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結局篇 男權社會

申楷:“老爺子的精明你我都是有目共睹的,放水銀這樣的方式使人神誌不清,那麽就是不想讓老爺子知道某些事情,隻有糊塗的人,才不會幹預他人的行為,你覺得呢?”

申萱:“你是說,這件事,很有可能不是謀家產?”

申楷搖了搖頭,“你一直叫我不要插手你和金城之間的事,我也想過,感情婚姻都靠你自己去經營,他發不發聲明,隻要你沒有吭過一聲苦,我這個當大舅子的都不該管太多,有些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所以我也隻是偶爾關注G城的事,謀家產的話,對一個已經交了家主大印的長輩下手,你不覺得牽強嗎?老爺子在這個家裏,隻有威信,沒有實權了。但是有一點,老爺子的威信,完全可以影響到實權,這才是最重要的重點!”

申萱倒吸了口氣,“其實我之前一直懷疑金銳,還懷疑過錦宣,裴家是個男權社會,我猜想他們會不會因為不滿爺爺的分配,所以下的手?”

申楷:“小五,有時候看一個人,不能隻看他的位子,還要考慮他的性格,我雖然跟錦宣接觸不多,但我能感覺錦宣才是這個家裏最不願意受到束縛的人,他性子裏的隨遇而安是金城不可能做到的,你可以說錦宣的世界很小,但你也可以說他的世界很大,大到什麽也不放進眼裏,但他很看重親情。

但是金銳,他做事很穩,不像金城一般大刀闊斧,在投資上也不如金城那麽激進凶猛。可就是因為太穩,所以他的生意雖然不及金城做得大而廣,卻沒有敗筆。單從這些方麵來看,你就可以知道,他這個人做事謹小慎微,算計十分周密,如果老爺子的健康跟家產有關,那麽這個人,隻會是金銳,不會是錦宣。”

“可是……”申楷話鋒緩轉,拿著瓶子,在申萱麵前晃了晃,笑得諱莫如深,“小五,金銳有可能奪家產,但是這根水銀,一定不會是他放的。”

“為什麽?”

申楷雙眸輕輕一眯,嘴角微彎,“老爺子糊塗了,對他有什麽好處?糊塗了的人沒有威信,如果他要扳倒金城,必須要有一個有權威的人站在他這邊,否則這個家裏最有權威的人便是金城。”

申萱走到沙發邊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又把申楷的杯子端了過去,遞給他,“之前金城控股出現動蕩,家裏的年長親戚都過來了宗祠,要求金城交出家主之位,順延給金銳,但是金銳拒絕了。而且當場馬上就翻了臉,你怎麽看?”

申楷聳了聳肩,“要麽就是真不想當,要麽就是想當卻不敢在那個時候表露。”他也覺得口幹舌躁,拿著杯子喝了一大口水,而後道,“所以我才說,如果是謀家產,這根水銀不可能是金銳放的,否則他巴不得老爺子在那段時間清醒點,金城會吃不了兜著走!”

申萱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搮結,“你能不能呆一段時間,幫幫我,我不把這個人揪出來,我睡不著覺!”

“我呆不了很久,但你可以經常和我通電話,我不主動找你的原因是不想打擾你,但是你隨時都可以找我。”

申萱有些失落,“好。”

申楷拍了拍申萱的肩膀,“今天這場婚宴很重要,如果你膽子大一點,盡量讓老爺子多和外麵的人接觸,我看他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分別,好好照顧著他,不要讓他出現恍神的情況,我想隻要你把握好了,沒人會看得出來老爺子腦子是糊塗的,而且他自己也很注意。你要知道,老爺子越精明,下毒的人越害怕。”

申萱心口一提,大呼一口氣,連杯子都緊握了起來,“我試試。”

申萱和申楷一起下樓,裝作若無其是,雪球跑到裴遠的腳邊拱了拱,裴遠被雪球攪得心神不寧,腦子裏好象有很多事沒有處理一樣,“雪球,找鍾媽洗個澡。”

“噗!”申萱趕緊過去,“雪球,跟媽咪走,別影響爺爺。”

申楷在申萱耳邊問,“為什麽你有一種哭笑不得的反應,難道今天洗過了?”

“是啊,洗過了。”申萱折過身子,頭低在申楷胸前說,“爺爺怕雪球身上有細菌會傳到我身上,他也知道我舍不得送雪球走,所以一看到雪球就讓洗澡。有時候一天三次。”

“夏天還好,雪球不知道多想泡水裏呢。”申楷一彎腰把雪球抱了起來,“哎喲,球仔,你又重了,天哪!你剃了毛好醜啊!變成這個樣子,怎麽還有臉叫雪球啊?你媽咪一點也不愛你,哈哈。”

申萱沒好氣的拍了申楷一巴掌,“你敢亂說!”

