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倩倩說的有氣,信王趙榛和單宏飛都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即信王趙榛便轉頭對單宏飛說道:“單將軍,暫時就這麽辦吧。你且吩咐下去,讓將士們今晚抓緊時間休息。明日,我們直接開赴公安叫陣。”

而在營地的另一邊,正是劉忠自己的營帳,劉忠從信王趙榛那裏回來之後,卻是徑直走到了自己的營帳,朝著左右看了看,最後指著幾名親信喝道:“你們。過來。給我守著營帳周圍,保證十步之內不準有一人靠近。”吩咐完了之後,劉忠這才放心鑽進了營帳。

而在這個劉忠獨有的營帳內,卻是早早地坐著另外一人,正是之前為劉忠出謀劃策,在江南號稱“賽諸葛”的胡諸葛。見到劉忠進來了,胡諸葛放下了手中的兵書,抬起頭看著劉忠就笑道:“劉將軍,怎麽樣?那趙燕可有什麽懷疑嗎?”

劉忠此刻的臉上可沒有之前在信王趙榛麵前那般輕鬆,而是滿臉緊張地對胡諸葛說道:“兄弟。那趙燕似乎在懷疑什麽,隻是他自己沒有問,而是讓他手下的那個吉倩倩問我關於三日前設伏的事情。我按照兄弟的交代,把一切都推到了死鬼賀潮的身上,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並不相信我的這個答案啊。剛剛還借故把我給支開,似乎是要商量什麽。”

“吉倩倩嗎?”胡諸葛眼睛一眯,念叨了一遍這個名字,隨即又是對劉忠笑著說道:“沒關係,這一點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那趙燕本就不是普通人,這點小把戲,哪裏能夠騙得過他?放心吧。不管怎麽說,你現在也是討伐英宣官軍聯盟的成員,信王趙榛現在要專心對付英宣官軍,沒有功夫來算計你的!哼哼。隻是不知道那信王趙榛到底想要如何對付這公安?真的是讓人很好奇啊。”說著,胡諸葛的一雙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看似好像是在盯著自己手中的兵書,可心思卻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那,兄弟。我們接下來應當如何行動呢?”劉忠微笑著向胡諸葛詢問,態度十分恭敬。顯然,對於這位投靠自己的智囊,他可是非常尊重的。

胡諸葛回過神來,卻是淡淡地說道:“什麽都不要做,我們靜觀其變。”

第二日清晨,在戰鼓聲中,信王趙榛帶著趙家義軍從營地出發,直接便行至公安城外,堪堪在公安上弓箭手的射程外停了下來。

信王趙榛高舉著手中的長槍,對著身後的大軍一擺,隨即朝著城門口朗聲喝道:“吾乃大楚國公趙燕,前來討伐楚國國賊英宣。汝等為國賊趙構賣命,於叛賊英宣助紂為虐,必受天譴。還不速速開關投降?”

沒過多久,隻見前方公安的城門口漸漸地打開,公安守將英華以及一幹部將帶著兵馬,紛紛從城裏麵趕了出來,並且在公安城門口前列下了陣勢。

而英華則是縱馬上前幾步,對著前方的信王趙榛大聲喝道:“呔。爾等身為宋人,不思報效朝廷,竟然暗藏禍心,起兵謀逆。今日竟然還敢前來犯關?當真是罪無可赦。吾等身負朝廷之托,前來討伐爾等!”

“哈哈哈哈!”聽得英華的話,信王趙榛仰天一笑,喝道:“誰是國賊,不是你胡編亂造就能夠決定的。英宣倒行逆施,任你說得天花亂墜,也休想掩蓋天下悠悠之口。多說無益,陣前見真章!”

信王趙榛這一聲喝,隻見早就在信王趙榛身後準備好了的趙雲雙腿一夾,卻是縱馬直接從軍陣中竄了出來,一直趕到了兩軍中央,左手用力一甩,隻見一樣長柄兵器卻是從趙雲的手中甩出,穩穩地插在了大地當中。

微風吹過,牽動了那絲絲紅櫻,正是雷轟豹所用的戰戟。趙雲右手握著銀槍,敲了敲那戰戟,發出鐺鐺地聲音,隨即朗聲喝道:“雷轟豹助紂為虐,現已伏誅。汝等再冥頑不靈。這雷轟豹就你們的下場!”

