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濤一提起信王趙榛當上武功山首領的事情,那龍泉軍首領彭友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哼道:“哼。他能有什麽本事,還不是趁著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殺了高聚的空當,奪了那武功山?走了狗屎運罷了。等到此次討董結束,我回到武功山之後,當提大軍,將武功山再從他的手上奪了過來。”龍泉軍首領彭友的謀圖也不小,況且也是在武功山境內,豈會不知道高聚死的真相,隻不過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對於龍泉軍首領彭友還有利用的價值,所以也就沒有將這件事給掀出來。

雖然龍泉軍首領彭友並不認同梁文濤的諫言,但梁文濤卻是繼續苦苦勸道:“主公莫忘了武功山還有那土家和白家?就算那高聚是死在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手下,讓信王趙榛占了個便宜,可那土家和白家都是根深蒂固的當地世家,也不是好對付的。信王趙榛能夠當上武功山首領,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得到了土家和白家的支持,二是信王趙榛已經將土家和白家給徹底擊垮了。這兩種可能無論是哪一種,都說明這信王趙榛絕不簡單。”

“呃。”梁文濤分析得絲絲入扣,龍泉軍首領彭友也是不由得猶豫起來,之前的那點歡喜卻是早就丟掉了,跟著緊鎖眉頭,在房內走來走去。

這個時候,在梁文濤旁邊的另一名將領也是上前說道:“梁文濤兄弟所言極是。況且那英宣如今在灃州灃陽城內驕橫跋扈,根本就看不起我等義軍。說不定此次對於安鄉,英宣也並不重視,隻是派了幾隻小魚小蝦來,到時那豈不是讓那趙燕坐享功成名就?”

龍泉軍首領彭友聽後當即便是站定了身子,不住地點頭,說道:“以那英宣擊敗我們聯軍後飛揚跋扈的性子,這倒是極有可能。隻是現在已經委任那趙燕為先鋒,木已成舟,我等奈何啊?”

總算龍泉軍首領彭友是聽了進去,梁文濤和幾位將領也都是暗自鬆了口氣,對於龍泉軍首領彭友的問話,梁文濤低頭思索了片刻,便是抬頭說道:“這倒也不難。那信王趙榛就算是領兵前往安鄉,也需要一些時日,趙燕不若趕在他的前頭,先下手為強。若是擊敗了英宣的兵馬,奪了安鄉,就算劉文路將軍是盟主,也不能拿主公怎樣。”雖然劉文路和龍泉軍首領彭友不對付,但現在劉文路和龍泉軍首領彭友都還沒有公開撕破臉皮,所以梁文濤斷定劉文路不能把他們如何。

梁文濤此計卻是說得龍泉軍首領彭友雙眼一亮,之前他還在埋怨被劉文路安排了一個糧草官的職位,無法立功。梁文濤這麽一說,還真讓龍泉軍首領彭友有些心動,要是真能打破安鄉,不僅是搶了那信王趙榛的風頭,更是立下了第一大功,對於龍泉軍首領彭友的聲望那是大大的有利啊。

對於這些義軍來說,誰的名頭大誰就會被大聖王楊幺重視,將來大聖王教建立的大楚要是真的崛起的話,他們封侯拜相的日子就不遠了。

就在龍泉軍首領彭友剛準備點頭答應的時候,忽然臉色一變,卻又是立馬搖頭說道:“不妥。不妥。我要是搶先去攻安鄉,若是英宣當真輕敵,沒有派出大軍上陣,那倒還好,可要是英宣派來了精銳大軍,那我豈不是要代趙燕受過?”別看龍泉軍首領彭友整天呼呼喝喝的樣子,可他心裏卻是膽小得很,這搶先去打安鄉的風險太大,龍泉軍首領彭友可沒有那個膽子用命去拚。

作為手下,梁文濤當然清楚自家主公彭友是個什麽人物,暗自搖頭歎氣,可明麵上卻不敢有什麽不好的麵色。他想了一下,卻是出了個主意道:“主公,此事倒不難解決。主公不必親往,隻需派上一將,帶上一千餘人搶先前往安鄉即可。若是英宣輕敵,這千餘人定能破關,到時這聲望都是主公所有。若是英宣派了重兵把守安鄉,也隻是損了一將和千餘名士兵罷了,對主公的實力也並無太大損失。”

梁文濤這計一出,龍泉軍首領彭友聽得直點頭,梁文濤此計倒也算得上是一個可行之計,隻是未免太過歹毒了。若是龍泉軍首領彭友引大軍前往,就算是英宣布下了重兵,龍泉軍首領彭友要全身而退倒也不難。可若是按照梁文濤之計,一員將領再加上千餘名將士,要是碰上了英宣的大軍,隻怕是有去無返了。

