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英華隻能是將滿腔的怒火撒在了別人身上,這個作為英豹將軍等人替死鬼的,自然就那名為英豹將軍打開城門口的軍官了。而英豹將軍現在哪裏還會給他求情,眼睜睜地看著那軍官被英華下令拖下去斬了,卻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而當英華看到英豹將軍等人帶去的萬餘名英宣軍,如今隻回來了這四千餘人。氣得是咬牙切齒,這才有了剛剛那一通嗬斥。

麵對英華的喝罵,若是放在平時,英豹將軍等人肯定是要反駁的,可是現在英豹將軍他們是自己理虧,隻能是低垂著個腦袋,任由英華折騰了,反正隻要英華不要他們的命,隨便英華怎麽弄都成了。

見到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英華也是無可奈何,隻能是鐵青著臉喝道:“從今日起。你等手下的兵馬,全都歸我指派。沒有我的軍令,你們別想指揮得動一個人。”說完,英華一甩衣袖,便直接離開了。

英華這一離開,英豹將軍等人這才是鬆了口氣,剛剛他們還真害怕英華急紅了眼,一刀把他們都給哢嚓了。畢竟現在的情況和他們之前預想的,完全是兩碼事。這要是這次夜襲大獲成功,他們這次違反軍令也是有了底氣。可偏偏這次他們是大大的失敗,還損失了那麽多兵馬,英華就算是把他們都給宰了,到英宣那裏也說得過去。

一想到這點,南宮和有些後怕地看了一眼英華離開的方向,對眾人說道:“諸位,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啊?”南宮和這話的意思當然簡單,就想問問眾人,該如何對待英華,這要還像之前那般和英華作對的話,萬一英華把這狀告到英宣那邊去,性格越來越暴躁的英宣,隻怕立刻就要把他們都給宰了泄憤。可要是就這麽服軟了,他們麵子上又有些過不去。

雖說眾人都不想服軟,可大家心裏都清楚,現在他們的把柄落在英華的手裏,要是不對英華客氣點,隻怕誰都沒好果子吃。隻是這話,大家卻不想自己第一個說出來,沉默了半晌,眾人的目光最終又是聚集在了英豹將軍的身上。

英豹將軍一看,心裏那叫一個氣啊!他憤恨的想道:這群混蛋,有什麽難題就知道往老子頭上推!老子也不是傻子,這事要是接下來了,以後這這張臉就別想在英宣軍混下去了。所以英豹將軍幹脆就一撇頭,腦袋望向了天,根本就不看眾人的目光。

而看到英豹將軍的表現,眾人心底也是一陣暗罵,知道英豹將軍是指望不上了,眾人又開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穆文山歎了口氣,看來這丟臉的,也隻能是自己了。

當即穆文山便說道:“我看英華將軍也沒有難為我們的意思,看來之前我們和英華將軍之間,還是有不少誤會的,今後我們還是以大局為重吧。”說罷,穆文山也是沒好氣地一甩衣袖,朝著城裏麵自己的營帳走去。

見到穆文山終於做了這個出頭鳥,先丟掉了自己的麵子。愛麵子的眾人又是鬆了口氣,不過他們也知道剛剛這事自己是做得不地道,一個個臉上都有些不好意思,相互客套了一番,便訕訕離去。私自出戰打敗,損兵折將無數,回來還要服軟,總之今天他們可是丟人丟大發了。

剛剛回到自己所屬營地的徐木森正要準備休息,卻是突然發現一向守在自己左右的牛宏這次突然不見了,徐木森當即便對著營帳外喊道:“牛宏!牛宏!咦?怎麽沒看到他的人影了?人跑到哪裏去了?”

