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戰爭,誰輸誰贏(二)

握著咖啡杯耳的時候,無名指上的紋身指環分外紮眼,一瞬過後,紮疼的又豈止是眼?

辛恬說,“外公要裴金城去求情,可是裴金城說你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他憑什麽幫?”

報紙上的聲明,她看過了,她早就知道他們沒有關係了,申裴兩家再不往來,她懂的,申家再難,她也不應該去叨擾裴家。

但辛恬告訴她那些話的時候,心裏還是絞痛得很,她差點在邱駿鳴麵前崩不住。

還想那些做什麽?都說好了要分開,知道經常都會心痛,還去想這些做什麽?

明明忙著申家的事,她可以少想他,但自從辛恬那個電話打來之後,邱駿鳴說的那些字眼,總會讓她去聯想到裴金城。

真是沒出息透了,沒出息透了!

“阿萱,你未免太打擊人了。”邱駿鳴是真被申萱給打擊了,直接說她像申楷一副痞相,一副流氓相,偏偏她方才說起申楷坐牢的事情的時候還咬牙切齒,這不是把他推到了憎惡的邊緣嗎?

亂-倫,被她一說,他自己都感覺一陣惡寒。

“實話永遠都如此的不中聽。”申萱很無奈的聳了一下肩,並非她不想用金礦去換哥哥,那礦本來就是裴家還回來的,若人家不還回來,申家也不會有,但是做邱駿鳴的情人?

她做不到,她第一反應就是做不到,拒絕!

但她還是再細想了一遍,她還是做不到。

她那顆心,都被一個叫裴金城的男人啃得渣都不剩了,怕是和哪個男人上床,都會痛死她,她死了,誰去救照顧爺爺?

裴金城回到梧桐苑,雪球從從後院跑出來,肉肉的,頭像球一樣的一堆毛,它似乎聽到了他下車的腳步聲,跑向他的時候,那興奮勁恨不得把一頭的毛都抖幹淨。

裴金城一彎腰,接住跑過來的雪球,抱起來,雪球拱在裴金城的脖子下麵,又開始親熱的噌他,舔他,撒嬌似的輕輕的叫。

抱著雪球往後園走,他想給它洗個澡。

狗房浴室裏開著浴霸,這樣的天,他也擔心把雪球冷感冒了,脫了西裝,挽起袖子,手裏拿著噴頭,蹲下身把狗狗身上的毛全部打濕,又壓了幾泵專門給雪球洗澡的沐浴露,草莓味的,認真的塗在雪球身上揉泡泡。

泡泡在手下麵越來越多,他喟歎之聲淡淡如煙,“雪球,你媽咪不要我們了,以後你跟著我過,會不會想她?要不然我把你送去她那裏,好不好?她是不是對你更好些?我都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照顧你,她以前在家的時候,有沒有跟你說過,叫你想我的話?”

雪球本來興奮的洗著澡,突然怔了一瞬似的,匍在了長盆裏,臉都歪耷在了地上,嗚嗚的哼嘰著,神似悲傷……

盡管雪球懨懨的匍在盆裏,裴金城依舊仔細的給雪球搓著泡泡,聲音悠悠放緩,“想她了,是吧?等你媽咪生活條件好了,你就過去跟她,這樣你跟著她就不用受苦,她也會有更多的時間照顧你,現在她的日子不好過,你過去可能連餅幹都沒得吃,我也不想你受苦。00小說

“等你媽咪開心了,有錢了,她就會給你買好吃的餅幹和狗糧,還會給你做個像這邊一樣的浴室,她還會有很多時間帶你出去玩。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再把你送過去,這樣你就不用受苦了……我也不想你受苦,好不好?”

我也不想你受苦,不知道說給誰聽。

雪球嗚嗚的哼嘰,哀哀的樣子,聽不出來是願意還是願意。

裴金城心裏一陣澀,一陣酸。

“篤篤”的敲門聲,裴金城以為是鍾媽給雪球拿了浴巾和吹風機過來,“進來。”

門鎖被推開,“金城。”

聽到白莎的聲音,裴金城沒有起身,隻是回頭仰麵望了一眼,又轉身給雪球搓澡,“小莎,你過來做什麽?”

雖然隻是雪球的浴室,但也算得上是大浴室了,以前裴金城和申萱沒吵架的時候,兩個人在浴室裏給雪球洗澡,都很寬敞,訂做的白瓷浴盆隻是比人用的浴缸矮,寬長都是一般大,頭頂的浴霸開得暖烘烘的,甚至有點熱。

白莎在裴金城身邊蹲下來,柔聲說,“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你。”

“哦,我這邊沒事,忙得過來。”

“金城,以後雪球洗澡的事,我來吧。”白莎說著就要去伸手去給雪球洗澡,接替裴金城的工作。現在申萱走了,離婚了,她隻要多跟他在一起,他還是會慢慢重新接受她的。

裴金城“不用”還未說出口,雪球“汪”的一聲站起來,“哄哄”幾聲,凶暴的朝著白莎直叫,浴盆是瓷的,又打了泡泡,很滑,雪球勢要衝過去咬人一般,卻又滑倒,裴金城忙忙扶摁住雪球,明明想要發火,卻又舍不得罵它,最後隻能低低的寵著聲斥了一句,“別鬧。”

白莎被剛剛雪球一叫,嚇得站了起來,退了兩步,這狗平時都不亂叫的,很溫順,經常看著裴金城抱在外麵曬太陽,哪有凶過誰,看到老爺子的時候,還會去拱腳,最會賣萌撒嬌的一隻狗,居然這麽凶!

