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回不去,就在馬賽辦婚禮

裴金城握著方向盤,目光凝著前方,兩邊的風景緩緩後移,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看她,隻是想著,盡力讓自己的呼吸聲可以平一些,平一些,不想有過強的起伏,不要讓她感受到他的緊張。

他已經不再是二十出頭的男孩,如果在她的麵前連說句話都不能沉穩,她會看輕他吧?

嗬,心頭不禁自嘲,他居然擔心她會看輕他。

他那樣的人,若是讓旁的人知道他有這樣的心思,定是要笑話他的。

申萱坐在後麵,抱著兒子,聽見他說出口的時候,就已經看向他,他沒有回過頭來,隻是如方才一般泰然自若的開著車子,可是她還是感受到了他的緊張。

他說過無數次的和好,無數次的重回他的身邊,每次她那是生硬的拒絕,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在一條單行道上前行,沒有退路,因為後麵有車,她停下來,也沒有辦法調頭,更不能急刹,她隻能往前走。

沒有後路的往前走。

可如今,她是真的把他這段話聽進去了。

隻是聽進去了。

“金城,我們回不去的。”她這樣說。

用一種輕軟的聲線。

他的耳蝸裏,這話聽著格外溫柔,是她近來除了對著兒子以外的事,少有的溫柔,沒有歎息,更像是勸慰。

她在勸他,他聽得明白,她在誘哄他,騙他,像騙小孩子喝藥一樣的口吻,她把他當成孩子。

在她和靳斯翰分手之後,她現在用一種哄騙的方式跟他對話。

他笑了笑,“我不這樣認為,我們分過手,也說過永遠不會回頭,阿萱,我們錯過太久了,小單也大了,他離不開我們任何一個人,當然,我更離不開你。”

他還是開著車,腳下的油門控製得剛剛好,不緊不慢的,沒有之前的霸道,那種恨不得要將他的獵物從別人的手裏搶奪下來的霸道,如今他沒有了競爭對手,也靜下來,心平氣和的,哪怕是開車,也讓人覺得他是個十成十的紳士。

申萱驚歎於裴金城的厲害,他實在是個角色轉換非常快的人,才不久前,他怒叱她沒有責任心,現如今,麵對她的反對,終於用一種讓人舒心的方式開始與她交談了。

這些話若放在三年前,多麽諷刺,現如今,他說得如此坦然。

“是啊,我們都說過永不回頭。”她又把臉別向窗外,其實說不來為什麽,沒了之前的抗拒,卻比曾經更淡然。

“阿萱,我們坐下來,把曾經的事,說個清楚。”

“其實你何必,再把曾經的事說來傷害我。”她突然一吸氣,梗著脖子仰了頭,實在想不出來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願意聽及那些,她就是排斥,就是不想聽,或許是逃避吧,或許是更嚴重的一種病態。

裴金城咽下那一腔想說的話,“我並不想在你麵前博同情。”

“所以,別說。”她的頭往後看去,心裏有什麽一層層的剝落,剝一點落一點淚。

他聽到後排呼吸裏夾雜著淡弱的吸鼻聲,眉心一緊,“不說就是,你不想聽,我永遠都不說。”

她不再說話。

“如今你和斯翰分開了。阿萱,你既然擺脫不了我,不如幹脆將就了吧。”

將就?

她笑了笑,淒苦。

以前靳斯翰也說過,不如幹脆你就將就了吧。

若能將就就太好了。“我就是覺得太累,而且不太想折騰。”她是被他折騰怕了,怕得對情啊愛啊的都不敢有任何幻想。

“我知道,知道你累。所以以後,我不會讓你累。”

多好聽的話,不知道這世界上的男人,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人,他把情話說得簡單卻生動,同樣的話,不同的人說出來,味道截然不同。

有人讓你眸露嘲諷,有人讓你心生鈍痛,裴金城這樣的男人,就是後者,同樣的陽光如金,碧空如洗,時空好似轉換一般,那個海島上的海腥味比馬賽來得清楚,海浪聲還在耳邊陣陣的拍,撫揉了一下心口,“你以前也說過,把我捧在手心,讓我去看整個世界,結果我看到的世界,滿目瘡痍……”

他從後視鏡裏看著她一點側顏,車子開得很慢很慢,慢若蝸牛,後視鏡中她羽睫沾濕,耳心裏是她輕輕的吸了一下鼻子,那一聲,像她突然吸出一柄刀子,一下子準準的紮進了他的耳心裏,疼得他神經一是。

她的世界滿目瘡痍,都是拜他所賜,他還記得那時候她的世界如何坍塌,如何哀鴻遍野,後來他細細的想,若不是她懷著一個孩子,若不是為了一個孩子,她估計都堅持不下去。

她不想知道的理由也許千千萬萬,哪怕隻有一條,不想聽,他也不能怎麽樣,像靳斯翰所說,傷害了卻找種種理由,那些傷,依舊是在的。他隻能道,“我實在有苦難言,後來捧你不起,隻想把世界捧到你麵前,阿萱,那時候我把整個裴氏打理好,就想以後全部都過繼到你名下。”