正在徐木森疑惑的時候,一名親兵突然從營帳外走了進來,見到徐木森之後,便恭恭敬敬地對徐木森說道:“將軍,牛侍衛之前給了小人一封信,讓小人轉交給將軍,然後他就離開了。”說罷,那親兵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錦囊,交給了徐木森之後,便抱拳行禮,倒退著離開了。

徐木森滿臉狐疑地打開了錦囊,抽出牛宏的信,展開一看,頓時臉色就變得鐵青一片。原來這封信竟然是牛宏寫給徐木森的辭函。在辭函中,牛宏倒是很婉轉地說明自己和徐木森道不同不相為謀,最後還說了,今夜牛宏救了徐木森一命,也算是還了當年徐木森的提攜之恩,現在兩人兩不相欠。

看完這封辭函之後,徐木森幹脆就氣得將這封信給撕了個粉碎。當年他會出手提攜牛宏,就看中牛宏的才能,沒想到這廝竟然會背叛自己。這豈不是讓徐木森多年的心血打了水漂?撕碎了牛宏的辭函之後,徐木森還是不解氣,當即便招來了在營帳外守著的士兵,怒喝道:“你們現在就去城門口守著,一定不能讓牛宏離開。要是他敢出現。就地格殺!”如今的徐木森已經是氣瘋了,既然這牛宏不能為他所用,那他情願是將牛宏給殺了,也不要便宜了別人。

那些士兵聽得徐木森的命令,先是不由得一愣,隨即其中一人便抱拳說道:“將軍。剛剛牛宏不是拿著將軍的令牌,說是奉將軍之命,前往城外找尋遺失的重要飾物嗎?城門的守門將軍也同意了,給他開了城門口,讓他出去了。”牛宏一個人出去,而且理由也很正當,英華與守門將軍當然也就沒有去卡一個出城辦事的小將,所以也就容得他出關去了。

徐木森聽了,頓時就臉色一變,伸手就往腰間摸去,果然,自己隨身攜帶的令牌已經不見了。顯然這令牌是剛剛被牛宏給偷偷摸去了。

這下,可是把徐木森給氣了個夠嗆,當即便吼道:“給我點齊兵馬。我要把牛宏這個叛徒給追回來!快去!”

“呃!將軍忘了嗎?剛剛英華將軍已經下令,除了我們這幾人,將軍的本部兵馬已經不歸將軍所轄了。”那幾名親兵滿臉苦澀,他們以前跟隨者徐木森也算是耀武揚威,可沒想到今天竟然落得個這個下場,也不知道將來徐木森要是被問罪,會不會連累到他們。

徐木森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還背著罪呢,別說是去追牛宏了,恐怕連城門口都出不了。無奈之下,徐木森也隻能是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讓親兵都退下,最後看著滿天的浮雲,隻能是默然搖了搖頭。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個人的心就如同這浮雲一般無法琢磨。他知道,這牛宏恐怕是一去不複返了。說不定下次見麵,自己還有可能會死在牛宏的大錘之下。

轉眼又是三天過去了,胡諸葛和劉忠所擔心的英宣軍反攻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因為趙燕的大軍已經趕到了公安城外。這次信王趙榛在灃州灃陽城的兵馬傾巢出動,反正那灃州灃陽城,信王趙榛並不怎麽感興趣,他現在一門心思,就要將英宣給滅了,斷了趙構的左膀右臂。

不過當信王趙榛趕到公安城外的時候,卻是被劉忠之前的戰績給嚇了一跳。原本信王趙榛派劉忠等人來當先鋒,目的也就要讓他們來當炮灰的,可沒想到他們竟然還能重創英宣軍。

雖然被他們斬殺或殺傷、失蹤的六千多人相比公安的五萬大軍也算不得太多,但卻是狠狠打擊了英宣軍的士氣。隻是這賀潮的慘死卻是讓信王趙榛有些可惜了,至於賀潮的勢力,信王趙榛暫時還真沒有那個興趣插手,就任由劉忠去吞並了。

安頓好大軍之後,信王趙榛、吉倩倩和單宏飛三人,在劉忠的陪同下,開始巡視整個營地。看著營地周圍還殘留著三天前那一戰的痕跡,信王趙榛三人相互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隨即吉倩倩則是笑嗬嗬地對劉忠說道:“劉首領的本事果然了得啊。竟然能夠料敵先機,把英宣軍的偷襲轉變成一場漂亮的伏擊。在下對劉首領的戰略深表敬佩啊。”

劉忠嗬嗬一笑,臉上卻是沒有絲毫自得,而是搖頭說道:“吉大人謬讚了。在下如何能有如此之能?這次料定英宣軍會夜襲我軍,並且設下伏兵之人,卻是已經身故的賀首領。可惜啊。賀首領如此英才,卻是英年早逝,慘死於英宣狗賊官兵爪牙之手。”

