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小猛回到宿舍把留守隊員交來的報告又看了一遍,刀子見他放下材料就入定似的,擔心他用神過度,又不敢出聲打擾,隻好也象入定了似的陪在一旁。

“幫我做件事!”小猛突然出聲,倒把刀子嚇一跳,忙使勁點頭。這時有人敲門,是洪岩來了。

“來得好,我正想召你呢!”小猛拉洪岩坐下來,洪岩笑道:“看來我有任務了,你在會上沒指派我,我正急呢!”

小猛示意刀子也坐下,這才正色道:“明天晚上,將軍要去總政部參加一個宴會,是隨意性的碰頭會,沒有發言安排,我想讓你們倆去參加。”

洪岩笑起來,“你想讓我當一回將軍,對不?”

“對,你還得把刀子扮成龍兒,你倆大模大樣地去,一般說來不會有危險,但也要保持備戰狀態,明白嗎?”

洪岩點頭,刀子卻一臉不情願,小猛拍拍他的肩,“你放心去,我就在家裏不會有事。”

刀子欲言又止,勉強點了一下頭。

小猛打開手表後麵的可視屏,發出龍兒的聯絡暗號,龍兒立刻回應了,詢問有何任務。

小猛道:“你必須在半個小時後讓將軍和雷諾同時在家,記住,要做得順理成章。”

可視屏裏的龍兒轉了一下眼珠就答應了,小猛關掉視頻對洪岩說:“你去準備一下,必須對所有參加宴會的人有具體的了解,並且掌握相關事宜。”

洪岩應聲而去,刀子還犯著迷糊,“哥哥想做什麽呀?我弄不明白。”

小猛笑道:“你隻管去好吃一頓,哥哥從小就愛弄玄虛,你得將就我,現在呢,陪我出去散散。”

刀子忙找來小猛的皮鞋,強迫性地侍候小猛穿上風衣,說外麵秋風冷,怕著涼。小猛隻是笑,對於弟弟這種小心翼翼的侍候方式,他早就被迫般習以為常了。

兩人在隊所大門前的噴池邊坐了一會兒,小猛收到龍兒的信息,拉起弟弟,“走,拜訪將軍府。”

兩人剛跨進雷鳴家的院門,聽到一陣笑聲。進了客廳一看,小雨和雷諾一左一右地把雷鳴夾在沙發中央,三人正笑談著什麽。

雷鳴一見小猛如見救兵,“來得正好,快幫我把這兩個家夥轟出去!”說著又招呼刀子,“你也別閑著,使出那套操控人意念的奇術來,讓他們打消這念頭。”

“啥念頭?”小猛坐到對麵的沙發上。

雷鳴大笑,“也不知是誰的主意,明天是我五十八歲生日,這兩個小鬼非要給我做壽,我想啊,肯定是小雨。”雷鳴輕拍小雨的頭一下,“都是我把你寵壞了!”

小雨故作得意,小猛卻明白這是龍兒的主意,小雨不過受人“唆使”,才把哥哥叫來商量做壽的事。怪不得剛才在可視屏裏就能看出龍兒一臉狡黠,原來他要利用女朋友來完成任務。

小猛暗裏好笑,臉上卻一派肅然,“將軍,這是兒女的孝心,何必推辭?按說我們也該來,就是太忙,我代大夥在這兒提前給你拜壽吧!”

“不用不用!雷鳴連連擺手,“我沒工夫做壽,明晚還有個宴會,那是非去不可的。”

小猛趁機道:“我正是為這事來的,因為有別的任務,我不得不把龍兒從你身邊調開,現在,亂黨的殺手對你是虎視眈眈,我擔心你身邊的人應付不了,所以在龍兒沒回來之前,我請求你不要出席任何公開場會,至於明晚的宴會,我已經作了安排,請將軍配合一下,不要讓我們失職,行嗎?”

