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史將軍見到桂陽軍軍隊的將士似乎被單宏飛的箭術給嚇住了,甚至連向前衝擊的速度都慢了下來,當即便冷哼一聲,縱馬上前了幾步,喝道:“將士們,不要忘了。對麵的那些武功山軍這次是來侵占我們的家園的。他們就強盜,就算是強盜再厲害,我們也要齊心協力將他們趕出去。大家還等什麽?給我衝!衝到他們的麵前,他們的箭矢就沒有威力了。”

史將軍在桂陽軍軍隊的聲望還算是不錯,聽得史將軍這麽一說,那些桂陽軍軍隊的士兵望向對麵石門軍的時候,那雙眼睛都開始泛紅了。轉瞬間,桂陽軍軍隊將士的士氣又是再度恢複了高漲,將士們紛紛怒吼著,咬牙朝著前麵衝了過去。

而在史將軍身後的那名官軍的將領,聽得史將軍這麽一說,也是按捺不住,便再度要拍馬向前。也虧得史將軍眼疾手快,一把就把他給攔了下來,喝道:“混賬,還不給我退下。”

“呃。”那名將領卻是不明白史將軍的意思,剛剛不是大人下令衝殺的嗎?怎麽卻不讓自己上呢?隻是一看到史將軍那雙目中的寒光,那將領還是不由自主地縮了回去。其實史將軍這麽做卻是有道理的,他之前鼓舞將士們衝殺,為了更好的消耗武功山軍的力量。所以,就算是以將士們的性命去換,那也是值得的。

可他們這些將領卻不一樣,在軍隊中,將領便士兵們的主心骨。這將領若是冒冒失失衝上前去,被那單宏飛給斬殺了,那桂陽軍軍隊剛剛提上來的士氣又會轉瞬跌入穀底。

雖然史將軍也不想這樣用將士們的性命卻換得勝利,但為了擊敗敵人,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這樣想著,史將軍卻是抬起頭往武功山軍營地的後方望去,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這個時候,單宏飛已經接過了身後士兵送來了一匣滿滿的箭匣,抬頭看了一眼前方敵軍的動向,已經快要接近一百步的距離了。單宏飛見了,卻是收起了自己的鐵胎弓,提起了青龍大刀,對著身後的石門軍喝道:“弓箭手準備!揚——!放——!”隨著單宏飛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得一陣咻咻的破空聲響起,近數百支箭矢便從單宏飛的身後飛射而出。

單宏飛這次擔任先鋒,還帶來了他這些年特意訓練出來的弓箭兵,雖然隻帶來了不到幾百人,但這些弓箭手可都是單宏飛精心訓練出來的,箭術就算不是像單宏飛那般神乎其技,但也絕對是了得。這一陣箭雨飛射了過去,對麵的桂陽軍軍隊頓時就倒下了一大片。而且這個傷亡還在隨著弓箭手的持續進攻,仍在不斷加大。

“可惡啊。”史將軍的牙齒深深地咬進了嘴唇裏,滲出了一道血漬,史將軍沒想到,不但是單宏飛本人箭術了得,他手下竟然還有如此厲害的弓箭兵。那些弓箭兵個個都是箭術高手,眼看著手下的桂陽軍軍隊將士還沒有衝到敵人的麵前,就已經損失死傷了好幾百人,史將軍的心裏,那就跟刀割似的心疼。

在史將軍身後的那名將領見了,又忍不住了,上前抱拳喝道:“大人,讓末將上吧。末將就算不是單宏飛的敵手,至少衝上去也能分散武功山軍弓箭手的攻擊。減少將士們的傷亡啊。”

聽得將領這麽一說,史將軍還真有些猶豫了,抬頭看到那前麵一名名桂陽軍軍隊將士慘死在敵人的箭矢之下,可依靠著將士們的前赴後繼,最前麵的將士距離敵軍軍陣已經隻有十來步的距離了。史將軍把心一橫,說道:“不必了。隻要我軍衝到了敵人的陣前,對方就無法放箭了,到時就能發揮我們的數量優勢了。”

很快,當衝在最前麵的一名桂陽軍軍隊小伍長殺到了單宏飛麵前,看著眼前這個敵軍將領,那桂陽軍軍隊的小伍長怒吼一聲,提起了長槍便朝著馬上的單宏飛刺了過去。看他那架勢,大有要在單宏飛的胸口留下一個透明窟窿的氣勢。