沒有說那個過程,但他還是說了他要的結果。

他的話剛剛說完,後座一聲聲壓抑的哭聲充斥著整個車廂,他頓感心亂如麻,麻繩擰成結,擰得心疼。好在這路上開得慢,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不小心撞到什麽。

連他說這樣的話,她也是接受不了的。

申萱把頭抵在前麵座位的後枕上,死死的抵著,“不想再聽過去的事,任何事。”

她一再強調。

他終於下定決心,絕口不提。

慢慢平靜,平靜。

影院不遠處的小餐廳停下來,裴金城將車停好,下車,繞到另外一邊,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裴小單還在酣睡,所以申萱抱著他沒有下車,裴金城 坐進來,手裏拿 著紙巾盒 ,抽出兩張紙巾,疊好,“你把他的背抬起來些,怕是睡上汗了,剛剛他睡覺沒敢開空調,因為沒毯子蓋。昨天毯子拿去洗了,原想著這兩天不需要放了,結果他還是坐了我的車。而且忘了帶汗巾出門,估計你車上有,結果開的我的車。”

裴金城一邊跟申萱解釋,一邊拉開兒子的小衣服下擺,將紙巾伸進他的背裏,擦著背上的汗。

申萱看著裴金城細致的動作,很輕的,擦了一遍後,又換了紙巾。“抱累了吧,我來抱一會。”他說著朝她伸手,“來吧。”

申萱搖了搖頭,“不累,讓我抱抱吧,我再不抱他,他就長大了,長大了就不會讓我抱了。”

他聽著她說這些,心酸得很。

裴小單兩歲不到一點,就到處撒了歡的跑,根本不喜歡人抱,也是申萱回來了,不然總是喜歡自己走,走路的時候,還學著裴金城單手插在褲袋或者 衣袋裏,若在外麵,裴金城不說話,裴小單也不說話,裴金城跟人say -hi,裴小單也會跟人say-hi,完全是一個模子刻下來的高冷。

但是一回到家就什麽東西能玩出人命,他就玩什麽,如果不是有人看著,怕是敢從三樓往遊泳池裏跳。

裴小單再大一點,的確是不會再讓人抱了,那小子的主見很強,以後會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男子漢,讓人抱是件丟臉的事。

“要不然叫醒他吧,睡這麽久,晚上又不肯早睡了。”裴金城是想體驗一下,一家三口去吃頓 飯,看看電影會是什麽樣子。他做夢的時候都是這些場景。

“沒睡醒叫醒了會鬧呢,哭起來沒法哄的,讓他睡到自然醒吧。”申萱仍然有些固執。

裴金城手裏有了汗液的紙巾扔進環保垃圾袋裏,紙巾盒卻仍然拿 在手中,這時候,他把紙巾盒 放在左腿上,又放在右腿上,換來換去,倒顯得局促了。

目光側過去睨到身邊的女人,今天因為工作日,還穿著職業裝,包裙,抱著孩子在手裏,這畫麵顯得美極了,兒子大喇喇的睡在她的懷裏,一點也不影響她的美態,小腿還是修美柔白,高跟鞋裏麵的一雙纖足看起來還是秀巧,職業裝衣扣正好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

兒子,太太。

都在麵前了。

她看著孩子的睡顏,靜靜的,兩片睫毛偶爾撲閃一下,睫毛拍在她的皮膚上。她的臉,還是很讓人驚豔,哪怕隻是淡妝。

當她的下頜被他勾走的時候,她驚的下把孩子抱得更緊,“你幹什麽?”

“沒什麽。”他看著她,淡淡一笑,眼裏一邪氣也無,淡淡的,沒有霸道,沒有怒火。淡淡的,隻有溫柔。

然後他的chun片欺了過來。

她怔怔的,眼睛睜大。

後腦就抵在玻璃上,玻璃與後腦之間,其實還有他的手掌。

他的chunshe和他方才眼裏的光一下,淡淡的,隻有溫柔。

車廂裏除了孩子的呼吸聲,還有兩個“呯咚呯咚”極為紊亂狂動的心跳聲,申萱呼吸不得,也換不了氣。

“媽咪.......”孩子睜開眼睛,愣愣的看著頭頂上的父母,他們咬得可真起勁,呃,這樣會不會不太好?他應該裝睡的嗎?因為電視裏麵有親親,鍾媽和小英都會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說小孩子不能看。

可是他已經看到了怎麽辦?而且還在睜開眼睛前就喊了“媽咪”,他現在再次裝睡也不太可能了吧,如果早一點點,在父母齊齊低頭看他之前倒是可以裝做夢。

如今這樣,他真是有點進退兩難了。

裴小單揉了揉眼睛,“媽咪,小單也要親親。”

申萱的臉,刷!

