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自己終於是說服了牛宏,老者也是很開心,雖說他手下的確有這麽多兵馬,但牛宏的武力卻是必不可少的。如果牛宏的態度還是這麽猶豫的話,那對於即將執行的計劃就一個不小的阻礙了……

這個計劃如此重要,老者可不希望有什麽變數存在,如今牛宏已經解開心結,憑著老者對牛宏的了解,接下來,牛宏必定會是全身心投入執行這個計劃之中。

“嗯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相信秦大人那邊應該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不妨現在就過去吧”老者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兩眼放著光芒,對牛宏說道:“我範宗尹一生沒有辦成過什麽大事,這次,我定要一舉成功,名留青史!”

“哈哈哈哈!”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大笑聲卻是從小院的門口傳了過來,隻見一名身形瘦弱的中年文人,卻是邁著極為豪邁的步子,快步走進了院子,一邊走還一邊笑道:“範兄用不著你去,我自己來了”

看到那中年文人走到了麵前,範宗尹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而牛宏則是恭恭敬敬地對中年文人行禮,中年文人倒也沒有倨傲,也是十分客氣地對牛宏回禮,隨即對範宗尹說道:“範兄!如今我們之前安排在江陵府各個村莊的兵馬已經全部集結完畢,就等著城內的消息,隨時都能向江陵城發動攻擊。我們苦等了一個月,如今終於可以有個結果了。”

“呃?”聽得中年文人的話,牛宏也是有些吃驚,忙問道:“秦大人怎麽召集得這麽快?如此明目張膽,難道就不怕打草驚蛇嗎?”

對於牛宏的疑問,範宗尹以及那位中年文人都是一愣,不過很快便同時大笑了起來,範宗尹拍著牛宏的肩膀,笑道:“牛宏,難道你忘了我剛剛所說的嗎?這次信王趙榛東進出征,說白了,就一個圈套。要引我們出頭既然明知這是圈套,那我們還顧忌什麽?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召集我們所有的兵馬,這其間就算是被信王趙榛的人給察覺到了,他們反倒是巴不得我們把所有的力量都給使出來,自然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哈哈!等到他們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聽得範宗尹這麽一解釋,牛宏這才是恍然大悟,對著那中年文人行了個禮,表示自己剛剛唐突了。中年文人倒是不怎麽在意,隻是擺了擺手,隨即又是對範宗尹說道:“範兄,如今兵馬已經準備妥當,就等城內傳來的消息了,怎麽樣?城內的情報如何?”

範宗尹沉聲點了點頭,隨即便說道:“現在還沒有消息,不過我相信也用不了多久了。秦大人,你現在便下令,讓所有的兵馬全部集中在江陵城以南,等待命令。牛宏,你隨秦大人一同前往,這次能否攻下江陵城,一切可都靠你了。”

牛宏和那中年文人同時對著範宗尹一禮,雖說中年文人和範宗尹交情不錯,而且他以前深受高宗的器重。不過現在這可是在辦正事的時候,範宗尹的職位在自己之上,中年文人可不想公私不分。

本來得到了範宗尹的命令,牛宏和那中年文人都已經準備好要離開的,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上空傳來撲哧撲哧的響聲。三人同時抬頭一看,隻見在三人的上空處,一支蒼鷹在空中盤旋。

範宗尹的眼睛緊緊盯著那蒼鷹,看了良久,最終也是眼睛一亮,臉上也是露出了狂喜,立刻便對牛宏和中年文人喊道:“太好了!從城內傳來的消息,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走!我跟你們一塊去。”

一邊說著,範宗尹竟然拉著牛宏和中年文人兩人就急匆匆地往院子外麵走去,動作十分的敏捷,哪裏看得出來,範宗尹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者?這也難怪,範宗尹當上一方丞相,本希望能夠有一番作為,可沒想到他們的南宋朝廷被趙家軍突擊攻打,落得個兵敗被俘的下場。

範宗尹覺得自己胸懷大才,卻是苦無展現自己才能的機會,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麽一個機會,範宗尹又豈會不激動?說著,範宗尹拉著中年文士的手說道:“秦檜兄,我們這次一定會成功的救出陛下,再次勤王成功的。”