梁文濤的這番心思,也是有目的的。上次龍泉軍首領彭友帳下一員叫高平的小將得罪了他,在酒桌上還罵過自己,梁文濤此刻獻上此計,未嚐不是想要借刀殺人。

龍泉軍首領彭友點頭認同了梁文濤的計策,剛剛準備自己點手下的大將前往,那梁文濤搶先一步說道:“主公,若是派兵前往安鄉,卻是不用派我們的大將去冒風險。隻需遣一員無足輕重的偏將即可。若是屬下沒有記錯的話,紀將軍手下有一個偏將叫高平的,剛好可以擔當此任。”

這梁文濤也知道為自己留一條後路,故意將這次任務說得簡單,萬一那高平要是成功奪取了安鄉,龍泉軍首領彭友恐怕也不會認為這是高平的功勞。聽得梁文濤的話之後,龍泉軍首領彭友忙是點頭,說道:“嗯,就依你的主意。好了,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都依著梁文濤的辦法去辦吧。你去通知那高平,讓他準備一下,今天晚上就出發。一定要趕在趙燕的前頭將安鄉給我拿下。”又不要自己去拚命,又能夠得到好處,龍泉軍首領彭友自然是高興得很,隻是可憐了那個叫高平的偏將,自己的未來就這麽被龍泉軍首領彭友等人給定下來了。

定下了計劃,龍泉軍首領彭友手下的將領也都是按照該計劃行事。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清晨,隨著號角聲響起,石門軍在單宏飛將軍的帶領下開始在營地集合。而信王趙榛則是在劉文路和夏誠等人的陪同下,慢慢從城內走了出來。走到了城門口,劉文路上前拍了拍信王趙榛的肩膀,說道:“趙燕。此次你打頭陣,我和夏兄弟可是對你寄予厚望啊。”

信王趙榛微微一笑,對著劉文路和夏誠抱拳說道:“請盟主和夏兄放心。趙某人定當拿下安鄉。讓那英宣狗賊也知道天下有能人。”說完,信王趙榛朝著眾人一拜,便是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旁邊早就準備好的坐騎走去,一個翻身縱身上馬,接過親兵遞過來的長槍。

這個時候,單宏飛將軍也是帶著石門軍軍隊來到了城門口,大大的“石門軍”“武功山軍”“趙”字旗號迎風飄揚,看石門軍將士的氣勢,甚是雄壯。信王趙榛縱馬來到石門軍前頭,單宏飛將軍見了也是縱馬來到了信王趙榛身邊,看了一眼站在城門口的眾人,附在信王趙榛耳邊悄聲說道:“主公,昨夜已經有兩批人馬悄悄離開,似乎是想要搶在我們前頭去打那安鄉。”

信王趙榛微微一笑,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這件事早在昨天信王趙榛領到先鋒之位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信王趙榛最關心的,就是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是否會偷偷跑了去,不過如今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和他手下的會忠四將卻是都在劉文路後麵的那各路義軍中呢,信王趙榛也就放心了。

至於其他人,哼,那安鄉守將王旦豈是那麽容易對付的?當即信王趙榛便是掉轉馬頭,對著眾人再次抱拳喝道:“諸公。信王趙榛去也。”

“保重。”“趙大人保重。”“祝趙大人旗開得勝。”

各路義軍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但明麵上還是紛紛對信王趙榛回禮,就連龍泉軍首領彭友也是不得不拱手做個樣子。對於這些人真情假意,信王趙榛卻是不去計較,一拽韁繩,便是帶著石門軍軍開始朝著西麵前進。

其實從鼎州到灃州灃陽,並不一定要走安鄉、英山軍營這條路,但這裏卻是掐住別人的一道枷鎖,若是從其他方向出發,那英宣卻是讓兵馬開關偷襲,豈不是抄了盟軍的老窩?所以,雖然困難了一些,但盟軍的前進路線還是朝安鄉方向開進。

所謂先鋒軍,也就是遇林開路,遇河搭橋,不過關於這一點工作,其實信王趙榛的石門軍根本就不需要費太多事。從鼎州到安鄉,大多都是平原地帶,一路暢通無阻,而這一路上,非但沒有什麽敵人前來阻攔,反倒是有不少零散的投軍者或者被官兵和英宣軍禍害過的百姓和壯年,因為聽聞信王趙榛是前去討伐英宣和官兵的,都是前來投效。對於這些送上門的兵馬,信王趙榛當然是來者不拒了。

等石門軍趕到安陽不遠的地方地時候,竟然平添了近兩千餘人。當然,這兩千人都還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戰鬥力比起真正的石門軍那是相差很多,不過必要的時候,這些人用來當炮灰卻是綽綽有餘了。信王趙榛的這種想法雖然說是有些殘忍,但畢竟現在信王趙榛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能使用信王軍所擁有的高級武器。

信王趙榛立刻點將升帳,坐在自己的帥位,信王趙榛對著眾將說道:“既然時機成熟了,那就是我們起兵前往安鄉的時候了,不知道諸位可有興趣與那王旦會上一會?”

