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申楷和申萱聯係的時候就說過,讓她在那邊自己先租房子住,看到合適的房子,再買。

先不要和家裏聯係,省得被人查到,一切白廢了。

申萱是懂的。

和韓岐揚兩個人到了馬賽,便開始租房,尋了個短期的公寓先住著,等把一切都弄妥了,再想買房子的事。

以前總是怕和韓岐揚走得再近一步,因為沒有火花的生活,她不喜歡,覺得像哥們的兩個,怎麽能成夫妻?

可現在經曆了裴金城,她才知道生活的火花不是誰都受得住的,有時候火花會把人燒得全身成為焦炭,其實轟轟烈烈不如平平淡淡,那才是真。

她已經不是申萱,韓岐揚也很少再喊她“小璿子”,而總是喊著她的新名字,“Chriyl”。

兩個人住在一起,尋思著先玩兩個月,到處旅遊,再安安當當的停下來做事,申萱同意了,兩個人背著背包,穿著休閑裝,旅遊鞋,戴著棒球帽,從這個城市穿梭到那個城市。

拍下無數張笑容燦爛的合影。

賓館裏申萱瀏覽著電腦裏的照片,摸著自己的無名指,這是她從G城帶走的唯一一件和他有關的東西,喜服,鑽戒,鑽石手機,絲襪,那些統統和他相關的東西,她一樣沒帶走。

等旅遊結束,她就去找個醫院,洗掉!

纖指慢慢綣起,握緊,洗掉!她就徹底自由了!

裴金銳是在一個星期以後才確定申萱離開了裴家。

早上,趁著人員最齊的時候,裴遠宣布,“從此,申萱的名字將從裴家的家譜上清除。不再和裴家有任何關係,金城,你和申家那邊聯係,把離婚手續辦掉,讓申家的人告訴她,不用隱姓埋名,她以後還可以拿著申萱這個名字,再婚!”

裴遠嚴肅而認真,連平時看到金悅會鬆神一笑的表情都不再有了。

裴金銳有一個星期沒有見到申萱,而這一個星期,裴金城都沒有出過梧桐苑,是裴遠強行讓下人去把他從梧桐苑拖出來吃的早飯。

裴金銳這才意識到,申萱出走了,消失了,而他是一個星期以後才知道這個消息!他等來了白莎和裴金城的婚禮,也等來了申萱的死心,卻根本不想等到音訊全無的人間蒸發。

裴遠宣布出這個消息,裴金銳本來以為母親大媽她們會很開心,相反,他看到了她們臉上的唇角的**,和眸色裏的驚怕。

是啊,怎麽能不叫人驚怕?

申萱在裴家宅子裏明明就是個罪人,大媽多少次在裴遠麵前哭得暈倒,長跪不起的求家主替嫡長孫作主,一定要讓罪魁禍首得到應有的懲罰。

可偏偏爺爺賞識,多次袒護,連大媽絕食都沒有用,大媽幾次私下裏想趁爺爺不在的時候把申萱處置了,卻總是被生叔告了狀,最後受罰。

這種袒護,是一種權威,幾次下來,其他人也不敢再對申萱下手,即便是惡言相向,也絕不敢再動傷她的心思。

可偏偏是這般袒護過的一個人,如今都消失一個星期了,也沒聽說要去找,而是當著全家人的麵宣布,從家譜上除名!

其他沒有得過爺爺這般袒護的人,若是忤了他的意呢?會是什麽下場?

誰不心顫?!

裴金銳捏了拳,申萱,他得去找!

白莎是唯一一個聽到這個消息沒有內心驚寒過的人,她高興,怎麽也沒想到申萱居然莫名其妙的不見了,就算裴金城這幾日都關了梧桐苑避門不見她,但申萱從裴遠家譜上除名,那麽大太太就是她的了!

裴金城自顧自的吃飯,還穿著家居服,眼窩有些凹了,臉上胡子也沒有刮,看起來頹色垢麵,若放平時,裴遠肯定叫這種形象的人滾出主宅。

可裴金城的樣子顯然是不在乎有沒有人叫他滾的,完全不顧一桌人的驚駭之色,坐在位子上,也不吃東西,若無其事的問,“爺爺,您是不是太小題大作了,阿萱不過是出去玩一段時間,玩夠了就會回來。”

裴遠接過生叔幫他裝的清粥,“這個世界的確隻有一個申萱,但並不是隻有申萱一個人適合做裴家的媳婦,人,我已經在物色了,下周,安排你們見麵。”

白莎瞠大了眼!晴天霹靂!

物色?

申萱走了,居然要給裴金城另外物色一個太太嗎?!那她?永遠都是姨太太?!

白莎坐在副桌上,心裏翻江倒海,不管申萱走不走?她都隻能是姨太太嗎?!

金悅早就發現了不對勁,可又沒人跟她說,這時候爺爺突然說要除名!嚇了她一大跳,用這樣的方式離婚?!

“爺爺!嫂子跟哥……”

“閉嘴!”裴遠瞪一眼過去,瞪得金悅一個哆嗦,“這件事,沒你插嘴的份!”

