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猛也聽到了天空的轟鳴聲,他的心一陣緊縮,人象箭一樣衝了過去。刀子以為哥哥是高興,所以沒注意小猛的神情。

“趴下!”小猛撲在海驕身上,回頭命令其他隊員:“找掩護,準備作戰!”

他話音未落,直升機上的人已經在往地麵瘋狂掃射。

洪岩滾到一塊石壁邊,子彈從他頭上呼嘯而過;安琪躲在一棵鬆樹後,對方找不到確切的射擊點;刀子懸在崖壁上,手裏攀著一蓬刺稞。

直升機開始變換不同方位尋找目標,小猛帶著海驕躲到樹林中。直升機放下一根軟梯,三個手持衝鋒槍的黑衣人下來了。

洪岩接到隊長的命令,開始伺機瞄準直升機駕駛員,此時,他的左臂已被飛彈打穿。

小猛讓兩個女孩隱蔽在安全點,他要去對付那三個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無所忌憚,直直地朝樹林裏走來。小猛從藏身的樹上輕輕躍下,走在最前麵的一個殺手被他的匕首劃破了咽喉。令人吃驚的是,這個殺手竟轉過身來,同時扣響了扳機。

小猛這才意識到他們是機械殺手,幸虧一個影子帶他避開了那排要命的子彈。

刀子將哥哥帶到一蓬草叢裏,另外兩個殺手已向這邊走來。小猛把槍瞄準其中一個的眉心,卻有一排子彈掃了過來,但又彈射回去,是刀子的禦氣術。

很遺憾,那兩個殺手隻是愣了愣,子彈打在他們沒有防彈衣庇護的地方,隻是讓他們隨便地看了一眼。

這時,那個喉管冒血的殺手也追了上來,他越過其他兩個殺手,拉開一個手擂,撲向小猛和刀子藏身的地方。兩人忙分頭滾開,一聲巨響後,天空灑下些血肉碎片。

小猛趁勢打中其中一個殺手的頭,殺手扔了無彈的槍撲上來,手裏握著一把短刀。

小猛閃身避開,反手一掌打在殺手的背上,傳來一聲骨折的裂響,殺手卻轉過背來,手裏多了一把手槍。

小猛在拖延他死後作戰的時間,所以隻是就地一滾,躲到一塊石壁後,正靠在洪岩的背上,洪岩喘息道:“隊長,是機械殺手!”

小猛從他的聲音就知道他受了傷,隻是無暇顧及,“快了,他能死後還擊十分鍾,現在也差不多了!”

殺手果然倒地不起,小猛向遠處望去,最後一個殺手是追著弟弟去的,不知情況如何。

刀子發現麵前這對手似乎不怕痛也不會死,他有幾秒的困惑。

殺手耗光了所有子彈,從腰上抽出一把軟刀。軟刀在空中劃著雪白的光影,卻碰不到刀子。

殺手咆哮著在刀柄上一旋,無數電光向刀子射去。

刀子左手平胸,右手推出一掌,電光聚成一個火球砸向殺手。

一陣劇烈的電流聲後,殺手成了一具焦黑的屍體。

此時,直升機繞到石壁後麵,朝小猛和洪岩瘋狂掃射。

兩人忙分頭避開,洪岩趴在草叢裏一槍打出去,直升機晃了幾下,嗚咽著墜落崖底,很快傳來一陣爆鳴。

刀子躍到小猛身邊,小猛急著問他有沒有受傷,兩個女孩也過來了,刀子指著海驕身上的血跡,“你受傷了?”

海驕搖頭,突然臉色大變,“隊長!”

眾人這才發現小猛的胸口在冒血,人也朝一邊緩緩歪倒。

這時天空又傳來轟鳴,大夥護著隊長擺開陣式,卻發現直升機的機頭是南部軍屬航空局的標誌,真正的支援來了。

風江龍鬼似的從草稞裏鑽出來,衝著直升機又吼又跳。大夥忙著安置隊長,風江龍嬉哈一陣才發覺情形不對,這可不是高興的時候,他忙換張苦瓜臉跟著上了直升機。

機艙裏,刀子將左手捂在小猛的傷處,輕輕閉了眼睛。

兩個女孩抽抽噎噎地守在一邊;洪岩滿心焦慮,一昧咬著嘴皮;風江龍賊眉鼠眼地東瞧西望,不知該用哪種表情麵對眾人。

小猛很快睜開眼來,他不想讓弟弟耗費神力,隻是不敢驚動,怕帶去傷害。大夥也不敢說話,三張掛滿淚珠的臉上露出了放心的笑。

直升機回到了南部軍屬航空局的停機場上,刀子還沒收功,救治所派來的救護車隻能繼續等待。

小猛用眼神示意洪岩,洪岩忙把耳朵湊到隊長嘴邊,隻聽隊長悄聲道:“不要讓風江龍有防備,立即逮捕他。”