說完,趙雲便掉轉馬頭,直接跑回了趙家義軍的軍陣當中。別看趙雲就這麽出來晃蕩了一下,可帶給英宣軍的震撼卻是巨大的。雷轟豹之死,英宣軍上下早就知道了,但都隻是口舌相傳,遠遠不如現在親眼看到雷轟豹的戰戟孤零零地立在那裏所帶來的反應強烈。

雷轟豹當年帶領官軍暗中歸順英宣的時候,手頭上忠於大宋的官兵和英宣軍之間還有不少矛盾。不過,在那些官兵背叛了雷轟豹,投奔了信王趙榛之後,使得雷轟豹完全投入到了英宣軍當中當將軍,並且訓練軍隊。

這樣一來,卻是讓英宣軍上下對雷轟豹的強大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而這樣強大的雷轟豹,卻是死在了對方的手上,頓時在英宣軍將士的心中,第一次出現一種莫名的恐懼心態。

而這,也正是信王趙榛所要達到的效果,見到對麵的英宣軍一陣鴉雀無聲,信王趙榛嘴角微微翹起,隨即對身後的另一員戰將花中龍做了個手勢。花中龍見了,那叫一個興奮啊,當即便拍馬上前,二話不說,提著碩大的單刀便喝道:“對麵的雜碎,可有人敢與我花中龍一戰?”

“哪裏來的黑鬼。也敢在此猖狂?且看小爺來收拾你。”花中龍的話剛剛落下,便有一將直接從英宣軍的軍陣中衝了出來,對著花中龍就喝了一聲,卻是手中揮舞著一柄大錘,縱馬朝著花中龍就殺了過去。此人叫英權,卻是英豹將軍的侄兒。

自己還沒有發話,這英權竟然就這麽衝了出去,作為大軍主帥的英華頓時就臉色一沉,轉頭望向了一旁的英豹將軍。而英豹將軍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看到一般,抬頭望著天空。看到英豹將軍的這幅表情,英華如何會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不用說,這英權必定是奉了英豹將軍之命跑出去的。隻是現在在陣前,英華也不好發脾氣,隻能是強壓住心中的怒意,轉頭繼續望向了陣前。

作為英豹將軍的侄兒,英權的本事的確不弱,在英宣軍所有的武將當中,英權也算得上是中上等了。隻是,和花中龍比起來,這英權卻是相差太多了。

眼看著英權就快要衝到自己的麵前,花中龍冷哼了一聲,手中的單刀猛地一甩,便直接朝著剛剛衝到自己麵前的英權砍了下去。原本英權衝過來,就要給花中龍一錘,想要先聲奪人。可是沒想到花中龍這一刀雖然後發,速度卻是要快這麽多?轉眼間便到了自己的眼前,駭得那英權慌忙就舉起了手中的大錘,想要擋下這一刀。

隻是花中龍的這一刀,又豈是那麽容易擋下來的?就聽得一聲悶哼,花中龍的單刀直接砍進了那柄宣花錘的錘刃當中。也虧得這宣花錘夠厚實,被花中龍這一刀砍下去,隻是削進去了一半左右。

不過,這也足夠把英權嚇得魂飛魄散了,他看到對方的武器如此犀利,直接便將錘頭一丟,掉轉馬頭就要跑。

而花中龍卻如何能夠容得他這般來去自由?當即便冷哼一聲,手中一甩,將已經鑲嵌在自己單刀上的大錘一甩,縱馬便追了上去。因為要掉轉馬頭的緣故,那英權根本就來不及逃跑,就被花中龍給追上了。緊接著,就聽到花中龍一聲怒吼:“納命來!”手中單刀,刮著呼呼的破空聲,直接便朝著英權的後背砍了過去。

頓時,一縷縷鮮血拋到了空中,那英權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便直接栽下馬去,連動彈都不動了,不用說,肯定是當場倒斃了。

“權兒!”眼看著自己的侄兒被花中龍一刀給砍殺,英豹將軍再也無法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了,一聲驚呼。而同時,在英宣軍的軍陣中,又是接連竄出了幾名戰將,卻是英豹將軍的兩個弟弟英狼和英虎。他們兩個一個拿槍,一個執刀,都是雙目赤紅,簡直要噴出火來。

侄子死了,他們如何能不惱怒?英豹將軍城府頗深,還能夠忍得住,英狼和英虎都是火爆脾氣,直接便叫囔著就衝了上去。

“英豹將軍。”英豹將軍的人一次兩次對自己這個主帥視若無睹,英華卻是再也忍受不了了,直接便怒喝道:“你這是怎麽回事?還不快點把你的兩個弟弟給我拖回來?還嫌丟臉丟的不夠多嗎?”