連金悅也被吼了!

早飯的時候,被吼了。

裴金城沒吭聲,他站起來,“爺爺,不打擾您們吃早飯了,我回去收拾一下,今天去上班。”

裴遠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

裴金城微一頜首,推開椅子,轉身離去。

金悅放下筷子追了出去。

李遮遮不。“哥!”金悅追上裴金城,坐上了跟她一部車,“哥!我跟你一起去找嫂子。”

“上你的學。”

“我陪你一起找。”

“不用你操心。”

裴金城偏首睨著妹妹,眼裏有些光,隱隱卓卓,“金悅,阿萱說,你對她好,你為什麽要對她好?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所以她把我打傷了,正合你的意?”這口氣,是明顯的激將法。

可金悅的年紀聽到裴金城這樣說,立時就急了,“誰說的!她進門的時候我也是討厭她的好吧!我還給她飯菜裏下過瀉藥!我還找過小混混要打她!”

裴金城沉暗的眸光一蕩,金悅想再掩飾已經是不可能,必然會被打破沙鍋,所以幹脆都招了,支吾一陣,便道,“可她沒計較那些,有次我叫小混混打過校花,她後來報仇,找小流氓收拾我,被嫂子碰到了……那次要不是她,就……完蛋了。”

金悅一直都記得,那天晚上申萱開著寶馬撞傷那四個流氓,怕是都撞殘了,霸氣的下車,然後把她從牆角拉出來,高跟鞋踢在其中一個小流氓的腳肚上,高傲的揚著下巴,對著那些,說的話,又冷又酷,“想死得快點就去報警,G城裴家的門,永遠為你們打開!”

那幾個人聽著那氣勢都嚇得發抖了,哪裏還敢報警。

過後申萱把自己的扣子扯了,脖子上抓了傷痕,又把發髻扯亂,做成撕打過後的樣子。

裴金城臉色一變,小流氓?妹妹才多大一點?都跟些什麽三教九流一起混?沉聲問,“不學好!爺爺知道嗎?!”

金悅低了頭,“哪敢讓爺爺知道,他肯定會弄死那些混蛋,但我叫小混混打架的事,他肯定也會知道,嫂子怕我挨家罰,就跟爺爺說我對她有氣,故意把她引到小地方,動手打她,她火一上來就把我揍了一頓,爺爺一直都知道我整了嫂子好多次,那時候知道嫂子打了我,居然沒罰她。”

金悅覺得,那時候似乎從爺爺的眼裏,看到了讚賞,心裏有些吃味。

裴金城默了默,申萱從未提過金悅欺負過她的事,隻是說,金悅善良,對她好……

裴金城頹廢多日,剛剛到了公司,準備聯係所有的關係網找人,便接到了裴遠的電話,“我馬上到你那裏,有報社的人一起,澄清你和阿萱的關係,離婚的事,我已經跟申家通過電話,盡快辦。”

裴金城的下巴骨在抬起脖子的時候,很明顯的凸了出來,一個星期前,還光華溢溢的人,如今像是上帝用極細薄的手術刀從他的整個身體削下了一層肉,總是一個動作變讓關節處的骨節更分明起來。“我有個會,沒空接待您。”

裴金城掛了電話。

裴金城知道,爺爺向來都是個下得了狠心的人!

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申萱。

一個星期了,他騙了自己一個星期了,不能再那麽下去了,人又不是活在夢裏就可以的。

叫了Sunny,安排主持會議。

今天這個消息爺爺當著全家人的麵說出來,白家定是知道了。

他現在要去查點東西,怕是不那麽容易,隻能去找林元誌。

等Sunny一出門,白莎便進了他的辦公室,堵了他正要出門的路。

裴金城微一鎖眉,“你沒事跑公司來做什麽?”

白莎笑了笑,軟甜的笑意,是以前裴金城誇她像朵清新的小茉莉好種笑容,“金城,我想過來問問,你中午吃什麽?”

裴金城抬腕看了一下表,“我吃什麽還需要你來管?什麽東西不可以填飽肚子?公司食堂就在樓下,你還怕我會餓死?”

白莎被裴金城吃了火藥一般的連聲質問弄得回不了神,“金城,我隻是關心你。”

“你若真關心我,就呆在你的茉園,不要出來晃動。”裴金城揉著眉心,看到白莎委屈的樣子,就感覺每個細胞都在炸火,“你天天在裴家呆得這麽無聊,呆得需要做飯來打發時間,看把你給委屈的,是不是想家了?想家了就回娘家住一段時間,住到想回茉園再回去。”

白莎立時收了眼中淚水,怔怔看著裴金城,委屈更甚,“金城,是不是阿萱不見了,你就把火撒我身上?我又沒做錯什麽?我十六歲就跟你在一起,你跟我發過誓的,你會娶我,你會跟我結婚,你說你會照顧我一輩子,這些你都忘了嗎?你當時成了植物人,我也一直等著,從未變過心,哪怕我現在是個姨太太,也沒天天說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