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可以不同意嗎?

她也生氣了,狠狠的說,“有本事把我頭砍下來,你就拿著我的頭,想給我弄什麽發型就弄什麽發型!別整天做夢想把我變成白莎!”

裴金城一口氣凝噎著,他抬手用幹熱的掌心揉了揉眉心,他無數次想要把申萱變得溫柔些,可是他發現自己沒有這樣的本事……

申家這樣的環境,又怎麽可能教得出來溫柔的女孩子?

他吐了口氣,看著女人的下頜,“申萱,你是你,白莎是白莎。”

她輕嗤,“那你怎麽一天到晚的要我跟她學,你就恨不得我成為她的翻版嗎?”

“我沒有。”

申萱想說一句,你就有!

可是她沒有說出口。

何必呢,跟他爭論,永遠都是不分對錯的對錯,爭起來沒有意義,他總有一副自以為是的邏輯。

臭邏輯!

“我再說一次,你是你,白莎是白莎。”裴金城重複道。

“我知道。”申萱淡淡說完這句話,望向窗外。

她是天蠍座,靠近射手座的天蠍座。

後天?

白莎三年來過得很苦,他醒來後她的第一個生日就該陪白莎過?

可是她那三年也沒有過一個生日。

生日那天連申家人一個電話也不敢接,就的觸動心弦。

後天?

為什麽同是天蠍座的人差別會有這麽大?

白莎是白莎,她是她?

她不該和白莎爭什麽,對吧?

她跟他在一個**睡覺,一個公司裏上班,坐過同一班飛機,卻沒人留意過她的生日是哪天。

對,她是她。

她是申萱。

海城的深秋雖然被梧桐和銀杏潑染得很美,很綺麗,但也很冷,下車的時候申萱攏了攏呢料大衣的衣領,將脖子遮了起來。

她下車後,沒有像那天來海城的時候一樣,還等著他,等著他過來拉她的手一起離開機場。

高跟鞋在腳上,邁出後在光亮的大理石上踩出冷硬的響聲。

裴金城站在入口處,看著機場內高曠的格局,那女人的背影又冷又傲,大衣是米色,她卻穿出了冷色調的感覺。

小腳的褲子把大衣下麵的腿顯得更細,她穿高跟鞋的時候,隻要不笑,總有這樣一種冷傲的氣勢。

讓人靠近不得。

抬腕轉動一下,看了腕表上的時間,並沒有去追他,而是依著自己的步伐往VIP通道走去。

飛機上,申萱倦極似的睡得很沉,裴金城叫她吃點東西,她也是眼睫不顫的睡著。

興許是誰都有自己的心牆。

誰都會為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而不肯拆了牆去看外麵的世界,所以,當你不待見我的時候,我也可以告訴自己,我不稀罕你,然後將自己關起來。

白莎的生日,明明說好是裴金城陪她過。

生日中午裴金城會在外麵訂包間,讓人送了蛋糕過去,打算一起吃個午飯。

一切卻教白立偉生生打斷。

一個簡單的生日而已,愣是跟著裴遠麵前念道著要辦成一個生日宴,而且還是在裴家宅內舉行。

要請每房的太太和姨太太,少爺小姐。

說好的午飯,卻硬要變成正式的晚宴。

夜裏,裴遠的書房內,三人圍幾品茶。

裴金城對白立偉的態度一直都看似客氣,“白叔叔,這樣不合適。”

白立偉喝著裴遠煮的茶,眸裏都是老謀深算的光,他擺了擺手,“這有什麽不合適的?珊珊這個生日花銷的錢,我們白家來出,金城你不用操心。”

裴金城看一眼裴遠,爺爺很認真的在煮茶,無暇管他,睨向白立偉時,哂笑道,“白叔叔這話說得可真是太見外了,這不是錢的問題。”

白立偉凝目一問,“那是什麽問題?”

裴金城道,“小莎現在還是以白小姐的身份住在裴家的,過生日這樣的事情,大肆宴請其他各房不合規矩,而且我們宅子裏的人,除了大生日或者特別的年份與生日相衝需要大做的,一般都是跟自己的朋友過小生日。”

白立偉狀似不明,“裴家這樣的大戶人家,連過一個生日都這樣規定?是不是太小氣了?那你今年不是大生,不也慶祝了?”

