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牛宏認為有了這條秘道,神不知鬼不覺地闖進皇宮之內,那這一仗應該是會十分輕鬆就拿下的。可未曾想,這才剛剛從秘道裏麵出來,就碰到敵人了。而且看對方的戰鬥力和反應速度,絕對是精銳士兵。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這麽一瞬間便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看著漸漸遠去的那幾人,還有被自己的士兵給困住,卻還能頑強抵抗的那兩名敵軍士兵,牛宏的臉色一片鐵青,冷哼一聲,卻是直接衝向了其中一名被圍困的敵軍士兵。還不待對方反應過來,牛宏手中的大錘猛地揮出,直接便將對方給砸成了血肉模糊的屍體。

“喝啊——!”一聲暴喝聲響起,卻是另一名被圍困住的士兵,見到自己的同伴被牛宏一錘給劈死,頓時就雙目赤紅,竟然從重重包圍中衝了出來,提著單刀就朝著牛宏撲殺了過來。

看著已經撲到眼前的敵人,牛宏冷哼一聲,手中還沾著血漬的大錘擊出,直接砍在那士兵的身上,又是一錘劈成了血肉模糊的屍體。鮮血在半空中灑下,轉眼便將牛宏給淋成了個血人。

牛宏看了一眼左右的部下,眼中閃過了一絲失望,剛剛圍在這兩名敵人身邊的至少也有上百人,竟然拿這兩人沒有辦法。虧得這次行動之前已經將信王趙榛的大軍給調開了,真要是正麵與信王軍大軍交手,自己這方根本沒有一點勝算。

深吸了口氣,暫且將這個心思按下。現在既然已經被敵人給發現了,那就隻有轉為強攻了。回頭看了一眼禦膳房,現在從秘道裏麵出來的兵馬已經是兩三百人了,牛宏沉聲喝道:“所有人就地布置防線,等待大軍的集結。”

按照之前所得到的情報,這次偷襲江陵,最大的敵人就隻有姚達等人所統領的趙家諜部的強力執行部門的衛隊和守衛的衛兵了。

而在皇宮內,至少也有數千名訓練有素的戰士。現在自己這方的行動已經被發覺了,牛宏可沒有自大到靠這幾百人去對付數千名敵人。唯有等待大軍全部從秘道裏麵出來之後,再發動攻擊。

雖說剛剛牛宏對手下的這些兵馬有些失望,但總的來說,這些將士還算是合格的士兵。牛宏一聲令下之後,所有人便按照牛宏的命令,在禦膳房周圍布下了防線,準備迎接皇宮內敵人的攻擊。

而在王濤吹響了竹哨之後,整個皇宮頓時就**起來,在黑夜當中,無數的黑影順著哨音朝禦膳房趕來。而在皇宮另一頭的宮殿內,正在無聊沮喪的大宋陛下趙構,也是突然抬起頭,看著窗外那不時閃過的黑影,眼中閃過了一道亮光,不過很快又是恢複了常色。他轉頭看見幾個屬下的嬪妃和太監正因為宮殿外的嘈雜聲而議論起來,趙構立刻便沉聲喝道:“休要多嘴!”

趙構在這些太監嬪妃的麵前還是很有威嚴的,被趙構這麽一喝,那幾名慌亂的嬪妃、侍女以及太監們都立刻便低下頭,老老實實地不吭氣了。而趙構則是看了一圈宮殿內所有的人,手卻是背在身後,極為隱秘地做了個手勢,在趙構身後的屏風後麵,一道黑影轉瞬消失了。

與此同時,王濤和另外兩名士兵已經是遠離了禦膳房,回頭見到身後沒有人追來,王濤這才是鬆了口氣,做了個停下的手勢,和另兩名士兵停了下來。王濤沉聲對那兩名士兵喝道:“你們二人立刻將王妃千歲送回宮殿。通知兄弟們一定要嚴加把守宮殿,保證兩位王妃們的安全,明白了嗎?”

“遵命!”那兩名士兵向王濤行禮,對著王濤應喝了一聲。隨即,王濤又轉頭對羅月兒說道:“王妃千歲,我回去看看情況。您一定要好生回到吳王妃的身邊,千萬不可再出來了。”王濤現在是皇宮內唯一的將領,如今皇宮內出現了這種情況,他一定要回去主持大局,所以隻能先讓羅月兒先回去了。

羅月兒雖然平時有些頑皮任性,但這關鍵時刻,她也是知道事情輕重的,羅月兒對王濤點頭說道:“王濤將軍,你放心吧!我這就回去。”

王濤隨即便對著他們一擺手。見到王濤的手勢,那兩名士兵立刻上前,與羅月兒以及幾名侍女便往回走了。目送羅月兒等人離開之後,王濤的麵色立刻就一沉,隨手便從腰間拔出了自己的佩劍,轉身便朝著禦膳房趕去。剛走出幾步,忽然從耳邊傳來了呼呼的破空聲,王濤眼睛一寒,立刻便提起了佩劍橫在胸口,喝道:“誰?”

