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喜這番好意卻是沒用對地方,信王趙榛狠狠地瞪了丁喜一眼,心裏念叨著,丁喜這小子怎麽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啊!沒看到我正在拉攏人心嗎?信王趙榛可是指望著這一招感動傅選,怎麽能讓丁喜來破壞了,當即便是喝道:“去!你那匹烈馬性情暴躁,也就是粗人才能用!傅先生身子弱,萬一要是你那匹畜生發起性子傷了先生怎麽辦?當然還是用我的!”

嗬斥完丁喜,信王趙榛不由分說,直接將韁繩就塞在了傅選的手中,並且親自扶著傅選上馬。那傅選別看在曆史上是一方武將,但其實還是一個書生出身,他哪裏拗得過信王趙榛,就被信王趙榛這麽硬生生地推了上去。

不得不說,信王趙榛的這番舉動,還真是讓傅選有些被感動了。這些年來,傅選雖然空有一身的才華,可卻是偏偏卻在亂世沒有用武之地。信王趙榛雖然身居義軍高位,可是對自己竟然如此敬重!傅選這才隱約明白,為何好多將領,竟然會投靠到這個‘石門趙燕’的帳下。

既然信王趙榛這麽堅決了,丁喜也就不好再勸了。而這個時候,單宏飛將軍也帶著大軍趕了過來,信王趙榛從軍中挑出了一匹戰馬當做坐騎,和傅選一同走在了軍隊的前麵,一邊繼續趕路,一邊交談了起來。信王趙榛這般親近的舉動,倒是看得後麵的單宏飛將軍等人•大眼瞪小眼,全然不知道其中緣由。

經過一番交談,信王趙榛總算是知道為何這傅選會找王之義找到武功山來了。原來這傅選在嶽飛大軍橫掃河南路的時候因機緣巧合下相識,嶽飛感到這個傅選是個人才,而且名聲不大,與信王軍沒有什麽瓜葛。所以,這才推薦他到荊湖北路找石門軍王之義這個人。

名義上嶽飛元帥是讓他找王之義,實際上是讓信王趙榛拉攏這個人才為其所用,幫助信王趙榛有效的侵蝕趙構統治區。

不得不說這傅選好運,現在的灃州灃陽城那可是兵荒馬亂的,傅選竟然能夠跑到灃州灃陽城之後,又毫發無傷地逃出來。總之,傅選雖然沒有找到王之義,但卻從一些敗退的義軍口中得知石門趙燕回到武功山,在武功山首領高聚帳下為將,所以,傅選這又屁顛屁顛地跑到武功山來了。

聽完傅選這番述說,信王趙榛也是不由得有些感慨,傅選這樣一個文人,竟然能夠為了一個承諾不惜在這個亂世四處奔波,光是這份勇氣就值得信王趙榛敬佩了。而不知不覺中,信王趙榛的大軍也是趕到了瀏陽城了,在單宏飛將軍的提醒下,信王趙榛抬頭一看,卻是正好看到了前方瀏陽城門口,一排兵馬整齊地排列開,王之義以及一名身穿大楚官服的中年男子正守在城門口。

見到信王趙榛來了,王之義似乎轉頭對那名中年男子說了幾句話,那名中年男子連忙是點頭哈腰,上前遠遠對著信王趙榛就是一拜,喊道:“瀏陽城主將文林廣,拜見首領大人!”

聽得那中年官員的話有些顫抖,信王趙榛淡淡一笑,他知道,肯定是因為現在武功山附近的義軍互相攻擊,造成動亂的原因。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剛剛殺了武功山的首領劉廣義,現在又突然蹦出了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武功山首領,帶著大軍來到城下,換誰誰都要慌!

不過信王趙榛可沒有那個心思要嚇這個城守,當即便是上前簡要地和這城守將領寒暄了幾句,說明自己的來意,便直接帶著大軍開進了瀏陽城。看著這近萬人的大軍直接開進了城內,特別是花中龍等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中透著隱隱的殺氣,那文林廣可是被嚇得差點沒有癱在地上。

信王趙榛可是真沒有那個心思去管這個瀏陽城的官員,隻是招呼著傅選一同進城,至於其他的事情,自然有王之義幫著處理就是了。對於傅選,信王趙榛可是想盡了辦法來討好,想要將傅選留在自己身邊,而傅選也不知道處於什麽想法,最終還是答應了信王趙榛的請求,暫且留在了信王趙榛身邊。