通紅!

裴金城嘴角的笑意掩不住,勾著嘴角把小單從申萱手裏抱出來,“走,我們先吃飯,然後看電影,你睡了將近三個小時知道嗎?你媽咪的手都抱酸了。”

裴金城 推門下了車,申萱在後麵連跟都不敢跟下去,她剛剛真是突然之間不知道該 怎麽辦了,連躲 都忘記了,其實她根本就是無處可逃。

申萱理了理衣服,然後跟著下車,剛剛關上車門,裴金城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拿 著遙控鎖鎖了車門。

這次輪到跟在父子倆身後的申萱顯得局促不安了,甚至一陣陣感覺到脖子耳 後火燒火燎,被兒子看見,她真是想把這個路挖個坑跳下去,然後自己把自己給活埋了。

特別是那小子就這麽眨著水水的眼睛,趴在他爹的肩頭,巴巴的望著她,那眼神單純極了,可是他說的話,真的有點讓人無地自容,“媽咪,你臉好紅。”

裴金城 聞聲停了腳步,轉過身來,看著申萱故意隔了兩米遠的距離跟著,那臉真是跟有朵火燒雲正在她麵前掛著似的,臉被照得通紅,看她走得更慢了,幹脆朝她走過雲,一手抱著裴小單,一手攬住申萱,“走吧,看都看見了,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說著,裴金城 把臉支到裴小單麵前,“兒子,親爸爸一個。”

“吧嘰!”裴小單給了裴金城爽快而又口水的一個香吻。

裴金城又把裴小單支到申萱麵前,“兒子,親媽咪一個!”

“吧嘰!吧嘰!”裴小單給了申萱兩個又重又響的兩個口水吻。還要去親第三個的時候,裴金城瞪了他一眼,抱開,“裴小單,適可而止!”

裴小單笑得嗬嗬的,“媽咪香,多親兩下。”

裴金城把裴小單放到地上,拉著他的手走路,這樣安全多了,“裴小單,你已經為了你剛才多親了一下付出了不被抱的代價,以後注意一點。”

裴小單看著申萱,申萱皺了一下眉,“裴金城 ,你至於嗎?”

“當然至於。”裴金城 說著轉頭對申萱一笑,“阿萱,我可是已經當你默認願意跟我複婚了。”

“誰說的!”

“剛剛在車裏。”

“我明明說回不去!”

“那我們不回去辦婚禮就是了,就在馬賽辦。”

“裴金城 ,你這是斷章取義!”

“嗬。”裴錦隻是淡淡一笑,這一笑,給申萱笑了個毛骨悚然!

申萱一拍額頭,他這是在耍無賴嗎?

“我不想去吃飯了,你陪小單去吧。”申萱停了腳步,作勢轉身就要走。

原本還因為剛剛成功偷香竊玉而自喜的裴金城突然一驚,她這是生氣了?忙伸手拉住她,“孩子在,你耍什麽脾氣啊。”

“我隻是不喜歡這樣次次都被你逼著的感覺,這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憑什麽總是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裴金城心下微顫,他真是犯了大忌!

“好了,小單還在呢。我剛剛說著玩的,一切看你的意思。”拉著裴小單的手捏了捏,沒反應?又捏重了點,還往申萱跟前甩了甩,沒反應?甩得重了點!

“哇!”裴小單就在馬路上,嚎了起來!幹 嚎!

委屈的過去抱住申萱的腿,一邊幹嚎,一邊告狀,“媽咪,爸爸打小單。”

申萱沒看到裴金城動手,所以嘴角一抽,小單伸起手來,“媽咪,小單還是個孩子,你看爸爸把小單的手都快捏斷了。”

果然一雙小手被捏了發白,裴金城這是拉的親兒子嗎?

申萱瞪了裴金城 一眼,心疼的蹲下身來,捧著裴小單的手就是一陣“呼呼”,隻聽見裴小單像是在背電視裏的台詞一般說道,“爸爸是個粗人,哪有女人家細心,媽咪怎麽可以扔下小單不管呢,如果讓爸爸天天照顧小單,小單的手以後都不能當畫家,當鋼琴家了。”

申萱心想,裴金城 是個粗人?

裴金城也愣住,他是個粗人?這混帳兒子!不是說親生的就心有靈犀嗎?!這是來坑他的吧?

申萱幫裴小單默默的改著病句,大致意思應該是裴金城天天這麽捏他,以後這手就不能談鋼琴,畫畫了。

還想當鋼琴家,畫家呢?

