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徐徐,撩動著眾人衣衫。

上清宮山門之前,一片寂靜。

眾多的長老們一個個神情愕然。

衝虛掌教怔怔的望著插在地麵的那一柄巨劍,緩緩起身,望著劉夏沉默不語。

臉上雖然平靜,但是心裏卻如同驚濤駭浪一般。

麵前的這柄巨劍,雖然詭異,但是更加讓他覺得詭異的乃是遠處的劉夏。

因為,在他即將要提起天權的那一瞬間,他分明感覺到天權內被灌注進入了一股靈力。

而這一柄巨劍在接收到這一股靈力的瞬間,當下發生劇烈的變化。

衝虛活的大半輩子,見多識廣,博學多才,饒是如此,他還是掩飾不住內心的震撼。

龍虎大陸有記載的曆史已經幾萬年,可他從未聽說有這樣一種功法如此獨特。

隻可惜劉夏此刻隻是靈師武師級別,如果他有有朝一日踏入宗師級別,達到真正的人劍合一境界。

那這功法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景?

“劉掌教,我上清宮輸了。老朽心服口服。”

衝虛道長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

當下,四周的眾人紛紛的都底下了頭。

“衝虛道長承讓。那我們的賭約是否算數?”

劉夏笑意盈盈的說道。

“自然算數。不知道劉掌教要我們為你做一件什麽事情?”

衝虛道長心裏自然已經猜到了幾分,所以,故意問道。

“這件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放眼西北,怕是也隻有上清宮能夠辦到。道長可知道前段時間見雲宗之變故和神箭山莊覆滅之事?”

劉夏望著衝虛,輕聲的問道。

“原來如此!這件事老道也有所耳聞。隻是,空口無憑,當事人已經全部死去。如何指證那人?”

衝虛沉聲問道。

劉夏將一個木盒拿出來道:“這乃是宇文無敵和那人的書信。我想,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怕那人拚死抵賴。這件事關係到的並不是我見雲宗一門之榮辱。而是關係到天下宗門之興衰。還請衝虛道長多多幫忙。”

衝虛打開了木盒,簡單的看了幾份書信,隨後又遞給了身後長老們過目。

如今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上清宮非出手不可,不然不但失信於天下,也會掀起西北宗門的的軒然大波。

自從見雲宗的事情發生之後,很多宗門都已經隱隱不安,隻是無人組織,所以,都在隱忍。

“這件事事關重大,還請劉掌教在本宮先住幾日。咱們好好商議一個對策,如此才能保證一舉成事。劉掌教請放心,我上清宮一言九鼎,絕不會失信。”

“那多謝衝虛道長了。”

劉夏弓腰行禮說道。

說道這裏,劉夏微微回頭看了一眼你靈玄子,靈玄子猛然一驚,臉色更加蒼白。

劉夏緩緩的走到了天權邊上,輕輕的握住天權劍柄,那沉重的天權,竟然輕鬆的從地上被劉夏拔出。

當下,四周一片長老目瞪口呆。

因為,看劉夏的樣子,似乎毫不費勁,就好像那天權沒有一點分量。

“好大的力氣!”

“真是個變態。”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哎。”

當下,四周一片竊竊私語。

劉夏邁步朝著靈玄子而去,靈玄子手腳並用的向後退去。

“掌教救命啊,就命啊!”

靈玄子苦苦哀求,神情無比絕望。

“劉掌教,還請……。”

衝虛還是豁出老臉,要給靈玄子求情。

“放心,我隻是跟他開個玩笑而已。”

說道這裏,劉夏將天權抗在肩頭,轉身朝著山門走去。

衝虛等人紛紛都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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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您認為這件事該如何處置?”

衝虛恭敬的站在一片花圃的邊緣小聲的問道。

花圃的邊上,有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老頭,雖然也是須發皆白,但是年紀看著仿佛比衝虛還要年輕幾歲。

不過那一雙雙眸,卻讓人感覺萬分的平靜。

就好像洞悉了世間百態,見過了滄海桑田,沒有一絲波瀾,帶著一縷滄桑,一縷疲憊,一縷沉甸甸的安靜。

這個老頭手裏拿著一個花灑,另外一手拿著一把剪刀。

麵前花圃之中的你海棠花爭奇鬥豔,姹紫嫣紅,國色天香。

若是不知道,當真以為這老頭隻是一個花匠。

可是,這個老頭乃是上清宮的另外一個宗師高手,衝虛的師叔——玉真子。

他也是上清宮真字輩唯一還活著的一個前輩了。

“衝虛啊,你擔任上清宮掌教多少年了?”

玉真子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剪下一株海棠的枯葉,扔到了地上。

“回稟師叔,已經三十七年了。”

衝虛小聲的回答道,心裏疑惑,怎麽今日你師叔答非所問?

