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殺申萱還是殺金城?

他是忘了嗎?

忘了她的生日,所以才會對申萱許下半月之約。

否則他一定會等她過完生日再陪申萱回娘家。

父親說申萱現在動不得,裴金城的毛得順著摸,哪有男人一輩子就一個女人的?連這都忍不了,怎麽進裴家?怎麽跟申萱鬥?以後怎麽有機會做大房的太太?

裴金銳的故意刺激,她都能忍得下來。

其他的,咬一咬牙,都能忍得下來。

秒針一格格的跳動,離她的生日又近了幾秒,電話打給裴金城,想了很久,對方才接起來。

“金城,在幹嘛。”白莎的聲音很溫柔,也很細軟,同申萱的低涼是不同的。

“處理點事情。”裴金城為了那杯酒還在心有餘悸,當時若不是他被申萱給吵煩了把酒扔了,會是什麽後果?

“金城,我很想你,想得睡不著……”白莎雖然沒有哭出聲,她謹尊父親的教誨,不要隨便在裴金城的麵前哭泣,緊緊的咬著唇,但聲音裏的哽咽和難受,也依舊傳到了裴金城的耳朵。

裴金城看了一眼神情還有些恍惚的申萱,轉身走出了門外,“小莎,你平時有什麽需要,和生叔說。”

“……金城,我沒什麽需要的,就是……好想你,你在裴家的時候,好歹還會偶爾陪我吃頓飯,現在我想看你一眼,都不知道去哪裏。”白莎壓抑的低泣出聲。

裴金城捏著電話,揉了揉太陽穴,“過段時間我就回去了。”

“金城,後天是我的生日了,以前每年過生日,你都會陪我,”白莎吸了吸有了鼻涕的鼻子,眼淚滑過臉龐,“……過去那三年,每年我都會當你在我身邊給自己點蠟燭,金城,你醒來了,就不要再陪我過生日了嗎?金城,我已經27歲了,你知道嗎?”

裴金城闔上雙目,胸腔裏像壓著什麽似的,那口氣壓得他萬分難受,吐也吐不出來……

“小莎,後天之前我會趕回去。

“我可以說不同意嗎?”申萱坐在床尾,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裴金城會一大早起床跟她說要回G城,原因是要給白莎過生日。

“申萱,我以為你可以稍微理解我一下。”

申萱沒有回頭,她坐在床尾,還穿著睡衣,連牙也沒刷,臉也沒洗。

此時她低垂著頭,雙手都撐在身側的床沿上,捏著**還有些淩亂的軟褥,手掌用力,去支撐肩頭的重量。

丈夫說要去給初戀情人過生日,說得如此的理所當然,還要叫她理解。

起床第一件事,不是早安吻。

是說,“阿萱,明天小莎過生日,她希望我能回去跟她一起慶祝,我們今天就回去怎麽樣?”

她原以為他伸臂攬她,會跟她親昵的磨蹭。

如果注定要失去,為什麽又要讓她擁有?

他在她的娘家,說好了陪她半個月。

她是有多在乎這獨處的半個月?

所以才會在救了韓岐揚後,第一件事就跑回家拖住他,不準他走。

她居然用賴,用咬,用強,各種撒潑耍混的想盡辦法留住他。

珊以給怎你。雖然沒有外人的時候,她知道他是些有懶散,以為他鬆著扣子,挽著袖子就是不修邊副?錯了,她一直都知道他自戀得很,早上起床就是收拾他那張臉。

所以她才撓他,她才咬他。

他臉給破了相,肯定就不願意出門。

出不了門,他就走不了。

從來都是別人在她的身上廢盡心思,她不屑為了男人上演那些不要臉的手段。

她的頭顱為了他,一低再低。

高傲是什麽?

是在別人麵前拒絕他人的工具。

在他的麵前,她的高傲和骨氣,早就蕩然無存。

這才過了幾天?

他又要走。

這哪是商量?

她才稍一反問,他便給她套了這麽大頂帽子。

不理解他。

她應該怎麽理解他?

“金城,你覺得我應該怎麽理解你?”

“我隻是回去替她過一個生日,那三年她也很苦,現在我醒來第一年,她不過就是想讓我陪她過一個生日而已。”他說得合情合理。

申萱點了點頭,站起來,她長籲一口氣,五指為梳插0進發裏,捋向後腦梳去,剛剛染成栗棕色的頭發發質還不錯,但是一捋,便有些頭發掉在指縫間,她把脫落的頭發捏搓成圈,扔進垃圾桶裏,再回眸看裴金城的時候,她笑了笑。

又似那時候了,哪像最近,動不動就能聽到她的笑聲,那時候她笑得極少,似乎每個笑容露出來都是有人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出來的,她似乎就是個天生的冷美人。

現在也是,她眸光清冷,唇角帶著細微的弧光,再次點點頭,“嗯,等會我把你的東西收拾好。”

那三年,誰來跟她比苦?

誰敢來和她比苦?

