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吉倩倩笑著說道:“殿下,這麽一支王鴻大軍,雖然一般戰鬥中的戰鬥力比不上大人帳下的正規軍。但是這麽多數量的兵馬,大人難道就不心動嗎?如果能夠將這支軍隊收歸大人所有,那大人的實力豈不是又大大加強了?”

吉倩倩的話說得信王趙榛心裏癢癢的,不過想要控製這支軍隊,不過這也隻是信王趙榛自己想想罷了。現在想要控製住王鴻都是難上加難,不要說是把王鴻人變成自己的力量了。

吉倩倩卻是淡淡一笑,說道:“其實嘛,要控製王鴻,倒也不是什麽難事。大人,王鴻其實是明教的人,原來他聽命於左護教聖者張元正。而突然背叛大聖王,滅掉大聖王軍,其實就是張元正的控製。現在明教代理教主何自在對您心存佩服,與您有善緣。所以,隻要多加拉攏明教眾人,與和自在交好。到時候,大人又何必擔心他們背叛呢?”

“呃!”信王趙榛的眉頭深深皺起,吉倩倩所說的倒也是個辦法。隻是這個辦法還是有幾分不保險的。萬一張元正撕毀合約,突然與自己交惡的話,王鴻軍立刻就是一支叛軍。

現在王鴻率領著數萬軍,還有從李成等人手中接管的兵馬,加起來可是到了近五萬人馬。這麽多的兵馬陳兵於複州和鄂州以東,難保不會出什麽事想到這裏,信王趙榛也是將自己的擔憂給說了出來。

而吉倩倩卻是眯起了眼睛,淡淡一笑,說道:“此事易耳,大人莫要忘了,在廣南西路以南,還有一個勢力尚未歸順殿下。王鴻現在至少表麵上是效忠於大人的,不若讓王鴻帶領這近五萬大軍攻取此處,既能擴展大人的勢力,又能消耗王鴻手中兵馬的數量。實乃是一舉兩得啊!”

“啊!倩倩你所說的,莫非是指那大越李家?”信王趙榛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吉倩倩所指的那個勢力,正是之前一直勾結廣南西路宋軍兵收歸其有的大越李家。李家在大越可以算得上是一方皇族了,占領一方成為一個國家。開始的時候,李家一直以來都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野心,隻是單純的控製著大越,卻沒有出來占領地盤的意思。

隻是後來,在信王趙榛的趙家軍攻打廣南西路的時候,越李王朝勾結殘餘宋軍敗軍,占領了橫山寨子以西和以南的大片大宋的土地。

正是因為如此,身為大宋親王,維護大宋領土利益的信王趙榛才需要打回這片地區,並且滅掉小小的李越王朝。

但是由於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忙,信王趙榛都把這塊地方給忘了。如今聽吉倩倩突然提起大越,信王趙榛這才想起,在中原最南端,還有這麽一個勢力不但尚未歸順自己,而且還占領了自己大宋的好多地盤。

吉倩倩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李家將整個大越經營的滴水不進,雖然李家一直以來都沒有參與到南方各方諸侯的爭鬥當中,但總是有這麽一塊不定要素在後麵,相信大人也會感覺有些不舒服。”

聽得吉倩倩這麽一說,信王趙榛也是眼睛一眯,隨後他便點頭說道:“倩倩此計甚妙好,就依倩倩所言。我這就書信一份,傳給章蕭讓,相信以章蕭讓的才智,一定能夠做出最好的判斷。”

章蕭讓的能力,在這次平定齊國李成等軍亂的時候,已經表現得很出色了。況且在章蕭讓身邊還有鍾將軍等人輔助,信王趙榛相信,此事章蕭讓一定能夠辦好。

當即,信王趙榛便立刻揮毫書寫了一封密信,直接招來了一名士兵,拿著自己的密信便退了下去。這封密信傳達到章蕭讓手中之後,相信就是章蕭讓行動之時。

潮州本屬福建路靠海的一片地盤,可自從在信王趙榛的搗亂下,趙構對周邊所有地區的控製力減弱之後,潮州便被海寇所攻陷,而當時的範汝為自顧不暇,也無力奪回潮州。此後高安帶領帳下軍隊攻打各地的賊匪,順便也將潮州給攻了下來,至此,潮州便重新隸屬於高安。除了潮州,還有好多地方都不在福建路的控製之內,可是現在,都已經紛紛被高安拿下。

