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給天鷹之路的隊員放了一星期的假,海驕閑不住,天天在靶場上放空槍,刀子更怕養尊處優,花姐每天來給他熬大補湯,哥哥又不準他幫忙,真讓他受不了。

假期的最後一個晚上,他跑去廚房跟花姐搶著做事,花夢把他推回客廳就朝書房大喊,“小猛,刀子又不聽話了!”

小猛從書房裏出來朝花夢擺擺手,花夢衝刀子得意一笑,回了廚房。

“怎麽不喝?”小猛指著茶幾上的參湯,“快喝,這是命令!”

刀子喝了,卻無奈道:“你們天天讓我吃補品,可我不需要滋補呀!”

小猛笑道:“我喜歡你健健壯壯、生龍活虎的樣子,行嗎?”

“行是行,可我早就調養好了,倒是哥哥你,成天都在寫寫劃劃的,總有操不完的心,才應該好好休息呢!”

小猛淡淡一笑,卻微露愁容,“我們一回來,勝男就病了,我一直不敢去看她,換作你會咋辦?”

刀子想了半天卻答非所問,“風江龍非死不可嗎?”

小猛鄭重點頭,刀子垂下頭去,“你就不能為他求求情嗎?”

“我怎麽可能為他求情?”小猛苦笑,“他的罪行是我供述的,罪證是我向軍法處提交的,你不知道,他犯的是通敵罪,這種罪行不需公審,直接判處。”

“通敵罪?”刀子歪頭想了半天,“相當於落月穀的叛亂罪吧?可是哥哥是怎麽確認的?”

小猛沉吟片刻,“你還記得在飲馬河村,我裝病的事嗎?其實我早就發現風江龍在有意暴露我們的行蹤,他們去參加村裏的迎豐會之前,風江龍在村店門口留了個暗記,敵人的目標是你,因為你帶著月鈴。風江龍走之前,我給了他一個假情報,說我會把你留在店裏,他的暗記是通知敵人可以對你下手,那個寡婦收過風江龍的錢,我讓你倒水,是為了告訴她我是真的不舒服,後來我們出門時,那個暗記已經被擦掉了,就是那個寡婦做的。你知道嗎?我們在平頂山會遭遇槍殺,也是風江龍發的通敵信號,登山前我就有過命令,不許再發出任何聯絡信號,後來洪岩把他的手表交上來,白草就記憶查詢了這事。當初你問我為什麽帶風江龍去,我一來是不敢把留在這裏,二來是想引他露餡。你應該還記得我帶你去歸來樓吃飯那天吧?我去付帳時看見風江龍跟個陌生人在對麵的飯店喝酒,我正疑惑那人是誰,歸來樓的老板就指著風江龍跟我說,這人欠了歸來樓不少飯錢,是軍政服務街的總務官幫他一次付清的。你不知道,做我們這行,別說交一般朋友,就是自己的親人,也必須向隊所提交詳細資料,何況他是跟個陌生人在一起?所以不得不引起我的注意。後來我查到總務官叫胡有誌,是陳思報一手提拔起來的,雖然沒有什麽可疑動向,但他平白地接近風江龍,怎麽不讓人懷疑?風江龍因為觸犯了隊製條例被扣除三年軍薪,以他的生活要求,一定比較容易受到敵人金錢上的誘惑,為了考證他有沒有被敵方收買,我才決定帶他去,結果是……”

小猛沉歎,刀子目瞪口呆,“哥哥咋這麽下力地用心思?太累太苦了!早知這樣,我該每天為你做一次修神養生術,從明天、不,今天……”

“什麽今天明天的?你呀,好好練練那套無毒仙功,把破心丸的毒化了,你就已經為我做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可是……”刀子正要說話,花夢擦著手出來,“湯好了,明天熱一下就行。我今晚是夜班,明天也沒時間,別忘了給刀子喝啊!”