其實英華也不是不能理解本家旁係地家族兄弟的心情,可他身為主帥,就必須為大軍負責。先前英權不聽號令,私自出戰,卻是被敵將簡簡單單就給了結了,這已經是大傷士氣了,現在李家兄弟又這麽衝上去,要是他們兩人再輸,那今天這一仗,根本就沒辦法再打了。

不過英豹將軍此刻心情也不好,要不是顧忌著自己的身份,英豹將軍也恨不得自己現在就衝上去和自家兄弟一道殺了那個黑炭。而英華現在又是一陣嗬斥,惹得英豹將軍立刻就發火了,粗脖子紅眼睛地喝道:“英華,你他娘的管好你自己的人就了。老子的兄弟,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的。”

“你。”英華也沒想到英豹將軍的態度竟然如此強硬,英華雖然指揮才能了得,可與之相反,英華在人情世故方麵,簡直就空白一片,不能恩威並施而服眾。這也是眾將不服他的原因。

他現在隻知道英豹將軍正在公然違抗他這個主帥的命令,當即便怒喝道:“來人啊!給我把英豹將軍拿下。待此戰結束之後,按照違抗軍令,軍法處置。”

英華這命令一下,當即便有不少士兵朝著英豹將軍圍了過去。這些士兵,對軍令永遠是服從第一。而在英豹將軍身邊,也有不少跟隨英豹將軍多年的親衛和老部下,他們對於英豹將軍的忠誠,已經不下於對英宣的忠誠,眼看著英華竟然要動手,他們自然是在第一時間保護起了英豹將軍。一時間,那戰場上還在進行著戰鬥,而英宣軍內部竟然就已經開始內亂了。

“哦?”信王趙榛的眼力好,立刻就看到英宣軍軍陣中的異樣,頗有興趣地眯起了眼睛,嘿嘿一笑,心中暗暗想著:“看來這英宣軍內部也並不是鐵板一塊啊。或許這次擊敗英宣軍的關鍵,就在這裏了。”

而在英宣軍軍陣當中,這突然發生的變故,讓其他英宣軍的將士們都是感到很意外,不過很快,英豹等人立刻就站到了英豹將軍身邊,明擺著是要挺英豹將軍。而大部分英宣軍的士兵則是靠在了英華這邊,不管誰對誰錯,英華才是現在這支軍隊在這裏的最高統帥。以服從命令為信條的英宣軍,當然是選擇聽從英華的命令了。

倒是那穆文山猶豫了片刻,卻是沒有選擇英豹將軍那邊,也沒有靠到英華這頭,而是做起了和事老,對兩邊殺氣騰騰的人馬說道:“諸位,諸位!如今大敵當前,我們不要在這個時候自相殘殺啊!還是快些專心應付麵前的敵軍吧。”

說著,穆文山又是轉過頭對英華說道:“英華將軍。剛剛英華將軍卻是有些不對的地方,但還請英華將軍念在大人的重托,萬事以大事為重,不若暫且放下此事,等擊退了敵人,再來商量這件事。如何?”

有了穆文山在這裏做和事老,雙方也是各自退讓了一步,英華冷哼了一聲,便別過頭去,不再提這件事了,顯然是讚同了穆文山的說法。而英豹將軍等人自然也不會主動和英華撕破臉皮,見到穆文山使得眼色,自然是借坡下驢,紛紛冷哼著回到了剛剛的位置。一場騷亂,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隻是這樣的平靜,卻是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就聽得戰場上兩聲慘叫聲響起,卻是之前衝上去和花中龍廝殺的二將,此刻卻是已經分出勝負了。英狼和英虎雖然是兄弟倆並肩上,可他們的身手還不如之前的英權,靠著兩人聯手,還能在花中龍手下多支撐一小會,可是很快,就被花中龍看準了空當,一左一右,分別砍了兩刀,直接便將兩人給砍於馬下。

“啊!”接連失去親人的英豹將軍,此刻再也支持不住,慘叫了一聲,仰麵便暈了過去。嚇得在他身後的那些親兵連忙是上前扶住。

看到英豹將軍這副德行,英華也隻是冷哼了一聲,卻是懶得再去理會,轉頭望向了戰場上正耀武揚威的花中龍,眉頭皺得深深的。老和自己作對地旁係英家兄弟的死,對英華來說固然是很痛快,可是這英家兄弟這一死,卻是越發打擊了英宣軍的士氣。不行。不能再這麽繼續下去了。當即,英華便喝了一聲,就這麽帶著手下的兵馬,灰溜溜地撤回公安城裏麵去了。

“呸!什麽東西,原來盡是些酒囊飯袋啊。哈哈哈哈!”花中龍見到英宣軍開始撤退了,忍不住就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那撤退中的英宣軍便喝道:“你們這些酒囊飯袋,幹脆就把公安給讓出來,老老實實地滾回你們的老家去吧。”

“媽的,這小子太狂妄了。”不得不說,花中龍這張嘴,還真是有惹敵人發怒的天賦。隻見在英宣軍的軍陣中,又是突然冒出了一名戰將,手持長槍,怒吼著便朝著花中龍縱馬殺奔過來了。

見到這戰將跑了出去,本來已經是準備退回城裏麵的南宮和立刻就臉色大變。

他對著那戰將的背影就喝道:“劍兒。快快回來!快快回來!”原來這戰將不是別人,正是南宮和唯一的一名侄兒南宮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