“嗯。”洪岩直起身來,“隊長說他沒事了,讓我們先歸隊。”

兩個女孩不肯走,洪岩故作無奈,“那好吧,你們守護隊長,我和風江龍回去報信,讓大夥一塊到救治所去!”

洪岩說著就拍拍風江龍的肩,“走吧,勝男姐給隊長發了好幾次詢問信息了!”

風江龍巴不得快走,提起背包下了直升機,還沒站穩就讓人從後腦上幹了一下,他暈乎乎地還想反抗,洪岩三兩下就把他捆得結結實實。

嘎地停過來一張車,雷鳴跳下車來看看風江龍再看看洪岩,“搞什麽?”

“隊長的密令!”洪岩說著就解了風江龍的手表。

雷鳴胡亂點一下頭,急匆匆爬上直升機,見了臉色蒼白的小猛,他心疼得就要問話,兩個女孩又是打手勢又是擠眼睛,他這才發現刀子在一旁施救。

刀子許久才收了功,睜開眼來,抱起小猛就走。大夥不敢問,隻能跟著跑。救護車也在後麵追,爺爺和花夢從車裏探出頭來大聲喊。

刀子充耳不聞,一個飛身將小猛帶上了航空指揮大樓的天台。

樓下的人亂作一團,兩部電梯隻差被擠爆。眾人一窩蜂趕到天台,隻見小猛平躺在地,上身**,一束藍中帶紅的柔光照在他的傷口上,這束柔光源於一顆空懸著的碧藍寶石,寶石的上方卻是一隻發著紅光的手掌。

眾人初時莫名,隨即低歎——小猛的傷口裏慢慢拱出一顆彈頭,彈頭一出來,傷口開始一點點地愈合,很快恢複如初,疤痕也沒有!

刀子左手一揮,將空懸著的天靈石收了,然後深吸一口氣,不無疲累地睜開眼來,卻朝眾人做了一個止步的手勢。

此時小猛已完全清醒,他猛地立起身子,看看自己平複無恙的胸口,再看看氣弱神虛的弟弟,不由心酸難禁,“傻呀你,哥哥的傷沒在要害上,手術治療後會康複的,你何必大耗神力?”

“哥哥先別罵我,我輸了一道精氣在你體內,你現在就可以把天命丹吃了。”刀子氣息不穩,捧著天命丹的手也微微發抖。

“你吃!”小猛把天命丹貼在弟弟嘴邊。

刀子勉強一笑,“我現在經不起這顆神丹,你再不吃,我就白費勁了,求你,吃吧!”

小猛怕弟弟苦撐,隻好吃了。眾人圍上來詢問不斷,爺爺給小猛做了檢查,滿臉驚惑地盯著刀子,“這是什麽法術?小猛一點兒也不象受過槍傷!”

“我這是……”刀子一語未了,低頭哭起來,“我失職了,我是不能讓主人受傷的,幸虧沒傷到要害,否則撫傷術也無用。要是救不了主人,我會是第一個遭絕咒的護奴,師父會為我羞恥的。我犯了守規,哥哥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或者把我轉送他人,我……我已經沒臉侍候你了……”

刀子泣不成聲,眾人哭笑不得,小猛抱住弟弟連聲安慰,大夥也從旁勸解,刀子在傷心的同時越發茫然——重罪不罰是何道理?師門裏的守規在此沒了用武之地。主人的愛固然可貴,但更令人忐忑,還有身邊這些人的關心又是為何?難道我已將功折罪?可是功勞何在?……

想不明白啊,刀子怎麽也想不明白!

可是不用明白,唯愛的世界沒有等級區分,每顆心靈都閃著和悅之光,照向天地,萬物一派祥和;籠蓋時空,千載一般愉悅。

這唯愛的世界繽紛多彩,卻隻吟唱一個主題,這主題是統領世間的最高法諦,法旨隻有一個——真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