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無端嫁禍

裴金城腦子裏全是白莎受傷被綁的情景,他的細胞都開始因為怒火而沸騰,瞪著前方的雙目已然眥紅,牙齒緊咬在一起,握著方向盤,手緊得厲害,腳下油門轟下,朝著四個流氓衝過去!

幾個混混大叫不好,四處逃竄,“快跑,快跑!”

幾人四散跑開,都朝車子後麵跑去,裴金城一踩刹車,掛上倒檔,轟上油門就瞄準目標退去!

“快跑!往外跑!”才不過幾十秒鍾,威脅的人都開始丟盔棄甲,像老鼠一樣往裴金城撞爛的卷閘門門洞跑去。

車子一個大盤旋狂甩,刹車片和輪胎齊齊發出刺耳的鳴叫,車子甩在了破掉的卷閘門門洞處,裴金城快速跳下車,長步跨過去,一把拽住了往外跑去的小混 混的後背衣服。

那小混混看其他三個同伴已經跑了,心裏一急,轉過身來就把手裏的匕首朝裴金城紮去!

裴金城快速抬起手,穩穩捏住小混混的腕,鷹眸一沉,手上用力一擰,隻聽小混混“啊!”的一聲慘叫,匕首落地脆響!

卡住 小混混的脖子,用力一掐,“敢跑!”

裴金城的動作很快,扯掉小混混的襯衣,將他反身綁住手腳,丟進了車子後備箱,幾乎快到一氣嗬成。

醫院裏,裴金城守著白莎,她雖然隻是受了輕傷並無大礙,但人的精神一直處於受驚狀態,除了裴金城,她誰也不要,連醫生給她消毒傷口,也不要。

裴金城隻能低歎,勸慰,告訴她已經抓到了其中一個人,很快就可以找到主謀,叫她不要害怕。

白莎身體本來就單薄瘦弱,這時候發起抖來,更讓人心疼,特別是她偎著裴金城的懷裏,輕輕抽泣著說,“金城,金城,我害怕……”

“小莎,別怕,我在這裏呢。”

裴金城就站在病床前,白莎坐在床邊,她抱著他的腰,“金城,我害怕,害怕……”

裴金城不明白為什麽像白莎這樣的女孩也有人會綁架,聽白莎說,那些混混是叫她打電話給家裏,讓家裏人拿錢,可她怕爺爺受不了,才打電話給他的,若是今天他沒去,白莎會怎麽樣?心裏又是一緊,揉著白莎的頭,全是心疼。

“小莎,你是在哪裏遇到的綁匪?”後備箱那個家夥不肯說話,他必須得知道一些細節。

“啊?”白莎抬起頭,望著裴金城,她的手緊緊的捏住他的襯衣,手心裏全是汗。半晌,她才鬆開他,裙子是休閑款的棉質裙,裙子兩側有兩個袋袋,她伸手摸進袋裏,目光還是怯怯的望著他,“有人約我,我想,我想……”。

白莎摸出一個小信封,裴金城拿著信封看著信封上的字跡“白莎親啟”,眉頭一皺,打開,抽出信紙,上麵的字跡是他熟悉的,“白小姐,我想我們應該談一談,關於金城,你一定很有興趣。”

短短一行字,已讓裴金城的胸膛開始劇烈的起伏。

申萱!

她居然敢!

紙箋第二行,是見麵的工廠地址,以及門排號,沒有署名,也沒有見麵人的特征描寫。

但裴金城不會將申萱的字跡認錯,在公司看她的文件簽名,回家她經常會將白天的工作筆記整理成電子文檔,按理這些事可以交給秘書,但她似乎很熱衷於做這樣的事,以至於經常工作到很晚。

申萱的字跡比現在很多女人的字都好看,而不是隻有一個簽名好看,她的字應該是從小練過的,白莎從小也練字,但白莎的字跡是乖順的小楷,申萱的流暢有力的行楷,氣勢上完全不是同樣的字體。

而且申萱寫字有一個特點,每一個標點前的最後一個字的最後一筆,她都非常用力,結束的標點也很用力,以至於句號不圓。像個多邊形。

看到申萱的字,她略帶驕傲的下巴就抬起來,躍然紙上,裴金城手上一緊。

“除了這個,沒有別的東西了嗎?”他從未在申萱麵前提過白莎。

白莎似乎怔了一下,“別的東西?”

“誰給你的信?”

白莎咬了咬唇,她的眼神全被淚水泡住了,除了可憐,沒有其他,“一個小孩,說是一個很漂亮的大姐姐,我沒有看到人……我當時,當時就是太想知道你……我當時也沒有想太多,你知道的,我一直有點……笨。”

裴金城彎下身,撫著白莎的臉龐,“小莎……”他低呼一聲,把額頭貼在她的頭頂上,在他的眼裏,白莎那一點點的小笨是很可愛的,有點迷糊,不諳世事,“可是這封信不能說明什麽,現在那個人在警察局什麽也不肯講。”

裴金城心裏是懷疑申萱的,但在白莎的麵前,他沒有說出來,申萱那麽精明的女人,綁架白莎就是為了錢?這個理由太荒謬了。

白莎低著頭,哭得肩膀都篩了起來,“金城,為什麽他們說要毀我的容,我以後都不敢出門了,不敢了。”

“毀容?”裴金城突然心口一提,“他們不是要錢嗎?”

