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劉光世就這麽死在了那銀甲戰將的槍下,旁邊的南宋將士全都傻了眼。而這個時候,隨著一陣陣馬蹄聲的響起,前方無數的騎兵破開黑夜衝了出來,轉眼便將這些南宋將士給團團包圍了起來。其中一名看起來也是將領級別的男子對著那銀甲戰將抱拳問道:“趙將軍,這些人應當如何處置?”

銀甲戰將,趙雲看了一眼地上屍骨未寒的那些老人的屍首,眼中閃過了一絲厲色,冷哼了一聲:“殺!”

隨著趙雲這一聲充滿憤怒的冷哼聲響起,一聲聲慘叫聲從城南響起,轉眼間,被劉光世帶進城內的所有南宋將士,盡數死在了那些騎兵的手中。而這種情況,也在城北的城牆附近發生,而發出命令的,則是率領的大將謝小鬼而隨著輕騎和在城東會合,整個複州城內的敵人已經是盡數被殲滅。

伍黑龍帶著一幹將士從城內的官衙府邸內趕了出來,正好看到最後一名南宋將士死在了趙雲的槍下。伍黑龍自然是認得趙雲和謝小鬼了,見到他們兩人出現,不用說,肯定是援軍趕到了。

伍黑龍這顆提了好幾天的心,現在終於是放了下來,快步朝著趙雲和謝小鬼兩人走了過去,遠遠對著他們兩人便抱拳行禮,喝道:“末將伍黑龍見過趙將軍!見過謝小鬼將軍!”

現在伍黑龍雖然也是一方大員,但比起趙雲和謝小鬼來說,不管是軍階還是官階,都要低上一籌。就連在軍中的資曆,伍黑龍也遠遠比不上趙雲和謝小鬼。所以見到他們兩人,伍黑龍行禮倒是無可厚非。而趙雲和謝小鬼見到伍黑龍來了,也是連忙翻身下馬,趙雲搶先一步將伍黑龍給扶了起來,說道:“伍將軍,辛苦了,我們這次來晚了!”

“不不!”伍黑龍連忙擺手說道:“將軍來得正是時候,若不是將軍及時來援,隻怕這複州城已經失守了。末將無能,累死這麽多將士。”說著說著,伍黑龍想起這些天犧牲在自己身邊的那些守軍將士,還有現在躺在官衙府邸生死不明的李燾和趙良充,伍黑龍的眼圈不由得紅了起來。

看著伍黑龍的模樣,趙雲和謝小鬼心裏也是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絲毫沒有瞧不起伍黑龍的意思。光是看伍黑龍身上的這些傷,就足以證明這些天伍黑龍經過了多少苦戰。

趙雲說道:“本來按照原來的情報,大人和諸位都判斷伍將軍應該可以守得住複州,所以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趕來救援。可是沒想到齊國和南宋趙構竟然突然派出了大量兵馬來增援。大人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立刻便派我們趕來救援,隻是還是晚了幾天,倒是讓伍將軍吃了不少苦了。”

在趙雲身後的謝小鬼用力捶了一下拳頭,喝道:“伍將軍放心,這些趙構的走狗和齊國軍的狗賊猖狂不了多上時間了。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這次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為戰死的將士們報仇。”

聽得謝小鬼的話,伍黑龍先是一愣,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忙說道:“哎呀!城外的敵人還有一萬多的齊國軍騎兵啊!之前那些騎兵都是因為城牆的緣故無法發動攻擊。可現在城牆已經被毀了,我們可沒有阻擋那些齊國軍騎兵的屏障了。”

雖然沒有和齊國軍騎兵作戰過,但普通的騎兵對上步兵也能占據很大的優勢,不要說那些經過北國人訓練的齊國軍騎兵地厲害了。伍黑龍光是用想也能想得出來看趙雲和謝小鬼身邊隻有將近萬餘人的兵馬,而且隻有一半是輕騎,伍黑龍可不相信隻靠這點兵力能夠擊敗城外的南宋和齊國軍的聯軍。

伍黑龍這麽一勸,卻是讓趙雲和謝小鬼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卻是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趙雲轉回頭望向了伍黑龍,一臉古怪地說道:“伍將軍你該不會以為,我們就帶著這點人馬趕來救援複州城?”