“不是小氣,隻能說裴家觀念不同,裴家向來不會在這方麵太過鋪張。”裴金城一直都覺得爺爺總是想得很遠,比如不過小生日,什麽眾星捧月的感覺都不是靠過生日來體現的,從小就不讓孩子在外麵顯山露水,裴家看似深宅大戶,卻在這些方麵很低調,裴家這宅子也不怎麽招待外麵的人,有些東西顯多了,就會敗。

爺爺說,財不外露,露多了,就有更多的人來打你的主意。就是這麽個道理。

裴家人其實是沒什麽生日這個概念的。

年輕人要過,也是跟外麵朋友過得多,鬧鬧玩玩,家裏人並不把那些雜碎的小生日當成事。

做大生日的時候爺爺會請法師過來給壽星祈福,十年一次,裴家人隻重視這樣的生日。

看白立偉的目光不依不饒,裴金城表麵上的耐心都有點壓製不住,但他頓了三秒,忍了忍,“今年五月給我過生日,是因為這是我今年醒來的第一個生日,爺爺為了幫我去去晦氣,才做的。”

白立偉聽完哈哈大笑,“這不就對了?你醒來第一個生日要去晦氣,我們珊珊也該去去,你一醒,她那苦日子也算到了頭了。”

“明天中午我可以在外麵給小莎訂個生日宴。”裴金城的眸色和聲音緩緩的偏向於冷硬,不由分說的拒絕。

“因為我們珊珊不是裴家的人?所以隻能在外麵過生日?”白立偉情緒不穩,他也壓了壓,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那你之前說好的會盡快跟珊珊登記都是誆我這老頭子的?”

“中午?”白立偉冷諷嗤笑,“我們G城誰不知道宴請都要晚上?哪家是午宴?午宴算什麽宴??珊珊就是再不濟也等了你這麽多年,你一聲不響的娶了別人,她也把自己關著沒跟任何人來往,做人要做得像你這樣絕情?”

白立偉臉上掛著的誚笑,聲音卻是淡淡,“珊珊這個生日,我覺得晚宴合適。”

裴遠一眼就瞅見了裴金城眸色異常難看,喝了口茶,又衝上一杯,推到白立偉麵前,“立偉,這茶第三泡的,味道不錯,嚐嚐。”

白立偉斜瞟裴金城一眼,又笑著接過裴遠推來的茶,喝下去的時候,讚道,“老爺子這手藝啊,精湛啊。”

裴金城覺得嘴裏的舌苔都開始變得粗厚了起來,吸著口腔裏所有的水份,這脾氣若叫他發出來,他得把爺爺麵前那個濾茶的壺端起來,喝個幹淨!

白立偉的眼裏全是威脅的意味,這種被人捏了七寸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

知向也動句。俊眉斂下,他低垂了頭,指背頂著眉心。

過去他跟白莎在一起的時候,白立偉何時露出過這樣的嘴臉?話也少,從來不管什麽,也不要求什麽。

這才幾個月,天翻地覆。

一個罪證,就想騎到他的頭上來?

真把他惹毛了,魚死網破好了!

裴金城站起來,抬手虛撣一下褲子上的淺褶,隻淡睨一眼白立偉,便又看著自己白色休閑褲褲兜方才坐下時折壓著的部分,撣了撣,“晚上我很忙,沒空。”他聲音冷冷淡淡,聽起來卻是異常堅定,不容置喙!

白立偉以為自己聽錯,一口清茶還在喉間來不及下咽下去,又教肺裏衝出來的一口氣給撞上,弄得他咳嗽不止,咳得麵紅耳赤也停不下來。

他難以想象裴金城會用這樣淡涼的語氣來拒絕他,直接又幹脆。

“金城!你這是什麽態度!”白立偉沒有氣得站起來,為了擺著他長者的作風和姿態,但如此一來,他便要仰視站著的裴金城。

裴金城還真不坐下,就這樣用睥睨的姿態看著白立偉,挑了一下眉,輕笑道,“白叔叔,我這態度有問題?裴家的家訓就是男人要以事業為重,你覺得我會為了一個女人的生日把工作撂下來?”

“你!”白立偉忍不住的騰地站了起來,“你之前陪申萱回娘家不是把工作撂下來?現在落到珊珊頭上,不過就是一個生日晚宴,你就厚此薄彼!”

裴遠像是一個旁觀者,他煮他的茶,白立偉看他幾眼尋求幫助,他也沒時間抬頭,白立偉氣得眼角都撐開了。

這時候白立偉愈生氣,裴金城倒是愈顯風輕雲淡了了,神似詫異的問,“白叔叔是不是想太多了?陪阿萱回娘家並沒有撂下工作,而是去海城談了筆大生意,至於是什麽生意,我就不方便透露了,商業機密這種東西,在裴家就算是親兄弟也是不能說的,還希望白叔叔能理解。”

裴金城眸光一轉,是越來越重的沉,淡淡的語氣中,透著一股蓄勢待發的怒意,“而且我說了,這是普通的生日晚宴嗎?裴家沒有這樣的先例,我母親在這座宅子裏生活了幾十年,還是大房的大太太,統共才過了幾個生日?我爺爺是裴家一家之主,又過了幾個生日?如果白叔叔對明天中午在外麵設生日宴有異議,那麽還是不要過這種討厭的生日了,我這個人,最嫌棄的就是麻煩!”

白立偉隻覺得血壓一陣陣的飆高,連指著裴金城的手都開始哆嗦了起來,“你!你你!”

裴金城也沒有說假話,他的確是嫌棄麻煩,而且是任何人給他製造麻煩,他都討厭,工作中的麻煩已經不可避免,生活就應該簡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