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玉已緩過神來,搖頭道:“莫要胡說!那日你下的毒隻對男子有效,柳若絲卻是女子,對她哪有什麽用?這毒不是你所下,取了你心頭之血也是無用。”藍珠玉道:“或許後來她在哪裏接觸了藥引也不一定。”殷長老急道:“二穀主你糊塗了麽?當日你既將毒和藥引都已混在了一起,那這毒便是隻對男子有效的了,即便她後來又接觸了對女子有效的藥引,那也是無用的了。否則那日你們那麽多人都接觸過這毒,豈非也要被毒死好幾個了?”藍珠玉睜著一雙淚眼怒視眾人道:“那便如何?左右不過這一條命,取了我心頭之血,若仍是救不得人,那也是他們自己冤枉了人所致,還能怪得誰來?”

龍驚非聽到現在,心下了然,道:“穀主的意思,可是要解此毒,便得先找出下毒之人,再取他心頭之血方可?”藍田玉點頭道:“再加我落花穀的碧玉草,琉璃花,千年玄冰玉,無花朱果,便可解得此毒。”瞧著眾人難以置信的表情,淡然接道:“這毒練製之時需加練製之人的血,練成之後,要解,便非得練製之人的心頭之血不可。”

龍驚非又問道:“那適才所說的這藥引又是怎麽回事?”藍田玉道:“這毒是同一種,藥引卻有兩種,一種引發男子身上之毒,另一種引發女子身上之毒。但若是將毒藥和一種藥引混合使用,那另一種藥引便即失效,且這毒須在一個時辰內使用方可有效。比如三日之前珠玉便是將這毒和藥引混合了塗在羽星垂身上,蕭應寂一觸便即毒發,柳若絲卻是無恙,而且便是以後再接觸另一種藥引也是無妨。諸位若是不信,咱們現在盡可親手試過。”龍驚非點頭道:“我信!那這毒便不該是二穀主所下。”藍田玉道:“自然不是!”

梅落塵道:“那便先找出劫持若絲的那人,必有線索。”蕭應寂點點頭,轉想趙琳琅道:“趙姑娘,你再好好想想,那日將若絲帶到趙家莊的人,究竟是誰?”這裏人人皆知趙琳琅心儀女扮男裝的柳若絲之事,那人既將柳若絲帶到她手上,又跟她道‘你自己看著辦’,自該和她有些關係。

趙琳琅臉上一紅,呐呐地道:“那日我真的沒有看清楚。那人動作好快,我剛驚醒過來,他已經不在我房裏了。”

眾人皺眉苦思,這人必是知道趙琳琅喜歡柳若絲,這才去劫了她送給趙琳琅,但卻為何又要下毒?下的還是落花穀的絕毒。難道落花穀裏有人和她有甚密切關係?冷纖月問道:“趙姑娘,你可認識落花穀的什麽人麽?”趙琳琅茫然搖頭。眾人一時束手無策。

冷纖月思索片刻,問藍田玉道:“敢問藍穀主,這穀裏會練製此毒的,共有幾人?”藍田玉淡淡一笑,道:“蕭夫人可是想將這幾人的心頭之血都取了麽?這倒也方便,這穀裏會練製此毒的便隻有三人,除了我姐妹之外,便是我姑姑了,但這幾日她一直不在穀裏,此事自然和她無關。”

冷纖月突然問道:“按藍穀主剛才所說,令妹絕無可能是下毒之人,難道會是穀主麽?”

藍田玉冷笑道:“蕭夫人便當作是我又何妨?”冷纖月淡淡一笑,看來是確有此意了。龍驚非急忙攔住道:“蕭夫人且慢動手!”向藍田玉說道:“我來你穀裏之前你一直不知她是女子,如何能對她下毒?這毒也不是你所下。”苦思片刻,瞧了瞧殷長老,突然似乎眼前一亮,道:“殷長老,你認識若絲麽?倒真要多謝你對她如此關心!”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眾人被他說得一怔,紛紛看向殷長老,隻見她果然一直注視著柳若絲,蒙了麵紗,看不清臉上表情,卻是眉頭緊鎖,滿眼不解之色,心中都是一動。殷長老抬頭看著龍驚非道:“這事如此奇怪,我隻是想不通罷了。”龍驚非微笑道:“我倒想起一件事來。那日藍穀主請殷長老去找人,旁邊幾位弟子聽說柳若絲是女子,人人驚訝,隻有殷長老不驚不動,難道是因為殷長老早已知她身份?還有,落花穀占地甚廣,殷長老當時是帶了十餘人罷?以這十人之數,要尋遍每個角落,至少也要一兩個時辰。當時殷長老好象隻找了半個時辰就回來交差了,想是因為早已知道人不在穀裏了。”這話一說,冷纖月等人早已手按劍柄,蓄勢待發。殷長老微微變色,隨即恢複,道:“龍公子若想說我是劫持之人,怕是證據不夠。那日我便一直在穀裏,哪有空將人送去趙家莊?”

眾人一想不錯,那日早上眾人攻穀之時便有殷長老出來攔截,她果然是一直在穀裏。唯一的線索看來是又斷了。

龍驚非一時也是語塞,呆了片刻,道:“看來一時是查不出來了,穀主可有法子暫緩毒性發作,好讓我等多點時間仔細查探真相?”藍田玉點了點頭,道:“那倒是有,先用碧玉草,琉璃花,千年玄冰玉,無花朱果練製成丹,便可暫緩毒性發作,但也隻能延遲三日。不過這毒本身並不致命,隻會令人陷入幻象不可自拔,終於會自殺而已。諸位隻需守緊了她,不讓她自殺,也就是了。”話未說完,風滿樓眾人已向她怒目而視。冷纖月蹙眉道:“還是趕緊抓緊時間罷!那毒發作之時的情況,藍穀主想必也不會沒看過。”

龍驚非道:“那這幾日諸位也先留在穀裏罷!我看就都住到墨竹居可好?隻是藍穀主,這幾日隻好煩勞你了。”

藍田玉點點頭道:“不妨,我也很奇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龍公子你先帶他們去吧,等一下我叫人去墨竹居收拾一下,我要先去練製丹藥替她緩解毒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