在瀏陽城匆匆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大軍便是整裝待發,直接離開了瀏陽城,繼續北上朝著鼎州前進!至於不遠處的龍泉軍首領彭友的兵馬,信王趙榛很明智的選擇了回避,繞道而過。雖然現在武功山首領劉廣義已死,但這裏畢竟還是龍泉軍首領彭友的老巢,信王趙榛此次去鼎州還要和龍泉軍首領一起共事,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絕了。

離開武功山地界一路朝西北行進,這一路上倒也沒有再出什麽意外,也曾碰上幾路兵馬,但都是一些小角色,聽得劉文路以及李忠、夏誠在鼎州會盟,跑去湊熱鬧的。對於這樣的小角色,信王趙榛當然沒有那個心思去理會,而這些小勢力的兵馬最多也不過上千,哪裏敢找信王趙榛這上萬人馬的麻煩?躲都來不及呢!

行進了五日,信王趙榛一行人,終於趕到了此行的目標所在,鼎州武陵城!

說起鼎州武陵,因為戰亂,也算不得多麽繁華,但是自從夏誠在劉文路的命令下發出對各路英雄的詔書之後,每天都有來自各地的兵馬朝著鼎州集結,各方英雄都齊聚鼎州,雖然抱著各種各樣的心思,但目標卻是一樣的,那就是討伐英宣,擊敗官兵。

不過雖然如今鼎州武陵城內已經聚集了不少的各方英雄,但當信王趙榛的這一萬兵馬趕至,頓時就引起了一陣轟動。畢竟這個年代,像信王趙榛這樣擁有這麽多兵馬的義軍勢力還是少數,當信王趙榛的大軍出現在了鼎州武陵城外的時候,一幹鼎州武陵城內的重要人物已經守在了鼎州武陵城門口,顯然是早就得到斥候的通報了。

信王趙榛領著兵馬行進到城外,遠遠就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當即便是朗聲笑道:“夏兄!文路兄!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哈哈哈哈!”站在眾人中央的夏誠和劉文路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夏誠朗聲喝道:“我倒是誰有這麽大的陣勢,沒想到竟然是趙燕兄啊!前幾日我還在和劉文路說起,如此盛會,怎麽能少了趙燕兄這樣的英雄!沒想到今日趙燕兄就到了!而且還給我們帶來了這麽大的驚喜!”

相比夏誠,劉文路等人的笑臉就有些不自然了,原來在灃州灃陽的時候,劉文路雖然和信王趙榛同為盟軍一方首領,但劉文路和信王趙榛卻沒有什麽交集,倒是那個大聖王教屬下的趙大力以及身邊的夏誠和信王趙榛交情不淺。他當初因為信王趙榛是石門軍首領的身份,還不怎麽瞧得起他。

沒想到經過官兵與英宣聯合攻擊之下,這短短時間之內,信王趙榛竟然又扯起了這麽一支大軍,讓劉文路的心裏一陣陣的心驚。

而這個時候,信王趙榛已經趕至了鼎州武陵城城門口,至於大軍嘛,自然是和其他幾路兵馬一樣,在城外選了個地方安營紮寨了。

縱馬來到夏誠、劉文路等人的麵前,信王趙榛抱拳先是向幾個自己認得的人打招呼:“見過夏兄!見過劉文路兄!啊!還有劉首領!沒想到你已經趕到了!在下緊趕慢趕,還是慢了劉首領一步!慚愧!慚愧啊!”

站在後方的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聽得信王趙榛主動和自己打招呼,不由得老臉一紅,他可以算得上是信王趙榛的手下敗將。當日萍鄉一敗,他雖然不敵信王趙榛,但卻認為信王趙榛手下隻不過是那幾千人,若論實力,還不是自己的對手。可現在看來,信王趙榛手下竟然有這麽多兵馬,當日若是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選擇強攻的話,隻怕也是自取其辱而已!想到這,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就是羞愧得不得了,拚命想躲。可沒想到信王趙榛卻是先給自己打了招呼,他也不可能裝作沒聽見,隻能是硬著頭皮上前,對著信王趙榛抱拳說道:“劉某見過趙燕將軍!”

夏誠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轉頭對信王趙榛說道:“趙燕兄,沒想到你還認得劉廣兄啊?”

