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阿萱,離婚的事

他心底發緊,發著緊,而後幽幽一歎,誰都不是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他也曾另外一個女人說過“我愛你”。

也有無數女人對他說過,“我愛你”。

曾經以為於男女之間來說,這世間最誘人,最像海誓山盟的三個字便是“我愛你”。

其實不然,原來這世間最誘人的三個字不是“我愛你”,是---“我想你”。

特別是她嘴裏說出來的時候,“我想你了”,“我想你”,更是如此。

原來如此……

她身上的裙料在掌心上感覺很薄,薄得能感受到衣料下的皮膚的溫度。

這麽圈抱在懷裏,隻想多抱一陣,單純得隻想多抱一陣。

吻得更深了些。

呼吸也更急了。

她轉過身,與他相對,對著的時候,雙手圈住他的脖子。

腳依舊踩在他的腳背上,踮起來,腳前掌都是他腳背骨的起伏和溫度。

他的掌穿進她的發裏,長發一捋到底,又兜起來,**一氣,手一鬆開,那發便又散垂開。

**才找到了安穩的借口,將她放在身上,手掌從她的腿側揉撫上去,撩起來,指尖勾到包著她臀的薄料時突然一緊,收了動作,忍憋著一口氣一般,又狠狠的吻上她的嘴,“等你完全好了,可不會這麽饒了你!”

他嘴角的笑,雖苦卻甜。

她輕輕咬了唇,羞赧卻又很美。

樓下是金悅的喊聲,“哥,嫂子!”

裴金城眸裏的不痛快一下子便顯了出來,摟住懷裏的女人,一翻身將她放平在**,申萱剛要起身,卻被男人一按,“你躺會,我去看看。”

裴金城走到窗戶邊,往下一看,這扇窗戶正對側花園,金悅就站在下麵。

金悅上次被裴金城拎下樓扔出去後,隻要梧桐苑有人在,都不會在沒經過他同意的情況下把她放上去,下人心裏很清楚,主子的私生活總是需要更多的保護。

“哥!”金悅雙手擴著喇叭似的在嘴邊,朝著樓上喊著,“叫一下嫂子,那邊等著呢!”

“誰?”裴金城不耐的問。

申萱一怔,從**跳下來,腳上光光的踩在木地板上,跑到窗戶邊,雙手撐在窗台上,往下探去,“金悅,你等下我,我換雙鞋子就去!”

金悅看著朝她瞪了一眼的裴金城,沒好氣的皺了一下鼻子,輕輕的哼了一聲,向申萱喊道,“好,我等你!”

申萱從衣櫃裏拿衣服,拿了套運動裝,嘴裏有些碎碎念,“瞧我這記性?說好了陪非語去徑山那邊,不是金悅來叫我,都把這一茬給忘了,真是破記性!”

裴金城也從衣櫃裏拿自己的運動裝,“好了,又不急在這一下,這時候時間還早呢,非語那邊指不定也還在換衣服。”

“總不好比別人晚到的。”

裴金城看著申萱這樣子,“又不是工作,你不用這樣爭分卡秒的這麽計較。”

申萱將運動裝放在**,突然偏頭過去,望著站在旁邊的裴金城,詭譎一笑。

裴金城“咦?”了一聲,笑道,“有陰謀。”

申萱走過去,解著裴金城的襯衣扣,這家夥的領帶一定在車裏,非得等到快到公司的時候才會拿出來係上,壞家夥!

襯衣扣一粒粒的解開,申萱替裴金城脫掉襯衣,又把男士的休閑T套進他的頭裏,替他穿好,這衣服穿好,弄得裴金城心裏有些打鼓,直到兩人都換好了衣服,男人襯衣包裹下的沉斂不在,運動裝讓他散發出的活力同樣吸引人。

申萱已經紮好了馬尾,卻被裴金城突然拉住手腕,皓腕如雪,就在他的掌中握著,他低笑著問,“有什麽陰謀?”

“可不就是想好好表現一下嘛。”申萱仰著頭,對裴金城咧著嘴笑道。

聽聞她是這個理由後,不由得他心神微蕩,長聲籲氣後,“阿萱……”

“嗯。”

額前有那麽一些碎懶的發,他伸手拈玩著,眸光落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那雙秀眉似水,柔柔的,偏偏下麵那雙眼睛,亮得很,瞳仁裏的光,像是帶著棱角一般,又堅又硬,這時她語氣和神態裏的溫柔,真是難得,“等海城的公司弄得差不多了,回來G城吧,你總歸是我的妻子。你有那麽多的哥哥,申家始終要交到他們手上的,是不是?無論成敗,你都應該放手,讓他們自己去經營屬於他們的事業,有時候磨難對於他們來說,不一定是壞事。”

申萱點頭,她自是明白,申家有那麽多男孩,就算有資格繼承部分申家財產,但是產業這種東西,自然還是要傳承給男嗣的,她是嫁出去的女,已經披上了外姓,不可能在申家一直管著事。

而且就像如今,她雖是沒有一點私心,二嬸三嬸她們都已經開始天天的說她想侵吞申家的財產,雖然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歪,但心裏還是有些受傷,裴金城說得沒錯,遲早是要交給哥哥們的,有時候挫折未必是壞事,就算她現在把申家成功過渡了,以後就不會遇到危機了嗎?