“哦?”信王趙榛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淡淡地笑道:“沒想到那他竟然有這等本領,趙某卻是沒有想到啊。可惜。可惜啊!”信王趙榛最後連著說了兩聲可惜,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那劉忠,隻是劉忠卻是眼觀鼻,鼻觀心,根本就沒有反應。見到劉忠這副模樣,信王趙榛也是沒有辦法,隻得又轉頭朝著吉倩倩使了個眼色,吉倩倩卻是對信王趙榛搖了搖頭。

見到吉倩倩搖頭了,信王趙榛沉默了片刻,最後笑著對劉忠說道:“劉首領想必有很多軍務要忙,就不必來陪同我等了。”

信王趙榛這麽說了,劉忠當然識趣,當即便笑著對信王趙榛抱拳說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辭了。”說罷,便頭也不回,轉身就走了。

看著劉忠離去的背影,信王趙榛的眼睛一眯,卻是暴射出一陣殺意,冷哼一聲:“虧得他能說的出口,賀潮是什麽人,能夠想得出這種妙計來?看來我之前倒是小覷了這個家夥了。他的城府可是比我想象中要深得多啊!單將軍,你待會去派幾個機靈點的人看著這個家夥,看看這家夥到底玩什麽花樣。”

單宏飛聽到信王趙榛的吩咐,立刻便抱拳應了一句,這件事還是交給單宏飛辦信王趙榛才最放心。而吉倩倩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主公,這事恐怕也沒什麽結果,那個在背後給劉忠出主意的人,應該不會輕易露出馬腳。嗯,不過單宏飛還是可以一樣去辦,至少也可以惡心惡心這個劉忠。”

信王趙榛和單宏飛都是點了點頭,隨即吉倩倩又是轉頭望向了信王趙榛,滿臉好奇地問道:“大人,如今我們已經到了公安了,大人到底有何妙計,可以擊敗這公安上的五萬英宣軍啊?”

信王趙榛嘿嘿一笑,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正麵擊敗這公安上的英宣軍是絕對不可能的。英宣軍的戰鬥力要遠遠超過我軍,就算是人數相當,我們也不可能打得過他們。更何況現在我們的兵馬還不足五萬。況且那英宣軍還有公安城牆守護,英宣軍的統帥又是那個善於用兵的英華,這一仗,難打得很啊!”

“嘿嘿!大人可莫要欺我。”吉倩倩嘿嘿一笑,滿臉不相信地說道:“自從屬下認識大人以來,就從來就沒見過大人做過沒有計劃的事情。這次大人毅然決定和夏誠、劉廣撕破臉皮,還獨自攻打英宣,屬下可不相信大人心中會沒有打算。”吉倩倩這麽一說,在旁邊的單宏飛也是一臉好奇地望向了信王趙榛,顯然他對信王趙榛的計劃也是很有興趣。

“哈哈哈哈,小丫頭越來越鬼精靈了,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吉倩倩。”信王趙榛哈哈一笑,隨即轉頭往周圍掃了一圈,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便低聲說道:“事到如今告訴你們也無妨。我這次使得乃是聲東擊西之計。倩倩可還記得,當日在灃州灃陽城時,我接到的選和吳大人兩人給我的回信嗎?”

聽信王趙榛這麽一說,單宏飛似乎像是明白了些什麽,卻又抓不到重點,而吉倩倩自從被羅月兒救下後,跟隨信王趙榛已經從一個不懂世事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絕頂智囊了。

聽到信王趙榛如此明示的一句話,此時的她立刻就明白了信王趙榛話中的意思。她頓時就雙目閃著精光,恍然大悟,說道:“大人之意,莫非是讓選和吳大人另遣一路人馬,從小路出發,攻取江陵?”