“呃!”伍黑龍頓時就愣住了,不過很快便滿臉驚喜地看著趙雲和謝小鬼,驚呼道:“趙將軍你的意思是,大人還派了多的兵馬來救援複州城?那••••••那真是太好了”說到最後,伍黑龍甚至是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顯然是太過激動的原因

謝小鬼哈哈一笑,對伍黑龍說道:“伍將軍啊!這次可不是大人派人來,而是大人這次親自領兵來複州了。除了我和趙雲的輕騎,還有天下的重騎兵軍隊全都來了。大人隻是讓我和趙雲帶一部分兵馬進城來支援你們,而他自己則是帶著大軍前去包圍城外的敵軍了。現在這個時候,恐怕大人已經包圍了那些敵人,馬上就要開始圍剿了。怎麽樣?伍將軍,你還走得動嗎?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出去殺敵啊?”

伍黑龍完全傻了,看著趙雲和謝小鬼的表情,確定他們並不是在說謊,臉上也是越發激動了。聽得謝小鬼的話,伍黑龍用力一揮拳頭,大聲喊道:“走得動!當然走得動!媽的!這些該死的齊國狗賊和趙構走狗,圍了我這麽多天,現在有這麽一個大好機會,我怎麽能不出去找他們算賬?走!趙將軍!謝小鬼將軍!我們現在就趕出去。要不然,那些敵人可就全都被大人他們給解決掉了。”

說著,伍黑龍一臉迫不及待地便提著自己的單刀,轉身就向一名輕騎將士要了一匹戰馬,翻身上馬,便向唯一沒有被封住出口的城東趕去。

見到伍黑龍的樣子,趙雲和謝小鬼兩人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最後拍馬上前,追著伍黑龍便趕了出去。

南宋紹興元年,這一年注定是個多事之年。剛剛結束了鹹寧大戰,在中原又爆發了大規模的戰鬥。先是齊國大將李成、王嵩、趙榮三人會同大宋官員張俊,起兵南下,圍攻鄂州漢陽軍的趙家軍守軍。

幸得漢陽軍首領張樂和大將鍾將軍頑強抵抗,在抵擋住叛軍數日攻勢之後,信王趙榛派人聯絡到暗中歸附與信王,並且剛剛被趙構冊封為兩江節度使的王鴻。王鴻率軍直接擊潰了宋齊聯軍,張俊當場被斬,而李成、王嵩、趙榮三人束手就擒。

而在漢陽軍戰事緊急之時,在位於複州的州府又遭到南宋和齊國軍的聯合攻擊。這個消息傳出,信王趙榛親自領兵趕往救援,並且在複州城斬殺南宋大將劉光世、齊國軍太子劉麟,俘虜了浙西節度使楊沂中和張浚。

一代宋帝趙構,竟然參與到與齊國勾結的隊伍中,這個消息更是驚動天下。但此事似乎並沒有冤枉張浚和趙構。無數的證言已經證明了張浚和趙構與此事是萬萬脫不開幹係了。

不光是聯合齊國,趙構和張浚竟然還擅自許諾割讓大宋剩餘不多的領土,這種行為,無疑就一種背叛國家的典型。一時間,趙構與張浚從先前的大宋君臣變成了人人唾罵的叛徒。中原各地,隻要是有人提起張浚的名字,一定會引得旁邊的百姓咒罵,張浚的名聲可以說是徹底臭了。

而與之相反,如此大規模的聯合攻擊,江陵節度使趙燕,竟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以雷霆手段平息,信王趙榛的名聲也是大幅度地得到了提升。趙軍的威力,也是讓南宋諸路諸侯望而生畏,再也沒有誰敢貿然提出去攻打趙燕軍了。作為趙燕軍的官員,一個個都是挺直了腰板,辦起事來也是精神抖擻,威風得很。

有人得意,自然就有人失意了。在江陵城內鍾大人的府上,鍾大人一個人呆坐在自己的書房內,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臉上的神色複雜極了。

鍾大人現在心裏那叫一個懊悔啊,之前張浚派人送信過來,通知鍾他自己和張俊聯合齊國出兵的事情,讓鍾大人多加配合。可鍾大人卻是舉棋不定,不敢貿然行動。他沒想到,那趙燕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便將張浚、劉光世和張俊好不容易拉扯起來的聯合軍隊給打敗了,硬是錯過了這麽好一個機會,而現在鍾大人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一想到此事,鍾大人就懊悔得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

愣了良久,鍾大人長長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既然錯過了這個機會,現在想再多也是無用,看來隻有等待下次了,隻是可惜了張浚大人啊!鍾忍不住為張浚感到歎惜,這次張浚不僅是弄得個兵敗身死的下場,更是身敗名裂,貽臭萬年,這樣的下場,對於張浚來說,恐怕是比死都要難受吧。

“啊!你們要幹什麽?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不許進去。來人啊!來人啊!”