那也要看姓裴的那一大家人準不準了。

最終,申萱拉著裴小單,一起進了餐廳,裴金城因為申萱中途那一下說要丟下他們離開,而不敢再隨意調笑。

他覺得這戀愛談得有點壓抑。

帶著兒子談戀愛,這世上怕隻有他這麽背了吧?

這家餐廳,不是什麽高級餐廳,就是電影院邊上的平民餐廳,快餐店而已。

一家三口氣氛慢慢融洽,申萱拿 著紙巾把裴小單嘴角的番茄醬拭了拭,隻有一點點,雖然那點醬汁在孩子的嘴角上掛著顯得特別 可愛,但是她怕孩子越大越幹淨,她再也沒有機會幫他做這些瑣碎的事了。

正看著兒子嘟著嘴,嘴裏又吃進一勺土豆泥,申萱剛想問裴小單要不要再喝點湯,目光一下子被剛剛推門而入的女人吸引住。

馬賽的七月榜晚,也不會特別 熱,有海風吹得人涼涼的。

若不是那女人一身似茶若菊的氣質,她一定不會注意到那裏,長裙齊踝,隨著開門風鈴的叮當聲而入,身上包著一條寬絲巾披肩,是初春的綠加入了馬賽天空的藍,亮麗卻又淡雅。

女子伸手攏了一下長發,勾到耳後,這動人,溫恬極了。

身後跟著一群孩子蜂擁而至,而她始終包容的笑著,用手語跟那些孩子比劃著什麽。

一起進來的有六個不同國家的孩子,最小的八歲左右,最大的估計十二三歲。

葉姣把手裏的書交給個子較高的一個男孩,又用了手語,申萱隻看懂了“等”的這個手勢。

“葉姣?”申萱看過去。

裴金城也看了過去,他伸手包著下巴,葉姣怎麽會到馬賽來?

他已經很久沒管過葉姣的事情了,她畢竟無辜,跟裴金銳說葉姣過得不好,不過是為了讓裴金銳良心不安,葉姣雖然過得並不富足,但生活應該不成問題。

當時把葉姣安排到了墨爾本,可是卻故意給了裴金銳葉姣身在印度的信息,裴金銳自然找不到。

葉姣明明在墨爾本,為什麽會來馬賽?

而且葉姣會手語?

“嗯。”裴金城點了點頭。

申萱在裴金城沒來得及阻止的時候喊了葉姣,“小姣!”

葉姣明顯一怔,轉過身來,看到裴金城時,麵色突然變得極不自然,可也隻是片刻,她便對著申萱那邊,彎了嘴角,“阿萱,等我一下。”

申萱點了點頭,等葉姣點好餐,把食物都端 到了那堆孩子中,手語安排好之後,才端了杯飲料走到申萱這一桌來。

申萱讓她坐下,葉姣也沒客氣。

裴金城一直沒怎麽說話。

葉姣其實不太敢亂說話,她和裴家已經沒有任何瓜葛,當初她看到的大嫂和裴金銳那些事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後來G城的一切事,她都不再關注,今天他鄉相遇,純屬巧合。

看了一眼正吃著土豆泥的裴小單,葉姣目光更軟,“你的孩子?”

申萱點了點頭,“對,小單,叫阿姨。”

“阿姨。”裴小單叫了一聲,繼續吃蔬菜沙拉,爸爸說,一家人一起吃飯,要少吃肉。

“好可愛,長得真漂亮。”

申萱知道葉姣沒有了一個孩子,生怕孩子會讓她心生哀傷,葉姣看出申萱的意思,笑了笑。

兩人聊了一陣,申萱才知道,葉姣在做一份翻譯的工作,但每周雙休,她都去孤兒院做自願者,這一批孩子很特殊,都是聾啞孩子,很自卑,所以她花了很多時間跟他們在一起,經常帶他們去郊外,這一次,是她和另外幾個自願者自費申請到馬賽來旅遊的,現在其他幾個人去聯係船了,孩子們餓了,她就帶他們過來吃點東西。

其實不止是馬賽,他們已經去了好幾個國家,暑假結束,就要回去。現在這些孩子世麵見多了,性情也越來越開朗。

申萱看著葉姣在說起孩子的性情越來越開朗的時候,那眼裏欣慰安然,總覺得葉姣比那時候在裴家的時候美多了。

“金銳找你了嗎?”裴金城突然問。

葉姣在聽到金銳二字的時候,眸潭一蕩,身軀一震,沉吟一了,才抿了一下唇,道,“裴總裁,我記得你以前答應過我,絕不會讓他找到我,謝謝你,很高興在這裏能遇到你們。”葉姣的話中有話,原來她過來不僅僅是敘舊,更為叮囑和乞求,一句謝謝你,已經給裴金城戴了高帽。

裴金城好整以暇的坐在位子上,似笑非笑的嗬了一聲,“自然。”

申萱隱隱的感覺到了有很多事,像要破土的芽,隨時隨地都要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