花夢匆匆出了門,小猛追上去,在樓廊上拉住她,想說什麽又沒說。花夢掙開來,“別讓刀子笑你,我走了。”

小猛依依不舍,隻能目送她的背影。誰讓自己這麽忙?別說約會逛街看電影,就是坐下來說說話都沒時間,何況自己一心都在任務上,哪有精力想別的。

可是談戀愛能象這樣嗎?能嗎?小猛苦笑。

精衛隊隊所二樓的會議室裏,隊員們早已集合多時,雷鳴帶著龍兒一到,大夥便立起身來,雷鳴在首席上讓大家坐下來,“我們先聽聽天鷹之路的任務成果,再由留守的隊員匯報工作,小猛,你說吧。”

“是,將軍。”小猛道:“天鷹之路的任務成果總的來說有三個,但在這裏,我隻說兩個。第一,我們搗毀了白一正的地下兵工場;第二,我們查獲了天地變動圖的密碼指令,一共有十條,跟海驕匯報的製爆分布點一致,為了保密起鑒,我在這裏不通告指令內容。”

大夥覺得隊長的心情不好,連說話的方式也跟往常不一樣,但都知道是風江龍的緣故,一旁的勝男早就悄聲哭了,會場很安靜,她的抽泣聲越發明顯。

雷鳴沉歎,“風江龍的事,我也很痛心,但我希望大家振作起來,特別是勝男,這事對你的打擊最大,但你是最不該消沉的一個,你爸爸現在隻看著你一個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勝男哽咽點頭,大夥的心情也很沉重。小猛使勁舒口氣,語氣有些生硬道:“下麵,白草、安南、勝男,你們依次匯報工作。”

“是,”白草起身道:“根據隊長的指示,我從代號訪客的回電裏獲悉,潛伏在總部商業區的亂黨密電站,其實是個用來擾亂我們注意力的假象。真正潛在總部的亂黨黑窩,目前無法查知。但有一條不明電波一直出現在我們的監控器裏,我展開全網搜索也找不出它的啟發點。”

“好。”小猛道:“從現在起,白草的工作由安琪接替,安琪呢,可以嚐試一下在內部線網上搜索。”

安琪點頭,雷鳴愣了一下,“不是吧小猛,你懷疑亂黨的總部在我們內部?”

小猛似是而非地點一下頭,目光轉向安南,安南立馬站起身來,“隊長,我按你的指示執行了搜底任務,一切如你所料,但是……我現在可以說嗎?”

小猛沒有立刻答複,似乎心不在焉的樣子,海驕扯他一下,他才如夢初醒般轉向雷鳴,“我想我已經知道什麽是雛鳥計劃了,為了確保成功地挫敗這個陰謀,請允許我不作分析報告。”

雷鳴側頭想了想,點點頭,“這是你的權利,我充分信任你。”

小猛勉強一笑,望向勝男,勝男忙擦淨淚痕,“我按任務指示對破爛王進行了嚴密監控,三份分執的天地變動圖已經回攏到他手裏。目前,陳思報還沒跟他正麵接觸,也沒派人跟他接頭。”

留守工作匯報至此,大夥都等著隊長發話,小猛今天的狀態糟透了,愣了半天才抬起頭來,“大家都辛苦了,我在這兒總結一下吧。通過剛才的匯報,我們可以作這樣的分析,亂黨已經潛入我們的高層領屆,可以懷疑他們用的是我們軍政部的內網聯線,從今天開始,由安琪主要執行這項搜查任務,白草和勝男全力配合;安南和海驕負責對破爛王的一切動向進行秘密監控,由海驕掌握他的外圍情況,安南必須二十四小時跟蹤調查。你們五人一有可疑情況就向我匯報。龍兒,你的任務還是保護將軍,但從現在起,你將重新轉入地下工作,隨時準備配合我破除亂黨的雛鳥計劃。都聽明白了嗎?”

“是!”眾人起身回應。

雷鳴掃視眾人道:“你們都是軍政部的精英,南部的驕傲,我對你們有信心,但我要強調一件事,任務中不許有傷損,都明白不?”

回答聲參差不齊,誰敢保證這種事?子彈不長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