早晚要麵對的事情,不如在適當的時機放手,“嗯,其實我住院這段時間,哥哥他們也有處理公司的事,其實還可以,總要讓他們適應的。”

“那就好。”

“金城。”她喊他一聲。

“嗯?”

她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莫名的有些緊張,“為什麽當時沒去辦離婚?”

當初一直都以為他們離了婚,離婚協議書都已經簽了字,隻要他也簽了字,像裴家在G城這樣的地位,拿著這東西,自然有辦法把離婚證辦了,那份協議書對裴家沒有一點損害,她什麽也沒要,隻要一張離婚證,沒有想過他會沒離。

不知道為什麽非要在這個時候問,很不合適的時間,在主宅吃早餐的時候,在他提出來之後,她那麽詫異,也忍著沒問。

他上樓來,從她身後抱住她的時候,她也沒問,偏偏這個時候,金悅在樓下催得緊的時候,她卻問了。

是什麽心態啊?

是不是怕他回複一大堆她不願意聽到的話?所以揀在這個節骨眼上來問他,若是太緊急,他便可以不答了。

“不甘心……”

他拉上她的手,往門走去。

她跟著他的步子,頭微微垂下,不甘心?

不甘心是什麽答案?

這個的答案,沒有她不想聽到的種種內容,可是這個答案,她又滿意嗎?

有些悻悻的跟在他身後,他在她的身前,一步步的,不急卻又讓她跟不上,她心想,女人果然是不容易滿足的貪心物種。

有了一,想二,有了三,想四。

他沒有說她不想聽的答案,她卻想得到更美好的回答。

他下著台階,聲音裏的步梯一階階的踩著拍子,“我為什麽要離婚?我不甘心,我不能甘心。”

走到了一樓的步台,像個小型的小舞台,但是是一個隻能站兩個人的舞台,他突然轉過身來,她的手依然被他握在大掌裏,俊眉此刻顫蹙,聲音雖低,鳳眸裏卻精光生寒,周身都籠罩著一層不能反抗的氣勢,那麽的咄咄相逼,“叫我如何甘心?當初結婚的時候,沒有人問過我願意不願意娶,但還是讓我娶了,甚至在我不能參與的時候,做了我的蠟像,讓我完成了一場婚禮,讓我跟一個我從不了解的女人結了婚。”

她心裏顫顫擰起,唇片都顫了起來,不知道他還要說些什麽,隻是知道,他有憤怒,那些憤怒在此刻,就會迸發出來,明明好好的早晨,都被她破壞了吧?“金城……”

“醒來後,好不容易接受了新的生活規則,突然間,你又不問我的意願,強行離開原本屬於我的生活,阿萱!我怎麽可以甘心?”

他看著她眼裏一瞬而過的不知所措,深呼吸後,擁住她,“阿萱,我是個沒友亮心的人,真的。”他拋棄十年的海誓山盟,還有什麽良心?

她的發頂被他闔在他的下頜處,好好的早晨,他並不想說出這種掃興的話,卻還是這樣說了出來,她不提那件事還好,一提起來,他便想到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他得讓她認清一個事實,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

呼吸有些緊,連聲音都有些緊,緊得像從胸腔裏憋出來的氣息一般,聽起來便像是用了力的發狠,“阿萱,我是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我薄情寡義,所以,你寫的那些信,你以為能有什麽作用嗎?你以為誰看了會怎麽樣嗎?你想多了,我就當是團廢紙,你想讓誰內疚呢?”

環著她的身體,大掌便可以堪堪捏住她的肩膀,這一刻,那時候的憤怒重新燃起來,真是有些記仇一般想要捏碎她,“申萱!我不會內疚的,我不會去心痛你過得有多苦,我不會在乎你受過多少罪,我不會理會你有多麽思念親人和故土,我隻管你是我的妻子,你得在我身邊,我就在這裏擺著,不是說你想管便管,不想管了,就撒手不管了,不可以!我不允許!”

“我說過給你自由那種話!那才是不負責任的胡話。”

他總是說類似的話,類似的話說出來的時候,總帶著一種塊感,以為可以報複她,報複她的心狠,哪知在曉得她一去不返之時,他便後悔自己說出去的話。

一次又一次的失信於自己,直到現在,他必須要說清他的立場,他的底線,他不能容忍她一次又一次的去挑他的底線,“你的自由,是作為我妻子的自由,其他的,我都不給,所以以後無論什麽事,都不可以那樣!都不可以再跟我說,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