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燕山月似鉤(四)

從地窖湧出來的這些人,身上都有一種彪悍之氣,大漠殘酷的環境,隻有最強的人才能活下去。

劉四拉住崔大:“大師兄,雙拳不敵四手,我們不要節外生枝。”

他對四麵抱抱拳:“各位朋友,這件事是個誤會,花老板的損失我們一定會負責。”

花雕冷哼一聲:“場麵話誰不會說啊,真金白銀亮出來啊。”

劉四『摸』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交給花雕:“剩下的請大家喝酒,打擾各位賭錢,真是過意不去,諸位可一定要給我們一點薄麵,喝上一杯。”

“我這個人最講道理了。”花雕將銀票塞進袖中,笑顏如花:“上酒!”

客棧中立刻有人動手將壞了的桌椅給修好,夥計將酒壇和酒碗搬了出來。

有酒喝,大家也不急著回地窖賭錢了,剛才還空『蕩』『蕩』的大堂,變得歡聲笑語熱鬧非凡了。

羅四兩卻有些不自在,他認出了好幾個亡命大盜,這些都是朝廷通緝的重犯,這些大盜的不少朋友都被他給抓去換成了銀子,他有點坐立不安。

這些大盜個個都是腰纏萬貫後退隱江湖的,他們雖不用靠大漠討生活,可龍門客棧魚龍混雜,吃喝嫖賭一樣不少,正是他們理想的藏身之處,這裏不是朝廷管轄的地界,官兵追不過來,若有賞金獵人追來,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可以立刻躲到大漠裏去。

倚在欄杆邊看熱鬧的鍾不離,這才走下樓來。

大堂中的人熱情的和打招呼,他挨桌走了一遍,等他回到慕容賦他們這桌的時候,身後跟了一個人。

一個身形健壯,看起來灰頭土臉,土裏土氣的大漢。

鍾不離招呼大漢坐下:“這是富貴,料理牲口的好手。”

富貴憨厚的一笑。

大家忙客套了幾句。

慕容賦看到崔大和劉四都在大堂喝酒,唐六一個人往樓上走,在樓梯上對他招了招手。

慕容賦借口上茅房跟了上樓去。

唐六一身陰冷之氣,站在他身邊,慕容賦頓時覺得涼快了不少。

兩個人站在走廊中。

慕容賦問:“有何指教?”

“你們要進大漠?”唐六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

慕容賦半真半假的說:“梅胡子搶走了我未過門的娘子,逃進了大漠,我要追進大漠殺了他們,此仇不共戴天!”

唐六麵無表情:“很好。”

很好的意思就是慕容賦可以走了。

還有一層意思是他們不同路,在大漠上遇到的機會並不大,慕容賦不會再給他們製造麻煩了。

慕容賦『摸』『摸』自己的鼻子走下樓,他並不在意唐六的態度。

鍾不離看到慕容賦坐下才道:“我從賣水的於有財那裏打聽到,老狐狸並沒有買多少水,他也隻請了南宮一個人,帶著梅胡子和一個女孩子進了大漠。”

富貴這時咧開嘴笑了,『露』出一口黃黃的牙齒:“那個女孩又辣又有味道,身邊還帶著兩個身手不錯的昆侖奴,真不知道怎麽會看上那個老頭子,她不知是哪一派新出江湖的弟子。”

“有個姑娘和梅胡子一塊?還是個美女?早知道我就『毛』遂自薦當他們的向導了。”鍾不離一臉的後悔:“無論哪門哪派,也不會給自己的徒弟配兩個昆侖奴的,這個姑娘一定大有來頭。”

他拍拍富貴的肩:“梅胡子偷了我朋友的東西,我們要進大漠去找他們。”

富貴搓了搓手:“這可是個費時的生意。”

慕容賦將身上剩下的四千兩銀票放在桌上:“這是你的酬勞。”

富貴並沒急著去拿銀票,他看了看鍾不離:“看在鍾老大的麵子上,就收你這個數好了。”

這個酬勞放在哪裏都不算低了,可他卻好像吃了大虧的樣子。

丁玲瓏忙說:“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富貴笑了笑,似乎對丁玲瓏的承諾並不在意,他喝了杯酒站起來:“我去看看牲口。”

鍾不離點點頭:“我接著說,老狐狸之所以沒買很多水,好像是因為他打算走路過觀音穀的那條路,打算到了觀音穀再買,。”

觀音穀並不是自古就有的地名,它是因為石觀音才出名的,那裏曾是石觀音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