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幾人悄悄潛入了鳳儀縣,然後在離趙家莊不遠處一間不起眼的客棧住了下來,之後便再沒了動靜。傍晚時分,有人悄悄進入這幾人的房間。

迎風一抱拳:“見過幾位當家!”花玉蝶笑道:“好了就別來這些虛的了!事情打探得怎麽樣了?”迎風道:“八九不離十!我明明就看見弄雪姐姐被一條船救起帶走,一路追蹤來的。我打聽過,趙家莊裏剛好也有個女子是趙宏剛自外麵帶回來的,時間也對得上。那幾日大夫進進出出地頻繁得很,我悄悄去查了那大夫,說那女子受的掌傷,自然錯不了。隻是我進不去,沒法親眼確認!”南宮暮雨問道:“可有發現弄雪留下的標記之類的?”迎風搖頭道:“沒有!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敢當真衝進去要人!我那日去問過了,進都沒讓我進去,回了句沒有就把我打發了,險些兒和他們打起來,真真氣死人!”葉知秋笑道:“你莫生氣,趙家莊又是什麽了不起的地方了?等事情一了,咱們自然給你出氣,便是挑了這裏也不是什麽大事!”

梅落塵問道:“這幾日莊裏情況如何?”

迎風道:“阿彌陀佛,幸虧你們來得及時!趙宏剛明日娶親,隻怕就是弄雪姐姐了!”

梅落塵微一沉吟,道:“這幾日趙琳之和趙琳琅可在莊裏?”

迎風道:“趙琳之和趙琳琅前幾日都不曾看見,也不知在是不在。這幾日也是隻見趙琳之,不見趙琳琅出現。”

梅落塵點了點頭,道:“按計劃行事吧!”

過得片刻,青兒回來稟報道:“公子,趙琳之出來了!”梅落塵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我們這就去瞧一瞧罷!”

趙琳之已經打馬走到一條略顯空曠的大街之上,神態悠閑,絲毫不知道有人正暗中窺探著他。明日便是父親續弦之日,自然有些忙亂,好象莊裏奴仆眾多,諸事均已妥當,他現在不過是出來轉轉而已,正確地說,是查看一下有沒有什麽異常情況,畢竟莊裏突然多了一號危險人物,小心一點還是必要的。

幾人站在一間酒樓的窗口看著趙琳之打馬在樓下經過。南宮暮雨仔細打量了一遍,一擺手道:“有些不對!別忙動手,我先下去瞧瞧。”轉身下了樓。過不多時便已回來,苦笑道:“前後左右的每條街道上都布了至少三個崗哨,相隔不到二十丈,前後左右都可呼應,就連街角之處、屋簷之上也都有戒備,我們若是在這裏下手……”

葉知秋翻著白眼道:“簡單地說,就是會被人家甕中捉鱉了!”

南宮暮雨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道:“不至於!就憑這些人的本事還困不住我們。不過若再要按原計劃擒下趙琳之,那就勢必要大打出手,等於是和趙家莊公然為敵了。這裏畢竟是他們的地盤,如今事態未明,這樣做,隻怕不太妥當!而且崗哨密布,方圓數裏之內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趙琳之逃脫的機會極大。我們行蹤一露,以後行事可就難了!”

花玉蝶秀眉微蹙道:“怎麽這裏的戒備會這麽嚴密?迎風你怎不早說?”

迎風小聲說道:“不是還沒來得及說嗎?原來可不是這樣的,就昨天才突然增加了人手,風聲鶴唳的,防鬼似的!也不知道是在搞什麽。”

葉知秋吐了吐舌頭:“防鬼似的?不會就是防著我們來搶人吧?”

南宮暮雨微微搖頭:“不像!弄雪不是昨天才進的趙家莊,若要防我們搶她出來,不該昨天才突然開始加強戒備,想是發生了別的變故。”果然是有別的變故,隻是幾人又怎會算得到這變故竟是柳若絲?

梅落塵卻隻是一直看著趙琳之悠閑的身影,嘴角微微揚起一抹輕笑,喃喃道:“原來是他?”回頭對幾人一笑道:“計劃改變!我們明日進莊喝喜酒去!”葉知秋笑嘻嘻道:“這人也是你的裙下之臣麽?”梅落塵淡淡道:“來捧過幾次場罷了!”知葉知秋素來口無遮攔慣的,也不與他計較,對青兒道:“取我拜帖來!”

南宮暮雨候青兒帶了拜帖去了,轉身望著幾人,猶豫一下,想說什麽,一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他也很想等救了弄雪再走,無奈他現在憂心似焚,實在是一天都不能多等了。

幾人與他多年相交,又豈會不知他心意?梅落塵歎口氣道:“我知你心裏著急,不過你若是孤身先赴大理,實在太過危險。我還是相信龍驚非不會殺若絲,對你就未必會客氣,畢竟南宮世家和蕭家都是他仇家之一!都已等了這麽些天了,你又何苦差這一天?”

南宮暮雨道:“我又不是去和他拚命,隻是先去查探一下而已,不會有什麽危險!何況,他突然對我天道組織的人下手,連迎風弄雪都想殺了,你又怎知道他不會對姐姐下手?”

花玉蝶道:“分開行事也好,不過你不能馬上去大理。剛剛接到的消息,應寂很可能在玉溪縣。不如你先去玉溪縣一趟,若是和他同去,救若絲姐姐的把握會大一些!”停了一停,道:“冷纖月也仍在大理,隻要應寂一去,冷纖月自然傾力相助,再加上她帶來的那三十位西域高手,其實力足與飛天島對抗!”她自不願和冷纖月聯手,隻是如今形勢比人強,由不得她不低頭。

南宮暮雨一怔:“不是說是應寂在大理的麽?怎的突然又到了玉溪縣?”

花玉蝶道:“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根據我收到的情報,就在今日早些時候,苗疆血紅門,青衣幫,七星教,還有其他一些幫派,都已經接到了落花穀發出的命令,全力追殺應寂,格殺勿論,但務必要帶回他手中的刀。”

葉知秋一呆道:“難道落花穀之所以追殺他,竟是為了他手中的龍刀?這……”

梅落塵搖頭道:“龍刀固然是絕世寶刀!不過你若是落花穀的人,你會不會為了龍刀招惹上應寂?”自然不可能,以蕭應寂武功,若無別的理由,誰肯為一把龍刀招惹上他?

南宮暮雨思忖片刻,道:“我先去玉溪縣再說,馬上動身。明日你們救了弄雪之後就到大理,大家在大理會合!”

轉了一圈未見異常,看來落花穀的人並沒有發現柳慕雲的行蹤,趙琳之放了心,招呼了隨從悠哉悠哉地打馬回去。堪堪走到莊前,突然一個清秀少年跑了過來道:“趙公子,我家班主路過貴地,知道趙公子寶莊此處,特來一見!”雙手奉上拜帖。

趙琳之又驚又喜,接了那拜帖打開道:“青兒是你啊!果然是洛神麽?你家班主好雅興,怎的有空跑這裏來?他人現在何處?”

青兒道:“我家班主剛到,旅途勞頓,請趙公子明日相見。”

“明日?”趙琳之一怔,隨即展顏道:“巧了,明日剛好是在下父親的續弦之日,不知可否便請你家班主來喝杯喜酒?”

青兒笑道:“這事兒我家班主已經聽說了,我家班主說,他既和公子知交一場,這個時候豈能不來?明日願為莊主的喜宴一舞,以助喜慶。”

趙琳之大喜道:“這可如何當得起?可是求也求不到的,隻是要辛苦他了。明日我親自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