信王趙榛隻是嗬嗬一笑,對於夏誠這個問題卻是避而不答,轉了個方向,說道:“夏兄!劉文路兄!這裏這麽多的英雄,還請兩位趕緊為趙某人介紹啊!”信王趙榛可不想在這麽多人麵前掃了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的麵子,將來說不得還要和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合作的,要是把這家夥得罪狠了,可不是什麽好事。

夏誠那是多聰明的人,立馬就看出信王趙榛和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之間有點什麽事情,不過他也沒有說破,而是笑嗬嗬地對信王趙榛介紹起身邊的眾人來:“這位,乃是劉忠首領!這位是••••••”夏誠不厭其煩地一一為信王趙榛做了介紹,而信王趙榛也是滿臉春風地抱拳一一行禮,這些人有些信王趙榛曾經聽過,也有些是根本就從來沒有聽過。但能夠得夏誠這樣介紹,可見這些人都不是小人物,信王趙榛將他們都一一記在心上。

“啊!這位趙燕兄就用不著介紹了,大家都是舊相識了!”夏誠指著其中一人,哈哈大笑了起來,而他手指的那名身穿赤甲的將領,正是龍泉軍首領彭友!

其實要真提起信王趙榛和龍泉軍首領彭友之間的糾紛,也就是口舌之爭罷了,若是換作一些心胸寬廣的人,隻怕早就和信王趙榛和解了。可惜,龍泉軍首領彭友此人偏偏就是個心胸狹窄之人,當初信王趙榛得罪過他,一直以來龍泉軍首領彭友都想要報複信王趙榛,可偏偏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都沒有能夠成功。這樣反倒是讓龍泉軍首領彭友心中對信王趙榛的恨意慢慢累積,越來越深,到現在,龍泉軍首領彭友已經是恨不得將信王趙榛給挫骨揚灰。

不過現在的信王趙榛可不是可以任由龍泉軍首領彭友欺負的了,別的不說,光是在城外那一萬大軍的威懾,龍泉軍首領彭友就不敢輕舉妄動。當夏誠把手指向龍泉軍首領彭友的時候,龍泉軍首領彭友也隻能是冷哼一聲,陰沉個臉轉身就回去了。他之所以出城那是不知道率領大軍前來的竟然是信王趙榛,現在又豈能看著信王趙榛在這裏出風頭。

見到龍泉軍首領彭友竟然如此不給麵子,夏誠也是不由得有些尷尬,倒是信王趙榛顯得無所謂,心裏卻是一陣陣的冷笑。這龍泉軍首領彭友果然是沒有什麽氣量!和與自己同樣不對路地劉文路那是差太遠了!這樣的人,就算是有再好的條件,也不可能在這亂世當中有出息的!

夏誠也算是反應比較快了,立馬就恢複過來,笑著對信王趙榛說道:“彭首領也是才到鼎州沒幾天,想來應該是身體有些不適吧!趙燕兄莫怪!”

信王趙榛看了一眼在夏誠旁邊滿臉不屑的劉文路,心中自然是知道這兩人之間的矛盾,對於夏誠的打圓場,信王趙榛也是回以笑臉,說道:“夏兄不必如此!趙某明白!對了!夏兄,還有幾位英雄沒有給某介紹啊!勞煩夏兄了!”

夏誠不由得眼睛一亮,依信王趙榛原來在灃州灃陽城時的低調表現,夏誠還以為信王趙榛是那種性格孤傲之人,這受到龍泉軍首領彭友冷臉刺激,肯定會心中不快,沒想到信王趙榛竟然絲毫沒有影響。一個性情孤傲的人雖然不怎麽合群,但卻比較容易猜測,反倒是信王趙榛此刻的表現,讓夏誠有些摸不透了。他想罷,依然為信王趙榛介紹剩下的眾人。

當然,在場的眾人也不全然都是一些小角色,信王趙榛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到了其中一人身上了。此人就站在眾人最後麵,是一名身材高大、戰將打扮的中年男子,正是虜州義軍首領陳辛!

和其他各路首領相比,陳辛甚至是有些格格不入,他這個虜州首領的威名,那可是硬生生殺出來的!但看陳辛那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和血腥味,就可想而知,這些年來,陳辛在南方那是殺了不少人了!

其實,哪個起義的首領沒有殺過人?隻不過陳辛搶掠殺戮了不少貪官汙吏以及地主財主,為自己的軍隊謀取糧草物資,相對來說,他殺人殺的更多一些。

等到向各路人馬的代表一一回禮之後,信王趙榛上前一步,走向了陳辛,對陳辛抱拳說道:“趙某人久聞陳首領威名,今日得見,當真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