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燕山月似鉤(三)

丁玲瓏說:“我們需要的幫手也在地窖賭錢?”

“不錯。”鍾不離點點頭。

丁玲瓏說:“那我們還等什麽,我們直接去地窖找人啊。”

“他們在錢袋輸光之前,是不會離開賭桌的,你們現在去隻會自討沒趣。”花雕端了一個木盤從廚房走出來,上麵放著四個盤子,裏麵的下酒菜份量少的不夠喂一隻小貓,她身後的夥計抱著兩小壇酒。

花雕走到桌邊,並不急著將菜給端上桌:“二十兩,謝謝。”

“這麽貴?”慕容賦一向不是個舍不得花錢的人,對於吃也很愛好,可二十兩銀子在京城都夠吃一桌酒席了,在這裏卻隻有四樣小菜和兩小壇酒。

“嫌貴就到別家吃去。”花雕作勢要將酒菜給端走。

這個地方除了龍門客棧,沒有別的地方有酒賣了。

羅四兩掏出二十兩銀子:“花老板做生意,一向公道的很,小孩子不懂就別『亂』說話。”

“小夥子,等你進了大漠,花兩千兩銀子,也未必能吃到這些東西。”花雕放下木盤對鍾不離說:“你上樓來,我有話和你說。”

她扭著腰走上樓去。

鍾不離對慕容賦他們說:“你們在這裏等等我。”

慕容賦看到羅四兩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羅大俠當年在邊城住了一年多,原來就是為了這位多情的老板娘啊,可我看這位花老板的情意,卻不在你身上啊。”

花雕看起來似乎對鍾不離頗有情意,一進屋,她便關上了門,一扭腰倒在了鍾不離的懷裏,鍾不離順勢坐在椅子上。

花雕咬著鍾不離的耳朵:“你又要進大漠?”

“老狐狸帶走了哪些人?”鍾不離抱著花雕,手一點也不老實。

花雕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請得動的,還不是那幾個。”

她將臉貼在鍾不離的胸口:“你又要進那要命的大漠?你這個狠心的冤家,你非要我提心吊膽的為你擔心?你個沒良心的,就讓我為你懷個孩子,你要是回不來了,我也有個念想。”

鍾不離將她一拋,花雕在半空中一個轉身落在**,這個老板娘的身手也不弱。

花雕伏在**,身上的衣服散開來,『露』出裏麵紅『色』的肚兜,媚眼如絲:“用這麽大力,你想摔死我啊?”

趕在沙漠開客棧的女人,當然不會被這麽輕輕一摔,就給摔死的。

鍾不離坐在椅子上,並不急於撲到她身上去:“這個地方是個男人八個上過你的床,我可不想活著回來,卻幫別人養野種。”

花雕一聽,知道鍾不離今天是不會碰她的了,她一邊係衣帶一邊坐起來:“你別把老娘說得這麽不值錢,你那個小矮子朋友羅四兩,見了我口水流的三尺長,幾年前還在這裏守了我整整十個月,卻連老娘的手指頭也沒碰一下,想上老娘的床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羅大俠人不錯,這裏不是久住的地方,你不如嫁給他,跟他回中原吧。”鍾不離說得很誠懇。

“你給老娘閉嘴!等著娶老娘的人能排到大漠那邊去,老娘要金盆洗手也不用嫁那個矮子。”花雕氣呼呼的跳下床:“你給我滾下樓去等著,我這就到地窖給你拉人去,你立刻給我滾!”

她像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剛到樓梯口,她就被大堂裏的情形弄得更冒火,竟然有人在她的龍門客棧打架。

打架的分兩撥,一撥是鍾不離帶來的那兩個少年,羅四兩躲在一邊沒出手的意思,另一撥是兩天前住進來的,據說是從杭州來的,是什麽大刀門的弟子。

大刀門來了三個人,“長刀”崔大,“天刀”劉四和“鬼刀”唐六。

丁玲瓏和唐六對峙著,兩人都沒有亮兵器,可兩人對視的目光能擦出火來,慕容賦以一敵二大戰崔大和劉四,正打得難分難解。

又一張凳子被崔大一刀給劈了。

花雕飛掠下樓梯,一招“分花掠影”將慕容賦和崔大,劉四分開,旋身落在大堂中唯一一張完好無損的桌子上:“你們給我住手!要打到外麵去,這裏是龍門客棧,不是讓你們撒野的地方。”

她對躲在櫃台後麵看熱鬧的夥計一招手,夥計將櫃台上的算盤拋給她。

花雕撥著算盤:“好啊你們,四張桌子,七張凳子,還有我的盤子,酒壇……一共七百二十三兩五錢,少賠一個子兒你們誰也別想走。”

她將算盤往桌子上一拍,對櫃台後的夥計喊:“看什麽看?還不快去叫人,龍門客棧都快被砸了,賭錢?賭命好了。”

夥計忙穿過廚房往地窖跑去,很快十幾個高矮胖瘦各不同的大漢,從廚房魚貫而出,將幾人圍在中間。

“誰敢來龍門客棧鬧事啊?”

“誰欺負我們如花似玉的老板娘了?”

“媽的,管他是誰,一刀一個殺了再說。”

這些人不是花雕的夥計,而是她的房客,長年的房客,因為這些人都是在大漠討生活的,離開大漠的日子,龍門客棧就是他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