“啊!是王濤將軍”就聽得破空聲響起,頓時在王濤身邊多出了十來個身影,都是身穿黑色輕甲,對著王濤直接便跪拜了下去。

一看到這些人的裝扮,王濤立刻就認出來了,這些人都是侍衛,他們也是最為厲害的高手,平時在皇宮內也不過才百餘人,這十餘人應該都是聽到剛剛王濤吹響的哨音趕來的。王濤點了點頭,沉聲對這些侍衛戰士們喝道:“有敵人出現在宮內,立刻召集宮內所有的兵馬,圍攻禦膳房。還有,派人通知宮外的諸位大人。”

“遵命!”雖然王濤並不是他們的統領,但王濤作為大將王虎之子,而且還是城內現在少有的高級戰將,這些黑衣隊侍衛戰士自然是聽從王濤的命令。

隨著王濤的命令下達之後,所有侍衛戰士立刻縱身消散開,直接消失在夜幕當中。見到這些侍衛戰士離開之後,王濤也是二話不說,繼續朝著禦膳房趕去。

等到王濤趕到禦膳房外的時候,戰鬥卻是已經開始了。禦膳房的圍牆上、大門口,到處都在進行著戰鬥。很明顯,這些突然出現在皇宮內的敵人是一支正規軍隊,其中無論是刀盾兵還是弓箭手都一應俱全,相比之下,侍衛軍的這些侍衛戰士都是聽到哨音後才先後趕來的,沒有頭領進行指揮,根本無法相互配合。雖然人數上雙方不分上下,但侍衛軍這邊卻是始終攻不下那小小的禦膳房,而且還損失慘重。

王濤到了之後,自然不會坐視這種情況繼續下去,立刻便對著那些正繼續朝禦膳房發動攻擊的侍衛軍侍衛戰士喝道:“我乃王濤!所有人都聽從我的命令不得胡亂進攻。你們先退下來。”現在這些侍衛戰士的攻勢太亂了,唯有先讓這些侍衛戰士給退下來,重新整頓陣勢,才能發動有效的攻擊。

聽到王濤報出了名號,那些侍衛戰士們立刻便從臨時戰場上退了下來,不過卻是依然將這禦膳房前後左右都給圍了起來。而在禦膳房內,正在指揮著剛剛從秘道趕出來的將士補上防線的牛宏,也是聽到了這個呼喝聲,不由得一愣。

既然有心要對付信王軍,牛宏自然是對信王軍的主要將領都經過了一番調查,很快牛宏便想起這王濤是什麽人了。

“王虎之子?”牛宏念了一句,臉上也是沉了下來,雖說這王濤的年紀並不大,但牛宏卻不敢輕視他,畢竟王濤也是名將之後。牛宏轉頭便對一名軍官級別的部下吩咐道:“你來指揮後來出來的人,我去前麵看看情況。”說完,牛宏一扭頭,便朝著禦膳房的大門口趕去。

禦膳房的大門先前已經被牛宏命人堵上了,牛宏來到大門口,手提著八十餘斤重的大錘,卻是一個縱身,直接跳到了圍牆上,凝目朝著禦膳房外麵望去。此刻禦膳房外麵已經點亮了無數的火把,把周圍照得是亮如白晝,所以牛宏也是一眼就看清高了外麵的情況。

隻見先前已經和自己的部下發生了一場激鬥的敵人,此刻已經是在禦膳房外麵的巷子口處開始慢慢集結,列成了陣勢。牛宏看這陣勢,臉上也是越發凝重,顯然這王濤不是什麽易於之輩,禦膳房外麵這隻有幾百人的人馬,之前還是一片散沙,現在在王濤的指揮下卻是開始慢慢聚集起來,此子頗有大將之風,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不過牛宏也不會因此而畏懼,反倒是在臉上露出了興奮,回頭看了一眼左右,此刻在禦膳房內已經是聚集了上千名將士,小小的禦膳房已經有些擠不下了,而在禦膳房內,士兵還在源源不斷地衝出來。如果牛宏手上就這麽多人的話,王濤的做法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隻可惜,牛宏手上的兵馬卻是要遠遠出乎王濤的預料,當即牛宏大手一揮,喝道:“撤開阻礙!我們衝出去!”

