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雲山裏一聽這傳令官的話,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道戾色,直接就是拔出了腰間的寶劍,唰地一聲就是刺進了那名傳令官的胸口。可憐那傳令官,根本就沒有想到雲山裏竟然會突然發難,根本沒有任何防禦,就這麽死在了雲山裏的劍下,甚至是臨死都還是瞪大了雙眼,滿臉不解地看著雲山裏。雲山裏從傳令官的胸口拔出了寶劍,冷冷地掃了一圈周圍的英宣軍將士,冷喝道:“還有誰有意見?”

被雲山裏那雙充滿殺意的目光一瞪,所有人都是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特別是雲山裏手中那把寶劍還在不斷地滴著鮮血,看上去讓人不寒而栗。見到沒有人再敢反對自己,雲山裏立馬就是喝道:“那還不快點執行我的軍令。鳴金收兵!”

顯然,有先前那個傳令官做榜樣,這次再也沒有人敢質疑雲山裏的命令了。雖然傳令官死了,但還是有不少人可是暫時接替傳令官的職位,將雲山裏的命令傳了下去。很快,一聲清脆的鳴金聲響起,作為撤軍的信號,開始朝著城外的英宣軍發布雲山裏的命令。

雲山裏則是滿臉緊張地看著鎮外的英宣軍,關注這前方的戰況。其實那名傳令官所說的道理,雲山裏又怎麽會不明白。此刻王旦正和敵將拚殺,若是冒然鳴金,說不定會打擾王旦的戰鬥,導致王旦戰敗甚至於丟掉性命。可是雲山裏卻是不得不這麽做,就算是王旦戰死,隻要能夠將那五千名英宣軍及時召回來,據關死守,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若是連著五千人都丟了,那就靠雲山裏和關上這幾十人,如何能夠抵擋得住敵軍的攻擊。

果然,正在和花中龍拚命廝殺地王旦,突然聽到從後方傳來的鳴金聲,不由得一驚,下意識地就是往後看了一眼。如此緊要關頭,王旦怎能分神?當即花中龍便是看中了王旦這個破綻,怒喝一聲,提刀便是朝著王旦劈砍了過去。

王旦也隻是一愣神,馬上就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誤,等他回過頭來的時候,卻是已經晚了。花中龍的單刀已然劈到了王旦的眼前,下一刻就要劈上王旦的麵門,這一刀要是劈中了,以花中龍的刀勁,隻怕王旦當場就會被劈成兩半。

這王旦也算是了得,就在這最後關頭,王旦一咬牙,眨眼間提起了手中的大刀,格擋在麵前,終於是趕在那致命的單刀落下之前,擋在了刀鋒的前麵。可是這還不算完,眼看著單刀碰到了大刀的刀杆上,花中龍也是怒喝了一聲:“給我斷。”手中的勁道又是平添了幾分,竟然硬生生地將大刀的刀杆給劈成了兩半。他手中的兵器也是北方信王軍太行山基地送來的,合金鋼打造,自然是不凡。

不過,被刀杆這一阻,花中龍的刀勢也是慢了下來,王旦總算是來得及往旁邊一縮,總算是將腦袋從單刀下躲了過去。可是這腦袋雖然是暫時保住了,身體的其他部位可是跑不掉,王旦平日裏引以自傲的雄壯身軀,此刻卻是變成了拖累,花中龍的單刀紮紮實實地落在了王旦的肩膀上。

“啊——!”就聽得王旦一聲慘叫,一隻手臂直接飛到了空中,王旦的這隻手從肩膀處斜拉下來的部位,全都被花中龍的單刀給卸了下來。

聽得那鳴金聲,最先做出反應的,卻是信王趙榛,當即他便是對著單宏飛將軍等人喝道:“英宣軍要撤了,大家給我衝!別讓他們跑進寨子裏麵,那就麻煩了。”

信王趙榛費了這麽多功夫,目的就是要把英宣軍從寨子裏麵給引出來,要是再讓英宣軍逃回寨子裏麵,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英宣軍的戰鬥力可不是吃素的,要是再加上安鄉城牆天險,就算能夠攻破安鄉,石門軍的損失也會很大,這可不是信王趙榛所期望的結果。

單宏飛將軍等人自然也明白信王趙榛的意思,單宏飛將軍便是提起青龍大刀,呼喝起來:“丁喜,你領三千人從右路進攻。王之義,你領三千人從左路進攻。其他人隨主公和我直搗中路。三軍將敵人給圍住,不放一人入關。”

自從信王趙榛將石門軍的指揮權交給單宏飛將軍之後,這指揮的工作,信王趙榛就很少插手了,都是交給單宏飛將軍來做。而單宏飛將軍也沒有讓信王趙榛失望,雖然是緊要時刻,但這軍令卻是有條不紊地下達了下去。當即,丁喜和王之義兩將便是齊聲應了一句,當即便是領著從義勇軍後麵一直躲藏著的石門軍正規軍,分別朝著左右衝殺了過去。

