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豪門做派

蔣琳越聽越高興,拉著申萱的手便拍了拍,“今天這嘴可真甜,三媽要給你包個大紅包!”

“那阿萱可是厚著臉皮就要收的哦。”

“你不收三媽還不高興呢,阿萱啊,你在家裏也忙,要不然我真想讓你跟著我們一起去接親,畢竟你也是海城媳婦。”

申萱心裏犯難,這事情其實她早就因為爺爺已經借口推了,但如今這時候提出來,她也隻能推掉,“三媽,不是我不想去,主要是爺爺我要照顧著。”

蔣琳也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她馬上和氣笑道,“也對也對,瞧三媽這嘴,老爺子一定要照顧好,他可是我們一家子的精神支柱。”

“謝謝三媽理解。”

申萱感覺到有人在看她,一轉身,便看到裴錦宣突然回身的動作,她走了過去,“錦宣,你有什麽要求,一定要跟大嫂說啊。”

錦宣有些靦腆,看著申萱也微有閃躲,“其實沒什麽,但是剛剛聽見媽媽說起,就順便想到,非語來G城肯定有很多不習慣,大嫂是海城人,以後要經常跟她一起玩玩啊,雖然我們都喜歡字畫,但也不能整天與這些東西泡在一起,會悶的,到時候她若到梧桐苑去找大嫂玩,如果大嫂覺得不方便,你能不能出來陪陪她,我想她可能剛剛過來的時候,會很想家鄉。”

申萱心裏動容,那種遠嫁思鄉的心情,她又怎麽不懂?錦宣會是個好丈夫,妻子還沒入門,他便如此體貼,非語一定會很幸福,申萱點了點頭,“好。”

裴錦宣大婚前一天,申萱又收到了裴金城催促離婚的電話。

她凜了氣息,“金城,爺爺現在身體不好,他不希望我們離婚,你是知道的。”

“我會好好照顧爺爺。”

“金城,可不可以過了錦宣的婚禮再說這個事,明天申家的人都要過來,上次你聲明的事,我給我哥說是因為我們吵架了,我們的事不用他插手,這次你等他走了再說這件事,行不行?我不想申家的人到了我快三十歲了還在為我-操心。”申萱掛了電話。

裴錦宣的婚禮,申萱再次見證了G城第一豪門的作派。

G城的七月亮得特別早,車隊沒有選在高峰期出行。

方丈給裴遠算了一個時間,寅時,也就是過去說的君王早朝五更天。

淩晨五點的時候,路上還沒有車,卻已經被裴家三房的婚車排成了車水馬龍。

濱海大道是八車道,一百六十多輛婚車排了整整二十多排,黑壓壓的氣派豪華的車隊把附近的居民都惹來觀看。

有人隱約看到了坐在車裏的新娘子,卻在車子齊刷刷的開走後,追不到身影。

裴家的人,都在這種喜慶的日子忙得合不隴嘴,裴金銳的酒店安排賓客入住。但是從秦家和江家還有申家過來道賀的親眷都安排在裴宅的流水苑。

申家老爺子一到裴家,就到梧桐苑跟裴遠一起下象棋,等秦戎方和江老爺子一到,那象棋根本就下不下去了。

秦戎方抱老申的膀子,老-江便抱裴遠的膀子,抱膀子的兩個人雖然是親家,但也鬥了一輩子,下棋的人還沒吵起來,站在身後當軍師的倒先吵了起來!

四個老人根本不管宅子裏的人還在為了兩個年輕人的婚禮忙得有多不可開交。

最後老申受不了了,“來來來,我讓給你們兩個下!”

秦戎方一邊往老申的凳子上坐,一邊說,“哎呀,算了算,我站在一旁看你們下就行了。”

裴遠一見這樣子,也站了起來,老-江趕緊抓住機會,一邊擺著棋子,一邊跟裴遠說,“老夥計,你殺他一盤,挫挫他的銳氣。”

裴遠退到一旁,“沒事沒事,我下了好幾盤了,坐得腰疼。”

老-江“哎呀”一聲,“那你趕緊做點伸展運動,我們這些人啊,年紀大了可不跟他們年輕人一樣,那我先幫你殺兩盤,等會就讓你。”

看著兩個親家加死對頭在一起殺棋,裴遠的腦子轉得特別快,大致是近來申萱總是陪著他打牌的原因,老是記不住的東西,他就當牌一樣記下來。

棋品不好的,又豈止是江秦二人,慢慢的,站著看棋的裴申二人,棋品照樣差了起來,最後生叔看不下去了,又跑去找了一副象棋過來擺著。

梧桐苑外忙得熱火朝天,梧桐苑後院的梧桐樹蔭下,象棋同樣玩命廝殺!