第一個響應的,自然是莽漢花中龍了,他首先跳了起來,對著信王趙榛喊道:“我!主公,末將願往。”

“哼哼,自然是我先來。”就連一向沉穩的丁喜也是哼了起來,瞥了一眼花中龍,說道:“每次你都是搶第一個,可每次受傷最重的也是你。主公那些傷藥也不便宜,你還是給主公省點吧。”別看丁喜平時跟個悶葫蘆一樣,可真要鬧起來,這張嘴還真不差。

花中龍聽了,頓時就瞪起了他那雙銅鈴般的大眼珠子,張口就要回罵,可是還未等他開口,一旁的單宏飛將軍就喝了一聲:“你們都別爭了。沒聽到主公剛剛說嘛?那個王旦是個高手。你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自然是要某親自出馬了。”不僅是單宏飛將軍了,就連一向板著個臉的林玉虎此刻也是雙目露出了炙熱的戰意,唯一一個不主動請戰的,就是有自知之明的王之義了。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信王趙榛見挑起了眾將的鬥誌,也是不由得哈哈一笑,對著眾將喝道:“速速傳令下去,大軍啟程。被你們這一鬧,我都有點手癢了。說不定到時候可就沒你們什麽事了。我親自出馬把那王旦給宰了。”

“嗚——。”“咚咚咚咚。”

安鄉上的號角聲,以及城外的戰鼓聲同時響起,石門軍將士在信王趙榛、單宏飛將軍等將領的帶領下,在汜水鎮外一裏左右的位置一字排開。而在安鄉上,安鄉守將王旦,以及王旦的副手雲山裏、楊化龍都齊齊上關。

作為英宣軍軍中第一將,也是英宣帳下的第一猛將,王旦的身材也是非常高大的。他身高一米八九,長得是虎背熊腰,濃眉虎目,滿臉的絡腮胡子,看上去甚是雄壯。特別是在王旦臉上的一條疤痕,斜斜地一條橫跨半張臉麵,為王旦更是增添了幾分凶悍。

這道疤痕卻是去年英宣帶兵占據灃州灃陽,和聯盟軍作戰時留下的。此時的英宣卻是閃著精光,瞪圓了朝著城外的石門軍望去,臉上盡是不屑的神情。他冷哼一聲,便轉頭對身後的雲山裏、楊化龍喝道:“你等看,那些義軍又派來了一些送死的來。看來上次咱們還是沒有給他們足夠的教訓啊。”

楊化龍算是王旦的嫡係了,也是英宣軍一派的戰將,聽得王旦的話,楊化龍也是嘿嘿一笑,說道:“王將軍。其實照我看。最好是那劉文路和夏誠帶著大軍全部都來就好了。到時候我們一口氣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解決了這些跳梁小醜,我們也好早點回灃州灃陽去。嘿嘿。來這之前,我可是剛剛搶了五六個標致的美人兒。在這鬼地方,我可是有些熬不住了。”說著,楊化龍的雙目閃過一絲浪•蕩的光芒,伸出舌頭在嘴唇上舔了一圈。

自從英宣帶著本軍入主灃州灃陽城之後,這些英宣軍將領幾乎天天都是在灃州灃陽城周圍燒殺搶掠,這強搶民女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了。王旦聽得楊化龍的話,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罵道:“你這渾小子。這下可是說漏嘴了吧。我就說上次看到你搶了幾個美人,你卻是死不承認。我可是記住了。等回灃州灃陽之後,你那幾個美人可是要分我一半。哈哈哈哈~!”

和王旦、楊化龍不同,雲山裏此刻卻是緊皺著眉頭看著鎮外,對王旦說道:“王將軍,莫要輕敵。此次來犯的敵軍數量可不少啊,足足有上萬人之多。”雲山裏這般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之前雖然王旦連番得勝,但對手的兵馬都不多,最多也就是兩三千人的樣子。如今麵對著上萬人,小心應對才是上策,畢竟安鄉城裏麵的守軍也不過才五千人而已。

“哼!避過上萬人而已,何足道哉。”而王旦卻是正如之前信王趙榛所預料的那樣,已經被擊敗一群小角色的連番得勝地戰果衝昏了頭腦。王旦聽得雲山裏的話,卻是絲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