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顯然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如此厲害,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有十來名士兵慘遭毒手,堵在城門口的將士們這才慌了,連忙朝著何碩和土何山圍殺了過來。何碩見了,一把扯過土何山的坐騎,拉到自己的身邊,而他自己則是像一隻雄鷹一般,圍著土何山上下翻動,手中的寶劍在不停地格擋下敵士兵兵刺過來的兵刃的同時,也在不斷地收割著那些士兵的性命!

至於那土何山,此刻早已經沒有了平日裏的鎮靜,看著周圍血液飛濺、殘屍倒地,以及寒光閃閃的金屬兵器,他的臉色被嚇得慘土,緊咬著牙關,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不過好在何碩並沒有讓他失望,竟然帶著他硬生生地闖進了城門的拱洞內,死在他手上的士兵,已經不下五十人了!

“想走?有某家在,休想逃走!”就在何碩帶著土何山準備衝出城門的時候,忽然前麵發出了一聲暴喝,何碩和土何山都是同時身子一顫,抬起頭望城門口望去,隻見在前麵那些士兵的後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騎著戰馬的戰將,手持一柄青龍長刀,威風凜凜!

土何山看清了那將的相貌,頓時整個人差點從馬背上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指著那名來將驚聲高呼:“單宏飛將軍!”

不錯!此刻堵住土何山和何碩前麵的那員戰將,正是號稱為石門與武功山的第一將,單宏飛將軍單將軍!

單宏飛將軍看了一眼土何山,捋起了胡子,仰天一笑,喝道:“不錯!正是單某人!土大人,多日不見,別來無恙乎?正好某家還想和土大人多敘敘舊,大人就不用著急走了!”說著,單宏飛將軍擺了擺手,示意那些士兵都退下。顯然土何山身邊的那個高手絕非這些士兵所能夠抵擋的,士兵們上去的花,也是讓他們去送死。

而何碩見到敵軍都暫時退開了,可沒有半點鬆懈,而是挺劍護在了土何山的身前,警惕地看著單宏飛將軍。

見到單宏飛將軍出現在這裏,那這幾日土何山一直想不通的事情總算是全都明白了,隻是土何山臉上卻是充滿了不敢置信的神色,他瞪著單宏飛將軍說道:“沒想到,石門軍首領趙燕竟然有如此的智謀,看來不管是高聚也好,我們土家和白家也罷,都小看了石門軍首領趙燕了!”

之前土何行也曾經提出過敵人是石門軍首領趙燕的可能,可是土何山卻認為石門軍首領趙燕沒有那麽強的實力,而現在看來,單宏飛將軍竟然能夠打到這裏,那就說明之前他們對石門軍首領趙燕實力的估算是完全錯了!而這,也一直都是石門軍首領趙燕隱藏實力所追求的效果!

單宏飛將軍搖了搖頭,說道:“土大人!投降吧!如今你已經敗了!”在武功山的這幾年,單宏飛將軍和土何山雖然都是屬於敵對關係,但土何山也沒有動過單宏飛,大家都是抗擊官兵各有目的的義軍,所以如今不到萬不得已,單宏飛將軍也不想殺土何山。

土何山聽得單宏飛將軍的話,卻是慘然一笑,到了現在土家的確是敗了!事到如今,就算是土何行和土令山手中那八千兵馬還在,一沒有城池可供依仗,二沒有糧草支持,根本就不可能打贏單宏飛將軍的兵馬!

一切都已經完了,土家完了,相信以石門軍首領趙燕那深藏不露的實力,白家也快了,至於那萍鄉的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武功山的龍泉軍首領彭友也都不是石門軍首領趙燕的對手!想不到啊,他們這些人鬥了這麽久,最後卻是讓石門軍首領趙燕給撿了個便宜!土何山不由得苦笑起來,但是最後,土何山卻是神情一正,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之前的膽怯卻是消失無蹤,對單宏飛將軍喝道:“單宏飛將軍!我土何山雖然不才,但畢竟是土家的家主!又豈有投降的道理!今日別無他想,唯死而已!”

土何山其實是一個文人,也是舉士出身,竟然能夠有如此節氣,倒是讓單宏飛將軍也是另眼看待。雖然有些可惜,但既然土何山不肯投降,單宏飛將軍也絕對不會就這麽放他走的。當即便是沉聲喝道:“好!既然土大人有如此決心,那就讓單某人來成就大人吧!喝啊!”說罷,單宏飛將軍就是暴喝了一聲,直接就是拍馬朝著土何山衝殺過來,對付土何山一個文人,單宏飛將軍可是不屑用手下的將士來圍攻了!