原來,這個中年文人就是秦檜,而被信王軍捕獲並斬殺的那個“秦檜”,隻是秦檜的替身。

在江陵城正中央的臨時皇宮內,大概是得到了姚達的命令,整個皇宮內的氣氛愈發緊張起來,在夜•色當中,皇宮內的各個大殿內,俱是人影憧憧。

作為權傾朝野的信王殿下信王趙榛的家屬,想要在皇宮留宿,自然不可能沒有住處。所以,羅月兒兒、媚兒這一家子人搬到皇宮之後,就住在皇宮內除開陛下寢宮之外最大的一間宮殿。

當然,無論是信王趙榛還是劉家軍媚兒的身份,享受這樣的待遇自然沒有人敢多嘴。劉家軍媚兒一家子住進了宮殿之後,雖說在皇宮之內肯定是安全,但出於安全起見,姚達還是將宮內近一半的侍衛調到宮殿旁保護他們……

在宮殿內,羅月兒兒無聊之際,帶著倆侍女太監到處轉悠了起來,在那調皮性子的驅使下,她突然想要出去轉一圈玩玩。

不過,走到宮殿後門口,就在頑皮的羅月兒暗自為成功溜出宮殿而雀躍的時候。忽然,在她頭頂上的屋頂傳來一個聲音道:“月兒王妃千歲,你可真是胡鬧啊!”

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可是把羅月兒給嚇了一大跳。羅月兒連忙抬起頭一看,隻見在頭頂的屋頂上,一個身穿鎧甲的身影正矗立在那裏,一輪明月則是正好位於他的身後,襯托著這道身影。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來保護吳媚兒、羅月兒等人安全的,大將王虎之子——王濤!

其實羅月兒也是太過大意了,王濤既然受信王重托,來保護兩位王妃以及一杆人等的安全,又豈會讓羅月兒就這麽輕鬆溜出去?而羅月兒一看到王濤出現了,就知道自己想要偷偷溜出去的打算是完全落空了,立刻就撅起了嘴,說道:“王濤,你又仗著自己身手好嚇唬我這個千歲。哼!等你父親回來之後,我非要到你父親麵前告你一狀不可!”

王濤莞爾一笑,他深知羅月兒這位古怪精靈地側王妃千歲的脾氣是如何,自然不會去在意她的氣話。王濤一個縱身,身形飄逸地從屋頂上飛躍了下來,看了一眼羅月兒,立刻抱拳喝道:“末將參見王妃千歲!”羅月兒可以不分尊卑,但王濤卻不行,所以王濤還是要按照禮節向她行禮。

雖說是羅月兒是側王妃,但王濤身為大將王虎的獨子,身份可也不低,羅月兒不停地擺手說道:“哎!還是讓你抓到了!將軍免禮!快免禮吧!”

王濤笑了笑,站直了身子,對羅月兒說道:“千歲,這裏可是皇宮,不比得信王府邸,您最好還是留在宮殿裏麵,這樣安全一點”

羅月兒撅著個嘴,一臉不滿地說道:“王濤,別以為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殿下讓你把我們帶到皇宮裏來,不就因為皇宮裏麵比家裏安全嘛”

對於羅月兒的話,王濤卻是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別看羅月兒平時好像很愛玩的樣子,但是羅月兒的腦袋瓜聰明得很呢,她能夠看穿某些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

王濤搖搖頭,說道:“既然千歲都知道了,那就更不應該離開宮殿了。宮內雖然是比宮外安全一些,但那也隻是相對而言,穩妥起見,您還是待在宮殿比較安全。”

聽得王濤的話,羅月兒也是一臉失望。不過,羅月兒眼珠子一轉,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抬起頭便對王濤說道:“王濤,要不,你就陪我們去一趟禦膳房嘛!”

王濤啞然失笑,明擺著這個主意是羅月兒這個鬼精靈王妃臨時想出來的,讓自己這個守衛之人帶著他們偷溜出去?這怎麽可能?王濤毫不猶豫便拒絕了羅月兒的提議,搖頭說道:“我的職責可是守衛宮殿,保護王妃夫人的安全。怎麽可能帶您出去?”