隨著牛宏這一喝,那些在門口守候的將士們立刻便將堵在大門口的障礙都給搬開,緊接著,便高呼著喊殺聲,朝著外麵殺了出去。

而在禦膳房外,正在整頓陣型的王濤也是被對方這一手給弄得一愣。牛宏估算的沒有錯,在王濤看來,整個禦膳房內最多也就五百餘人,隻要王濤集結好了兵力,加上此刻正不斷從宮內各個地方趕來的侍衛戰士,要拿下這些敵人簡直是易如反掌。可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敢衝出來。而最讓王濤感到吃驚的是,對方衝出來的人馬卻是遠遠超過了之前王濤的估算。

“難道,這禦膳房內有通往外麵的秘道?”王濤也不是傻瓜,見到這個情況,他也立刻便猜出了其中的緣由,頓時就驚出了一頭的冷汗。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事情可就大大超出了王濤的掌控,現在根本無法預料究竟還有多少敵人會從這秘道內殺出來,說不定,就皇宮內所有的侍衛戰士都來齊了,也擋不住這些敵人。當即王濤便大手一揮,轉而對手下的侍衛戰士喝道:“撤撤通知其他人,退守後殿。”

王濤所說的後殿,正是吳媚兒、羅月兒她們所居住的宮殿,王濤的這個決定無疑是最為正確的,與其將人手在這裏被拚光,倒不如退到後殿,聚集力量保護兩位王妃以及一杆人等。保護兩位王妃以及一杆人等的安全,才是王濤等人最為重要的任務。

侍衛軍的人馬有他們自成一體的通訊方式,在王濤下達命令之後,立刻便有幾名侍衛隊的侍衛戰士掏出了和王濤先前所用差不多的竹哨吹了起來。隨著哨音的響起,在皇宮內各個地方,那些本來正在朝著這邊趕來的黑影,立刻便一轉身,開始朝著後殿方向趕去。

見到王濤竟然如此果斷,牛宏的心裏也是閃過一絲讚許,隨即牛宏立刻就喝止住了手下的士兵,隨即從懷中掏出了一方絲巾,在手掌上打開,借著周圍的火光仔細研究起來。這方絲巾上所繪製的,正是這皇宮內的地圖,牛宏在地圖上仔細研究了片刻,直接抬起頭,朝著另外一個方向一指,喝道:“所有人,隨我來。”

說著,便提起大錘,就朝著那個方向趕去,如果此刻王濤還在這裏的話,就會發現,牛宏所趕去的方向,正是皇帝趙構宮殿所在的方位。

因為之前王濤所下達的命令,宮內所有的侍衛戰士已經轉而朝著後殿方向趕去了,所以牛宏這一路竟然沒有碰到任何的阻礙。偶爾碰上幾名侍衛戰士,與牛宏手下這千餘名將士相比,卻是相差太多了,所以牛宏很快便趕到了趙構所在的殿外。

抬起頭看著宮殿就是陛下所在的宮殿,牛宏也是鬆了口氣。抬起手對著身後的人做了個手勢,示意將士們都停下來,而他自己則是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宮殿內走去。

就在牛宏快要到宮門前的時候,就聽得吱呀一聲,之前緊閉的宮門竟然自己打開了,一名身穿金色龍袍的男子出現在了宮門口,臉上掛著一絲笑意看著牛宏以及宮殿外的將士。牛宏先是一愣,不過在看到男子身上的金龍長袍,牛宏立刻便朝著那男子跪拜了下來,大聲喝道:“末將牛宏,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牛宏這麽一跪,在他身後的那些將士也是齊齊地跪了下來,朝著那男子齊聲呼喝起來。

在這皇宮內,身穿金龍長袍的,就隻能有一人,那就是當今陛下趙構看著跪拜在自己麵前的這些人,雖然臉上始終保持著平靜的微笑,但心裏卻是激動得很。身為大宋皇帝,自己在位這六年以來,先是有亂將作亂,隨後又是被信王趙榛逼迫攪局,知道自己身陷信王軍。

現在自己這個陛下根本就名不符實。如今,趙構終於是又嚐到手中握有權力的感覺了。眼前這些將士,都是效忠於自己的兵馬。這種手握兵權的感覺,趙構雖然不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但卻是依然喜歡這種感覺的。趙構想要永遠有這種感覺,不想要再失去了。

當即,趙構用力握了握雙拳,努力使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靜,笑著上前扶起了牛宏,說道:“牛將軍辛苦了!這次牛宏將軍救駕有功,乃社稷之功臣,當為天下人之表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