一看到單宏飛將軍就這麽衝殺過來,在一旁的何碩麵色一沉,連忙是上前擋住單宏飛將軍。眼看著單宏飛將軍高舉著大盤刀,直接就朝著自己的麵門劈砍了下來,何碩連忙舉起了手中的寶劍格擋。人的名樹的影,單宏飛將軍能夠成為各派盟主,荊湖北路武功山第一將,自然不會是浪得虛名。何碩可不敢與單宏飛將軍打鬥的時候大意,他知道對方和之前死在他手下的那些普通士兵簡直是天壤之別,他將寶劍橫在胸前,擺出了守勢,要防下單宏飛將軍的雷霆之擊!

這個護衛的身手,剛剛單宏飛將軍趕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很明顯也是江湖上遊俠的路子,而且絕對是高手級別。不過這樣的身手,對於經過信王趙榛親自教授了一些絕招,並且自己也有深厚的武學底子的單宏飛來說,卻是明顯不夠!眼看著何碩舉起寶劍要格擋,單宏飛將軍卻是沒有改變招數的意思,眼中閃過一道紅芒,手中再次加大了幾分力道,怒喝一聲:“給我斷!”

就聽得鐺的一聲,青龍大刀在何碩的麵前劃出了一道半月狀的殘影,雖然何碩的寶劍擋在了大盤刀落下的方位,可卻是絲毫都沒有擋住大刀落下的勢頭。何碩隻是身子一顫,便是給定住了,一道嫣紅的線條,慢慢從何碩的額頭到下巴上浮現出來,隨著何碩坐下的戰馬發出了一聲悲鳴,摔倒在地,何碩的身子也是跟著掉在了地上,血紅的**帶著堆黃白內髒流了一灘,竟然直接被劈成了兩半!

單宏飛的大刀,可是信王趙榛前年主持的太行山高溫爐鍛造出來的合金鋼打造,是總帥府派人暗中送來支持信王趙榛在南方的活動的,自然是不凡的神兵了。

單宏飛將軍一刀了結了何碩之後,收起青龍大盤刀,低頭冷冷地看著到死還瞪大了雙眼的何碩,搖了搖頭,說道:“你的身手不錯,可惜,若是你用自己最擅長的小巧功夫和我遊鬥的話,說不定還能拖延片刻!但正麵和我交鋒,你決計不是我的敵手!”雖然話是這麽說,但單宏飛將軍也知道這個護衛至死都要保護土何山,所以才會選擇硬接自己這一刀的,這樣的人,也算是一條忠心耿耿的漢子了!

殺了何碩,單宏飛將軍再轉頭望向了土何山,而見到自己最後的依仗也是被單宏飛將軍輕而易舉地給斬殺了,土何山也是放棄了最後的期望,苦笑一聲,突然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沒有絲毫猶豫便是往脖子上一拉。單宏飛將軍就這麽看著土何山自殺,卻是沒有阻攔的意思,也算是對他表示的最後一絲尊重吧!

深吸一口氣,土何山一死,這武功山靈水鎮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不過單宏飛將軍卻是沒有半點輕鬆,當即便是招來了一名副將,讓他帶著數百人繼續清理武功山靈水鎮,而自己則是帶著剩下的數百人往回趕。沒錯了!單宏飛將軍此次前來攻打武功山靈水鎮,隻帶了不到千人,而且都是清一色的騎兵。

之所以這樣,為的就是加快行軍的速度,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而剩下的兵馬,單宏飛將軍則是交給了吉倩倩,讓他用來拖延住土何山中計派出去的大軍!

雖然吉倩倩手下也有九千餘人,但對方的兵馬也不少,加上吉倩倩雖然智謀過人,但畢竟是個文弱之人,單宏飛將軍可是不放心,萬一吉倩倩有個什麽好歹,自己可真不知道該怎麽向石門軍首領信王趙榛殿下交代了。

雖然留下的隻有數百人,但經過剛剛的一番亂戰,整個武功山靈水鎮內土家的勢力已經是被單宏飛將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徹底掃平了,這數百人所起的作用,也隻是安撫百姓,守備治安而已。

而此時,在白魚莊和武功山靈水鎮之間,還不知道武功山靈水鎮已遭不幸的土何行和土令山兩人,正在自己的大軍軍營內生著悶氣。本來按照他們先前的計劃,是準備在這個從白魚莊到武功山靈水鎮必經的道路處埋伏敵軍的,可是等了一天兩夜,卻是沒有看到半個敵軍的影子。若是就這麽撤的話,那就等於這次出兵是白費功夫,兩人又實在有些不甘心,所以兩人此時正糾結著是否回軍呢!

“二公子!”在軍帳中,土令山實在是忍不住了,對著土何行抱拳喝道:“我看肯定是敵軍膽小不敢來了,不若就讓末將帶著大軍直接殺到那白魚莊去!保證將敵軍給滅了,重奪白魚莊!”