丁喜本身就是一等一的偏將,王之義雖然身手不如丁喜,平常看起來也是很穩重的樣子,但是一到戰場上,王之義的勇猛隻怕絕不遜於花中龍。石門軍在他們兩人的帶領下,那是越發士氣高漲,帶著震天的喊殺聲,分別從左右繞到了那五千英宣軍的後麵,很快就斷了他們的後路。

而中路的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那是更不用提了,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同時揮起手中的刀槍,朝著前方一指,齊聲喊殺,帶著剩下的石門軍軍和那兩千餘名義勇軍那是朝著英宣軍奮力殺去。那些義勇軍剛開始還有些不適應,可是很快也被身邊的石門軍將士的氣氛給感染了,紛紛提起了他們的兵器,跟在石門軍軍身邊,衝殺了過去。

反觀那五千名英宣軍,剛剛關上響起鳴金聲的時候,英宣軍的將士全都是愣住了,他們完全不明白為何後麵要鳴金退兵?眼前王旦不是還占了上風嘛。還沒等他們緩過神來,對麵的敵軍就殺了過來,而這時王旦也正好被花中龍砍掉了臂膀。沒有王旦發號施令,就算是身後那鳴金聲催得是越來越急,這些英宣軍將士還是沒有一個人敢就這麽轉身撤退的。這麽一來,也就錯過了最佳的撤退時間,眼睜睜地看著後路被石門軍給堵住了。

在關上的雲山裏此刻已經是臉色蒼土,滿臉絕望,不僅是雲山裏,關上那剩餘的幾十名英宣軍士兵無一例外,全是這種表情。從關上看,對麵的敵軍就像是突然褪去了破舊的衣裳一般,撕開了偽裝。除掉最前麵的那些身穿破舊鎧甲的士兵之外,衝出來的敵軍將士一眼看去,絕對是精銳之師。這樣的兵馬,就算是比起英宣軍也毫不遜色。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雲山裏又怎麽會不明白自己一直最為擔心的事終於是發生了,王旦他們中計了。而雲山裏那最後一手挽救的辦法,非但沒有起到作用,卻是造成了反效果。

而此刻,剛剛砍掉王旦一隻手臂的花中龍卻是沒有趁勝追擊,反倒是滿臉驚愕地望向了身後突然衝殺過來的石門軍。

雖然花中龍此刻走神了,可王旦卻是沒有辦法再向花中龍發動攻擊了。忍著傷口處傳來的劇痛,王旦緊咬著牙,單手一提韁繩,便是衝回了自己的軍陣當中,若是等花中龍再回過神來的話,那他可就逃不掉了。等到王旦回到軍陣當中之後,心神稍稍一鬆,又是痛得大喊了一聲,直接就從戰馬上摔了下來。

英宣軍也算是天下有名的強兵了,盡管現在身處劣勢,但英宣軍的將士卻是沒有因此驚慌失措,反倒是自動結成了防禦陣型,戒備地看著正將自己包圍起來的敵軍。幾名士兵慌忙上前扶起了王旦,看著王旦胳膊上的傷口,饒是他們經曆了那麽多生死大戰,看著王旦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也都是不由得暗暗心驚。不用說了,王旦這條胳膊算是廢了。一名武將,沒有了一條胳膊,這身武藝也是廢了一大半,這次就算是王旦能夠逃出性命,對於英宣來說,他也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勉強還能夠保持清醒的王旦,看著胳膊上的傷口,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一想到今後的悲慘命運,王旦就是不由得悲從中來,靠著親兵的胳膊,轉頭就是朝著安鄉上破口大罵:“混蛋雲山裏,你他娘的竟然敢害我。”在王旦看來,若不是雲山裏突然鳴金,自己也不會分神,更不要說被敵人給廢了一條胳膊,王旦滿腔的怨恨全都放在了雲山裏身上。

“將軍。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王旦的親兵依舊堅定地扶著王旦,沉聲詢問王旦,在他的臉上沒有半點身處逆境的驚慌失措,不僅是他,整個英宣軍的將士也都是同樣的反應。

“怎麽辦?”在其他幾名親兵的幫助下,王旦直接從親兵的衣擺上撕下了幾塊布條,忍著痛,簡要地將傷口被包紮了一番,隨即便是再度跨上戰馬。隻不過因為少了一條胳膊,疼的王旦的身形有些控製不住平衡,差點又從馬背上摔下來。好不容易坐穩了,王旦那一大一小兩隻眼睛朝著周圍掃了一遍,看著周圍正圍殺過來的敵軍,王旦的雙眼都布滿了血絲,怒喝道:“告訴兄弟們,是爺們的,就隨老子殺回關去。老子要把雲山裏那個混•蛋的腦袋擰下來。”