而自從高安執掌福建路之後,可不比得範汝為那樣沒有野心,為了擴大勢力,高安派兵將福建路以北的幾個隸屬於福建路的城鎮都給奪了回來。

鹹寧一戰後,高安知道自己的勢力最為弱小,為了防備其他幾方諸侯的吞並,高安接連派出夏成和王熊分別駐守與福建路南北,以防將地盤滲透到福建路的彭友和劉通,對自己發動襲擊。同時,也是派遣手下使者前往被彭友突然襲擊被占領了撫州的夏誠盤踞的信州,向夏誠請求結盟。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不過高安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鹹寧之戰過了將近一個月,彭友和劉通都沒有什麽動靜,仿佛全都開始窩在自己的地盤上慢慢發展。

對方既然不動,那高安自然不會客氣了,在福建路大力發展兵力。在這樣一個亂世當中,隻有手下的實力夠強,才不會被別人欺負這一點,高安心裏可是清楚得很。

不過這麽一來,可就苦了被高安派到潮州駐守的王熊了以王熊的性子,就這麽守在潮州,哪裏都不能去,還真是一種折磨。要不是高安的命令壓著,王熊早就帶著兵馬跑回去了。

可王熊就算是再大膽,也不敢違背高安的命令,每天也隻能是把氣撒在自己的部下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士兵被王熊隨便找了個由頭,挨了頓馬鞭。

當然,王熊性情魯莽、急躁,高安又豈會不知道,自然不會放心讓王熊一個人跑到潮州來。為此,高安還特意派了手下的謀臣張千馬和沈竹兩人跟在王熊身邊。張千馬是童聞博介紹來的,還是他的姑舅表兄。而沈竹雖然投靠高安不久,但聽說他家族的妹妹很快便要嫁給高安,也算是高安的大舅子了。

所以對於這兩人,王熊多少也要賣些麵子,不敢太過無禮。而自到潮州之後,沈竹接管了潮州的政務,而張千馬也是負責其潮州的軍務,至於王熊,現在沒有戰事,他當然是兩手一撒,什麽都不用管了。

手中拿著剛剛送來的情報,張千馬神色有些肅穆,快步走進首領官邸。一進門,張千馬就對那守在官邸門口的士兵問道:“王將軍現在在何處?”

那士兵自然是認得張千馬了,連忙向張千馬行禮,可是聽到張千馬的問話,那士兵卻是立刻變得支支吾吾,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驚恐的表情。

一看這士兵的模樣,張千馬的臉色立刻就變得鐵青,雖然士兵什麽都不敢說,但張千馬已經猜到王熊現在在幹什麽了。當即張千馬也不再難為那名士兵,冷哼一聲,徑直便朝著官邸內走去。

果然,張千馬剛剛走到官邸內的前院門口,就聽到從裏麵傳來的一陣陣痛苦的叫喊聲。聽到這聲音,張千馬的臉色又是難看了幾分,二話不說,就一個大踏步走進院子隻見在院子內。

此時,幾名士兵分站在兩旁,而院子中間擺放著三個木樁,上麵結結實實地捆綁了三名士兵。隻是這三名士兵全都是光著膀子,身上一道道的血痕而張千馬所要找的王熊,此刻正一手攬著一個酒壇,一手卻是拿著一根長長的馬鞭。

隻見王熊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時不時喝一口美酒,又時不時甩手抽一鞭過去,那馬鞭狠狠地抽打在士兵的身上,帶起一道道血痕,光是士兵發出的慘叫聲,就讓張千馬全身上下都打顫。

“王熊將軍!”張千馬可是再也看不下去,高聲呼喊了起來。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伸手便將王熊手中的馬鞭給奪了下來,大聲喝道:“王將軍!在下說過多少次了,不能隨意鞭笞將士!為何將軍一再犯禁?將軍這一鞭鞭把將士們的心都給打散了,將來還有誰來為將軍衝鋒陷陣?”