“不隻是如此。”信王趙榛的臉上盡是自信的神情,突然伸出了兩個手指頭,說道:“我命謝小鬼帶領桂陽軍兵馬出兵小路,襲取江陵。隻是若僅僅如此,那公安的守軍隻要一聽到風吹草動,必然會率兵回援。所以我又命黃雲飛帶領輕騎和重甲步兵,將江陵至公安的所有村鎮山寨全部都攻下。倘若那英華要回援江陵的話,就先要過黃雲飛這一關。”

“半途攻襲。”吉倩倩的臉上一驚,隨即臉上布滿了驚喜,連聲說道:“好計。果然是好計!從公安到江陵,很多地方都是平原地帶,正適合輕騎發揮功效。

英宣軍要以最快的速度援救江陵,也必須經過此地。難怕英宣軍再怎麽強悍,可要是被輕騎給盯上了,就算是不全軍覆沒,至少也要去掉一大半的兵力。而且,也絕對來不及援救江陵。江陵一旦被攻陷,那江陵府再大,也無英宣軍容身之所。”

“呃,大人!”單宏飛也是打了不少硬仗的老將了,隻是信王趙榛和吉倩倩所說,卻還是讓他有些琢磨不透,當即便問道:“既然回援江陵有這麽大的風險,那英華完全可以選擇不回援啊?以這五萬英宣軍,加上公安天險,倘若他們死守公安,我們也拿他沒辦法啊。”

“哈哈哈哈!單宏飛,你想錯了。”吉倩倩哈哈一笑,卻是搶在信王趙榛之前解釋道:“這五萬英宣軍的確是強悍,可單宏飛有沒有想過,若是英華他不回援江陵,等到江陵被我軍攻下,那英華可就徹底孤立無援了。英宣軍厲害沒錯,可他們也是人,也要吃飯啊。要是沒有了後援,我們把公安前後一堵,英華的兵馬要不就出關拚命,要不就坐等著餓死。所以說,英華是被大人逼得一定要回援江陵不可。”

吉倩倩這麽一解釋,單宏飛這才是恍然大悟,隨即搖了搖頭,對著信王趙榛抱拳喝道:“大人實在是英明,末將自愧不如啊。”當年單宏飛剛剛結識信王趙榛的時候,就是他組織的自己等人擊敗那個狼心狗肺的統領,造反占領石門的。所以他知道信王趙榛打仗的本事很高。

隻不過這些時間以來,信王趙榛因為有了曆練後智謀出眾的吉倩倩,以及北方信王軍支援而來的傅選等一幹頂級謀士,所以動腦筋的日子就少了,今日總算是又再次見到信王趙榛這天馬行空的想法,還真的是讓單宏飛不佩服都不行啊。

笑了一會兒,吉倩倩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忙是止住了笑,對信王趙榛說道:“哎呀!不對啊,大人。你剛剛所謀算的,也隻是在江陵府南部駐紮的這五萬英宣軍。大人可不要忘了,英宣在江陵南部到公安的城寨等地大約放了五萬英宣軍。可這統領之人,正是他手下的智囊之一劉師道所率領的。”

“劉師道。”吉倩倩提起這個名字之後,信王趙榛的眼睛突然閃過一道寒光,他嘿嘿一笑,說道:“我怎麽可能會忘了呢。放心吧。關於劉師道那五萬英宣軍,我也早已經有了安排。不過,天機不可泄露。到時候你們就等著好消息吧。”

天機不可泄露!“呃。”沒想到信王趙榛這話卻是說到一半就不說了,卻是把吉倩倩和單宏飛給堵了個夠嗆,心裏撓癢癢一般,那叫一個難受。

不過見到信王趙榛這般表情,吉倩倩和單宏飛也知道信王趙榛是不會再說了,隻能是暫且作罷,隨即吉倩倩又對信王趙榛問道:“大人。現在我們已經是兵臨公安下,那接下來總該是要做些什麽吧?”

信王趙榛點了點頭,說道:“當然!至少在謝小鬼他們得手之前,我們要把英華給拖在這公安。不能讓英華把注意力分散到其他地方。所以明日,我就帶著大軍去城外叫陣。哼哼!若是我沒有估算錯誤的話,我們的軍隊主力來了,那英華可不會再當縮頭烏龜了。”

“嗯。”吉倩倩和單宏飛都是讚同信王趙榛的說法,如果沒有三天前的那一仗,或許英華還真的會龜縮在城裏麵。可是三天前那場大敗,卻是大大的折損了英宣軍的士氣,再加上明天信王趙榛這一叫陣,英華若是再不出關,隻怕公安城裏麵的英宣軍的士氣就要跌至穀底了。吉倩倩甚至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大人,光是衝著這一點,這劉忠也算是為我們辦了一件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