不過是她沒有資格比,不過是因為她是罪魁禍首,所以她連說一句“我曾經也過了很苦的三年”的資格也沒有。

她目光很快從他的臉上移開,然後朝衛生間走去,她閉了閉眼睛,感受著背後目光如焚。

裴金城看到申萱的態度,一時間心緒,神經,連同腦細胞都開始亂竄了。撞來撞去的,撞得到處都是火花。

“申萱,這樣的事,你有必要跟我生氣?”他追了過去,站在衛生間的門口,看著她擠牙膏,又將牙膏蓋子扣上,牙刷伸進嘴裏,嘴裏的泡泡多了起來,她的眼睛一直都盯著鏡子中牙刷那塊。

哪怕是鏡子裏,她也未將餘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最討厭她這樣忽略他。

次次都是這樣,他就站在她的身邊,她的眼睛卻總能跳過他,哪怕像此時一樣,他也覺得有些慪火。

她不跟他說話,一直都在刷牙。

這是個不開口講話的好理由。

他便守在門口,雙手反撐在後腰,氣勢高漲的看著她。

“申萱!”忍無可忍她的態度,他吼出了聲。

“嗯。”這是她鼻腔裏發出來的聲音,洗漱好,便從他身邊過去,出了衛生間。

拖來空著的行李箱,把衣櫃裏他的衣服一件件取出來放在**,然後一件件的疊,衣服疊得並不好,她自嘲一笑,原來那三年她過得並不苦,否則她應該學會燒一手好菜,會把地擦幹淨,會手洗衣服,會把衣服疊得和小英一樣好。

她還是像個養尊處憂的大小姐,什麽事也做不好。

她苦什麽呢?她並沒有活得像個傭人。

她做不來家務,那三年唯一學會的,便是照顧他。

裴金城把早申萱的衣服也扔在**。

申萱一愣,皺眉站直身,“什麽意思?”

“你跟我一起回去。”

“一起?”

“對,一起。”

白莎收到裴金城的電話,說是回去給她過生日,高興的在茉園裏轉了好幾十圈。阿月生怕她摔倒,“小姐,小姐,你有貧血的,不要轉了。”

“阿月,金城回來給我過生日了,過生日了。”白莎興奮得想要大叫,可她卻沒有歇斯底裏的大叫過,又有些不敢。

阿月扶著白莎,“就知道大少爺對小姐好,雖然跟那賤女人回了娘家,還不是回來給小姐過生日,對吧?”

白莎喜滋滋的嬌嗔一句,“阿月,以後這話可不要說了,裴家可不是白家,規矩多得很,她是大太太,金城陪她回海城是應該的。”

阿月哼了一聲,“這大太太本來就是小姐的,都是那踐人搶了去的!”

白莎臉色一沉,慌惶的往院門口和四周看了看,小聲道,“這種話可千萬不要亂說了,到處都是裴家的人,被她們聽去嚼了舌根,我們就惹麻煩了。”

阿月也感覺到自己剛才那話說得太過激了,裴家家規很嚴,下人如果犯錯了,怕是到時候就不止是麻煩那麽簡單了,咬了咬唇,“小姐,對不起。”

白莎拉過阿月的手,拍了拍,“阿月,你是從小跟我身邊的,我知道你向著我,但下次一定要記得,這是裴家,你再不高興,也不能像剛才那樣說話了。”

阿月感激的看著白莎,“小姐句句話都是為了我好,我記得了。”

申萱和裴金城要提前離開的消息讓申楷感到不可思議,“不是說好半個月才走嘛。”

裴金城將眸色藏得很深,那眸井便幽幽的看不到底,他無奈一笑,“公司的事真是麻煩,計劃沒有變化快。”

申萱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這樣的事以後還會不會很多?

心裏明明有一千個不願意,是萬分的不高興,卻還要為他打圓場,還要麵帶微笑的打圓場,“哥,再不放我們走,損失的錢,你來賠。”

申楷抬起一腳就要往申萱的屁股上踢,咬牙戲罵,“真真是女生外向啊!你這還是在娘家呢,就這麽向著你先生,把我這個當哥的往哪裏擺?”

“還擺呢,靠邊站!”

“行行行,我靠邊站,對了,等那個嫌疑人找到,我會打電話給你,你過來認人。”

申萱一聽那個女人,就覺得心底一涼,急迫的想要找到她,點頭說,“好。”

裴金城其實也不想這麽快回去,他知道申萱在這裏開心,天天都可以聽她在家裏跟哥哥們打鬧,申家的家教不嚴,大家都很放鬆,不像在裴家,規矩讓人覺得束手束腳。

回到裴家,裴家的規矩便會束住她的手腳……

前往機場的車裏,申萱的頭發沒有披著,用一根橡皮筋隨手紮在腦後。

無論裴金城怎麽說披著顯得洋氣,有氣質,溫柔,漂亮,她就是不依他。

他生氣了,“申萱,你這麽總跟我對著幹,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