莫名其妙突然衝出了一人,把自己的馬鞭給搶了,脾氣暴躁的王熊立刻便瞪著了通紅的眼睛要發火。可他一看到是張千馬,那話到嘴邊又給吞了下去。

倒不是說王熊怕張千馬,而是王熊怕另一個人,那就是張千馬的表弟童聞博。別看童聞博平時笑嗬嗬的人畜無害的模樣,可每次王熊要是做錯了什麽事,那個白淨軍師總能讓自己認罰,而且懲罰很重,偏偏王熊還發不出火來。

麵對這樣一個人,王熊平時可是不敢得罪,眼下就算是換做了童聞博的哥哥,王熊也是一樣不敢動粗。見到是張千馬搶了自己的馬鞭,王熊也隻能是縮了縮腦袋,說道:“那個,張先生,那個,這三個小子犯了錯,我隻是對他們略加懲罰罷了。”

“哼!”對於王熊的借口,張千馬會相信才有鬼。不用問,張千馬也知道,這三個士兵最多就犯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或者沒有陪王熊喝酒,卻是正好碰到王熊的火爆脾氣上來了,十分倒黴地被打了個半死不活。

要不是張千馬來得及時,隻怕這三人都要死在王熊的馬鞭下。不過不管怎麽說,王熊始終是高安的義弟,張千馬也不好多加苛責,隻能是冷哼了一聲,讓兩旁的士兵將那三名受了鞭刑的士兵給放了下來,帶下去醫傷。

而張千馬則是丟掉馬鞭,一本正經地對王熊說道:“王將軍!我有要事相商,還是換個地方吧。”在張千馬看來,王熊除了一身武勇之外,其他一無是處,要不是看在他是高安的義弟份上,張千馬可是看不起這個粗陋之人。

王熊訕笑著將手中的酒壇丟給身邊的親兵,對張千馬說道:“應該應該!不若就到議事廳去商議,來人啊!給我準備茶水送上來!”在處理正事方麵,王熊可不馬虎,吩咐了一聲過後,便直接隨著張千馬往不遠處的議事廳走去。

到了議事廳內,兩人分別入座,張千馬拉長著一張臉,對王熊說道:“王將軍,根據最新的情報,那趙燕已經派遣大軍分取浙江兩路、齊國軍的南方地盤和大越。看樣子,這次齊國與趙構老兒的聯合攻擊,真的把趙燕給惹惱了。趙燕甚至派出了他的主力輕騎和重騎兵軍隊前往剿滅齊國軍。”

王熊沒心沒肺地笑了笑,說道:“別看趙燕大人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這小子心眼可小著呢。那趙構老兒和金國走狗齊國軍敢在他頭上動土,那豈不是自找死路?這樣也好,一個是賣國賊,一個是逃跑皇帝,留著這些家夥始終是個禍害,讓趙燕大人一口氣把他們都給解決了也好。哈哈哈哈!”

張千馬一聽,這王熊他娘的到底是那頭的?他可沒有王熊那麽看得開,沉聲說道:“王將軍!此事可沒那麽簡單。難道你看不出來,趙燕軍這個時候大舉動兵,對於我們福建路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王熊被張千馬這麽一喊,倒也沒有發火,隻是臉上有些迷茫地聳了聳肩,問道:“張先生,你也知道我老王腦子不好使,到底有什麽問題,你就敞開了說,遮遮掩掩的,我可聽不明白。”

張千馬心中暗暗輕蔑的掃了王熊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自從鹹寧一戰之後,大人派將軍和我們**州駐防,目的就為了防範劉通軍來犯。而這麽長時間,劉通卻是始終未動,也是因為趙燕的大軍始終虎視眈眈的原因。現在趙燕把大軍派到北麵和浙江兩路去了,對於劉通和彭友來說,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們怎麽可能會錯過?所以用不了多久,彭友和劉通一定會派人來攻打福建路。到時候,北方的邵武軍,必定會是彭友首要攻擊的目標。我剛剛得到調令,我們要去邵武軍駐防,以防彭友軍的攻襲。”

聽張千馬說完這一切之後,王熊忽然哈哈一笑,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我當是什麽呢,原來僅僅隻是這樣啊!哈哈哈哈!我們立刻去。至於彭友的攻擊,卻沒什麽的。彭友老兒要來就來,難道我還怕他不成?哼!他要敢來,我就滅了他。”

“王將軍!”見到王熊竟然一點也不在意,張千馬也是急了,連忙說道:“將軍豈可小覷那彭友?彭友突然擊敗夏誠之後,雄踞江南西路大片地盤,其勢力僅次於那趙燕,手下騎兵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銳騎兵。要是彭友來犯,福建路危矣!”

對於張千馬的話,王熊卻是嘴巴一撇,直接站起身,對著張千馬便說道:“張先生!要說起舞文弄墨,我老王一百個捆在一起也比不得你們。但要論行軍打仗,你卻是不如我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