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諸葛的臉上已經是有些猙獰了,顯然是這次的鬥智輸給了張華軒而有些惱羞成怒,說道:“張華軒兄果然好謀略!不過,就算是夏宣他們能夠攻破這夏家諸侯軍總帥部,可張華軒兄又如何破解我這第二道防線?來人啊!把他們都押上來。”

隨著胡諸葛這一聲令下,又有幾名士兵押著一幹被五花大綁的囚犯走了進來,這些囚犯正是之前被招入夏家諸侯軍總帥部的夏誠之子,其中就連夏挺的胞弟夏武、夏文也都在其中。夏武性情剛烈,就算是被綁得嚴嚴實實,可還在不停地掙紮,當他看到胡諸葛的時候,立刻就破口大罵:“狗賊!有種就殺了我。要不然,我定將你五馬分屍。”

對於夏挺的辱罵,胡諸葛根本就充耳不聞,而是獰笑著望向了張華軒,說道:“怎麽樣?張華軒兄。有了這些護身符,相信外麵那些人卻是不敢輕舉妄動吧?噢!對了。差點忘了。張華軒兄恐怕是看不到這一幕了。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決定請張華軒兄在黃泉路上先走一步。還望張華軒兄千萬不要怪我啊!”

“哈哈哈哈!”麵對這數十道鋒利的兵刃,張華軒卻是仰天大笑了起來,隨後眯著眼睛看著胡諸葛,笑道:“賽諸葛大帥!還有一件事,難道賽諸葛大帥就不想知道嗎?為何小子明知這裏是龍潭虎穴,卻還敢我身一人來此?”

“呃?”張華軒這話卻是正中了胡諸葛的心思。而就在胡諸葛這一愣神的工夫,隻見張華軒突然雙手往前一揮,抓住了麵前的那張矮桌,就這麽直接掀了起來。周圍的士兵顯然沒有想到張華軒竟然會搶先發難,連躲閃都沒有來得及,那矮桌直接便砸到了前麵的那五六名士兵的身上,碎成了無數木塊。

而趁著這個時候,張華軒突然將右手在自己腹部一抹,頓時一道寒光就從張華軒的腹部閃現出來。隨著那道寒光一閃即沒,一名距離張華軒最近的士兵的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了一道血痕,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應聲倒地。再看張華軒的右手上,竟然多出了一個又長又窄的利劍,還在不停地左右晃動,帶著嗡嗡的清鳴。

隻是愣了片刻,那些包圍張華軒的士兵立刻便反應過來,同時提著兵刃就朝著張華軒殺了過去。而張華軒卻隻是嘴角微微一翹,還未看清楚他的動作,整個人就已經飛躍到了空中,手中的長劍在前方一揮,立刻便將兩名士兵的腦袋給砍了下來。而就在他快要落地的那一瞬間,上半身一扭,又是反手一劍,刺殺了一名正欲偷襲自己的士兵。

隻見張華軒劍舞飛揚,配合上他這一聲寬大的官服,還真有幾分劍仙的氣勢。那十餘名士兵都隻不過是守軍中的普通士兵,本以為對付張華軒這麽一個文官,應該是手到擒來。可卻沒有想到張華軒竟然有如此高超的劍術,轉眼間,便被張華軒殺得一幹二淨。

剩下就隻有那些押著夏挺等人的士兵了,張華軒一甩利劍,將劍刃上的鮮血給甩去,扭過頭,一雙充滿殺意的目光移到了那些士兵的身上,頓時就讓他們打了一個寒顫。緊接著,就看到張華軒一個縱身,身形如閃電一般就已經衝到了他們的麵前,那利劍化作朵朵劍花,一瞬間便將這剩下的幾名士兵給殺了,而張華軒本人,卻是沒有受到半點傷。

此時胡諸葛已經完全呆住了,他眼睜睜看到張華軒飛躍到了夏挺等人的身邊,幾劍落下,便將那些捆綁住夏挺等人的繩子給切斷。

張華軒對夏文等人說道:“諸位公子受驚了!此間事還未了,請諸位公子待會帶屬下前往尋找大人和大公子。”在一幹公子當中,唯有夏子騰和夏挺不在,夏挺是此事的主謀之一,自然不會被捆綁。而夏子騰的身份也是很重要,想來應該是和夏誠關押在一起。

夏武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點頭喝道:“張大人所言極是,唯有盡快救出爹爹才是正途。”

而在夏武身邊的夏文也是表示同意,不過回過頭卻是看到呆立在那裏的胡諸葛,眼中透著殺機,對張華軒問道:“張大人,這姓胡的混蛋那應該如何處置?”