雪球“汪!”一聲吠了申楷,重新跳回地上,很不高興。

申楷了解到申萱懷孕的事情並沒有對外公布,“小五,這段時間你不要養狗了,我讓爺爺把雪球帶回海城去吧。”

申萱看著正在生悶氣的雪球,“不行,梧桐苑這麽大,雪球有專門住的地方,又不跟我睡一起,我才不要把它送走,它這一走,我得想死它。”

“得得得,我隨便你,你要定期去檢查。”

“我知道。”

裴遠出現在喜堂,看起來雖然不及曾經一般體形富態,但是精神矍鑠,申萱一直站在她的身邊,幾乎是寸步不離的扶著他的手肘。哪怕是裴遠端坐高堂,申萱也不避諱她隻是一個孫媳,而非兒媳,居然也侍在高堂一側。

她倒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隻是怕等會一見到人,爺爺會想不起來是誰而露餡。

申萱已經換了家裏正統的唐裝,為了不讓自己顯得突兀,她硬是拉著裴金城和她站在一起,這場麵倒解釋得過去了,家主和主母站在上一任家主旁邊,和諧了很多。

裴宅今天的賓客實在太多,就算都是有權有勢的人,也不見得就一一招呼得過來,辛恬挽著淩驕勳的胳膊和喬然聊著天。

江州那座大豪門的人也到了個齊,江州大公子江睿及他的堂弟江釗,這種光芒萬丈的男人,走到裏都是焦點,隻不過當所有優秀的男人都聚到一起的時候,反倒讓天真的孩子搶了風頭。

江睿兩個兒子一個五歲,一個一歲,江釗一對雙胞兒子也已經四歲,男孩骨子裏的那股匪勁甭管再小,也能上房揭瓦。

最大的江冕引著兩個堂弟,一溜煙跑出了喜堂,一歲的親弟弟雖然已經慢慢會走,但根本追不上,急得“哇!”的一聲撲進媽媽的懷裏哭開了,向晚抱起小兒子就哄著去追三個哥哥,“冕冕,你等著弟弟,你不可以丟下弟弟一個人去玩!冕冕,你跑慢點!”

江釗的太太朵兒跟在後麵也追了出去,生怕兩個兒子闖禍。

男孩們跑到園子裏就開始爬樹。江冕家裏也是大宅,綠化很好,自己也有獨幢別墅住所,所以在這樣的大宅子中玩起來也順手得很。

三個男孩不一陣便引得賓客的小孩都跟著去糟蹋這園子裏的鳥窩了。

申萱看著那些孩子撒了歡的跑出去,伸手撫在小腹上,勾了勾唇,心想,爺爺想要個男孩,但是如果是個像非語一樣那麽文氣的女孩就好了。可千萬別像自己,讓家裏人操碎了心,男孩都像這幾天小土匪一樣跑,她真怕自己有點吃不消。

裴金城離申萱有一肘遠,隻要一偏首輕垂眸便能將她的動作看得幹幹淨淨,他抬手摁著眉心,眼睫低垂,掩掉他一眼的情緒。

申萱的目光微偏,看到賓客中似乎有一抹很熟悉的身影,就在江睿身邊,江睿被江釗叫到一旁,兩兄弟似乎在說著什麽。

申萱仔細的回想,那個男孩看著太過熟,倒不是因為長得出類拔萃,隻是覺得在哪裏見過,但就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一偏頭,看著裴金城,“金城,剛剛跟江大哥和二哥站一起的那個男孩你見過嗎?”

裴金城看了一眼,眸色幾不可察的微閃,“沒有。”

申萱回過頭,“我可能記錯了,最近記性好差,好多事想不明白。”

江釗和江睿都身姿如鬆似柏,頎長挺拔,江釗的臉色明顯不太好,英俊深沉的眉眼難掩薄怒,“大哥,之前為什麽沒跟我商量就把逢省給帶來了!”

江睿淡然一笑,卻有風華萬千之味,“釗釗。”

“叫江釗!”江釗恨得很,他現在孩子都四歲了,江睿臉皮厚起來的時候就拿大哥的身份喊他“釗釗”,這是有多惡心!

“行行行,江-書記。”江睿插科打諢的不往正題上扯,“你要不然去看看朵兒她們吧,她等會脾氣一上來,又得揍你兒子了,那可是你親兒子啊。”

江釗認為現在根本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他是官場作派的人,沉肅是在外麵貫有的姿態,“你不要跟我扯些有的沒的,怎麽把逢省帶來了?秦家對逢省忌諱才送去江州的,你不是不知道!”

江睿知道自己這個市委書記的弟弟一旦認真起來,真是沒辦法應付,星眸裏閃過無奈,“釗釗,我是做生意的人,做生意的人,不單單是無殲不商,也要有誠信立本,逢省幫了我很多,我當初也答應了他,會給他弄個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