申萱進了梧桐苑,有點急,但語氣還是放得緩和,“幾位老祖宗,您們去主宅大堂坐會吧,好多客人,您們畢竟是一家之主,不在怎麽行?非語和錦宣的麵子總要人撐的。”

裴遠抬手指了指秦戎方,眼睛卻死死盯著棋盤,“啪”一聲打下去,“過河!”這一聲喝完了,才頭也不抬的回答申萱,“那個才是一家之主,裴家的一家之主是金城,關我什麽事。”

哪知秦戎方同樣頭也不抬,“在秦家,我也是個不管事兒的,現在管事兒的是非言,他會給非語長臉的,我就不去了,等會拜家長的時候,我再去,現在不是還沒開始嗎?”

申萱扶額,都有治網癮的,就沒有治棋癮的嗎?她沒有辦法指使長輩做什麽,他們實在不願意動,就算了,這麽大年紀了,也難得開心一下。

申萱本來要去幫忙,哪知裴遠指了指生叔,“阿生,你給我把阿萱盯緊點,今天不準她到處跑著招呼人,三房有長輩管,主母又不是親娘,管那麽多事幹什麽,好好歇著,對了,阿萱,你打電話給阿凱,讓他過來跟你聊天,其他人,誰也不要招呼。”

裴遠一邊走棋,一邊吩咐,申萱連他的表情也沒有看到,隻聽出老人言辭間的認真,必定是考慮到懷了孕,不能操勞。

“你敢不聽我的話試試,甭管老申在不在這裏,你要敢不聽我的話,我就會訓你!”裴遠又補充道。

申老爺子一聽,也不管對錯與否,“你爺爺的話,要聽。”

雪球蹲在二樓的樓梯口,時不時的甩一下尾巴。

二樓的客廳的房門關著,申楷接過申萱手中的密塞瓶子,看著裏麵的溫度計,“老爺子枕頭裏發現的?”

“嗯。”

“所以你把老爺子弄到梧桐苑來了?”

申萱呼出顫氣,把裴遠的症狀說了一次,“爺爺現在記事很不清楚,而且他現在有高血壓,跟他講了反而會讓他過份激動,萬一血壓升高,氣出什麽好歹來,氣出病之後他又記不得我跟他說的,不是白說了嗎?”

申楷走到窗戶邊,把瓶塞取出來,順便拿出溫度計,搖了搖鬆動的探頭,又快速把溫度計放進瓶子裏,重新塞好瓶塞,把瓶子放在窗台上,“你不告訴老爺子是對的,你看上次我們爺爺,因為突然刺激,弄得發了心髒病,老年人有時候根本折騰不起。”

申萱“嗯”了一聲,“之前我本來不想跟你說,以為我自己查得出來,但是我把爺爺弄進梧桐苑住了這麽久了,都沒有發生什麽異常,我隻能讓你幫我想想辦法。”

“為什麽不跟金城商量?”申楷眸色深深,凝著申萱。

申萱也沒有躲閃,顯得鎮定又真誠,“哥,我們冷戰一段時間了,有些事情我自作主張,讓他生氣,過段時間就好了。你就別管我和他的事,你幫我分析一下。到底有沒有什麽線索?”

申楷早就說過不管申萱,這時候問了對方不說,他也會遵守承諾不過問,“小五,你懷疑過生叔嗎?”

申萱指了指申楷指尖下的瓶子,“我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生叔。”

“為什麽排除?”

申萱反身靠在窗台沿邊,“可能因為我感情用事吧,他多少猜到一些為什麽要眾沁園搬過來,不帶沁園的老傭人過來,是他提出的,如果真的是生叔,我覺得他不會放棄栽贓其他人的機會,這樣一來,一住到梧桐苑,他就沒機會了。”

“那你梧桐苑的人,你又信得過嗎?”

“我信得過!”

“憑什麽?”

“憑他們跟了我四年多了。”

“那生叔跟了老爺子幾十年了,你憑什麽懷疑?”

申萱被反問得答不上來,有些急了,“申楷!”

“小五,老爺子出了這樣的事,我覺得除了雪球,真的沒人信得過,但是你也沒有說錯,如果是生叔,他不會放棄嫁禍的機會。”申楷的手轉著瓶子,“溫度計的探口鬆動,卻不明顯,說明下毒的並不想立刻讓老爺子出事,有兩個可能。”

申楷在申萱麵前豎起一根食指,“第一:這個人老殲巨滑,很有謀略,用一種極慢性的病症來混淆視聽,當我們任何一個人發現老爺子不太記得住東西了的時候,隻會以為他大概是老年癡呆,不會考慮到別的地方去。”

申萱“嗯”聲點頭。

申楷比了個“二”,“第二:這個人有可能是念及舊情,他隻想讓老爺子神智模糊不清,並不想讓老爺子變成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殘障,所以下手才輕了。這宅子裏這段時間有什麽異常?”

申萱覺得很緊張,一直都沒有放鬆過,沒想到麵對自己哥哥說起這些事,她照樣無法放鬆:“我把爺爺弄到梧桐苑後,他們隻是集體的來鬧過一次,平時過來問安的人也多,我不讓他們進來,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