“不行!”想都沒想,土何行就直接否決了土令山的這個餿主意,沉聲說道:“敵人絕對不是好惹的,我們絕對不能輕舉妄動!說不定對方正在白魚莊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呢!”土何行的語氣可不怎麽好,這兩天土何行總是有些心神不寧,心情也很煩躁。

被土何行嗬斥了一通,土令山也不敢反駁隻能是閉上嘴不說話,土何行幹脆站起身,在軍帳內來回走了幾圈,最後沉聲說道:“不行!我越來越覺得其中有問題!我們還是馬上起兵回去!”

“回兵?”土令山有些吃驚地看著土何行,忙是上前說道:“二公子,難不成我們就這麽放棄了?”

土何行直接擺手說道:“沒錯!回去!那些敵軍給我的感覺太詭異了!敵情不明,我們不能擅動,況且武功山靈水鎮沒有任何防禦力量,隻有兄長一人在那裏,我不放心!況且,就算是我們錯過了這次剿滅敵軍的機會,也沒關係,隻要守住武功山靈水鎮,我們就位於不敗之地!”

這次出兵之前,土何山就說好了,以土何行為主,土令山為輔,而且土令山也沒有那個膽子敢違背土何行。所以,雖然土令山心裏很不甘心,但卻不敢反駁,隻能是抱拳應道:“遵命!末將這就去安排!”

土令山領了土何行的軍令,剛要出軍帳,卻是聽得帳外傳來一陣疾呼,一名士兵急急忙忙地就衝進了軍帳,差點沒有撞倒土令山身上。剛剛在土何行那裏憋了一肚子火的土令山,當即便是將怒氣全都發泄到了那名士兵身上,猛地一巴掌甩在那名士兵的臉上,喝罵道:“混蛋!沒長眼睛啊!”

那士兵哪裏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可看到動手的卻是土令山,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還手,隻能是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求饒。

土何行瞥了一眼土令山,緊皺眉頭說道:“好了!你快點去安排了!還有你••••••快說,如此慌慌張張的是發生了什麽事?”

那士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麽急急忙忙衝進來是有要事的,這才跪在地上轉了個頭,朝著土何行抱拳喝道:“回稟二公子!發現敵軍的蹤跡了!”

“什麽!當真?”土何行剛剛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聽得士兵的話,噌地一下又跳了起來,快步衝到了那士兵的麵前,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士兵喝問道:“當真是看到了敵軍的蹤跡?在哪裏?有多少人?”而就連剛剛準備出軍帳的土令山此刻也是停了下來,愣在那裏,等待著士兵的回答。

那士兵剛剛挨了一下,他此時可不敢囉嗦,連忙直奔正題的回答道:“剛剛從河岸哨崗傳來的消息,在側翼小河對麵的叢林發現敵軍,隻是敵軍現在還未過河,一時間也無法確定對方的人數。不過遠遠望去,應該有五千人以上!”

“五千人!”土何行臉上一驚,隨即露出了放心的表情,點了點頭,說道:“應該不會錯了!好!令山將軍!下令全軍準備,我們就等著敵軍過河的時候,發動攻擊!”

土令山那叫一個興奮啊,本來還以為沒仗可打了,沒想到這敵人來得還真是時候,之前那鬱悶的心情也是立馬變好了,當即便是對著土何行抱拳喝了一聲:“遵命!”隨即,便是轉身朝著軍帳外趕去。

為了這次的計劃,土家可以說是準備很久了,所以土何行的這個命令一下,很快土家兵馬就準備妥當,開始往埋伏地點集合。土何行選擇的埋伏地點,其實也是煞費苦心,別看這隻是一個普通的渡口,但在河岸上麵,卻是正好有一個山坡。而借著這個山坡,土家兵馬正好可以用來隱藏行蹤,等到敵軍開始渡河的時候,便是突然從山坡上衝下去,這叫半渡而擊之!

為了不被對方察覺,土何行和土令山還特意讓兵馬放輕了腳步,慢慢爬上山坡。到了山坡頂上,之前所安排的暗哨上的士兵也是悄悄趕了過來,對著土何行行了個軍禮,土何行卻是劈頭就問道:“怎麽樣?可曾發現什麽?”

那士兵連忙回答道:“回稟二公子,敵軍還在河對岸集結,到現在還沒有渡河的跡象!”

土何行點了點頭,便是直接走到山坡頂上,土何行悄悄的走到那些石頭的後麵,探頭往前方望去。果然,在遠處的小河地河對岸,一個個方陣正在河岸集結,粗粗看去,何止五千人馬,簡直有上萬人!