王濤雖然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可羅月兒卻是不打算按照王濤的安排行事,羅月兒嘴角一勾,嘻嘻笑道:“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羅月兒可是一定要去禦膳房的,既然王濤將軍不同意,那到時候,哀家也隻有偷偷溜去了。隻不過嘛,這萬一要是碰上什麽危險的話……”

“呃!”王濤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十分精彩了,他總算是明白羅月兒的打算了,仔細想想,這還真不是沒有可能。以前在信王府邸的時候,羅月兒就有過從戒高某森嚴的信王府邸溜出去的經曆,王濤可不敢說大話能夠肯定將她給攔下來。

相比之下,還不如隨了他們的願,自己帶幾個人隨身保護他們的安全,去禦膳房拿了酒食再回來就了。王濤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還是中了羅月兒王妃的圈套。想到這裏,王濤看了一眼羅月兒這個鬼精靈,有些無奈了。

雖然王濤沒有說話,但看王濤的模樣,羅月兒就知道他妥協了,她立刻就笑了起來,而一旁的幾名侍衛和侍女都是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王濤歎了口氣,無奈地舉起了雙手,拍了兩下,隨著這兩聲拍掌聲響起,在左右兩邊裏麵就跳出了十來名身穿鎧甲的士兵。看著這些士兵突然出現,羅月兒幾人也是嚇了一大跳,敢情自己一直都在這些士兵的監視下啊!

虧得他們剛剛還想偷偷溜走呢,隻怕就算是沒有王濤出來攔截,他們也走不出去。王濤對著那些趕來的士兵說道:“你們中間出來幾人,隨我護送他們去禦膳房,其他人通知周圍的兄弟,繼續嚴加防範,不得怠慢!”

“遵命!”聽得王濤的命令之後,那些士兵完全不需要商量,直接便走出了五名士兵,快步來到了王濤的身後,其他士兵則是對著王濤行禮,轉而就消失在夜幕當中。

王濤點了點頭,隨即便一臉苦笑地對羅月兒說道:“月兒,這下你該滿意了吧,走吧,我們速去速回。”

王濤這麽說了,羅月兒自然是高興得很,頭揚得老高,看了一圈王濤身後的士兵,笑嘻嘻地對王濤說道:“還是王濤將軍細心,知道那些美酒佳肴我們幾個拿不了,正好這些人可以幫把手呢!”

羅月兒的話立刻就讓王濤的腦門上掛起了黑線,這些士兵明明是王濤特意調來保護他們的吧,可到羅月兒口裏,怎麽就變成苦力了?看著身後那五名軍中的精銳,王濤的臉上也是露出了無奈的苦笑,聳了聳肩,苦力就苦力吧,至少能保護得了這位祖奶奶的安全就夠了,最多也就委屈委屈這幾位兄弟了。隨即王濤便對羅月兒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王妃千歲,走吧!”

羅月兒可是大大的滿足了,昂著個頭,就像是得勝歸來的信王殿下一般,對著幾位侍女喊了句:“走!都給本幫主跟上了。”說完,便大搖大擺地朝著禦膳房方向走去。

王濤看著羅月兒帶著三個女仆趾高氣昂的模樣,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領著五名士兵趕緊跟上,別到時候跟丟了,又讓這個小祖宗闖出什麽禍事來。

從他們所居住的宮殿趕到禦膳房,中間也有不少距離,所幸晚上人少,偶爾碰上幾個,一看到打頭的是羅月兒,身後還有王濤跟著,自然是不會上來多嘴了。沒過半個時辰,一行十人便來到了宮內的禦膳房。

所謂禦膳房,說白了,就宮內的廚房,這天下的廚房都差不多,都是油煙汙漬髒得很,就算是皇宮內的廚房也不會好到哪裏去。聞著從禦膳房內傳來的刺鼻問道,羅月兒秀眉一皺,立刻就有些反悔了,對一位侍女說道:“春兒,怎麽這裏這麽髒啊?”

春兒被羅月兒這麽一質問,習慣性地就往後麵縮了縮,不過還是壯著膽子說道:“這,這,娘娘千歲,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以前隻是聽宮內的宦官說過,要吃好吃的,就得來禦膳房。我……我也沒想到這裏會這麽髒……”春兒這話越說越小聲,到最後,簡直就可以和蚊子聲差不多了。

王濤見了,臉上那已經布滿了無奈,敢情這位小祖宗根本就不知道禦膳房是怎麽回事啊!看羅月兒這幾人的架勢,恐怕是不願進這禦膳房了,不過總這麽呆在這裏也不好,王濤歎了口氣,回過頭對那五名士兵說道:“你們進去幫著拿些酒菜出來吧!”