隻是,單宏飛又豈是這樣一個小兵長所能夠傷害得了的?麵對刺過來的長槍,單宏飛眼中暴射出一道寒光,手腕猛地一轉,隻見一道土華劃過,青龍大刀轉眼間便從那桂陽軍軍隊將士的胸口劃過。而在那桂陽軍軍隊伍長的胸口留下了一道口子,頓時,一大片的鮮血飆射而出,那桂陽軍軍隊的伍長慘叫一聲,倒斃當場。

看著後麵的桂陽軍軍隊將士依舊是滿臉猙獰地衝了過來,絲毫沒有受到慘死在單宏飛刀下的戰友的影響。

看殺到近前的敵人,單宏飛眉頭一皺,喝止了身後弓箭手的攻擊。現在已經是到了白刃戰的時候了,弓箭兵要是繼續發動弓箭攻擊的話,效果不大,還容易誤傷自己的戰友。而單宏飛的副將也是連忙帶著弓箭兵退了下去,這些弓箭兵訓練出來可不容易,那一個個可都是單宏飛的寶貝疙瘩,這白刃戰的事情,還交給前麵的刀槍兵來做吧。

沒有了弓箭兵的阻礙,桂陽軍軍隊將士就像是一股洶湧地大浪,直接便撞擊在了石門軍的軍陣當中。和桂陽軍軍隊的長槍兵不同,石門軍的步兵前排基本上都是刀盾兵,一手拿著單刀,而另一隻手還握著一麵盾牌。

在最前麵的一排石門軍將士們,眼看著敵軍衝了過來,高舉著盾牌,死死地擋在了身前。雖然也有不少石門軍將士被敵人的長槍給挑了起來,但大多數的將士們還是緊咬牙關,硬是擋下了對方的衝擊,維持了陣型不變。

“哼!”麵對已經和石門軍正麵交鋒的桂陽軍軍隊,單宏飛自然是不會客氣,拍馬上前,手中的青龍大刀左右揮動,帶走了不少桂陽軍軍隊將士的性命。而在單宏飛的帶領下,擋下了桂陽軍軍隊衝擊的石門軍,也開始朝對方發動了反擊。兩軍相接的這道戰線上,簡直就像是一台絞肉機一般,無數血光飛起,轉眼間,也不知有多少兩軍將士戰死於此。

如今的桂陽軍軍隊雖然沒有經過多少實戰戰鬥,但是平時訓練和與南蠻戰鬥中,其戰鬥力也不算很弱。雖然比起石門軍還稍顯不如,但數量上的優勢卻是完全彌補了這一點。整個石門軍的戰線一時間都被逼得不得不往後連退了數步。

單宏飛也沒想到這桂陽軍軍隊竟然會如此強硬,心中暗暗叫糟,看來自己還是托大了,敵軍絕對不止五千人馬,恐怕這次那桂陽軍的守將是將桂陽軍的五千兵馬傾巢出動了。這麽多的兵馬,若是能夠依靠營地的防護來防守,還不至於如此難打。

不過現在後悔也是晚了,單宏飛怒喝一聲,直接便縱馬沿著石門軍的戰線橫著衝殺了起來,青龍大刀就像是地獄的鐮刀一般,不斷收割著桂陽軍軍隊將士的性命。而單宏飛這麽一衝殺,也的確是緩解了石門軍不少的壓力。隻是光憑單宏飛一個人的力量,卻是救不了整個戰局,單宏飛當即便急得大吼了起來:“敵將何在?可敢與我一戰。”

顯然單宏飛這是被逼急了,想要靠斬殺敵將來緩解桂陽軍軍隊的攻勢。聽得單宏飛的邀戰,史將軍身後的幾名將領都是躍躍欲試,不過卻是被史將軍給攔了下來。

史將軍冷說道:“不要上對方的當。我們隻需繼續進攻下去,勝利必定會屬於我們。”史將軍一眼就看穿了單宏飛的用意,是不打算給單宏飛任何機會來單打獨鬥了。

眼見對方將領不上當,單宏飛越發急躁了,一個不留神,還差點被一名桂陽軍軍隊的將士給刺傷。反手一刀結果了那名桂陽軍軍隊將士之後,單宏飛望向了石門軍和桂陽軍軍隊交戰的戰線處。顯然石門軍將士的戰鬥力要強過桂陽軍軍隊,可桂陽軍軍隊卻不差。這些荊湖南路的健兒向來以血性著稱,這些桂陽軍軍隊將士拚起命來,還真不遜色。

