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G城,直飛,巴黎!

他咳了一聲,“這樣好了,這件事,我馬上去找父親,讓他出麵,我還不相信,他找個借口,會拿不到監控?”

裴金城終於吐了口氣,“阿朗,這事情,務必拜托了,我必須要查到她去了哪裏。”

雲朗拍了拍裴金城的肩,“沒事,應該的,這事情應該早些,這都一個星期了,怕是就算查到她出了G城,也不好查了。”

被雲朗這樣一說,裴金城剛剛點燃的希望被潑了一盆冷水,可他深呼吸幾次後,抬眸時,眼裏那些細碎冷寥的光又亮了起來,“沒事,順著藤摸瓜,就不可能找不到!”那般的堅定!

雲朗的動作很快,翌日一大早,監控就到了手,裴金城被秘密的叫去看監控,一點點順著辛恬車子的路線,一路追到了機場,國際出發!

到了機場,林元誌就完全不用再受白烈旭的製約,他一個電話,機場所有的監控,要看哪天的都可以提供。

裴金城在站在監控室裏,耐心的尋找,申萱出走是出走,但是她沒有整容整身材,她就算低著頭,光看她的背影,他都能認出她來。

所以,隻要順著申萱從辛恬車上下來的足跡一路追查,很快便查到了換登機牌的窗口,找到當天辦理登機牌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翻查那天的記錄,一一對照,篩選,沒有一個叫申萱的女人。

裴金城知道,她是換了身份,爺爺都說,她以後的身份還可以繼續用,再婚,不用隱性埋名。他不會給她那樣的機會!

讓工作人員對照監控裏的時間,對上換登機牌的人,和她證件的錄入記錄。

終於找到,Chriyl-Shen

G城,直飛,巴黎!

巴黎!

巴黎!

裴金城聽著工作人員的敘述,頭疼了。

巴黎在法國,找一個人談何容易,她果真是下了決心,連走也走得這麽遠……

他轉身。

雲朗追過去扣住他的肩膀才鬆了手,“你上哪?”他納悶,這才剛剛查到點眉目,招呼也不打一個,轉身就走,像什麽話?

裴金城腦子有些亂,亂得大腦回溝裏隻有那麽一句話反反複複的在說,“G城直飛巴黎,G城直飛巴黎,G城直飛巴黎”魔音似的,在腦子裏鑽來鑽去,鑽得頭都快疼得炸了,“我去車裏拿證件,買機票,飛巴黎。”

“金城,你瘋了?你現在這樣過去怎麽找人。”

裴金城也知道自己瘋了,以前從未想過會在林元誌和雲朗的麵前表現自己對申萱有多在意,他也怕會像林元誌一樣,被人捏了把柄,那種感覺一定不會好,他知道,像他們這些人,最好不要暴露自己的弱點,否則不知道被人整成什麽樣。

可這次,他真是無法掩飾,太太不見了,絕決的寫了分手信,她說,你有白莎相攜到老,我也會找到一個稱心伴侶。

這還叫他如何掩飾,裝作不在意?去周-旋?去算計?去讓別人以為他的目的並非如此?然後花大量的時間去聲東擊西?

完全亂了。

異國他鄉若是去遊玩,會有一種心境,可如今,他一想到巴黎兩個字,整個心都是揪顫著的,俊眉深蹙,吐了口氣,“她去了巴黎,一個星期了。我必須得過去,那邊她可能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你知道的,那邊很多流氓就喜歡調戲欺負黃色人種的女人,小混混也喜歡搶中國人的包,而且那邊的警察也很高傲,申萱的性子又強得很,萬一發生什麽衝突,怎麽辦?”

他想,如果這樣,她該怎麽辦?

如果那樣,她又該怎麽辦?

雲朗再次拍了裴金城的肩,還好自己的腦子比較清楚,申萱那種見過世麵的女人,又不是第一次出遠門,平時公幹也會出差去國外,怎麽就會是一個會被小流氓調戲,會被小混-混搶劫,會跟警-察發生衝突的女人呢?

申萱這樣的女人,出去肯定都有準備,也不會去那些流氓匯集的地方,就算住酒店,肯定也是五星級的,到底有什麽好擔心的?這簡直有點莫名其妙啊。

“你現在這樣過去,也找不到人,我們坐下來商量一下,過去應該製定什麽方案找人,登報和雜誌做尋人啟事?我覺得沒什麽用,她有心走得這麽幹淨,必定不會主動出來。”

“要商量多久?”裴金城肅然問。

這下把雲朗問住了。

衣袋裏突然震動一下,然後開始唱歌:

“候鳥飛多遠,也想念著南方。

旅人的天涯,到盡頭還是家。

下一站還感覺不來是冷還是暖,天一亮我又離開...

如果我回來,有沒有人等待?