“幾個亂黨我就怕了?”雷鳴有些生氣,隨即苦悶道:“我當然不希望你們因為我的緣故而失職,可也不希望你們為了我的安全傷腦筋,不是我不配合你,我倒要看看什麽人敢來行刺?”

不等小猛說話,小雨嗔怪道:“爸,你就配合一下嘛,大局為重,搞什麽英雄主義?還是將軍呢!”

雷鳴大笑,“你爸就搞英雄了,怎樣?”

“不怎樣!”小雨一本正經,“頂多我也搞英雄主義,以後你到哪兒我到哪兒,亂黨要殺的是個將軍,我隻知道你是我爸。”

“又耍脾氣!”雷鳴嗬嗬地笑,疼愛地撫了撫女兒的頭。

小猛道:“將軍實在要去,我隻好放下手頭的事,誰讓我明天實在抽不出人手?”

雷鳴一時無語,雷諾說話了,“爸,別去了,咱在家給你做壽,就我們一家,剛才我和小妹把做壽的事跟媽說了,你不知道,媽高興得把菜單都理好了,大哥出事後,媽還沒這麽開心過呢!”

這時纖素從書房出來了,靠在牆邊,顯得淒楚哀惋,“老雷,小言的事已成定局,那是他命苦,我也強求不了什麽,可咱們終究是一家人,你就是打算氣我們一輩子,他也始終是你兒子,我也始終是你妻子,咱別慪了,行不?”

雷鳴長長地歎口氣,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小猛帶著刀子悄聲離去。回到家裏,刀子在沙發上悶了半天,突然笑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小猛既好笑又奇怪。

“明白你的玄虛呀!”

小猛更好笑了,“嗯,說說看。”

“說就說,你讓我跟洪岩去參加宴會,目的有二,一是不想讓人知道明晚會有刺客造訪將軍府,二是好把將軍留在家裏誘敵。你故意在雷諾麵前說什麽抽不出人手的話,是想讓他放心去請殺手。”

“是嗎?”小猛故作不解,“這就怪了,兒子怎麽會殺父親?你倒說來聽聽。”

“別逗我了!”刀子笑道:“早上開會時,你不讓安南說個明白,你也不講個清楚,我就知道你們要說的事跟將軍有關,怕他聽了難過。後來我在將軍家看到二少爺,就知道他在做壞事,你們也知道他的壞事,不是嗎?”

“小家夥!”小猛揉著弟弟的腦袋,“快說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刀子皺眉搖頭,“這事糟得很,二少爺的眼中有陰邪迷雲,他被yin欲虛空了身體,雖無魔心困擾,卻已經被魔影籠罩。幽冥的布控篇把這種人斷為魔鬼之奴,所以我知道他做了壞事。”

小猛不由驚歎,“真沒想到,神鬼術還是一門審判善惡的奇法,你的判斷不錯,雷諾中了亂黨的美人計,他跟陳思報的情婦姘居已久,至於他會不會幫著亂黨去殺他父親,明晚就會見分曉。”

“我猜他不會!”

“那可不一定!如果他不知道自己請去的人是刺客呢?你不也說他是魔鬼之奴嗎?奴仆隻會盲目服從主人的命令……”

“不一樣的!”刀子惶急道:“我也是個奴仆,如果哥哥讓我作惡事,在護奴的守規裏,我要麽接受違命後的絕咒,要麽自盡。”

“別著急,我隻是打個比方。對了,你多次說,失職的護奴會遭到咒應,究竟是怎樣的刑法?”

刀子茫然搖頭,見小猛似乎不信,又忙說:“從來沒有真正失職的護奴,因此也沒人遭過咒應,師父隻說那是生不如死的刑罰,要我謹記。”

小猛沉吟片刻,扶住刀子的肩頭,“我一直都相信你們的祈咒,卻不見得能把握分寸,所以今後我對你的要求中有哪些是不合規定的,你要及時告訴我,我不想你受傷害,明白不?”

“嗯!”刀子感動得想哭,到哪兒去找這麽開明的主人呀!難怪師父隻憑一眼就把我定給了他,原來也是護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