然就這麽大喇喇的倚靠在一棵大樹上,閉眼休憩起來。

霍雷神情複雜的望著曾子賢,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麽放了自己的弟弟,甚至沒有逼迫自己答應他的要求,更是在自己麵前,毫無防範的睡起了大覺。

“不要妄圖偷襲我,除非你能接下這一劍。”閉上眼睛的曾子賢突然說道,右手舉起巨劍,當空一刺,正是孤劍九式中的東來。

一劍刺出,天空勃然變色,一道鋒銳的劍氣掃過,其光輝甚至讓當空的明月都黯然失色。

“你、你是劍宗的人?”霍雷大驚失色道。

“劍宗?”曾子賢緩緩睜開了眼睛,帶著疑惑,“你憑何由此猜測?”

“當世之下,除了劍宗,還有人能有如此精湛的劍技麽?以前,我兄弟二人曾經碰到過一位劍宗的弟子,那人雖然修為跟我們差不多,但卻以一敵二,百招之後,才因為後繼乏力,不得不退。而他所使的劍技比之你,還要差上許多。”

“哼,你多想了。我不是劍宗的人。不過倒是有些淵源。好了,我困了,希望明天早晨,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如果不能,那麽你們最好還是趁著夜色,盡快的離開為好。不然我不保證,明天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殺了你們。畢竟你們知道我身上太多的秘密了。”曾子賢說著,這次更是散去了虛衣,一個翻身,將後背留給了霍雷。

長夜漫漫,這話此時對霍雷兄弟二人來說,當真是太確切了,幾乎每一刻,都在煎熬著他們的心。

是就此追隨此人,還是馬上離開?

霍達早已經蘇醒,兩兄弟僅僅憑借眼神,就已經能夠達到心意相通,進行溝通交流了,可是這依然沒有讓他們得到答案。

趙之敬對兩人,確實還算不錯,雖然他這個人口碑不好,有時,更是會下屬亂發脾氣。但霍雷兄弟一向秉承受人點滴之恩,就當湧泉相報的思想,想要他們現在就拋棄舊主,顯然很難。

可麵前這個人呢,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將兩人斬殺,但卻最終沒有,這也算是一種恩情吧。

可這種恩情,卻是要兩人以身相許啊。

“對不起,你的條件,我們暫時還不答應,不過,你放心,我們回去之後,絕對不會透露你半點的機密,如果你反悔,可以殺了我們兄弟二人。我們這就走了。”最終,兩兄弟還是轉身,慢慢的離去,同樣將毫無防範的背影留給了曾子賢,這是他們的承諾,如果曾子賢反悔,完全可以在背後給他們一人一劍,他們甚至躲都不會躲。

可直到他們兩人快要走出曾子賢的視線,他仿佛真的睡著了一般,無動於衷,直到最終兩人離去。曾子賢才翻轉身來,一臉的惋惜。

“罷了,如果能如此輕易的收攏,或許也就不值得自己看中了,以後反正有的是時間。嘿嘿,趙之敬,你竟然找老子的麻煩,那麽現在老子正式通知你,你的麻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