就在鍾一個人想事情的時候,忽然從外麵傳來了一陣吵鬧聲,聽得鍾忍不住皺起眉頭。自己明明吩咐了下人不準打擾自己的,還有誰竟然有這麽大的狗膽,在外麵吵鬧。

因為張浚之事,鍾大人心裏本來就不怎麽痛快,現在又被外麵的吵鬧聲給吵的靜不下心來,心裏無名火起,噌地一下便站了起來,快步直接走到了房門,一個拉開房門便對著外麵喊道:“何人如此大膽?竟然在這裏吵鬧?不想要你們的腦袋了嗎?”

可鍾大人剛剛喊完,看清楚外麵的情況之後,頓時就傻了眼,隻見在房門外原本是一片清淨的花圃,此刻卻是站滿了全副武裝、身穿軍甲的士兵。那些士兵一個個都是陰森森地盯著鍾大人看。而鍾大人的幾名家仆正滿頭大汗地擋在房門前麵,似乎是在阻攔這些士兵進入書房。

看到這幅情景,鍾大人的臉唰地一聲就白了。在江陵待了這麽多時間,鍾大人當然認得出這些身穿盔甲的士兵是些什麽人,這些人全都是諜部中專門負責追捕重要逃犯的軍隊。

一看這些士兵態度如此強硬的闖入,這讓鍾的心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不過頗有城府的鍾大人還是強按住心中的緊張,擺出一臉生氣的樣子,對著那些士兵喝道:“大膽。你們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竟然敢在這裏撒野?把你們的頭領叫來。”

“嗬嗬!”鍾大人的話剛剛說完,一個陰測測的笑聲響起,隻見在鍾大人正前方的那些士兵左右分開,讓出了一條道路,一名五中年的官員慢慢走了出來,笑嗬嗬地對鍾大人說道:“鍾大人莫要生氣。你既然要見他們的頭領,那在下就讓你見了。怎麽樣?還有什麽意見嗎?”

看到這一臉陰笑的官員出現,鍾的心又是咯噔一下,跳得更加厲害了,他當然認得出眼前這人,此人正是趙家諜部最高頭領,趙家軍諜部指揮使姚達。別看姚達平日裏不顯山不顯水的,但既然有心對付信王趙榛,鍾大人又豈會放鬆對姚達的觀察。

正因為如此,鍾大人對於姚達的了解,比起大多數的人都要清楚。此人行事沉穩,手段毒辣,如今姚達竟然親自到了自己府上,那自己這次可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雖然這麽想著,但要鍾大人放棄希望顯然也是不可能的,當即鍾便立刻調整了自己的心態,隨即沉聲喝道:“姚大人。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我鍾某人雖然官職低微,可畢竟也是大宋官員。你竟然如此無禮地闖入我府中鬧事,明日我定要上表陛下,讓陛下來還我一個公道。”鍾大人句句提起自己大宋官員的身份,就想要以這個身份來壓一壓姚達,也算是鍾最後的希望了。

可惜鍾大人最後的掙紮注定是要空費,對於鍾明地裏、暗地裏的威脅,姚達卻是好像沒有聽到一般,隻是依舊保持著那陰測測的笑容,對鍾大人笑著說道:“鍾大人。恐怕你無法讓趙構知道任何事情了。在下此次奉命請鍾大人去諜部官邸一趟。如果鍾大人以後還有機會活著出來的話,那鍾大人是想去見趙構陛下還是想回家,都隨鍾大人的意!嗬嗬。”

雖然由始至終,姚達都保持著微笑,可落在鍾大人的眼裏,姚達的那張笑臉是說不清地恐怖。從姚達的話語中,鍾大人可以很明顯地聽出其中的微妙,特別是當姚達提出要讓鍾去一趟諜部官邸的時候,鍾的雙腿就開始一陣陣的發軟。

被帶到趙家軍諜部官邸之後,那還有的活路嗎?當即鍾大人便高呼起來:“不!我不去。姚達。我是大宋官員,你無憑無據,豈能隨隨便便將我帶走?難道你要謀反不成?”

姚達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是漸漸消散,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了,對著鍾大人沉聲說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難道你還要做垂死掙紮嗎?你和張浚、張俊的那點勾當,真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嗎?”

鍾大人心裏撲通一下,果然是為了這件事。可是鍾想來想去,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看著鍾大人那副模樣,姚達也懶得再和鍾玩那些虛的了,對著後麵擺了擺手,同時對鍾說道:“既然鍾大人還是如此堅持的話,不如在下給鍾大人介紹一個人,相信可以為鍾大人一解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