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鬼雨(一)

鍾不離剛衝了出去,丁玲瓏手中一把暗器也打了出去,打的不是人,而是帳篷內的火把。

火把應聲而滅,帳篷內陷入一片黑暗中,丁玲瓏趁著一片黑暗,向剛剛拿到鑰匙的貴客掠了過去。

偷東西才是丁玲瓏師門名震江湖的絕技。

火把剛一滅,妙音就動了,她的手在腰間一扣,一柄軟劍出現在她手中,她飛身而起,手中劍光一閃,帳篷被她劈成了兩半。

那些貴客們,包括大刀門的三個人,都紛紛向四麵掠開,退到帳篷外觀望。

接著帳篷外的火把光亮,快活王迎向了鍾不離,他手如鷹爪,勢如飛鷹撲兔,看得出他的大力鷹爪功已頗有火候。

鍾不離冷哼一聲,手中劍光一閃,快活王的喉間已出現一個小洞,這個小洞就已取了快活王的『性』命。

鍾不離冷冷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劍,一滴血滑下劍鋒,風一吹,了無痕跡。

慕容賦已一把抓住了神情呆滯的梅胡子,拖著他就往竹船跑。

“站住!”妙音嬌喝一聲,正要追趕,鍾不離已攔住了她。

丁玲瓏此時已將鑰匙給偷到了手,他一個翻身也飛掠向竹船的方向。

妙音剛才見鍾不離一劍便取了快活王的『性』命,快活王的武功她是很清楚的,心中不禁對鍾不離有些畏懼,卻有不得不硬著頭皮和他對峙,梅胡子對他們還極為有用,她得將梅胡子抓回來才行。

妙音嬌笑著,故作鎮定:“鍾先生,大家都是在大漠裏討飯吃的,井水不犯河水,你有何苦管這閑事呢?”

“你認識我?”鍾不離一聽,心中殺機更盛,對方既然認識自己,那他們占這綠洲,不但是有意為之,還極有可能圖謀霸占他別的產業。

“若不是認出了你,知道你是個出得起價的豪客,我又怎麽會讓你進這帳篷呢?”妙音看鍾不離眼『色』越來越冷,勉強的笑道:“你如今對我動刀動槍的,可真對不起我的這一番款待啊。”

“你既然認識我,也該知道這裏是我的地方。”鍾不離說:“我的人呢?”

“本來我也很客氣的和你的手下商量著,要租你這裏來談點生意,可你的手下都凶巴巴的,無論我出多少租金都不肯,可我又在請帖上寫明了是這裏,真是騎虎難下,『逼』不得已,我隻好送他們上了西天了。”妙音說得很無辜:“我也沒敢太早下手,他們是昨天才到佛祖那裏去報到的。”

“那你就去陪他們好了。”鍾不離手一抖,手中的劍劃向妙音的脖子。

妙音忙舉劍相迎,她的劍卻擊空了,她忙向後翻身想逃開,卻被鍾不離一劍斬下了一隻腿。

妙音也是練劍的,練的也是殺人的劍法,她自認已是個很絕情的人,她殺人的時候,從來都不眨眼睛的,可她卻不得不承認,鍾不離的劍法,是她見過最無情的一種。

這種劍法不花俏,不炫目,卻絕對有效,一出手必見血,這種本來就是殺人的劍法,殺人的劍法不是給人看的,而是取人命的。

妙音不敢戀戰,將手中軟劍如暗器般扔出去,阻了一阻鍾不離,人在半空中已自己伸手封住了自己斷腿上的『穴』道,一個鷂子翻身落到帳篷後的一匹馬上,一揚鞭,馬已絕塵而去。

妙音人在馬上,一隻手抓著韁繩,另一隻手伸進懷中,『摸』出一隻火折子,她點燃火折子,再從懷中『摸』出一隻煙花,她點燃了煙花,煙花在半空炸開,顏『色』很特別,是一種慘白的顏『色』,慘白的如同死人的臉。

鍾不離並不急著去追,他返身掠向竹船的方向。

妙音一走,她請來的貴客也待不住了,紛紛叫上隨從,打馬離開。

大刀門的崔大也準備離開,可唐六卻施展輕功跟在了鍾不離的身後,崔大和劉四也隻好跟了上去。

劉四一邊飛掠一邊問唐六:“我們不趕快離開,跟著他做什麽?”

唐六說:“他的同夥偷了鑰匙。”

崔大很意外:“什麽?”

“他們可以從那個人身上偷走鑰匙,我們也可以從他們身上偷走鑰匙。”唐六說。

劉四說:“好主意,不花一分銀子就能完成師父交待我們的事情。”

崔大一聽也飛掠的更起勁了:“不錯,我們就算用搶也要把鑰匙給搶過來。”

“天真。”唐六說:“你們難道剛才沒有看到那個人的劍法?我們三個聯手也敵不過他一招,我們千裏迢迢來大漠,可不是為了送死的。”

唐六的語氣一點都不客氣,崔大卻也沒有生氣,因為唐六是他們之中武功最高的一個。

鍾不離一回竹船,就吩咐立刻開船去追妙音,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隱藏打探了,他也放出一隻煙花,煙花是綠『色』的,綠如翡翠,在夜空中格外耀眼。

秋蕈看到神情落寞的梅胡子,嚇了一跳,忙扶他進船艙:“梅老爺子,你怎麽了?”

“我見到我徒弟了,可是他,可是他已成了一個廢人。”梅胡子對和他同撲大漠,一路相處頗為融洽的秋蕈,倒是敞開心扉開始訴苦。

“怎麽會這樣?”秋蕈一聽,忙問:“那你有沒有見到過我師妹莫丹青?”

“我不知道。”梅胡子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我被他們抓去,隻見到了我徒弟,他,他因為鑄劍耗費太多心神,如今已成了一個半傻半呆的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