現在石門軍將士還能苦苦支撐著軍陣,依靠陣型,將桂陽軍軍隊給堵在了戰線處,若是讓桂陽軍軍隊衝垮了陣型,到時候石門軍可就損失更大了。

單宏飛一咬牙,他知道必須要來個壯士斷腕了。當即便縱馬殺到了石門軍軍陣中間位置,一邊殺敵,一邊對後麵的副將喝道:“留下一百人繼續殺敵。剩下的人,全都給我撤回營地。”

單宏飛這麽做,就等於用這一百名石門軍將士的性命,來換取其他將士退回營地的時間。這種做法無疑是很殘忍,但現在的情況卻不容許單宏飛有婦人之仁。若不這麽做,隻怕所有先鋒軍將士就要在這裏全軍覆沒。單宏飛心裏對這些留下來的百餘名將士充滿了愧疚,他所能做的,也隻有將來好好照顧他們的家人,以及,現在和他們戰鬥到最後一刻。

單宏飛的命令一下,那副將隻是稍稍一愣,還是滿臉苦澀地執行了單宏飛的軍令。而那些留下來的,衝在最前麵的石門軍將士們,雖然知道單宏飛這個命令下達之後,他們的結果隻有死路一條。

可他們卻是沒有絲毫猶豫,咬緊了牙,繼續奮勇殺敵。而且在他們的臉上,反倒是多出了一股毅然決然的氣勢,竟然憑著這一百餘人,硬是將對方數千人馬給硬生生地頂在了前麵。

見到將士們如此拚命,單宏飛也是深受感染,身為頂級武將的氣勢再度爆發了出來。麵對前麵衝殺過來的無數桂陽軍軍隊將士,單宏飛突然高高舉起了青龍大刀,雙目凝出一道精光,怒喝一聲:“殺!”

隨著最後一個“殺”字從單宏飛口中迸發出來,青龍大刀就仿若是大山壓頂一般,直接便朝著前方的桂陽軍軍隊將士劈了下來。這一招,不正是之前將賈山鵬擊敗的那一招。簡簡單單的一刀,卻是凝聚了單宏飛最強的攻擊力。

這一刀劈下,而後橫掃一圈,頓時在單宏飛的麵前響起了無數淒厲的慘叫聲,隨著塵煙散去,在單宏飛的麵前,竟然直接空出了一大片。在這刀範圍內的桂陽軍軍隊將士全都是倒斃在地,沒有一人幸免。

“嘶——。”在後方看到單宏飛如此神威,史將軍以及身後的將領全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先前那名叫囔著要和單宏飛一較高下的將領頓時就臉色蒼白,後背一陣陣地冒著寒氣。

這次,就算他再怎麽沒有眼力,也看得出來,自己和單宏飛簡直就不在一個層次上的。也虧得自己沒有上前和單宏飛廝殺,要不然,隻怕單宏飛這一刀劈下來,他連人帶馬都要給劈成兩半。另一名將領也是忍不住低聲咒罵道:“娘的!這家夥還是人嘛。”

看到單宏飛竟然如此厲害,史將軍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若是此人不除,就算是這次能夠將他擊敗,將來也必定會成為桂陽軍的心腹大患。隻是,以史將軍如今的兵力,就算是要消滅單宏飛手下的武功山軍都有些困難,更不要說是殺了單宏飛了。想到這裏,史將軍忍不住又是抬起頭望前麵營地的另一頭望去。忽然,史將軍那滿臉的焦急卻是轉為了驚喜,因為他看到了等到許久的東西。

原來在營地的另一邊,突然出現了一隊人馬,此時太陽已經下山,天色也變得十分昏暗,若不是那隊人馬突然點亮了火把,史將軍還真看不到他們的蹤跡。

“殺啊!”喊殺聲驟然響起,卻是把正因為使出了一個大招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單宏飛給嚇了一跳,轉過頭一看,卻也是看到了那隊突然出現在營地另一邊的兵馬。顯然,對方這是來者不善啊。單宏飛心中一沉,看來這次自己是真的中計了。

當即,趁著這稍稍多出來的空擋,單宏飛掉轉馬頭,便對著那僅餘地不到三十人的石門軍將士喝道:“撤!快撤回營地!快!”