狗仗人勢嗎?!

賤東西!

白莎忍不住心裏痛罵想要咬她的狗!

裴金城穩住雪球,慢慢安排著,頭也沒抬的對白莎道,“雪球大概沒什麽吃的了,你去幫我買點吧,這裏沒什麽事。”

雪球叫得更凶了!“汪!汪!汪!”的一下都不停,那脾氣別提多暴躁。

暴躁得裴金城都有點皺眉,因為雪球滿身的泡泡,它撐起來一叫,毛就會一抖,泡沫亂飛,飛了屋裏人一身一臉。

雪球是隻極溫順,愛撒嬌的美鬆獅,今天這麽凶,著實把白莎嚇了一跳,心裏是又怒又怨,聽到裴金城讓她去買東西,就去拉門,“好好好,我去買。”

等白莎走後,裴金城“噗哧”一聲,便去撓雪球的脖子,“壞死了,跟你媽咪一個脾氣,怎麽會這麽凶?我的優點,你一樣沒學到!盡跟你媽咪學些壞的。”

說著說著,他邊給雪球洗著,邊笑了。

給雪球洗好澡,吹幹毛後,裴金城去了“墨香苑”。

“墨香苑”是三房的弟弟裴錦宣的住所,裴金城過去的時候,裴錦宣正在書房一個人下圍棋,見裴金城到來,錦宣並沒有多熱情,也不冷漠,他性子很淡,隻是坐在原處,禮貌的喚了一聲,“大哥,來坐。”

裴金城坐到裴錦宣的對麵,“又在下棋?”

“嗯,正下著。”裴錦宣笑了笑,落下一粒白子後,馬上又伸手到對麵去夾起一粒黑子,小心落下。

裴家的孩子生得漂亮,因為長年不愛外麵玩鬧,喜靜的原故,他就成了幾個孩子中膚色最白淨的,坐在那裏,斯文得像個女孩子。

“錦宣,大哥有件事,想跟同你說說。”

裴錦宣毫無防備之心,低頭看他的棋,“大哥,你說。”

裴金城已經習慣了裴錦宣的性子,“你和秦家非語的婚事,你是知道的。”

“嗯,我同非語見過。”裴錦宣說起非語,不禁嘴角微微一翹,連眼裏的光都絢爛了一些,見過,隻是見過兩次,眼裏的光芒有些期待的愉悅,“爺爺說等今年她所有的學業都結束了,就辦婚禮。”

裴金城溫和的噙著笑,點了點頭,“大哥明天要去一趟海城,正好要到秦家,你們這婚禮也近了,有沒有想要讓大哥帶點東西過去?”說到這裏,他歎了一聲,有點嗔怪似的,以長者的口吻,溫和教誘一般,“你們兩個都太靦腆,換了其他家的孩子,這都要大婚了,哪還像你們這樣不碰麵的?人家早就寒暑假飛到一起玩去了,是不是大人不問一下,你們互相都不通個電話?”

裴錦宣笑了笑,似乎並不介意,“電話是通過的,非語學業很忙,選修得太多,她想在結婚前把課業全部結束,所以希望把假期的時間都用來學業,我覺得她應該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所以,也沒有想過要去打擾她。”

裴金城拿著麵前的黑子,落在裴錦宣那方的白子裏,一直不相上下的棋局,突然被黑子占了上風,他抬眸睨著對麵的弟弟,“不如我幫你帶個禮物過去給非語,你看行麽?”

裴錦宣聞言,麵頰微微一紅,微微撇開臉,有些難為情的站起來,“大哥等我一下。”說著走向書架,拉開櫃匣子。

裴金城從“墨香苑”離開後,打電話給Sunny,讓她申請明日的航線。

翌日清晨,裴金城趕到秦家,秦戎方正在在園子裏打著太極,他身形雖瘦,卻分外康健,精神奕奕。

裴金城拎著大個小個的盒子,朝著秦戎方打招呼,“秦爺爺,早上好啊。”

“哎呀!”秦戎方晨練不喜人打擾,所以裴金城一來,倒沒人過來通報,好在和裴家是姻親,管家又認識裴金城,便給領了進來。

“金城,你居然來了,怎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派車過去接你啊。”

裴金城大方笑著,已經走了過去,“挺方便,海城的出租車也有奔馳,比我那輛奧迪高檔多了,哈哈。”

“瞧你說話,跟我們家釗釗似的,就是惹人喜歡。”秦戎方停了練習,運了口氣,便領著裴金城往大屋走,看了裴金城拎著的東西,有了些嗔意,“怎麽還帶這麽多東西,也沒人幫著拿一下。”

裴金城伸手親熱的攬了一下秦戎方的肩,神秘兮兮的說,“可稀罕的物件兒,不敢假手於人,萬一掉地上了,怕那些個送禮的人,心疼。”

秦戎方往後一仰脖子,大笑,“金城啊,你現在這海城話都會說了。”

裴金城道,“覺得海城話聽著好聽,幽默,所以忍不住心癢,想學。”

兩人一路說話,秦戎方領著裴金城往餐苑走,裴金城指了指手上拎的東西,“這些物件兒都是錦宣讓帶給非語的,他靦腆,正好我最近有事來海城,順道幫他帶過來,裏麵還有錦宣給您的一方墨,當時一看這些東西,都不是我能研究的,所以根本不知道給您帶什麽,幹脆就當個差人,秦爺爺可別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