“時光荏苒,過的真快啊。”

玉真子頗有感慨的輕歎了一聲。

“師叔何故如此傷感?我看師叔的修為,似乎又有精進,有朝一日,說不定師叔當真能夠破碎虛空,踏入神階。”

衝虛急忙寬道。

“神階豈是我這等凡夫俗子能夠窺視的?老夫早就不去奢望了。”

說道這裏,玉真子將花灑放到了花圃邊上的桌子上,轉身望著衝虛道:

“你是不是認為劉夏此人亦正亦邪又行事乖張,囂張跋扈,擔心這次幫他翻身,日後後患無窮?”

“師叔目光如炬,還請師叔明示。”

衝虛恭敬的說道。

“無量天尊,今日一番鬧劇,我在暗中看的清楚。此子前途確實不可限量。更加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有一個驚天秘密。這個秘密關係到天下宗門的興衰,關係著龍魂大陸的存亡。所以,我們幫他,責無旁貸。”

玉真子淡淡說道。

“什麽?”

衝虛一愣道。

“司馬雲圖此人,野心勃勃,辦事急功近利,又不擇手段。留在西北,終究是西北宗門的一個隱患。我上清宮是西北首領,除去這個人,也是責無旁貸。你放手去辦,不必有所顧忌。”

玉真子話鋒一轉,朗聲說道。

“弟子明白,弟子謹遵法旨。”

衝虛急忙點頭道。

“不過,攘外必須安內。我上清宮也是該清理一番了。”

衝虛聽到這裏,猛然一驚道:“師叔是說……?”

“不錯!就如同這枯枝爛葉,若不剪去,終究影響美觀。一個宗門若是要欣欣向榮,就要拿出來一些大刀破斧的銳氣來。不革除這些弊端,如何能夠前進?”

玉真子口氣甚是嚴厲的說道。

“弟子明白。”

衝虛不禁額頭滲出了一層冷汗。

“你就是太過仁慈,老夫年事已高,也不願意插手宗門的事情。但是,這次卻不一樣了。這次劉夏出現,這如同一潭死水的江湖,怕是要掀起驚濤駭浪。我們要想安身立命,就要順勢而為。切不能逆流而上,自取滅亡。神箭山莊就是先例,這等大是大非的事情上,日後絕不敢有半點猶豫啊。”

玉真子語重心長的提醒到。

衝虛當下跪倒地上,恭敬的道:“弟子謹遵教誨。”

“朝廷這些年對天下宗門蠢蠢欲動,我們若是一味忍讓,終究有一天會引來殺生之禍。天極王朝興衰,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天下宗門,才是龍魂王朝安身立命之根本。有人野心勃勃,想要逆天而為,那我們絕對不能為虎作倀。”

玉真子將衝虛扶起來,叮囑一般的說道。

“弟子心裏明白,隻是弟子愚鈍,劉夏身上的秘密,當真如此可怕?”

衝虛好奇的問道。

“若是不可怕,司馬無敵如何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對劉夏這般的死纏爛打?再者,慈航隱宗乃是龍魂宗門之首領,那個名叫大寶的弟子,有如何會突然出現在劉夏身邊?有些事情看似巧合,仔細琢磨,大有深意啊。“

玉真子冷笑一聲,小聲的說道。

衝虛聽到這裏陡然一驚,隨即點頭道:“弟子明白了。”

“去吧,好生招待他。有些人一出生,注定要背負起很多東西,也注定不會默默無聞。多一個這樣的朋友,比多一個這樣敵人會輕鬆很多。上清宮雖然這些年發展的一帆風順,可也要事事都你小心謹慎的處理。去吧,老夫也累了。最近一段時間,我會出去一趟。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玉真子緩緩轉身,拿起桌上的花澆灌著花圃

衝虛退出了小院,小心翼翼的掩上院門,這才轉身離去。

玉真子聽聞他的腳步聲走遠了,將花灑放下,走到了一側的搖椅上,慢慢坐下,端起茶盞,細細的品了一口。

如釋重負一般的躺倒了椅背上,抬頭望著蔚藍的天空,不知道他此刻想到了什麽。

那雙渾濁的眼眸,充斥這淡淡的傷感,也露出了無法掩飾的疲倦。

“該來的,終究是來了。三十五年了,也終究該有一個了斷了。”

玉真子帶著幾分傷感,低聲的說道。

手裏卻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枚玉佩。

一雙幹皺的手,輕輕撫摸著玉佩,那般的依依不舍。

閉上眼,嘴角卻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可是,玉真子眼角,卻淌出了兩道淚痕。

不知道這個孤寂的老人,身後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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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晚了,不好意思。今日依舊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