聽得單宏飛的命令,那些將士一咬牙,卻是沒有按照單宏飛的命令去辦,而是依舊埋頭殺敵。一名士兵一刀砍翻了一名敵士兵兵,對著單宏飛喊道:“將軍,你先退,我們給你斷後。”可就這一下耽誤,兩名桂陽軍軍隊將士卻是挺起了長槍,直接就刺中了那名士兵的腹部。士兵一吃痛,連著倒退了好幾步,可是等他抬起頭,卻是滿臉猙獰地怒吼了一聲,反手一刀,敵人兩顆人頭就高高飛起。而士兵自己則是就這麽挺著肚子上的兩根長槍,直接就朝著桂陽軍軍隊的人堆撲了過去。很快,他血紅的身影便埋沒在了桂陽軍軍隊當中。

單宏飛看得眼睛都紅了。恨不得現在就掉轉馬頭繼續殺過去,可是那剩下的石門軍將士卻是一邊殺敵,一邊高聲呼喊著:“將軍先退,我們斷後,殺!”這些勇士的奮勇,竟然硬是將數百倍與自己的桂陽軍軍隊給擋了下來。在他們身後的單宏飛幾乎咬碎了牙齒,看了一眼這些勇士的背影,最終還是選擇了退回營地。

退回營地之後,單宏飛轉頭死死地瞪著營地外那逐漸被敵人的浪潮給吞沒的將士的背影,恨恨地說道:“桂陽軍的混蛋,老子中計了!”

隨即,單宏飛對著守在一旁的副將喝道:“你給我好好把守在這裏。我帶五百人去守住後麵。”經過剛剛的一番廝殺,原本兩千餘人的石門軍,如今隻剩下一千三百餘人了。單宏飛給副將留下了八百人,其中還包括了那兩百弓箭手,好讓他可以依靠營地的那些防禦措施來抵擋對方的攻擊。剛剛單宏飛雖然是匆匆一瞥,但也看清楚了從後麵趕來的敵軍至少也有兩千餘人。剛剛吃了那麽一大一個虧,單宏飛可不敢再輕敵了,決定親自帶著五百人去阻攔敵軍。

“將軍放心,就算是把命丟在這裏。屬下也一定守住營寨。”剛剛那些一百名石門軍將士英勇捐軀,副將也是在一旁看得熱血沸騰,聽得單宏飛的話,副將當即便拍著胸口向單宏飛保證。

單宏飛點了點頭,隨後,他便對後邊的軍隊怒喝道:“來五百人,跟我走。”說罷,便縱馬朝著營地另一邊衝了過去。

單宏飛帶著五百名石門軍開始在營地後方布防,朝著營外望去,這支突然出現的敵軍竟然也有五千人的樣子,讓單宏飛不由得說道:“該死的,我們果然中了他們的奸計了!”

而從另一邊衝過來的,自然就呂將軍所率領的郴州各城的軍隊。而作為文官的郝大人卻沒有跟來,而是留守在後方督陣,畢竟他一個文人上戰場也起不到什麽作用。所有就由呂將軍帶著這五千餘人就這麽殺奔而至。

趕到營地外,呂將軍卻是先勒住了韁繩,止住了坐下戰馬,並且揚手將身後的部下也給攔了下來,滿臉凝重地看著前方的營地。在他旁邊的副將見了,心急火燎地喊道:“呂將軍,幹嘛停下來?我們趕快衝殺過去,和史將軍會合啊。”

呂將軍可不像副將那麽衝動,看著前方沉聲喝道:“你看,對麵營地已經做好了防護,我們若是就這麽衝過去,一時也無法破陣,先看清楚情況再說。”呂將軍生性謹慎,不過說到底,還是因為呂將軍對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不信任的緣故。

這名副將知道這呂將軍做事謹慎的性格,兩人合作這些年,這名副將也習慣了聽呂將軍的號令,雖然他有些著急,但還是停在了呂將軍身邊。

呂將軍放眼望去,隻見在前方營地的柵欄後麵,數百名將士的身影整齊地立在那裏,還有一名戰將昂首駐馬於前,雖然看不清他的模樣,但呂將軍能夠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一種比起賈山鵬還要強大的氣勢。

盡管在營地的另一頭喊殺聲震天,可是這邊的那些武功山軍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不時有火光反射在他們手中的兵刃上,亮起了絲絲寒光。雖然沒有一個人作聲,但這種肅殺之氣卻是讓呂將軍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看著那身形高大的戰將,呂將軍心中不由得一緊。此人,莫非就單宏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