如果我孤單,會不會誰明白?……”

裴金城聽著歌詞唱到此處,這些歌詞,如果嵌進他們的生活裏,就是一種預言,“天一亮我又離開,如果我回來,有沒有人等待?”

我不僅在等待,我還在瘋狂尋找,可你,為什麽不回來?

他伸手鑽進衣袋裏,摸出手機來,轉過身去,眨了下酸脹的眼,粉色的鑲鑽手機拿在手裏,接起電話。

裴遠的聲音冷靜自製,並無半點起伏波瀾,態度也似申萱沒離開時的口吻,慈愛溫和,“金城,你在哪裏?”

裴金城看了一眼國際出發幾個字,“爺爺,我在外麵出差。”

裴遠又豈不知道裴金城在撒謊,他一直都知道孫子在撒謊,不想見他,怕麵對,不過是不拆穿他而已,“我知道你在G城,回家裏來。”

這幾天,裴金城過得很累,不單單是累,感覺自己腳尖踩在懸崖邊上,背後懸空。但是空中又墜下隕石,逼他伸手頂住,他被壓得喘不過去,很想不撐了,幹脆被砸到崖底去算了,但他又看到自己的太太,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平地上,他若墜下去,想過去拉她的手的機會都沒了。

所以,頭頂上的石頭,他還得撐著,不能鬆,背壓彎了,也不能鬆,扣扯了一下脖子上的領子,放緩語速,“我很忙,阿萱不在,好多事都是我一個人在處理,爺爺,等忙過這段時間,我就回去,您好好照顧身體,然姐給你配的食材,您一定照著吃。”

裴遠才不管孫子是不是關心他的身體,停了一瞬,“任何事,都回來,阿萱的爺爺和大哥都過來了,你回來一趟。”

“……”裴金城緊捏了一下拳頭,心驚跳而快,“我回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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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金城和申楷有段時間不見了,上次在海城,是金秋。

申萱過生日的時候正逢十一月,時間過得很快,今年年春節有些晚,二月中旬,想想日子也快近了,偏偏現在還未到春節,她已經離開。

申家老一輩有份量的老爺子來了,新一輩有份量的申楷也來,如果再來一些人,就可以坐到主宅去,會很熱鬧。

原本今年春節,一定會很熱鬧。

年關將近,這份熱鬧,怕是等不來了。

申楷沒有那時候上次到裴家來時的不平和囂張,他態度雖是謙遜溫和,但眉宇間沒了玩笑之色,這種謙遜便看著做作,讓裴金城覺得壓抑,因為他所熟識的那個大舅子,必然是個毒舌。

如今雖然穿著休閑裝,卻如此正統的樣子,讓人覺得不真實不說,還很怕他開口說些正二八經的話。

“金城。”申楷站起來,走過去,主動跟裴金城握手,似乎他們並沒有不喜歡對方,“還麻煩你專門趕回來一趟,真是抱歉。”

裴金城的握住申楷的手,他還穿著正式的西裝,隻不過沒係領帶,鬆了兩粒扣子,艱難的扯了一下嘴角,“大哥,過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我們過來也很方便,你很忙,怕耽誤你的時間。”

“一家人,說這些做什麽?能耽誤什麽時間?”裴金城不等申楷說什麽便抬手請了一下,“先坐。”

“爺爺。”裴金城先跟坐在堂上的申老爺子鞠了個躬,再給自己的爺爺裴遠鞠了個躬,又對申老爺子說,“爺爺,您坐一下,我去爺爺書房拿碧羅春來,在上海的時候記得您愛喝這個。”

“不用不用。”申老爺子也是和顏悅色,連連擺手,“金城不用客氣。”

裴遠伸手拉住申老爺子的手,“老申啊,別管了,讓他去拿,倒是我疏忽,都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哎,老糊塗了呀。”

申老爺子慎看了一眼申楷,對著裴遠道,“還是裴家的家教好,我們家那幾個,哪有這麽懂禮貌?在家裏,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真是!哎。”

申楷笑道,“爺爺,您這話給說得,我怎麽就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了?我這坐相不要太好哦,是吧,裴爺爺。”

裴遠哈哈大笑,對著申老爺子說話時,也依舊滿麵揚笑,看起來甚是喜悅,“對對對,阿凱說得對,老申啊,你不該妄自菲薄。我們金城啊,也是個吊二郎當的家夥,別看這時候懂點禮貌,那也是因為你們是阿萱的家人。”

裴金城淡扯一下嘴角,轉身上樓去了書房,他走得很慢很輕,一直回想著申楷和申老爺子的表情,眼神,他們不惱不怒,反而顯得輕鬆。

原來,申家的人是鐵了心讓他們離婚的,他們把自己妻子的後路都鋪好了。

他明明知道申家人知道自己太太的去向,他去不能嚴刑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