“不是。”白莎搖頭,眼淚是一串被扯散的珠子,散得到處都是,“他們綁我的時候是要毀我的容,可是,可是……”

裴金城看白莎緊張得直發抖,忙抱著她的頭,一手捏住她顫著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她的手冰涼,應該是驚嚇過度,他溫聲安慰,“小莎,不怕不怕,我在呢,沒有別人,沒有,告訴我,可是什麽?”

白莎瑟縮著,在裴金城寬厚的懷抱裏依舊抖如篩糠,她細細道來的聲音又低又顫,“可是……可是,那幾個人臨時改了主意,他們說,反正雇主隻要把我毀容扔在外麵,但我手上戴的表和脖子上的鑽石看起來是有錢人家,叫我打電話給家裏拿錢來贖,並且叫家裏人不準報警。隻要我家裏給了錢,他們就可以賺雙份。”

“金城,我以為他們拿到錢就會撕票,我怕再也見不到你,所以,所以才打電話給你的……”

裴金城的眉都皺到了一起,毀容?

綁匪的目的居然是毀容?而不是勒索?

“金城,我沒有得罪過誰,我真的沒有,你相不相信我?我沒有惹事,是不是你覺得我不乖了?”白莎的聲音緊張到細微如蚊。

裴金城不發一言的將白莎抱起來,自己坐在床邊,然後把她放在他的腿上,擁在一起,“小莎一直都乖,我知道,小莎不會去招惹誰。”

“哎,嗯。”白莎發出兩聲痛苦的音,裴金城覺得有些不對勁,托著她的臉一看,整個臉上全是細麻密集的汗珠,淡柔的眉緊皺在一起,下齒咬著唇,不停的發著抖。

裴金城叫她兩聲,她隻是緊蹙著淡眉,說沒事沒事,別擔心。

最後,白莎做著檢查,裴金城問醫生到底怎麽回事。

醫生說病人太過緊張害怕,心率有些失控,再加上本來就有嚴重的胃病,現在因為精神上的過度刺激導致胃部痙-攣而痛,應該讓病人的心情放鬆,別這麽壓抑,否則年紀輕輕的……

裴金城看著**躺著已經睡熟的人,她緊緊的拉著他的手,不肯放。

她以前沒有胃病,都是因為他,吃不下飯,經常吃一點點或者不吃,生病了,隻能吃藥,胃藥,壓製抑鬱的藥,安眠藥,什麽都吃,好好的一個人,因為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摸著她的額頭,聲音出來的時候,已經哽咽,“小莎,我不值得你這樣啊,我已經結了婚,你卻守著當初的承諾,你讓我如何心安啊……我,不是個好男人。”

兒女情長,在裴家的家業麵前,都不值一提。

這是爺爺說的話。

可他不看到白莎還好,一看到,心就疼得厲害,仿佛此刻正經曆著過去三年她每一天的折磨,她是如何在他的病房外哭泣,如何跪在地上求爺爺開恩可以嫁進裴家,如何在他的婚禮上暈倒,如何在他的新婚夜自殺。

他把頭低下,看著捏住他大掌的手,又細又瘦,這哪裏是他的白莎啊,曾經那個帶著點嬰兒肥,純純的小女孩,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將身軀前傾,頭伏在她的枕邊,輕哽著說,“小莎,現在我都好了,你也多吃點,長胖點,別再這樣了,好不好?我是多喜歡那個小臉肉肉的小姑娘啊……”

裴遠的電話打來,要求裴金城即刻回家。

裴金城便將白家的人叫來,白莎跟家裏人說去見個老朋友要晚點回家,興許不回,家裏人知道她一直抑鬱,出去玩都很高興,可一到醫院發現白莎身上帶傷的躺在**的時候,白母文竹便哭了出來。

裴金城把白莎被綁的事複述了一遍,但他沒有把信紙拿出來。

白父白立偉等裴金城說完,眼睛一亮,感激過度道,“金城,謝謝你救了我們珊珊。”

裴金城心有內疚,“白叔叔,捉到一個綁匪,我已經扔給了警察了,現在爺爺找我有事,我先回去,明天再過來看小莎。”

“好好好,你先回去,省得老爺子等得急。”

等裴金城走了,白立偉還站在門口望著那個離去的身影掛著笑容,文竹看到白立偉那個樣子就氣得發火,“你女兒躺在**傷這麽重,你都不來看一眼!看他幹什麽!”

白立偉收住笑容,轉過身來,喝斥一句,“你懂什麽!婦人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