雖然王旦此刻已經斷了一條胳膊,但他在英宣軍中的威望卻是沒有絲毫減弱。隨著王旦這一聲呼喝,所有的英宣軍將士全都是怒喝了一聲。緊接著,王旦便是直接縱馬朝著安鄉方向衝去,而英宣軍將士們本來是布成了一個防守陣型,此刻卻是立馬跟著王旦轉變為衝鋒陣勢,就這麽朝著安鄉衝殺了過去。

“不好,王旦那小子要拚命了。”正帶著兵馬殺奔過來的信王趙榛,遠遠看著前麵英宣軍的反應,立馬大聲喝道,此刻他正好路過了花中龍身邊,看著花中龍還在那裏發呆,信王趙榛氣得一巴掌直接拍在了花中龍的後腦勺上,喝罵道:“發什麽呆。還不快點跟上來。”

花中龍挨了信王趙榛這一巴掌,這才回過味了,看明白了現在的情況,連忙是縱馬追了上去,一邊追還一邊喊道:“等等我,等等我!這可是我的戰功,我的戰功!”

信王趙榛終究還是沒有來得及,先行衝向安鄉的英宣軍已經和剛剛堵住他們後路的石門軍撞擊到了一起。此刻就屬這個方向的石門軍是最為薄弱的,英宣軍若是想要突圍,從這個方向是最容易。

兩軍一接觸,在第一線的將士立刻就是撞到了一塊,甚至有不少將士直接就是被撞倒了。作為衝在英宣軍最前麵的大將王旦,雖然少了一條胳膊,但畢竟也是英宣軍的第一將。隻見他單手揮舞著大刀,在石門軍的軍陣中橫衝直撞,大殺四方,愣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留住他。

“王旦。休要猖狂!看我丁喜前來會你。”眼看著王旦就這麽快要殺出一條血路了,一聲暴喝聲響起,隻見丁喜提著長槍,便是朝著王旦殺了過來。

雖然丁喜也是一名武者,但和花中龍相比,丁喜卻是多了一分冷靜,盡管此刻王旦身負重傷,這個時候來找王旦拚殺,未免有些勝之不武。但是為了大局著想,丁喜卻還是果斷地選擇出擊。況且先前單宏飛將軍的命令那是不放一人入關,更不要說是王旦這個敵方統帥了。

見到丁喜殺了過來,王旦的雙眼噌地一下便是亮起了紅芒,哼道:“還怕了你不成。來啊!”

隨著王旦話音剛落,丁喜便已經是衝到了王旦的麵前,提起了長槍便是猛地朝著王旦的胸口直刺了過來。而此刻的王旦卻是完全陷入了瘋狂,根本不理會丁喜刺過來的長槍,怒喝一聲,提起大刀便是直接朝著丁喜的腦門砍了過去。就算是丁喜這一槍能夠刺穿他的胸口,但丁喜的腦袋也鐵定要被劈成兩半。如今王旦已經算是個殘廢之人了,幹脆是破罐子破摔,不就是一條命嘛。

而丁喜當然不肯在這個必勝之局和王旦拚命了,手腕一轉,卻是收回了長槍,往上一敲,正中大刀的刀刃上。這柄大刀先前已經被花中龍給砍掉了一半的刀杆,如今就和一柄單刀沒啥兩樣了,雖然王旦的力大無比,但此刻已經沒了一條胳膊,全身的力氣使不出五成,這一刀竟然被丁喜輕而易舉地給點開了。

“殺啊——!”

一聲聲怒吼聲從士兵們的口中發出,無論是英宣軍還是石門軍,兩軍將士都是拚盡了全力朝著麵前的敵人砍殺過去。頓時刀兵交錯,血液四濺,到處都是叫喊與慘叫聲,以及遍地的殘體半屍••••••

石門軍軍在信王趙榛的訓練下,每個人都清楚,在戰場上,隻有用盡一切手段,將敵人給殺死,這樣才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而英宣軍那可是英宣在各種戰爭中千錘百煉練出來精銳悍兵,這個道理他們更是早就知道了。

要論戰鬥力,石門軍還是要比久負盛名的英宣軍差上一籌,不過石門軍卻勝在人數上占有優勢,加上之前花中龍與王旦一戰,使得石門軍軍的士氣要遠勝於英宣軍。丁喜和王之義的左右兩路大軍,硬生生地擋住了瘋狂衝擊的五千英宣軍。而就在兩軍陷入膠著狀態的時候,對於英宣軍更為致命的是,信王趙榛帶著剩下的石門軍軍又從後麵追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