身為信王府邸的護衛,這些士兵自然是不會違抗命令,對王濤一抱拳,幾人便朝著禦膳房走去……倒是羅月兒先前的話竟然一語成鑒,這五名士兵果然成了他們幾個的搬運工了。

眼看著那幾人就快要走進禦膳房了,突然,王濤的雙耳一動,卻是臉色驟然一變,立刻便對那五名士兵喝道:“站住!莫要進去!”

“呃!”王濤突然發出的命令,讓那五名士兵都是一愣,出於常年的習慣,他們還是停下了腳步,包括羅月兒等人在內,所有人都是轉頭望向了王濤,卻是不明白王濤的用意。

而還未等王濤解釋,就聽得“咻!”的一聲破空聲響起,一道黑影從黑漆漆一片的禦膳房內飛了出來,正中其中那五名士兵中的一人。黑影直接射中了他的胸口,那士兵慘叫一聲,整個人便倒飛了出去,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落在地上一陣抽搐,便再也不得動彈了。

“有刺客!”無論是王濤還是剩下的那四名士兵,都是有著豐富戰鬥經驗的戰士,這突然發生的變故雖然讓他們驚訝,但他們還是很快做出了反應。王濤一個縱身,直接擋在了羅月兒的前麵,一個拉起了羅月兒,直接就往左邊跳了過去。

雖說羅月兒身份尊貴,但身為信王趙榛手下的戰將,首要目的,自然是要保護羅月兒的安全。所幸剩下的那四名士兵也是用身體擋在前麵將羅月兒給保護了起來。另外兩人則是分別守住禦膳房大門的左右兩邊,拔出了腰間的佩刀,滿臉警惕地看著黑漆漆的禦膳房。

“殺了他們!”一個冷喝聲從黑漆漆的禦膳房內傳了出來,緊接著,從那大門口直接便蹦出了四十餘人,朝著門外的那兩名士兵就撲殺了過去。而在他們的身後,無數的黑影正在不斷地從禦膳房內湧了出來,一時間,竟然看不出到底有多少人。

“糟了!”王濤一看到這架勢,立刻便心中一驚,顯然這已經不止是普通的刺殺那麽簡單了。當即,王濤便對著那幾名士兵喝道:“不要戀戰!我們撤!”

說完,王濤便帶著羅月兒和幾位驚慌失措的侍女,直接就往外跑去。而護衛在後的兩名士兵也是緊隨其後。可是那兩名守在大門處的士兵,此刻卻已經是被那些從禦膳房內竄出的黑影給纏住了,根本無法脫身。

王濤回頭看了一眼,卻是隻能看到那兩名士兵已經被敵人給團團包圍了起來,王濤雙目瞪得赤紅,有心想要回去與他們並肩而戰,可一想起自己身旁的羅月兒,王濤又是不得不忍住衝動。他一咬牙,轉頭繼續跑,一邊跑一邊連忙伸手往懷裏掏,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細竹製成的哨子。

這種哨子也是信王趙榛特製的,比起這個年代人們所用的哨子聲音還要響亮,專門用作信王軍相互之間聯係之用。王濤立刻便放在嘴裏,鼓足了氣便吹了起來。

尖銳的哨音響起,劃破了皇宮內的夜空,這哨音如此響亮,就連吹哨的王濤自己也被嚇了一跳。他倒是不知道,這個竹哨比起他以前所玩的那些竹哨還要響亮,是最近士兵弟改良的成果,可是他很少用。

隻有信王軍將領才有資格佩戴的這哨音瞬間傳遍整個皇宮,相信過不了多久,皇宮內侍衛軍和侍衛的兵馬就會朝著這裏趕過來了。

而在後麵,一名身穿鎧甲的戰將剛剛從禦膳房內跳了出來,卻是正好聽到這響亮的哨音,頓時就臉色一變,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道:“媽的!這裏怎麽會有人?”

這名戰將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城外和範宗尹、秦檜在一起的大將牛宏。之前範宗尹告訴牛宏他另有安排,牛宏卻是沒有想到,範宗尹所說的安排,竟然是一條能夠從城外直接通到江陵皇宮內的秘道。有了這麽一條秘道,他們手上的兵馬可以完全避開城牆上的信王軍,侵入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