“還問什麽?一刀砍了。”夏武恨死了胡諸葛,若不是胡諸葛慫恿,夏武也絕對不敢幹出這等弑父奪位的事情,加上剛剛自己又被胡諸葛抓為人質,對於自幼習武的夏武來說,那簡直是奇恥大辱,所以他恨不得立刻將胡諸葛剁成肉醬。

“且慢。”就在夏武撿起一個長刀,就要往胡諸葛的頭上落下的時候,張華軒卻是攔住了夏武,對夏武說道:“三公子。此人暫時不能殺。我們先帶著他直接去救大人和大公子。等找到了大人,交由大人來決定如此處置此人吧。”

張華軒剛剛救了他們兄弟的性命,更何況又提出了夏誠的名字,夏武自然不能多說什麽了,隻能是恨恨瞪了一眼胡諸葛,啐了一口口水,便憤憤然朝著議事宮殿外走去。

胡諸葛此刻已經是緩過神來,不過在他的臉上再也沒有驚訝的表情,而是恢複了之前的淡然。顯然他已經明白了,這一次,自己是真正的輸了。而且是輸得一敗塗地。胡諸葛抬起頭,望向了張華軒,苦笑了起來,搖頭說道:“張華軒,沒想到你智謀超群,更是習得如此一手好劍法。我這次真的是敗得心服口服。”

“嗬嗬!雕蟲小技耳。”張華軒隻是笑了笑,並沒有怎麽得意,說道:“當年小子也曾年少輕狂,去學那些劍術拳腳的功夫。隻不過這些年來一直忙於政務,倒是生疏了許多,讓賽諸葛大帥見笑了。”

胡諸葛再也沒有說話了,這一次他輸得還真是有些冤。誰也沒有想到,平時溫文爾雅的張華軒,竟然是以為劍術高手。而這次顯然張華軒是抓住了自己想要殺了他的心理,孤身入府,這才給了他一個救走夏挺等人的機會。但從另一方麵,胡諸葛這次輸得也是無話可說,畢竟張華軒這次所表現的智謀已經是遠遠超過了自己。盡管心中已經猜到了自己的結局,但胡諸葛倒沒有做什麽兒女姿態,隻是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候著自己的結局。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夏家諸侯軍總帥部已經是被夏宣等人所率領的城守軍給攻破了。夏宣雖然不是那種以勇猛著稱的將領,但能夠得到夏誠的重用,委任為禁軍統領的人,又豈會是庸才?隻見夏宣衝殺在最前麵,將那些還敢於負隅頑抗的叛軍盡數斬殺,全身上下滿是鮮血,簡直就像是一個修羅一般。

張華軒和夏武等人一出議事宮殿,正好就看到夏宣這樣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夏挺也是不由得一愣,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夏宣如此模樣了,差點認不出來了,驚呼:“宣兄弟,你怎麽成這副模樣了。”

夏宣也知道夏武並沒有和夏挺、胡諸葛同流合汙,所以見到夏武也是回以微笑,他對著張華軒就抱拳喝道:“張大人,外院的叛軍已經清除幹淨,隻剩下內院還有少數叛軍頑抗。相信很快便會攻破。還有……”夏宣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因為他已經看到在張華軒和夏挺身後的胡諸葛了。想起前些日子自己被胡諸葛逼迫得連兵權都交出去了,夏宣對這胡諸葛就恨得咬牙切齒。

張華軒笑著對夏宣說道:“如此最好,宣將軍,我們隨三公子一道,前往內院解救大人和大公子吧。”說著,張華軒把身子往胡諸葛的前麵一擋,擋住了夏宣的目光,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夏宣也不是傻瓜,張華軒這麽做,他當然明白張華軒這是要保住胡諸葛了。雖然不明白張華軒為何要保住這個叛賊的性命,但能夠平定叛亂,多虧了張華軒,所以夏宣也不好反駁張華軒的意思。反正這些事情最後都要大人拍板的,所以夏宣也就將沾滿鮮血的刀刃收回了鞘中,對張華軒和夏挺一拱手,說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快點吧。”

夏宣說的沒錯,畢竟現在夏誠和夏子騰還在叛軍的手上,雖然胡諸葛已經被擒下了,但難保內院的叛軍不會狗急跳牆,對夏誠和夏子騰不利。本來這次張華軒以身犯險,就為了能夠找到機會救出夏誠和夏子騰等人,卻沒想到胡諸葛還是留了一手。隻把夏挺等人給帶出來了,把夏誠和夏子騰給留在了內院。現在夏誠和夏子騰還沒有救出來,張華軒他們也不敢掉以輕心,當即眾人便朝著內院趕去。

等到了內院的門口,還有不少夏家軍重臣都已經守在這裏,這些日子來上饒的變故早就已經驚動了上饒城內的眾臣,這次張華軒率軍平叛,更是把他們全都給牽扯進來了。而在最前麵指揮戰鬥的,正是張賽涼和張賽亮等人。

見到張華軒前來,張賽涼和張賽亮都是鬆了口氣,之前他們聽張華軒說要獨自一人跑到夏家諸侯軍總帥部來營救大人,都是嚇了一跳。總算他們都是夏家軍的老臣,也知道張華軒有一手好劍法,最後不得已才答應了張華軒的計劃,現在見到張華軒安然無恙地回來了,眾人都是放下心來。當即張賽涼便上前問道:“張華軒,如何?可把大人救出來了?”

張華軒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指著身後的夏武等人說道:“順利救出了諸位公子,隻是大人和大公子還在這後院內。還有,二公子應該也在後院。”

這是張賽涼等人才發現張華軒身後的夏武等人,紛紛向夏挺等人行禮,這才站直身子,滿臉擔憂地對張華軒說道:“那該怎麽辦啊?大人和大公子都在叛軍手中,我們投鼠忌器啊。”

這也正是張華軒最為擔心的,抬頭看了一眼前方還在廝殺的門口。雖然內院的叛軍依舊在頑強抵抗,但現在夏挺叛亂的事情已經公諸於眾,先前被胡諸葛要過指揮權的禁軍已經是全部倒了過來,被夏挺所掌握的守軍也是投降了一大半,看得出來,叛軍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果然,還沒有一炷香的功夫,叛軍所組成的防線已經是被衝開了一個缺口,頓時所有將士一擁而上,直接便湧進了內院。本來還抱有最後一線希望的叛軍也是紛紛丟下兵器投降了。很快,將士們便將整個內院都給控製住,而後張華軒等人這才踏入了內院。當然,也沒有忘了押著那胡諸葛。

夏武這次倒是走到了前頭,直接帶著眾人來到了一個院門緊閉的小院落,對張華軒說道:“爹爹和大哥就被關押在這裏。之前我和四弟也是被關在這裏,後來才被胡諸葛派人帶出來的。”說著,夏武還不忘狠狠瞪了一眼身後的胡諸葛,看來是恨意難消。

聽得夏挺的話,眾人都是相互看了一眼,張華軒和張賽涼等人都是感到有些奇怪,他們之前猜測叛軍或許會拿夏誠和夏子騰來做人質要挾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夏宣卻是來不及多想,一聽得夏挺說夏誠和夏子騰就在這院子裏麵,夏宣大手一揮,便下令將士們將這小院子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就在張華軒等人勸住夏宣,不要急著攻擊的時候,隻聽得吱呀一聲,之前一直緊閉的院門卻是突然打開了,卻是讓一直亂哄哄的院子外麵瞬間就靜了下來。張華軒等人張頭望去,隻見院門內走出了一人,正是這次叛亂的禍首,夏挺。

此時的夏挺,並沒有兵敗的沮喪,反倒是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倒像是一名勝者一般,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院子。一看到夏挺出來了,張華軒的眉頭一皺,而身邊的夏武則是忍不住喊道:“兄長,你把爹爹怎麽樣了?”

夏挺笑了笑,對夏挺點了點頭,說道:“兄弟。你放心吧。我雖然心急坐上那個位置,但還不至於喪心病狂到連爹爹都要謀害的地步。爹爹現在還在裏麵休息,大哥正在爹爹身邊陪著呢。如若不信,你們大可進去看看。”

夏挺雖然是這麽說了,但夏武等人顯然還是信不過他,一個個都是直接往院子裏麵跑。而張華軒和張賽涼兩人卻是沒有走,而是緊緊盯著夏挺看了半天,最後張華軒長長地歎了口氣,他已經看出了夏挺的想法,如今叛亂功敗垂成,他這個罪魁禍首自然也不可能活下去了,與其被殺,倒不如自己尋個痛快。

不過張華軒倒也沒有攔阻夏挺的意思,這次的叛亂盡管已經被平息,但這責任卻還是要有人來承擔,這胡諸葛張華軒卻是還有別的用途,因此還不能死。所以隻有讓夏挺來獨自承擔這個罪責了。顯然夏挺也是個聰明人,早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看了一眼張華軒和張賽涼,夏挺淡淡一笑,說道:“兩位張大人。小子死之後,還請兩位幫忙照應一下我的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